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在昆舍尔的带领下,学院成员象瀑布一样从提尔·布里契上倾泻而下。一些卓尔跟在她后面从楼梯下来,其他卓尔从悬崖上落下,其中一些还借助魔法象蝙蝠一样飞下来。
“也许主母不介意我耽搁一会儿”。费瑞恩说。
他偷偷溜回自己的住所,花了很长时间洗脸,梳头,换了件漂亮衣服。然后独自返回,报告说到处都找不到贡夫。
“这里是个观察形势的好地方。在烟雾之下,但仍足够高,能观察周围的情况。”
既然贡夫仍然没有出现,也许是他对此不感兴趣,米兹瑞姆——显然——就得代行首席大法师的职责。这对班瑞家族和首席大法师都是公然的侮辱,但昆舍尔还是下令了。在她哥哥回来前,或者局势好转前,她需要有人指挥巫师们,这很有趣,让这个花花公子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代行首席大法师的职责必定会惹恼贡夫。
她停下来,属下们在后面也推推挤挤地停了下来。鞭蛇们在她身旁立起来审视城市景象。她用眼角余光看见费瑞恩偷偷笑了一下,好象认为大蛇们的行为很滑稽。
“那边有很多人。”昆舍尔指着前面说,“看起来艾梵德家已经管好了自己的奴隶,但外面的暴徒把他们困在里面出不来。”
“我看见了,神眷的母亲,” 玛拉格·费恩-特拉巴站在她后面的台阶上说。这位格斗武塔的第一剑术高手长着圆圆的脸蛋,一副喜气的面容,喜欢绿色的服装和饰品。“如果您允许,这里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我们会突破包围圈,让艾梵德家加入我们的行列。”
“就这么办吧。”昆舍尔说。
学院的居民们来到巨洞的地面,教师们,特别是格斗武塔的战士,着手安排大家排成队列,剑士和长枪兵保护巫师。并让队伍保持队形。
昆舍尔和所有大家族的公主一样,有丰富的军事知识,她不屑地看了一下试图保持整齐的队伍。
“我也许应该希望有个正规部队。”她喃喃地说。
她没想让其他人听到,但费瑞恩点了点头。
“我理解您的感觉,主母,但我们现在只有他们,我相信如果好好训练他们,我们还很有机会。”他咳嗽了一下,“不管怎样,对付这些奴隶没问题。”
“你的意思是?”
“现在最大的危险是这些烟雾。我认为斯赞,尽管它很狡猾,但还是估计错了。如果留在上面的巫师不能扑灭火焰,我们就都得被闷死,男性和女性,精灵和食人魔等等都一样,留给那个慑心魔一个大墓地去统治。尽管如此,我觉得我们还是必须集中力量处理好眼前的事,不去理睬其他事。”
“什么慑心魔?”她问。
他犹豫了一下,“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主母,对目前而言不是至关重要。”
“我会决定什么是至关重要的事,巫师,”她说,“快说!”
在费瑞恩 开始讲述前,她看见第一剑士走过来,估计是来告诉她队伍集合完毕,可以出发。
她一边看着队伍前进,一边听巫师讲诉不死的夺心魔的故事以及它对魔索布莱城的计划。她知道,他一定还有所保留,但没关系,她以后有很多机会拷问他。
一路上,教师和学生发现到处都是黑暗精灵支离破碎的尸体,有些没头,有些被吃掉了一部分。耀眼火光晃得他们什么都看不清,空气中充满血味和刺鼻的浓烟。
当然,没有卓尔会受不了暴力和死亡的景象,但到处都有支离破碎的身体,加上石头燃烧的离奇景象和刺眼的火光,使得魔索布莱城变得象地狱一样,至少对昆舍尔来说,这景象让她很不安。
蜘蛛教院的主母认为自己比想象中要软弱,她觉得自己就象穿行在恶梦中,或许这次大屠杀证明了罗丝永远放弃了魔索布莱城。她安慰自己,至少现在他们还能给敌人切实的一击。
学院居民不断看到聚集在一起的低层生物抢掠、屠杀无助的平民,那些低层生物甚至也向他们扔石头和射箭。一些年轻的学生想要向奴隶们还击,教官们怒吼着阻止了他们。如果今天学院想要取胜,他们就必须团结在一起,按计划行动。
玛拉格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来。
我们已经很接近了,我认为。他用卓尔的手语报告。
他们站在那里等待一个会飞行的侦察兵过来报告情况,他是一位格斗武塔的兄弟,穿了件能变成象蝙蝠翅膀似的斗篷。
主母,玛拉格打手势,我建议十个小队继续前进,其他小队绕到房子后面。我们对食人魔来个两面夹攻。
很好,昆舍尔俯瞰她的队伍说。从这里到通道口的这部分人跟我走,其他人,跟阿格拉迪尔教官走。所有人,尽可能保持安静。
这段手语在队伍中隔一段就被重复一次,向那些看不到她的卓尔传达命令。
队伍分开后,昆舍尔的队伍继续前进,向着数目远远超过他们的喧闹的暴民走去。幸运的是,这些奴隶没有注意到学院成员的到来,这样她就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她迅速下达了简洁明却的命令,然后让他们团结在一起进攻。
能量呼啸闪耀,燃烧、毁灭、吞没了大量地精,箭矢穿透了食人魔和大地精。地层生物成群地倒下了。
在第一轮魔法和弓箭的攻击后,底层生物只剩下几十个了,他们疯狂地冲向学院队伍。卓尔们迅速抛掉十字弩,开始还击。巫师和女祭司躲在战士队伍后面,努力看清激烈混战的情况,他们瞄准目标,以免伤到自己的同伴。
昆舍尔被保护在队伍的后面——也许作为高阶女祭司和领队,她应该被保护——但她想,如果她身先士卒,一定会让一二年级的学生信心大增,而且她喜欢靠近了看清被她杀死的底层生物脸上痛苦和惊惧的表情。她推开前面的卓尔走过去,大蛇们跳起来嘶嘶做响。
她杀了几个地精,这时在她周围忽然爆发了耀眼的黄色火焰。魔法火焰没能伤害她——她的防御魔法生效了——但她周围的卓尔和大地精都尖叫着倒下了。
周围的所有的生物,所有幸存者都被吓了一跳。但食人魔们立刻冲向火焰在卓尔阵线上炸出的豁口,学院队伍中射出飞镖来填补空缺。没人注意脚下被烧着的同伴,除了被绊到时会咒骂他们。
昆舍尔退后,让一个迪斯帕纳家的学生战士填补自己的位置,然后四处查看火焰炸弹的来源。她模糊地觉得是从上面来的,所以她先从两侧建筑的高层上面找起。
她惊讶地眨眨眼,看到几个蛛化卓尔和真正的蜘蛛一样,正攀援在墙壁和屋顶上。这种被贬谪的生物大多保留原来的施法能力,一定是其中一个施放的 火焰。
昆舍尔想不出奴隶怎么会和这些劣等谪民混在一起,但她没时间停下来考虑这个问题,必须在蛛化卓尔从上面消灭她的队伍前阻止他们。她上升到浓烟密布的空中,寻找那个施火焰的巫师。
利箭光箭从各个方向射向她,她拉起魔斗篷挡住脸,箭遇到魔法保护层就弹了下去,或者是消失不见了,冲击力虽然还很疼,但是已经没有危险了。
当她升到和蛛化卓尔一样的高度时,认出了几张愤怒的面孔,即使他们长了獠牙她也认得,是她帮助他们完成转化的。也许这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不顾及会伤害到周围的食人魔们,也要攻击她。
她迅速打开一个卷轴,读出上面的触发咒语。很多利刃出现了,飘浮在蛛化卓尔间,然后利刃开始绕一个中心旋转。它们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看不清刀身,它们的轨迹穿过敌人,毫不停滞血肉横飞地把蛛化卓尔切掉一片片。
昆舍尔笑着转身面对石笋建筑上面的蛛化卓尔们。一股粘粘的长绳打中了她,把她紧紧捆住,她的手被束缚在胸口。
这是蛛网。她知道是那些蛛化卓尔干的,他们努力要把她拉过去。她再次上升,以免象上钩的鱼一样被拉过去。同时,尽管手臂被笼住,她仍努力去拿另一个卷轴。大蛇们也在努力啃咬绳索。
费瑞恩升了上来,指尖闪耀的白色闪电嘶嘶做响,闪电刺穿了一个蛛化卓尔,下一个,接着又是一个,直到耀眼的扭动的能量把所有蛛化卓尔象珠子一样穿在一起。他们不时抽搐,能量消失后立刻倒在地上,从尸体上冒出臭烟。
费瑞恩笑着对昆舍尔说,“我常常很奇怪,为什么女神没有把我们的败类变成没用的废物,”他说。“我估计蛛化卓尔是淘汰弱者的另一样工具。”
昆舍尔没有理睬他的废话,向下看战斗情况。
玛拉格的小队已经到了目的地,正在攻入敌人的侧翼。几乎同时,艾梵德家也打开了大门,他们骑在蜥蜴上,发动突围。
昆舍尔露齿而笑,扯掉身上粘粘的蛛网,降落到地面上加入自己的队伍。费瑞恩无视敌人射来的箭,仍然浮在战士的头上,在这个位置无疑更容易魔法瞄准。
学院队伍接下来只战斗了几分钟,三个方向进攻,大量地精很快就溃败了,留下一地尸体。
昆舍尔给大家几分钟时间聚集在一起,然后重新集合,带领他们向前进发,只有女神知道他们要面临多少次战斗。
“出去!”格瑞娜大喊。
“现在?”造船工匠呆呆地看着她,咕哝着说,“那我的船怎怎么办?”
这些船停在地上,或是用皮带吊在天花板上。
“地精们会把它们都毁了,”脸上带疤的女祭司说。“象这样。”她用法杖一扫,打碎了一个做完一半皮筏子,它看起来很脆弱,船帮用弯曲的骨头覆盖上皮革制成。“以后你可以再做很多,但前提是你活着。现在出去,否则我就亲自杀了你。”
这个工匠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跑了,她把他骗了出去。她的十来个属下正在大街上把其他作坊和商店里的主人赶出来。
一群毛哄哄的大地精(都全副武装,比一般黑暗精灵高一头)散乱地转过街角,冲到这条大街上。他们看到卓尔就胡乱发出战吼,冲上来厮杀。
那次遭遇瑞厄德·阿吉斯令格瑞娜损失惨重,双胞胎之一死掉了。另一个和瑞劳尔受了重伤,还在米兹瑞姆家休养,没有治疗药水他们生死未卜,因为米兹瑞姆家族不愿意把有限的资源浪费在这么没用的成员身上。格瑞娜对此完全同意。
格瑞娜把伤员送回家后,在靠不住的安瑞的帮助下,又挑了五名男子补充自己的追捕队。这次他们是步行。因为格瑞娜误以为是邪翼怪给她带来了厄运。
叛乱发生时,她和手下正在街上收集信息。她了解到骚乱的规模后,曾怀疑这是不是她上次为了把哥哥从藏身处逼出来而组织的捕猎给了奴隶们造反的灵感。真是疯狂、无知的做法,这种可能性让她感到很高兴,但她没有告诉别人。他们可不会有这种幽默感。
当然,她主要还是考虑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在有正规部队的时候,她的追捕队可以协助镇压这些低层生物,但如果只有他们自己,大量暴民就会把他们吞没。
在屠杀和破坏开始的几分钟后,她以为能看到贵族家族从城堡里出来,驱散暴民。令她吃惊的是,没有见到贵族,至少现在还没有看到,她的小队是单枪匹马的。
接下来的事就是逃跑、躲避狂怒的食人魔等生物,看着这些比洛斯兽强不了多少的畜生们毁掉那些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精美东西。偶尔,她和队员们会干掉几个落单的大地精,但没什么用,他们不敢做更多引起多数暴徒注意的事。
蛛后在哪里?也许她厌倦了玩具魔索布莱城,尽管它依然壮观华丽。也许她要破坏这里,好为新的一个腾地方。
格瑞娜不停地躲避,迂回前进,终于及时来到一条她熟悉的街道,这条街两边开满了繁华的店铺——准确地说,这些店铺是属于米兹瑞姆家族保护下的商人所有。她曾多次来过这里收取租金和保护费,偶尔会为收不回贷款或是惹米兹瑞主母的不快而惩罚那些傻瓜。
格瑞娜明白如果这些商人被杀了,米兹瑞姆家就收不到那么多金币了。反之,如果她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可能会赢得母亲欢心。米兹瑞对她迟迟杀不了费瑞恩已经很不耐烦了,甚至暗示长女的位置也许该换人了。
至少,保护米兹瑞姆家的财产比仅仅不停躲避,感觉较少挫折感,更富有建设性,所以格瑞娜和手下把受惊的商人和工匠从家里赶出来。
她和战士们对大地精放箭。巫师召唤来一个象螳螂似的冰冷高大的生物,在它消失前,用巨大的钳子砍倒了很多奴隶。总共至少有一打暴徒倒下了,但其它奴隶从烟雾中冲出来,眼里闪着狂暴的光芒,替代了同伴的位置。
她苦恼地想,魔索布莱城里到底有多少低层生物啊?格瑞娜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直到今天。她估计没人会注意过这个问题。
大地精进攻了。
米兹瑞姆女祭司喊,“黑暗之墙!”
离猛冲过来的奴隶最近的属下弯下腰,摸着地,在他们和地精之间召唤出一个黑幕,然后退了回来。
一个米兹瑞姆战士赶着店主们远离危险。其他人,包括格瑞娜在内,急忙在无形障碍三码远的地方站成一线。女祭司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银瓶,大大吞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流到胃里。她打了个激凌,麻痒痒的温暖感觉驱散了不适。
大地精从黑暗中走出来了。他们和黑暗精灵一起住得太久了,这种伎俩只能拖延他们几秒钟。
至少黑幕打乱了他们连贯的队形。即使这样,当他们杂乱地狂喊着冲了上来时,看起来仍相当危险。
第一个冲向格瑞娜的大地精是个大块头,在队伍中鹤立鸡群,他是个光头,他的主母或主人为了在他头上完成一件艺术作品把他的头发剃光了,上百个细小的烧疤构成了复杂的漩涡图案。
这个奴隶砍向格瑞娜的头。在其他情况下她会躲闪,但现在这样做会打乱防守线。她暗自希望要是带着盾牌就好了,无奈只好举起法杖招架。大地精的阔剑砍在了法杖的石头把手上,磕飞了。
她立刻刺向对手肋部还击,大地精转过盾牌防守。这一杖在钢圆盾上打出了凹痕,撞得大地精连连后退,他惊讶的睁大了吊稍眼,不知道刚才她喝的药水让她拥有食人魔般的力量。格瑞娜刺向旁边,杀了一个威胁她旁边战士的奴隶,然后光头对手又回来了。她看清这是真正的危险,上前半步,抡圆法杖,打在他的下巴上,发出咔喳声,他的下巴碎了,脖子断了,血花飞溅,向后倾倒。
她杀了两个大地精后感到有东西刺了她,但没有刺透长靴,她向下一看,原来是个狗头人,拿着烧火棍,显然跟在大个子奴隶脚下来的。格瑞娜一脚踹死了这个小东西。
她搜寻下一个对手,但是发现一个都找不到了,战斗结束了,幸存的大地精都逃跑了。
“整队!”她大声下令。“集合成纵队,商人在中间。快点!”
队伍一前进,安瑞就跑到格瑞娜旁边,问:“能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吗?一个盟友的城堡吗?”
“不是,”格瑞娜回答。“我估计我们到不了那么远。我们要在Bauthwaf藏起来。”
队伍在尸体和燃烧的石头间穿行,他们的目标是巨洞的墙边,一些平民从家里跑出来加入队伍。格瑞娜的第一反应是要把他们赶走,但仔细一考虑,发现新来的平民中有很多带着剑,如果需要,她可以让这些傻子去当炮灰。
偶尔会有卓尔倒下,被浓烟呛得无力地咳嗽。其他人踩着她的身体继续前进。
一个卓尔发出了细弱、尖利的叫声,好像是受到了突然袭击。格瑞娜转身,没有发现地精袭击。原来是造船匠抓住机会在背后给另外一个卓尔一刀。
“一个竞争对手。”造船匠解释。
巨山里的城堡以其迷宫特性而闻名,里面有很多神秘的地方。令人难以之信的是,造反的奴隶遍布了所有的地方。班瑞和奴隶们在钟乳石塔上、塔间的天桥上、下面的隧道里,甚至是城堡的阳台和过道上战斗,一寸寸地收复血染的土地。
奴隶们把院子当作最后的阵地——一块被蛛网形铁栏杆围起来的大空地——栏杆是个魔法防御工事,班瑞们发现,如果敌人一旦进到里面,它就不起作用了。
崔尔从城垛上飘下来,亲自参加最后一战。杰格拉德自从战斗开始就陪在她身边,也跟着下来了。母亲和半魔儿子身上都溅满血迹,但都不是他们自己的。
实际上,崔尔可以把院子里的工作留给战士们完成,但她喜欢自己动手。一部分原因是卓尔天生的杀戮欲,另一部分原因是她发现杀地精是个简单率直的工作,不象统治城市那么复杂。从登上主母宝座后,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半打牛头怪(经常被她选做私人保镖的强大牲畜)一边大吼:“自由!自由!”一边挥舞着斧头,或是弯下身子用头上的角顶对手。崔尔念完一个卷轴的最后一行,卷轴内容很长,包含几个咒语。
耀眼的火焰从牛头怪的身下地面上窜起,四个怪兽尖叫着轰然倒下。两个从大火里跳了出来,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受伤。火焰烧掉了他们的皮毛,烤焦了下面的肉,但这些伤丝毫没有减慢他们的速度。他们嘶吼着冲了过来。
一个牛头怪比卓尔的正常身高高很多,显得崔尔象个小妖精一样。但她还是笑着上前面对。另一个牛头怪对准了杰格拉德。
主母知道牛头怪通常喜欢借助冲劲把对手撞倒。她等到牛头怪跑到很近的地方,然后向旁一闪。牛头怪身体笨重,跑得太快,无法立刻停止或变线,被她用法杖狠击膝盖,扑倒在地。
这个奴隶摔了个嘴啃泥,她抓住他的断腿刺入他的脊椎。同时,杰格拉德同时咬断了对手的脖子,撕开他的肚皮,拉出里面的内脏。
之后,崔尔和杰格拉德在离开庭院前又杀死了一个狗头人。班瑞主母喘着粗气走到墙脚下,唤起浮空术再次飘起来,俯瞰显赫的凯拉卓平原和远处燃烧的城市。杰格拉德跟了上来。
早些时候,她刚察觉这是席卷全城的暴乱,就已经用魔法宝石把达耶特佣兵团从秘密巢穴里召唤出来了。出卖武力是他们的工作。
南城是地精最密集的地区。即使是从巨山上,她也能看出街上激烈的运动。接着,只过了几秒钟,沸腾停止了,显然所有生物都死了。
这是大屠杀的超级壮举。实际上,他们不可能去收复整个城市,即使这样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崔尔冲着院子里大声下令,让所有官员都能听到,“整队,我们要出去了。”
杰格拉德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今天是他年轻生命里最高兴的一天,他狂饮了鲜血,尽兴地杀!杀!杀!杀!享受了折磨菲尔瑞·扎维尔的乐趣。
现在他母亲说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下到城市里去厮杀欢宴,杰格拉德体会到什么是恶魔的超级幸福了。唯一要记得的是不要杀黑暗精灵,其他的随便。
他用一只较小的手微微发抖地捏了捏崔尔的肩头。
瓦拉斯·胡恩悄悄转过街角,惊讶地眨了眨眼。大街被一个堡垒挡住了,这里不应该有堡垒——接着这个大家伙动了。
哦,不,根本不是堡垒,而是他从没见过的最大的巨人。斥候知道一些家族养了巨人奴隶,就象普通大地精、食人魔奴隶一样。它有着长长的头,凹陷的黑眼睛,还带着铁手铐,砍断的链子荡来荡去。它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和巨大身材向配的大斧子,砸向周围逃跑的卓尔。
瓦拉斯撤退时落了单。好吧,反正他也习惯独自在野外穿行,尽管事实上,他从没探索过像今晚的魔索布莱城这么危险的通道。
他已经杀了食人魔和豺狼人,开始是用手弩,后来箭用光了,就用弯刀。他一直很顺利,直到遇到这个大家伙。
它的目光有点吓人,但一定得有人杀了这个大地层生物,就对小型的底层生物一样,只有魔索布莱城还在,达耶特独立佣兵团才能收到佣金。
瓦拉斯摸了摸衬衫上的九点锡星,用很少魔索布莱城人知道的种族的语言喃喃说了几句。眨眼间他就蹲在石头巨人肩膀上了。
它的表面很光滑,瓦拉斯象个登山老手一样,娴熟地小心不摔下去,让体重恢复正常。他爬到巨人的脖子旁,用双刀砍巨人脖子上的动脉。
没有用,站的地方不稳,瓦拉斯用不上力气,第一击对巨人石头般的皮肤毫无效果。
巨人感到了这下撞击,转过头来,下巴几乎把瓦拉斯给撞下去。巨人盯着他,他又砍了一下,这次比较有效果。伴随噼吧的闪电声,这把魔法武器插入了奴隶的下嘴唇。
石头巨人痛苦愤怒地大叫,扭过头去,抬起巨大的灰手抓向卓尔,他继续砍向巨人的脖子。
黑色粘稠的血液喷了出来,把瓦拉斯冲到空中,他费力落到屋顶上,看见巨人手扶脖子摇晃了几下,仰天倒下,几个倒霉的大地精被压到底下。
贡夫浮上悬崖时心情很恶劣。整个世界都变疯狂时,他已经和常往一样在纳邦德尔脚下施了光亮术。到处都是食人魔,还攻击他的卫队。他自己的食人魔卫士立刻跳到声势浩大的对方队伍,参加暴动了。
首席大法师想要用咒语把这些底层生物打死,但是异变发生了。一定是有人施法让他周围变成了魔法真空区。可能是一个强大的食人魔族巫师干的,或者,更有可能的是一个偷了主人护身符的暴民干的。
不管怎样,他们已经让它生效了,这些畜生正冲过来,贡夫记忆里的咒语只是零碎的片断,衣服和袍子只是薄薄的布料,他的武器只是钝钝的法杖和装饰品。嗯,也许它们并非都不堪一击,但食人魔正握着偷来的大刀冲过来,而他并没有鲁莽到等着试试它们的力量。他不顾身份,转身就逃。运动令胸口曾被克拉扎刺伤地方一跳一跳的疼。
当他来到广场边缘,估计已经离开真空区域。最好是这样,因为他听到呼噜呼噜的食人魔就要碰到后背了。他转过身,伸出法杖,念出触发咒语。
一滴液体从法杖头射出,打中了领头食人魔的胸口后爆炸成飞溅的酸液。
贡夫魔法恢复之后,杀掉了所有反应迟钝,没来得及逃跑的对手。他的黑暗精灵卫士们已经都死了,但他看见火焰正不断吞噬石头, 知道自己一定得赶快回去。
他忍受着肮脏、疼痛、咳嗽,终于回到了家里,当他站在石灰石墙上时,看到的情景令他精神为之一振,尽管不是很多。
八个巫术导师露天站着,一边吟唱一边做手势,试图完成一个仪式,很多学徒在旁观看。这些巫师们从塔里拿出了很多有用的装置。贡夫估计,那些装置还比较有用,咒语就文不对题了。
班瑞落到地面上,动作僵硬,衣衫褴褛,实在有损他的形象。
他举起手,大喊:“够了!”
导师和学生们转过来惊讶地看着他。吟唱停下来了。
“首席大法师!” 顾德·梅勒叫道。估计他没有看其他巫师施法,但这也不能证明他的表现就比其他巫师好。“我们正在担心您!”
“我相信,”贡夫说,走得更近些。“我遇到了你派去找我的所有人员。”
顾德犹豫了。“先生,学院主母命令——”
“闭嘴!”贡夫说。他走近了,看到所有导师都站在一个复杂的用红色磷光画出的五角星阵上,“可惜啊!”
他伸出食指在空中虚写,魔法字符自动出现了。
“尊敬的首席大法师,” 格迪普导师说。“我们画了这个星阵是为了扑灭下面的火焰。如果您破坏它——”
“我不是在破坏它,”贡夫说,“我是在加固它。”他转身盯着一个学徒,一个平民青年,这个傻瓜被看得畏缩了。“给我拿点毛皮、一个琥珀色的棍子,一个厨师叫我们开饭的小铜锣。快去!”
“首席大法师,”顾德说,“您看我们已经有了火系魔法必须品。”他指着炭火烧红了的铜盆。“我正在召唤下面的火焰,命令它们熄灭。”
“在这个过程中再搞出更多浓烟。那就是我们需要的。”贡夫一脚踢翻了铜盆,灰烬散落在地面上。“你的方法行不通,元素师。我应该把你放逐到看得见太阳的国度去过上几十年,你就会知道灭这么大范围火灾该用什么方法了。”
那个学生拿着贡夫要的东西飞快地跑回来。班瑞轻声说了几个字,五芒星阵从红色变成了蓝色。
“现在,”他对其他巫师说,“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动作快点,我们开始吧。我说一句,你们重复一句。跟着我做。”
对学院巫师而言,魔法是很熟悉的东西。他们有咒语装置,很多是前辈们发明的,也有些是他们自己做的。不管在哪种情况下,他们都可以使用完全理解的咒语。他们知道如何使用,效果会是如何。
一个临时发明的咒语就完全不同了。凭着魔法知识和天赋,一个派系的巫师曾试图发明新的飞行方法。通常,什么事都不会法生。但有时,能量会反噬,或者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然而,偶尔这种尝试也会成功,贡夫凭着地位、财富、家族背景,断然决定现在试一次。
在巫师们召唤了十五分钟后,空中开始出现能量激荡的低吟声。首席大法师用搅拌器敲打铜锣,发出刺耳的颤音。接着立刻出现了巨大的回声,开始很模糊,声音迅速增大,震耳欲聋。学生们都吓坏了,但贡夫满意地笑了,因为这是雷声。
巫术学校的居民住在巨洞边上的高台上,对接下来的事有很好的观察角度。火烧到巨洞顶上已经变成了浓烟,有大量水蒸气后就更浓了。烟雾涌动夹杂闪电,就象肚子里燃烧火焰的半透明巨龙。每次闪电之后,浓雾之中都有神锤击打一样的巨响。好象火焰烧痛了他们。
贡夫知道下面城市里很多居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一些博学的同事也不知道——不管他们理解与否,迄今为止,幽暗地域从来没有云、闪电和天气变化。
云凝结成雨滴,骤然从云层中倾泻而下。班瑞能听到雨落在巨洞墙上的嗞嗞声。
“真让人印象深刻,”顾德说,“但你确信这样能灭火吗?毕竟,这是火魔法。”
贡夫的瘀伤一阵疼痛。
“是的,导师,”他咆哮,“因为我不是从微不足道小家族上来的无能之辈。我是班瑞,是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大法师……我确信这能行。”
在一切结束之前,费瑞恩记不得他和同伴进行了多少次战斗,他只知道每次都是自己一方获胜,他们技巧高超,而且不管损失多少人,他们的总数还是在增加,从各个家族城堡里出来的守卫部队壮大了他们。
偶尔贱民的部队会袭击已经收复的地方。尽管费瑞恩没有看到达耶特佣兵团,但他知道他们一定在并肩作战。在这个痛苦绝望的夜晚,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了。
终于提尔·布里契的队伍遇到了班瑞主母指挥下的强大部队。两支队伍一起来到纳邦德尔,这里几个有一定战斗经验的地精正组织上千个底层生物伙伴,以形成能抗衡他们主人愤怒还击的力量。
巨大的纳邦德尔时柱照亮了下面混乱野蛮的战斗。最神奇的是,中途巨洞顶上开始下暴雨,解决了费瑞恩最担心的事。一小时后,卓尔们扫荡消灭了所有敌对力量,回到了家里。
费瑞恩在倾盆大雨里穿行,一缕缕头发贴在前额上,靴子也进水了。作为巫师,他必须承认,这场大雨是个了不起的成就,确实解救了魔索布莱城,但是很遗憾,他的同事不能同时做到既不破坏城市,也不把大家冻坏。
米兹瑞姆笑了。昆舍尔和崔尔都不在身边。他已经被她们指挥了一个晚上,尽管是自愿的,但他还想独自完成最后一项壮举,她们不在正好给了他不请示的理由。
他四处搜索,找到了维尔文·佛瑞斯,第十九家族能干的武技长。维尔文尽管装着银腿假肢,但在战斗中表现优异,今晚曾多次和费瑞恩一起战斗。现在他正和两个副官挤在一个门口商量事情。
“武技长!”费瑞恩喊。
维尔文对他点了点头。“要帮忙吗?米兹瑞姆导师?”
“你愿意帮我了杀了鼓动今晚起义的罪魁祸首吗?”
战士眯起眼睛说,“你又在开玩笑吧?”
“决不是。但如果我们要干,就得快点,在它跑到幽暗地域前找到它。我相信你和你的部下都能骑飞马?”
费瑞恩指了指大蝙蝠,一种巫术制造出来的生物,被关在房顶的笼子里。他们在暴动中还能幸存,没被烧掉真是个奇迹。
“我们要去哪里?”维尔文看着笼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