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贡夫·班瑞,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大法师,轻轻摇动着修长的有着黑曜石般皮肤的手指,他的办公室门(以细密的笔划雕满了符文的一块长方形大理石)无声的关闭并自动锁上了。
在确信没人能看见他后,这位卓尔巫师从白骨制成的书桌旁站起,面对后面的墙,双手用一种复杂的手势回旋挥动,第二扇门在雕满图案的石壁上打开了。
在缺少光线的环境中,黑暗精灵的视力并不受影响,贡夫迈入新通道的黑暗中。那边没有地面可以踩踏,他向下跌落了一会儿就唤起了浮空术,这是那枚他从不离身的班瑞家族家徽胸针赋予的能力。他开始上升,飘向一个毫无特色的竖井。冷空气照常激荡着刺痛他的皮肤,并且带来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臭味。显然,生存在这个特殊环境中的某种土著生物在竖井周围侦察。
他非常确定,有什么东西在上方咯咯作响。臭味忽然强烈了,强烈到使他猩红色的眼睛流泪,鼻子感到刺痛。贡夫向上看。最初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接着他在黑暗中分辨出一个模糊的团形影子。
首席大法师想知道这个畜生是如何进入到竖井中的。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它是在墙上撕开一个洞,象个幽灵一样挤进来?或者只是个门外汉偶然做了什么?或者——
这生物向他坠落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索。
贡夫可以用魔杖毫不费力地使这个生物枯萎,但他更喜欢为真正的威胁保存实力。所以,他沉着的取消浮空术,向竖井下方跌落。这次下落使他和那个生物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来念个咒语,他不担心会摔倒地面上。事实上,这里没有地面。那件饰以符咒和珠宝的首席木法师之袍在他身旁飘动,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毒液,让毒液发着光芒从他指尖射出,同时念了个咒语。在完成最后一个音节时,他把手臂指向这个怪物,一个黑色的燃烧着的液球从他指尖射出。在魔力的驱使下,灼烧的液体直飞过竖井,喷到正在下降的掠食者身上。这个怪物发出像痛苦尖叫似的穿透性嗡嗡声。 它在空气中辗转挣扎,当它落下时不断撞到两边的墙上。当喷落的酸液腐蚀它的时候,它的身体兹兹做响、起泡,但它又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贡夫略微感到吃惊,这种毒液可以杀死绝大多数怪物,当然大多数是在两个世界间空洞中遇到的小害虫。他利用一个空茧,念了另一个咒语。这个畜生的身体起皱合拢,很快,它就像个无助的翻跟头老鼠——然后它又膨大到原来的样子。
好了,贡夫想,下面让我结束你吧。
他准备召唤一场冰剑,但就在这时,这个生物加速了。贡夫没想过这个生物会比现在的速度更快,对这种突然地加速没有准备。他们之间的距离立刻缩短了,直到这个生物就在他面前盘旋。
它和这种生物通常的样子一样,有着象熔化了似的样貌。一排排无神的小眼睛,头边缘有个翻动的长鼻子,头与橡胶团似的身体只有非常模糊的分界。这个怪物没有翅膀,但是能飞——只有女神知道为什么这样也能飞。它的腿是身上轮廓最清楚的部分,细细的,末端有刺钩,十个多结的腿向贡夫反复甩动。
如贡夫估计的那样,这种狂乱的钩抓伤害不了他。贡夫的魔斗篷——不是戒指和护身符——象合身的薄甲一样把他武装起来。尽管这样,让怪物这么靠近,还是让贡夫感到厌烦。当贡夫发现怪物正努力要把冒烟的魔法酸滴投向自己的时候,就更加被激怒了。
他咆哮着念完最后一个咒语,抓住发着臭味的掠食者后背上的肉脂。魔法立刻就起作用了。力量和生命力流进他体内,他快乐的颤簌着,大叫着。
他畅饮了对手全部生命力,就像吸血鬼那样。怪物嗡嗡叫着,颤抖着,然后安静不动了。它在他的掌握中萎缩,破裂,腐败。最后,贡夫确信已经吸走它所有生命力,就把怪物推开了。
他为了回到原来的目的上,停止下落,重新向上升。过了几分钟,他看到了竖井顶端的出口。他飘出去,抓住旁边的扶手让自己停在工作室的地板上,然后恢复了身体重量。他的法衣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环形房间是奥术学院(首席法师主持的巫术学校)中最令人尊敬的部分。虽然大家习惯于存有秘密和魔法的建筑,但贡夫确信,在某种程度上,没有一个奥术学院导师怀疑它的存在。象下面的办公室一样,这里用长明烛照亮,它的位置几乎不可能会被发现,因为它的主人让它偏离了一点正常的时间和空间。出于谨慎地考虑,它存在于遥远的过去,魔索布莱尔建城的时期,又或者说,是在遥远不可知的未来。然而,以存在的总体水准来看,它稳固的存在于现在,在这里贡夫可以安全地完成这个可能影响魔索布莱尔现状的最秘密的魔法。这是个高明的花招,有时候,他几乎后悔杀掉了那七个犯人,他们都是导师法师,帮他建了这个地方。按他们的设想,作为交换,他们会获得自由。他们曾是真正的艺术家,但这对对建造隐蔽的避难所毫无意义,除非他能永远消失。
贡夫擦掉那个会飞的怪兽溅到他灵巧的手上的污点,然后来到房间中装满魔法工具的区域。他从双足龙支架上选了一只雕着螺旋图案的乌木手杖,从天鹅绒盒子里拿出嵌有缟玛瑙的铁护身符,在刀架上从类似典礼上使用的刀中选了一把奇怪弯曲的刀。在结束挑选之前,他在几个装着香熏的陶罐前用力的吸了几下,就像他通常一样,这是黑莲的香精。
他喃喃的向深渊魔域中的力量祈祷,并提起一个有着微弱火焰的黄铜香炉,他可以按照意愿进行召唤。他犹豫了,令他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在怀疑是否真的想要继续下去。
魔索布莱城地处在一个险恶的海峡,即使大多数居民都没有意识到这点。在贡夫这里,许多其它的巫师都可以拥有绝好的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但这位大法师看得更远:这座城市经历了太多的动荡,近些年开始衰退,再有一次巨变会削弱甚至毁了它。他不迷恋魔索布莱城的生活,它的破败象是对昔日辉煌的嘲笑,他只是不想看见自己象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陌生的土地上按照不同的生活规则乞求避难所和工作。他已经下定决心解决现在的问题,而不是用以自肥。
也许我会以某种方式获得好处,是不是?他想。他屈服于这种诱惑和能获得的利益,即使这样做会使已经不稳定的现状更加动摇。
贡夫把他对现状短暂的忧虑抛之脑后。卓尔是混乱之子——自相矛盾,也许甚至有些乖僻。这也是他们力量的来源。所以,该死的,为什么不在相反的两个方向同时进行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机会改变他的处境呢?
他走进大理石地面上用金子镶嵌成的五芒星的一角,从顶点沿着边缘的黑线走,把它封闭。做完这些后,他用仪式的方式将匕首擦干净,并念诵咒语让匕首首尾相接,就象一条毒蛇在吞自己的尾巴。黑莲花倒胃口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他能感到麻醉剂烟雾把他的意识带到几乎令人痛苦的专注和清明中。
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没有意识到已经念诵了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但当他念诵足够长的时候,这一刻终于来了。下层界生物白瑞达克斯出现在五芒星阵的中央,象是一条鱼被从水中猛拉出来一样。
几个世纪当巫师的经验让贡夫不在意这类无情种族生物的丑陋和怪异,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发现白瑞达克斯有着恶心的外貌,它的形态类似于卓尔女性或人类女子,但它的身体是由柔软湿润闪亮的眼球粘在一起构成的。大约一半的眼睛有着卓尔精灵那样的深红色虹膜,其余眼睛是蓝色,棕色,绿色,灰色——经常在次等种族中找到的杂色。
她的身体是平滑的,形态扭曲,白瑞达克斯冲向她的召唤者。幸运的是,她没有通过五芒星的边缘。她撞到一种看不到的潮湿的障壁上,发出很大的声音,然后弹回来。
她没有被吓倒,再一次冲过去,同样失败了。她的怨恨和恶意是无止境的,如果按照她的意愿,她会跳起来千万次。贡夫已经抓住并困住了她,但如果他们想要交谈,他还需要再做些事。他把那个仪式上用的匕首插入腹部。
白瑞达克斯退缩了。组成腹部的眼睛转动着,战栗着。有一些眼睛离开了身体飘到空气中消失了。
“该死的!”她尖叫着,她的尖叫声大得不自然,从她大张的嘴里可以瞥见挂在里面眼球的碰撞。“我要杀了你,巫师!”
“不,奴隶,你不会!”贡夫说。他意识到吟诵和香熏让他的嗓子灼热,他把这种干燥感吞了下去。“你要服从我!你要保持安静并且服从我!除非你想再尝尝这刀的味道。”
“杀死你!”
白瑞达克斯再次冲向巫师,但在他把匕首从前到后刺穿腹部时停了下来。最后她摊倒在地。
“我服了!”她低声咆哮。
“好!”贡夫拔出匕首。在他袍子上或身上没有一滴血,这就是说,刀上的魔法向预期的那样好用。伤害魔鬼而不伤害他。白瑞达克斯的腹部停止了搅动。
“你想要什么?卓尔?”这个生物问。“要信息吗?告诉我,我好能快点完成差事回去。”
“不要消息。”黑色精灵说。过去几个月里他曾召唤数十个下界妖精,没有一个能告诉他有用的消息。他确信白瑞达克斯不会比其他的更强。“我要你杀了我姐姐昆舍尔。”
贡夫恨昆舍尔已经很久了。她总是像对待家臣那样对待他,即使他也是班瑞家成员,魔索布莱城第一家族的贵族,还是城中最伟大的巫师。他想,在她眼里只有高阶祭师才是值得尊敬的。
当他们都想向他们的母亲,班瑞主母,魔索布莱城的无冕之王提供建议的时候,他对她的憎恶更强烈了。可想而知,他们对每件事情的意见都不一致(从商贸到战争到采矿),而且互相刁难对方,永无休止。
当昆舍尔当上蜘蛛教院(培养祭师的学校)的主母时,贡夫的敌意就更强烈了。主母掌管着整个学院,术士学院也包含在内,贡夫发现,现在自己必须和她斗争——实际上是遭受她的特殊关照。
如果不是他们母亲突然意外的死亡,恐怕直到现在,他还得忍受昆舍尔的傲慢自大和毫无道理的多管闲事。
被前任主母咨询是件荣耀多于实际协商的事。她通常不采纳建议,如果她只是听听就算了,那还是幸运的。她对他们的建议更经常的态度是辱骂。
但崔尔,贡夫的另一个妹妹,也就是现任班瑞家主母,已经多次证明了是采用另一种不同的统治方式。她优柔寡断,又背负新工作的责任,非常严重的依赖姐弟的建议。
这就意味着首席法师,虽然“仅是男性”,可以因此躲在王冠后面控制魔索布莱城。在长久的等待后所有的事情都让他满意。但前提是他除掉主母的另一个顾问、可恨的参谋昆舍尔,她继续在每件事上和他作对。对她的刺杀计划他已经筹划很长时间了,直到现在事态发展提供他一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你让我去送死!”白瑞达克斯抗拒说。
“你是死是活不重要。”贡夫回答,“只有我会关心。现在,你还有活着的机会。蜘蛛教院已经变了,你知道得很清楚。”
“即使是现在学院还是被那些古老魔法保护着。”
“我会为你解除障碍。”
“我不去!”
“胡说。你已经答应了就必须遵守诺言。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不要再胡说了。”
他举起匕首,白瑞达克斯怕的发抖。
“好吧,巫师,送我去再咒我死吧!我会杀了她,就象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你现在还不能去。至于你的威胁,你不过是下层界妖怪中最低级的一种,地狱地上的爬虫,不过今晚你将扮成真正魔鬼的模样,去给神殿里的家伙留下好印象。”
“不!”
贡夫双手举起手杖喊出个强有力的咒语。白瑞达克斯痛苦的哭号,她的大量眼球流动突起变形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然后,贡夫下降回到他的办公室。他和一位其它种族的密探还有个约会。
费瑞恩·米兹瑞姆和瑞厄德·阿吉斯在凉爽的空气中漫步时,后者感到比关在格斗武塔中精神焕发多了,他看着提尔·布里契,意识到他对外出多日并没有感到厌烦,并奇怪为什么这里的景色总是如此壮观。
提尔·布里契是个巨洞,自从建立以来就是学院的家,无数的劳工,工匠,和奴隶把巨大的石笋和其他大石块变成三个非凡的大本营。东边金字塔形的是格斗武塔,瑞厄德和其他教官在那把羽翼未丰的年轻卓尔变成战士。西墙那耸立着许多术士学院的尖塔,费瑞恩和他的同事在那教巫术,北边蜷伏最大最令人难忘的学院,蜘蛛教院,一座修成蜘蛛八条腿形状的庙宇。在那里,供奉着混乱,刺客和卓尔种族的神,罗丝的女祭师训练黑暗精灵的少女轮流服侍他们的神。
然而,从整体上看,宏伟的提尔·布里契只是更伟大景色的一角。学院在一个巨洞的边缘,只有一个隐蔽的出口通向真正巨大拱顶的一面墙。主体空间有两里宽,几千尺高,占据了所有空间的就是魔索布莱城。
在巨洞的地面,城堡也是象学院那样由方解石削砍而成,在黑暗中闪着兰色,绿色,紫色的光芒。发着磷光的大厦装扮着凯拉卓平原,这里住的是班瑞和其他接近权力中心家族;西墙区域住的是地位略为低下但还比较稳固的贵族家族,他们在计划如何取代凯拉卓上的居民;纳邦德尔区,那里的谋划着取代西墙区的居民。还有由石笋切挖成的其他宫殿,挂在高高的顶棚上。
魔索布莱城的贵族把他们的家点亮,来显示它们的巨大优美的曲线和墙上的雕刻装饰。大多数洞穴都理所当然地有蜘蛛和蛛网的特征,瑞厄德猜想,在这个罗丝是所有人崇拜的唯一神的区域内,她的牧师就像控制精神一样控制着世俗观念。
由于某种原因,瑞厄德发觉了这种有目的模糊的压迫的存在,所以他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的细节上。如果卓尔视觉良好,他就会分辨出在拱顶狭窄东侧末端东尼加顿湖寒冷的深度。象牛一样的家畜洛斯兽和它们的放牧地精奴隶住在湖心的小岛上。
当然,这里还有纳邦德尔时柱。它是巨洞地面上唯一一块未经雕琢的石头,一块直达顶棚的细长不规则柱状体。每天清晨,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大法师会在它的底部施放咒语,把岩石加热到发光。因为光在石头上以固定的速度上升,它上升的位置可以告诉城里居民时间。
格斗武塔的教官猜想,如果不考虑眼前的壮观景象,以他们的方式看,凭借他和费瑞恩之间鲜明的对比,他们也是少见的一对。费瑞恩体型苗条,举止优雅,服装绚丽雅致,头饰复杂,这位米兹瑞姆巫师是优越的贵族和巫师的理想形象。另一方面,瑞厄德也有些怪癖。在男性中他是个大块头,比许多女性高大,宽阔结实的肩膀更像粗野的人类,而不是精灵。他喜欢穿柔软发亮的矮人胸甲和前臂甲,这些组成了奇妙的他。铠甲有时会引起其他卓尔的侧目,但他发现它把作为战士的效力最大化了,他相信这是最重要的 。
瑞厄德和费瑞恩走到提尔·布里契的边缘坐了下来,双腿在峭壁上摇摆。他们距离连接学院和下面城市的楼梯只有几码远,在楼梯的上面有两个警卫在守望,他们格斗武塔最高年级的学生。瑞厄德认为如果他们小点声,这个距离对保密足够了。
小点声,但不是无声,诅咒这一点。巫师曾经是感觉主义者,坐下来欣赏眼前的美景,明显延长他的凝视,没有留意到瑞厄德开始不耐烦的抿着嘴,他忘记往上走时自己也曾赞赏过这景色。
“我们卓尔从不彼此相爱,除非为了肉欲,”费瑞恩解释,“但我想一个卓尔可能会爱魔索布莱城,你说呢?或者为身处其中感到深深自豪。”
瑞厄德耸耸肩。“如果你这样说。”
“听起来你不象是在作诗。今天又感到郁闷了?”
“我很好。很好,至少,现在我看见你还活着。”
“你假设贡夫已经杀了我?怎么,我的罪过那么严重吗?你就从来没有杀掉一个我们年轻学生?”
“这取决于你怎么看,”瑞厄德回答。“格斗训练本来就危险。偶尔会有事故发生,但没有卓尔会质疑,因为发生在格斗武塔课程上的事故是合法事件。女神知道,我从来没有一个小时里死掉七个学生,其中两个还来自参议会中有席位的家族。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以前完成召唤仪式需要七个有魔法专技的人当助手。我找的都是有经验的巫师,他们作为平等的合伙人参加试验。他们会象我一样由于发现新秘密而地位上升,同样能施法控制恶魔萨瑟斯。我当然不希望有这种分享,所以我选择使用学徒来替代。
费瑞恩露齿一笑,继续说:“回想起来,我必须承认这可能不是个好办法。这个恶魔一会就能把他们全部粉碎了。”
一股上升的气流弗过瑞厄德的脸,带着下面城市里连续不断的低语声。他闻到一种复杂的气味,是炊烟,熏香,香水,没洗澡奴隶的臭味,还有上千种其他东西混合的味道。
“为什么急于完成这么危险的仪式?”他问。
费瑞恩笑了,好像他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也许真的是这样。
“当然是为了变得更强大,”巫师回答。“现在,我是全城最强大的三十个巫师中的一个,如果我能控制恶魔萨瑟斯,我就会进入前五名。甚至可能是第一名,比沉郁的老贡夫更强大。”
“我明白。”
野心是卓尔本性重要的一部分,瑞厄德有时羡慕费瑞恩能充满热情的投入地位竞争。战士认为,当他成为格斗武塔大师之一时,就已经实现了最高理想。当然,他出身平民,也不可能爬的更高了。从那天起,他停止了向上爬的渴望,把注意力集中在向下看,警戒那些要把他杀死取代之的人。
费瑞恩是术士学校的大师,就象瑞厄德在格斗武塔中的位置一样,但也许因为有贵族血统,费瑞恩确实热望能刺杀强大的贡夫·班瑞,取而代之。即使他没有这么想,源于巫师们难以理解的天性和秘密的技术,他们也都保持一种敌对状态,不管他是导师、大家族中的首席巫师、或者其他什么人。他们还关心一些事情,象是谁知道最深奥的秘密,谁能召唤死界幽灵,或是清楚的看见未来。事实上,他们过于关注这些事情,他们有时候甚至互相谋杀,来抢夺另一方的魔法书,当这种行为与他们家族利益相反时,会导致联盟恶化或者谈判终止。
“现在”,费瑞恩说,把手伸到魔法袍里拿出一个细颈银瓶,“我就要回到恶魔萨瑟斯那。没有我,希望可怜的恶魔不会感到孤单。
他打开瓶子,呷了一口,把瓶子递给瑞厄德。
瑞厄德希望细颈瓶中装的不是酒或者奇怪的利口酒。费瑞恩总是迫使他喝这种酒,并坚持他应该试着分辨出混在一起构成味道的所有成分,但是瑞厄德已经无数次证明,他的味蕾做不到这种分辨。
他喝了并和高兴地发现这次有了变化,细颈瓶中装的只是白兰地,可能是花了大价钱从荒凉世界进口来的,哪里就象是幽暗地域的外壳,曝露在折磨人的阳光下。酒液让他的最感到火热并在胃里燃起一股暖流。
他把细颈瓶还给费瑞恩说,“我想贡夫告诉过你离实体远点。”
“实际上,他派给我一个占时间的任务。如果我完成了,学院将原谅我的过失。如果失败了…….嗯,我将期待一个美好的砍头或绞刑,但我不会太不切实际,不会盼望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什么工作?”
“大量的男性从他们的家族中逃出来,但他们不是去商队或达耶特独立佣兵团,而是未知的目的地。我的任务是找到他们。”
费瑞恩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把细颈瓶递回来。
“他们偷了什么?“瑞厄德问,拒绝了酒。
费瑞恩笑了,说,“很好的猜想,但你错了。据我所知,没有人带着重要东西离开。你看,这不是从一个家族的几个家伙。这是来自几个家族的一伙卓尔,有贵族也有平民。”
“好,但怎么啦?为什么魔索布莱的首席大巫师这么关心?”
“我不知道。他解释了几个含糊的理由,但有些事情——许多事情,象——他没有告诉我。”
“这对你的任务可没什么好处。”
“是啊。老暴君屈尊说他不是唯一对逃往目的地感兴趣的人。祭司们也同样关心,但他们不想和到贡夫联手。班瑞主母亲自命令他放弃追查这件事。”
“班瑞主母,”瑞厄德说。“我对她没兴趣。”
“哦,我不知道。只是因为崔尔·班瑞控制着整个魔索布莱城,我要藐视她明确表示出的愿望……不管怎样,首席法师说他不能再亲自调查失踪事件。看起来有人在监视他,但幸运的是,我没有这种负担。”
“那不意味着你要去找出那些失踪的男性。如果他们离开城市,现在他们可能在幽暗地域的任何地方。”
“拜托,”费瑞恩露齿一笑,“你不必鼓励我。实际上,我要在东区和布里尔林区开始寻找。显然,有些逃跑着在那一带被最后看见,也许他们还在那里游荡。即使他们确实打算离开魔索布莱城,他们还是可能在那里为旅行做准备。”
“如果他们已经逃走,”瑞厄德说,“你会至少找到一个目击者告诉你他们走的是哪条通道。这是个明智的计划,但我想到了其他问题。这样你是在不理解游戏规则的境况下,不计后果地赌你的生命。凭借你的巫术,你自己也可以逃离魔索布莱城,你是少数几个能在这么危险的单身旅途中存活下来的卓尔。”
“我会试试,”费瑞恩说,“但我估计贡夫会追踪到我。即使他没有,我也会失去家族,和我一生努力获得的级别。你会为了躲避一点危险放弃教官的位置吗?”
“不会。”
“那你明白我的难处了。我想你已经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找你了。”
“是的。”
“你当然知道啦!不管怎么说,这是真正的远行,如果有同伴守着我的背后,我活下来的机会就大多了。”
瑞厄德皱皱眉。“你的意思是,一个伙伴愿意公然藐视班瑞主母明确表示出的意愿,并冒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大法师冲撞的危险。”
“是的,很高兴有一致的看法,你也发现有个卓尔需要打破日常生活规律了。知道你无聊得要死,看着你整天对生活不满是很痛苦的。”
瑞厄德考虑了一会,然后说,“好。也许我们会找到些东西变成我们的优势。”
“谢谢你,我的朋友!我欠你的。”费瑞恩喝了一口酒,又把细颈瓶举起来,“放松一下。只剩下最后一口了。刚才的几分钟我们好像狂饮了一品脱酒,虽然看起来几乎不可能,我们这些优雅的上流社会——”
某种东西在他们头上裂开兹兹的燃烧。热浪向下扑向他们。瑞厄德向上看,咒骂着向上攀爬,拔出匕首,同时希望他离开格斗武塔时带上武器就好了。
费瑞恩用一种更悠闲自如的方式上升,“哦!”他说,“这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