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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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舍尔的巡逻队在烛光闪烁的昏暗的蜘蛛教院入口守了几个小时,直到她对这熟悉的一切感到生疏和不真实,下属们由于长久等待而显得神经紧张。她才下令停止守望,让下属自己集合休息。他们都聚集在一个小教堂里,这个房间的墙上有头骨、短剑和蜘蛛的浅浮雕,死了很久的女祭司骸骨埋在地板下面。有谣言说,一个女祭司在这个教堂里自刎了,她的鬼魂时常在这里游荡,但昆舍尔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幽灵,那么这种说法就不足信。

女祭司们和新生们在教堂里的靠背长椅上坐着。有一会儿,谁都没有讲话。

最后婕斯琳(一个心形脸,带银耳钉的二年级学生)说:“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昆舍尔冷冷地看着这个见习生。象其他伙伴一样,这位年轻的女性也是全副武装,带着矛锤、铠甲和盾牌,但她忧虑孤独的眼神和满是汗珠的额头流露出她的畏惧。

“我们今晚将面对另一个恶魔,”昆舍尔说。“我感觉到了,所以其他想法都是毫无意义的。相反,我建议你们集中精力,保持戒备,记着你们学过的东西。”

婕斯琳垂下眼帘,低声说:“是,主母。”

“懦夫才会有一相情愿的想法,”昆舍尔说,“如果你们这么做就是白痴。我们已经在这儿逗留太久了,跟我来。”

下属们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某些卓尔柔软的黑铠甲发出轻柔悦耳的撞击声。昆舍尔在前面领着她们。

分析前两次入侵,奥术学院的魔法防御工事显然是无用的,昆舍尔安排蜘蛛教院进入警戒状态,将教工和学生组织起来,分成八组。多数小组在固定位置防守,而个别小组在整个建筑中巡逻,这位班瑞女祭司亲自带领了这样一支巡逻队。

她还决定打开库房和军械库,把所有高效魔法工具和武器都分发下去。甚至一年级的学生也带上了高阶女祭司才配的武器和护身符。

这些配置没有撑起婕斯琳的士气,对其他新生也无效。昆舍尔不必费心掩饰焦虑,因为她们郁闷的样子可能就够把她逗乐了。这些女性在孩童时期经常能看到恶魔。在蜘蛛教院里,她们甚至相当熟悉恶魔,但这是第一次,这样的东西摆出威胁她们的样子,她们才明白,她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些凶猛的家伙。

当昆舍尔大约为了个人安全而召集她们时,无疑有些敏锐的女性已经认识到它们有点危险。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们的愤恨和她们的担心一样,都是不恰当的。因为她们是她的下属,为她服务是她们的责任。

“这是罗丝的愤怒。” 米诺茵·菲布兰契(把头发梳成三个辫子的五年级学生)低声说。显然,她没想让队伍前面听到。“首先她夺走了我们的魔法,后来派她的恶魔来杀死我们。”

昆舍尔突然转身。蛇首鞭感应到她的愤怒,立起来扭动着,发出嘶嘶的声音。

“闭嘴!”她断喝。“蛛后可能是在考验我们,淘汰不胜任的女祭司,但她没有诅咒她的庙宇,她不会这么做。”

米诺茵垂下眼睛。“是的,主母。”她沉闷地说。

昆舍尔注意到,所有队员都很疑虑的样子。

“你们让我恶心,”这位班瑞说。“你们全都是。”

“我们很抱歉,主母。” 婕斯琳说。

“我记得我上学时,”昆舍尔说。“如果一个新生表现出一丁点儿怯懦或不服从,我姐姐崔尔就会让她禁食十天,再吃十天垃圾。我也应该那么做,但不巧的是,在蜘蛛教院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我需要你们强壮。所以,好吧,尽管借了这个光,你们应该感到羞愧,你们可以再休息一下。吃饱肚子会让你们更有勇气。另外,让我们看看,在休息前还有多少卓尔需要我用鞭子让她停止畏缩和发牢骚。来吧。”

她领着她们来到一间教室,厨房员工已经在那里摆好了一桌饭菜。她已经让他们准备了冷餐,摆在庙宇中的不同地点,这样,疲惫的守卫们至少可以吃点东西恢复精神,这些厨师做得还不错。银托盘上放着粉红色和褐色的罗司肉排,浸在黄褐色的卤汁里,它们的气味可以与蜘蛛教院里无所不在的焚香气味相媲美。其他托盘和碗里放着生蘑菇块,淡黄色的调味汁,和黑色、白色、红色的小菌块色拉,还有一个大罐,估计里面是酒(按照她的命令,里面掺了水)。这些人经历了罗丝的离去和前两夜的入侵都吓坏了,昆舍尔希望酒精会让她们暖起来,但又不希望任何一个庙堂保卫者喝醉,不能做事。

昆舍尔的属下们开始吃饭,一些队员好像认为这是她们最后一餐了。另一些队员,似乎确知她们的命运,紧张得吃不下饭。

学院的主母估计到会有这种情况,尽管她打算活过今晚,但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后者。她有点反胃,长时间紧张地等待让她没有胃口。

来吧,恶魔,她想,让我们一决胜负吧……

恶魔没有回应她无声的要求。

她觉得喉咙有点干,看着婕斯琳的眼睛,说:“给我到杯酒。”

“是,主母。”

这个二年级学生欣然完成的这项服务。她由于出身的缘故,在银高脚杯里把酒倒得满满的,但昆舍尔也没指望一个平民出身的学生能做得更好。这位班瑞点点头,接过杯子,放到唇边就要喝。

挂在她手腕上,隐身成双足龙环的蛇首鞭从手柄中钻出来。她感到毒蛇发出了紧急警报。同时,毒蛇立起来,把她手中的高脚杯打翻。她惊讶地瞪着它们。

“有毒,”尤格思说,它狭长的瞳孔映出多鳞的躯干。“我们闻到了。”

昆舍尔向四周看了看。下属们听到了大蛇的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和大蛇。她们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她相信大蛇,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久。

“自首吧,”她说。“现在!”

没有卓尔抓住这个机会。她们都一样,听任毒药发作,摇晃,难以相信地倒下。有几个队员不由自主地作呕,好像得了病,但也无济于事,象其他同伴一样倒下了。

昆舍尔把鞭子抓在手里,环视四周,命令大蛇也这样做。她意识到,由于认为恶魔刺客是女神派来的,所以某种“刺客”随时会出现。但是,她愚蠢地假设恶魔会从明处进攻,就象“蜘蛛”或者“黑暗”。她从没想过它会鬼鬼祟祟地投毒,尽管回头看看,这个策略很有效。

问题是,恶魔是有计划地这样做,还是因为第一次计谋失败了,它要换个方式来攻击呢?

西边远处传来尖叫声,声音在石头大厅里回荡。昆舍尔答应一声,这是她预料中的事。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嘴里还是发干,她明白自己不想面对这个新入侵者,而且确信不会有卫队的支持。然而,她是庙堂的主母,逃跑,让入侵者在她的领域里自由活动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如果她逃跑,这该死的东西也可能会追踪她。

昆舍尔把倒在地上,装配了魔法宝物的巡逻队留在地板上,自己向声源跑去。她呼叫其他属下过来帮她,但没有回答。

她很快就进入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墙上的雕刻讲述了罗丝的历史,她的过去和未来的预示:她诱惑柯瑞隆·拉瑞斯安,做地面世界差劲精灵的命运女神,她与柯瑞隆的结合,她第一次试图推翻他,她变成蜘蛛形态,她屈尊来到无底深渊,她征服了魔网并选卓尔做她的选民,她将来会胜过其他所有神灵,势力覆盖全世界。

一个黑影出现在远处大厅底部的拱形入口上。它不断改变颜色和形状——猿人,四足兽,水滴,蠕虫,一串钉子。不知怎么,它察觉到了昆舍尔,发出一声尖叫。这声音是她听过和没听过的声音的混合,波动、不和谐、混杂的噪声。这第一声刺耳的嚎叫让昆舍尔想到了长笛尖锐的调子,洛斯兽的呼噜声,婴儿的哭声,水泼溅声,和噼叭的火声。

昆舍尔知道这个恶魔是个真正的威胁,但这一刻,她惊讶得不关心自己的安全,或是赶快点燃战斗的怒火。投毒的当然是个暗杀者,但眼前的恶魔确实是个混乱的化身。

下界精灵来到走廊里,它周围的墙凸起,流动,变色。昆舍尔伸手到腰间的皮袋子里,拿出一个卷轴,一样东西忽然狠狠打在她后颈上。

瑞厄德环视这个房间。从中间下陷的竞技场判断,在其他年代,这个破败的地方曾经是角斗场——一种粗野的场合,各个阶层黑暗精灵会在这几个小时里忘记种姓和优雅,放松心神,观看下层生物在竞赛中互相杀戮,它们常常会被打扮成很滑稽的样子。

换句话说,以魔索布莱城上流社会的观点看,这里是个粗野的地方。被大地精占领后,这个地方变得更野蛮了。几百个下层生物挤在这里,他们不洗澡的身体发出臭味,每个种族的臭味都各不相同,混在一起令人恶心。他们用各种粗糙的喉音语言很讨厌地大声嚷嚷。然而,所有这些声音都盖不过天花板上漏下来的有节奏的鼓声,当然屋顶上头发蓬乱的豺狼人鼓手不是敲给已经在室内的生物听的,而是敲给还在路上的生物听的。

令瑞厄德惊讶的是,相当多的生物从布里尔林聚集到这里。他清楚地看到,除了衣服相对干净,没有破损应该是伊斯特密尔外,还有身穿制服的生物,他们带着铁项圈、脚镣、鞭痕和烙印——奴隶烙印,他们从主母富裕的家中逃了出来。显然,由于魔法缓冲,在这块地区的上面是听不到鼓声的。一些逃亡者一定与他们有联系。

尽管和上次骗过熊地精的样子不同,但这次提尔·布里契的教官还是装扮成食人魔,挤到角落里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瑞厄德在确定周围喧闹的环境中不会被窃听后,把头靠近费瑞恩,说:“我看这只是一次聚会。”

“你看他们高兴吗?”费瑞恩回答。他的新猪脸上有个断鼻子和獠牙。“不,不太像。他们似乎很喧闹,似乎在等什么,而且很热切。看看那些雌地精喋喋不休,来回给他们送酒。”费瑞恩对三个扁脸、耷拉眉、罗圈腿的肮脏生物点了点头。“他们都兴奋地期待。如果集会结束后,他们还这么浮躁,我们就能在他们畸形多毛的臂弯找到对我们挫折的慰籍了。”

瑞厄德知道他的朋友在开玩笑,点点头……但后来他又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知道了。

“你一定和地精有亲戚关系!”

“真正的学者总是寻求新的体验。而且,如果你没有最大化地剥削奴隶,作为黑暗精灵,地下城的主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嗯。我承认,他们可能比那个要求你完全臣服的女祭司要好一点,当你——”

“嘘!”

鼓声停住了。

“有事要发生。”费瑞恩说。

瑞厄德知道他的朋友是正确的。一阵骚动穿过这帮生物,他们开始大喊:“先知!先知!先知!”

武技教官不知道自己期待下面看到什么,但绝不是那件普通斗篷和帽兜下的形体,先知的上半身高过大家。也许他站在桌子或凳子上,或者只是浮空,因为这位“先知”显然受下层民众热爱,他是个英俊的男性卓尔。

先知让他的追随者欢呼了一分钟左右,然后举起修长的双手,大家逐渐安静下来。费瑞恩又凑近瑞厄德。

“这家伙可能不是卓尔,”巫师说。“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伪装的,但咒语使每个听众都对他有赞同感。我想地精认为他是地精,豺狼人也认为他是同类,以此类推。”

“幻象后面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个魔法很特别。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我看不透它,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了解他的意图。”

“我的兄弟姐妹们!”先知说。

他的声音燃起了又一轮欢呼,他等着欢呼声平息。

“我的兄弟姐妹们,”他重复说。“从这座城市建立以来,魔索布莱城就奴役我们,把我们放到社会底层。他们让我们干到死。他们为了一个怪念头就拷打杀死我们。他们让我们挨饿、生病,生活在肮脏的环境中。”

听众轰鸣着赞同声。

“你们到处都能看见我们的不幸,”带帽兜的演说家继续。”昨天,我路过贫民区。我看见一个大地精女孩,不超过五六岁,她想要从街上捡一个蘑菇块。用她的牙齿!她的手不能用。因为某个卓尔用魔法把她的双手在背后粘到了一起,所以她到死都会是个残废!是个畸形!”

群众为这种暴行愤怒地咆哮,虽然他们种族也经常遭受同样的痛苦,尽管没有这个这么有创造力。

“我经过纳邦德尔区,”先知说。“我看见一个食人魔躺在地上,被某种方法麻痹了。一个黑暗精灵割开他的胸膛,撕开两边的皮肤,用锯割下肋骨,吹口哨招来蜥蜴,用这个活奴隶的内脏来喂座骑。这位卓尔告诉同伴,他每十天让这个爬虫这样吃一顿,以保持它的奔跑速度。”

听众愤怒地大吼。一个女性食人魔,由于愤怒,用一片玻璃在脸颊和额头上划了一个口子。

先知继续冗长地列举残暴的行为,瑞厄德渐渐感到涌起一种奇怪的感情。他知道这不是内疚——黑暗精灵没有这种可笑的感情——但也许是对魔索布莱城贵族虐待底层生物表现出的滥用和孩子气感到遗憾和厌恶,希望他有能力纠正这种状况。

当然,这种感情是荒谬的。地精等种族存在就是为了服务取悦卓尔,如果你杀了一个,还可以再抓一个,或者再买一个。武技教官摇摇头,抹掉这种想法,然后看看费瑞恩。

即使是乔装成食人魔,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巫师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改邪归正了?”

“我猜想你也感受到影响了,”瑞厄德说。“怎么回事?”

“先知在演讲时用了魔法,又是用的我不知道的方法。”

“好吧,但这些抱怨有什么用呢?”

“我猜想他就要告诉我们了。”

演讲者用同样的调子又讲了相当长时间,将听众刺激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最后他喊:“但是,不应该这样!”

底层生物怒吼,过了一会儿,先知继续推波助澜,瑞厄德觉得魔法正将憎恨引向嗜血。

“我们可以报复!千倍的报复每个伤害!让卓尔做我们的奴隶!我们要穿金戴银,让他们赤身露体,我们要吃美酒佳肴,让他们吃垃圾!我们要洗劫魔索布莱城,然后,想回家的可以满载而归,留下来的可以按我们的方式统治巨洞!”

不可能,瑞厄德想。他转身想对费瑞恩说,然后惊讶得直眨眼。巫师好像很认真地看待这场恶骂。

“他们只是以空想的形式发泄愤恨,”战士低语。“他们不敢,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片刻就能粉碎他们。”

“因此他可以装腔作势,”费瑞恩回答。“来,我想靠近点。”

他们开始穿过激动的群众向前走。一些听众愤恨地推撞他们。瑞厄德不得不把一个大地精扔到下陷的角斗场上,但没谁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都想靠近这位有魅力的领袖。其他人也开始效仿。

先知继续演说。

“我感谢你们的工作和耐心,这很快就会获得回报。我们反抗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我们的战士,当听到召唤时,每个成员都知道要干什么。同时,卓尔们一无所知。他们的骄傲自满。当他们察觉时就太晚了,当召唤来临时,我们要举起这个——烧死他们。”

瑞厄德和费瑞恩足够靠前,看到先知拿起一个石灰石棒,在陶罐子里沾了些油。棒子忽然燃起黄色火焰,还发出爆裂声,好像棒子是干木头似的,这是从地面世界进口来的易燃品。巫师导师眯着眼睛看着突然燃起的火焰。

“女神之眼啊!”费瑞恩惊呼。

“是个很棒的骗术,”瑞厄德说,“但是,当然以你的标准看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指火焰,是指先知后面站的那两个熊地精。”

“我想,那是他的保镖。他们怎么了?”

“他们是图卢斯·莫拉恩和鞋匠艾顿,两个我们在找的逃亡者。他们也用幻像乔装,但完全出于本能,我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你是认真的吗?卓尔,即使是逃亡者,在协助教唆奴隶造反?”

“等先知和随从们从这儿离开时,我们跟踪他们,也许能找到原因。”

“我教你们如何使用火把,”演说者继续,“我的朋友和我找到了很多这种东西。”他指着前面几个罐子。“把它们带回去,藏起来,直到报应来的那一天。”

嘹亮的黄铜号角响起来。有一会儿,瑞厄德惶惑地以为“召唤”——不管它是什么——已经来临了,然后一阵惶恐的颤簌(或者至少记忆中是这样)让他想起号声真正的含义。从地精的咿呀声和狂乱的眼神上判断,他们也知道。

“什么声音?”费瑞恩问。

“你出身高贵,”瑞厄德说,声音里有一丝熟悉的苦涩味道。“没有在布里尔林狩猎,杀死每个你能抓到的可怜鬼吗?”

巫师笑着说,“是这件事,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让我想起来,这次可能是格瑞娜干的。这个战术不错,真的,即使涉及了大量杀戮。我们一乔装,猎手就无法确定我们的位置,但他们知道,我们的使命会把我们带到布里尔林,所以他们组织了一个部分贵族参加的猎队。目的就是希望我们会在混乱中冲到街道上,慌乱逃窜,这样他们就有更有机会发现我们。”

“还有呢,”瑞厄德说,确定已经将剑从鞘里松开了,“你姐姐给我们一个选择,保持伪装,被同族追赶,或者是卸下伪装,面对愤怒的下层民众。任何一个选择,都会有生物替她完成刺杀任务。”

先知举起手要求大家保持安静,下层民众安静了一些。

“我的朋友们,现在形势所迫,我们必须散开,稍后,在你们走前,带走火把。一旦危险过去,将武器和我们集会的消息分发给不能参加的群众。记住你在计划中的任务,等待召唤。现在,走吧!”

一些造反者立刻逃了出去,但至少有一半停留了一会儿,从悬浮的盒子里拿走了一两个罐子。一个食人魔在推挤中摔倒在地,其他大地精们匆忙中踩到了他,他发出尖叫声。同时,先知和他的保镖从后门溜走了。

“跟上吗?”费瑞恩说,大踏步跟上他们。

“格瑞娜和捕猎者怎么办?”瑞厄德问。

“如果情况需要,我们就得对付他们,但如果两个我们苦苦寻找的男孩消失在夜色里,而我还躲在洞里,那我就太该死了。”

教官们来到街上。布里尔林上已经回响着更多的号角声,参加活动的黑暗精灵的呼喝声,和底层民众的惨叫声。

教师们在半条街外尾随先知和逃亡者。那个三卓尔组走得很快,但绝不慌忙。显然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避开捕猎者。瑞厄德想知道为什么。

然后,这天晚上又让他多了一件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和费瑞恩潜伏在一个房子旁,有几个大地精在怦怦地砸花岗石前门。根据捕猎时的经验,居民通常不会接纳他们。除了确实住在这里的居民,他们不会让任何生物进去。否则,一群受惊的难民进到已经很拥挤的房间,可能会践踏或挤坏原居民——或者涌进的群众会使这个房子成为更刺激的目标。这些事以前都发生过。

最后,瑞厄德听到这些矮小长臂的生物对这里厌烦了。他们叫喊着,开始跑动,急促的脚步声拍打在地面上。

瑞厄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地精要袭击他和费瑞恩。也许这些生物把他们当作那间拒绝他们进入的房子里的住户了,因此换了报复目标。也许他们只是要找个出气桶。

不管怎样,这些畜生完全不是提尔·布里契教官的对手。这位黑暗精灵可以在瞬间将他们杀光。

瑞厄德从鞘里拔出分裂者,开始防守,而进攻者拿着可怜的临时武器,而且缺少铠甲。这真的很乏味,以至于下面几秒钟过得很讨厌。

两个地精散开,要从两侧攻击他。他将分裂者左旋,然后右旋。这两个底层生物倒下了,一个铁棒当啷掉在地上,另一个手里还攥着大头锤。

后面两个长着蝙蝠耳朵的生物犹豫了。他们应该转身就跑,因为瑞厄德不会站在那儿,等着他们考虑还要不要战斗。而这时候先知和逃亡者正越走越远。

他迈步上前,下劈。一个拿着短剑(适合战斗的武器,而且持有者受过一定战斗训练)的地精举起武器格挡。毫无效果。分裂者劈开短剑,砍入他的身体。

第四个地精手里握刀,绕到敌人后面。瑞厄德感觉到他的位置,向后一踢。他的靴子踢到骨头上,当他转身时,这个生物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好像死于脊椎断裂。

瑞厄德环顾战场,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费瑞恩也躺在地上。三个罗圈腿的地精伏在他身上。其中一个丑陋的家伙拿铁钉被当作匕首,将他刺得鲜血直流。

瑞厄德发出以声呐喊,冲向他们,在他们再进行任何伤害前,把他们打倒。他跪在朋友旁边。在费瑞恩漂亮的头篷下是同样精致的袍子,上面有两个洞,从胸骨到大腿都有湿又黑。

“在你开始行动后,我听到他们过来了,”巫师气喘吁吁地说。“我没有及时转身。”

“没事,”瑞厄德说。“你会好的。”

事实上,他不能确定。

“地精在我背上刺了个洞。格瑞娜和她的属下都伤不了我,却被这个小杂种做到了。这不是很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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