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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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地域无边无际,充满了神秘事物,尽管费瑞恩在好奇心的指引下,钻研了几个世纪,但还是从没见过灵吸怪城市。现在他认为至少到了一个灵吸怪城市里,尽管这里没什么居民。

这里工匠把拱顶的墙面和柱子雕刻成象大脑组织一样的海绵状,上面还雕刻着回旋的符文。地面上星罗棋布着一些温泉池。池水在精神力量的推动下翻滚,充满活力,散发出带咸味的芬芳。在这里即使没有心灵异能的人也能模糊感到其他生物的低语和一些无法理解的思想。

费瑞恩知道这个拱顶是个幻像,但丝毫没有减少他的兴趣。他最喜欢研究每个隐蔽处和裂缝。正常卓尔对虚幻的景色都有根深蒂固的成见,不感兴趣。但眼前的景色如此诱人,费瑞恩不得不另当别论。

他转过身,看见斯赞站在几尺远的地方,向上发出几个强力飞镖(一种只需要吟诵几个字的魔法),还有一只飞镖留在手上。已经射出的几个发着蓝光的飞镖走到半途,忽然停在空中,掉在地上,变成象是水蛭或者蝌蚪似的东西,心灵感应到那东西发出了长声尖叫,向最近的水池滑去。

“你的咒语在这里无效。”斯赞用先知浑厚、令人信服的腔调说。

“我估计到了,但我毕竟得试一试。现在我们是在你的意识里吗?”

“或多或少是吧。”

斯赞踱近些。旁边蝌蚪似的东西扑通滚落到水池里,水花飞溅。

“我们是在我特制的幻境里谈话,”不死的夺心魔说,“但我们也还是在异教徒的小礼拜堂里。在那里,我正责备汉达尔,不应该把你们带回来,我曾警告过他,你们很危险,冷酷无情。”

“有趣,”费瑞恩说,“我猜想,你是把我的魂魄带到梦里来进行私下谈话的。”

“基本上是这样的,” 慑心魔说。即使是在幻影世界里,它身上还是有股模糊的烂鱼味。“这实际是一种读心术,你不可能说谎。”

巫术导师吃吃地笑。“我在这里会说谎吗?我根本不能说话。”

两个巫师开始并肩漫步。气氛相当适意。

“你们是怎么做的?”斯赞问,“怎么找到我的同伴和我的?”

费瑞恩开始解释,他认为这没什么坏处。

等他说完了,灵吸怪说,“你无法使用我这种特殊力量。”

“现在我知道了。你巧妙地结合了巫术和夺心魔天赋能力,借此煽动地层生物,我缺少掌握后者的天赋。而且,你的同谋者对女祭师们的困难一无所知。”费瑞恩仰起头,“或者你知道,巫妖大师?”

“不知道,”斯赞说,嘴角的触须弯绕扭曲。“和其他人一样,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原因。”

“那么,我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消息了。”费瑞恩笑着说,“我的姐姐萨博曾告诉我,聪明的卓尔有时会陷入只有聪明人才敢干的蠢事中…….你是怎么回事?象你这样神通广大的生物怎么会搅到魔索布莱城这些对现状不满者当中?”

“你想打探些消息来对付我。”

“嗯,可能吧……”当从一个比较大的水池里传出的心灵力量使费瑞恩眩晕,威胁要将他洗脑时,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尽管几乎不可能,但也许我会有机会。然而,我问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好奇。你是个巫师,当然也会有这个性格,尽管也许好奇心少一点。”

斯赞耸耸肩,脏兮兮袍子下面窄窄的双肩比卓尔的要高些。

“嗯,” 慑心魔说,“我估计开导开导你也没什么坏处,我很久都没和一个有实力的同行聊过天了。尽管你无法和我相比——精灵和矮人都不行——但你是能抵抗汉达尔同伴攻击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你过奖了。”

两个巫师走上了一座跨越了咸水池的石灰石拱桥。

“黑暗精灵能容忍巫妖,” 慑心魔说,它用悦耳的嗓音(几乎能以假乱真)有点忧郁地说。“但灵吸怪不会。他们几乎是痛恨巫术,这种外来的技能和我们天赋的心灵异能一样强有力。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能忍受一小部分凡人巫师,允许我们部分同族凭借天赋的优越条件,不顾巫术的恶名,潜心钻研。但想到不死的巫师能活上千年,同时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让他们感到害怕。”

“所以在你得到永生的那天,”费瑞恩说,“你就永远地放弃了家园,或者至少在你能征服它之前。”

两个巫师在桥的最高点停了下来,看着温暖的咸水域流动。费瑞恩注意到这种水流动非常缓慢,好像它的浓度比水要大。

“实际上,”斯赞说,“我希望悄悄离开,但不知怎么搞的,奥杜居民发觉我已经变形。这几十年来,他们象对野兽一样追杀,我只能在地下城的荒野里生活,那段日子真是很艰难。即使是不死生物也渴望文明社会的舒适生活。终于,奥杜忘记了我,或者是放弃追捕我了。我的生活才有了改善,但还是没有家。”

“我曾听说过,”费瑞恩说,“有一两个灵吸怪巫妖的秘密巢穴存在。你就没找到一个吗?”

“我找了九十年,找到一个,”斯赞回答,对囚犯超前的问题感到有点恼怒。“我曾一度住在那儿,但我与那些最老的慑心魔们吵架了,他们认为自己是其他成员的领导者。我进行了一些他们禁止的研究,是些他们忽略掉或者是害怕进行的研究。”

巫术导师大笑,说,“如果你不能在心里——假设灵吸怪巫妖还有心——认为我们是平等的,你至少要承认我们有相同的勇气。你还没有逮过萨瑟斯恶魔,对吗?”

“对,”斯赞简略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不走运,我就已经篡夺最年长巫妖的位置了,但事情败漏,我只好逃到旷野里,再次成为孤独的流浪者。”

“当然你找了些生物来奴役。”

费瑞恩注意到梦境拱顶中的温度降低了。也许这反映了制造者阴郁的心情。

“我找到了一个小露营地,”斯赞说,“一个地精家族住在那儿,一打战蜥人。我利用他们,榨干他们,一个接一个,但这个小洞穴里繁衍的生物无法满足我的需要。我向往一个繁华的城市,壮观、奢华,我来统治它,就象帝王一样。但这个目标非常艰巨,甚至超出我能力范围。”

“也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费瑞恩说,“因为渴望没有到手的东西,所以你暗中监视底下城所有城市,是吗?或者其中一部分。你很关注魔索布莱城。”

“是的,”斯赞说,“我观察你们已经很久了。我在四十年前发现了男子背叛团伙,最近,我发现祭师们失去魔法。以我的天赋进行观察,黑暗精灵无法隐藏这个巨变的。我想到了要叛变的男性团伙,安排他们发现女祭司的变化,然后我从暗处走出来,帮助他们。”

“为什么?”费瑞恩问,“你的合作者是卓尔,而你,如果你能原谅我的率直,只是一个次等种族。实际上,是个蹦蹦跳跳的害虫。一旦成功以后,你不能指望汉达尔和那些男孩儿履行你们的合约。黑暗精灵之间都不信守承诺。”

“幸运的是,近几十年他们都不会取得胜利,在这些年中,我会小心地把自己的意志施加到合作伙伴身上。远在他们能取得城市控制权之前,我就能统治他们了。”

“我明白了。这些傻瓜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能从外面征服的世界,就要从内部征服了,将心灵控制之网越伸越广,直到所有魔索布莱城人都成为精神奴隶,按照你的鼓声行动。”

“显然,你明白了灵吸怪社会的基本规则,”斯赞说。“你可能也知道,我们喜欢吃次等智慧生物的大脑,我们也分享了你们种族喜欢折磨别人的爱好。但是,你们种族中一部分卓尔会过得相当好,我总不能吃了所有人,或者把所有人都剥皮了,是吧?”

“除非你想当幽灵之王。我能问一下,你从哪儿得到那些燃烧的石头火把?”

“魔索布莱城不是有野心勃勃的男性的唯一城市,”灵吸怪巫妖说。

费瑞恩立刻沉默不语了。另一个卓尔城市——

“现在,轮到你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斯赞说,打断了卓尔的遐想。

“我期待这份荣幸。”

“汉达尔和其他人向你解释我们的计划时,你有没有考虑真的加入我们?”

费瑞恩露齿一笑,说:“有四分之一秒吧。”

“你为什么反对这个计划?你并不比别的卓尔忠诚,或者缺乏野心。”

“或者是和灵吸怪相比,我估计。那么,我为什么站在贡夫一边背叛你呢?”苗条的黑暗精灵摊开双手。“有很多原因。首先,我是个著名巫师,在魔索布莱城里,我们巫师有自己默认的阶层。近些年来,我在这方面花了很大精力,如果我能达到顶层,我就会成为和尊贵的高阶女祭司一样的名流。”

斯赞挥打了一下触须,这是个不耐烦的表示,一块皮屑掉了下来。巫妖的皮肤和活着的夺心魔粘糊糊的皮肤不同,是龟裂干燥的。

“这些背叛者正努力凌驾在女性之上。”不死生物说。

“我知道,但我怀疑按他们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或者说是按照你的计划。”

“你认为女祭司们在被剥夺魔法后还是那么强大吗?”

“噢,她们是强大的。她们能完全消灭这个小团伙。但现在,我更关心那些底层生物。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地精吗?即使没有你煽动,他们有多么痛恨我们吗?或者,你的石头火把有多么危险吗?在他们暴动之后,可能就没留下魔索布莱城给任何人统治了。”

“废话!那些石头有燃烧时限,而且你们的族人会杀了他们的。”

费瑞恩叹了口气。“其他人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希望你们一致的看法能让我安心,但它不能。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缺点。”

“我向你担保,那些石头火把不会蔓延成灾的。”

“至少,他们会毁坏一些我们居住的石头上的精美建筑,而且他们也会成为将来奴隶们造反的样本。你的计划伤害的不仅仅是女祭司,还有魔索布莱城本身,我反对这样。这种方法损伤太多,不合适。只有傻子才会破坏他正努力要得到的东西。”

斯赞冷笑着说:“我可不认为你是个爱国者。”

“很奇怪,是吗?我还要告诉你些更奇怪的事。我也是罗丝虔诚的弟子。哦,这从来不会阻止我追寻自己的目标——即使我以前曾谋杀了一两个女祭司——但即使我为个人的卓越地位而努力,我也不会要去颠覆她建立的社会秩序。我当然不会加入取代她选民的阴谋中去,让城市由一个低等生物去统治。”

“即使女神死了?卓尔,也许罗丝死了。如果魔索布莱城确实是她最喜爱的领域,为什么她要放弃你们?”

“是考验?是惩罚?是一时冲动?谁知道呢?但我不相信蛛后死了。我看见过她,我不是指在动荡之年时她在魔索布莱城的显身。我在蛛后自己的领域见过她的神威,无法想象什么东西能杀死她。”

“你见过蛛后?”

“我想你可能对这个感兴趣,”巫师说。“那是在从巫术学校毕业不久后,我返回家中侍候母亲,帮助姐姐萨博对付她的孪生姐姐格瑞娜。一天晚上,一个女祭司代表团来到我们家的钟乳石城堡。崔尔·班瑞亲自领队——那时她是蜘蛛教院的主母——她带来了索拉林家族、阿格拉契·狄尔家族、巴瑞森·德安苟家族和其他显贵家族的显要人物。那是个重要场合,特别是对我而言,因为这些崇高的女性都是为了来逮捕我。”

“我还没有查明是不是格瑞娜鼓动的这件事。她会做这种事的,但其实也不需要她动手。你可能很难相信,但那时候,我被认为是个傲慢、自负、不可救药的恶棍,远不是现在你面前的谦谦君子。很多祭师认为我不够尊敬。”

“泰布瑞克也是为了这个原因被罚,”斯赞说。“女祭司逮捕了他,把他变成蛛化卓尔后,赶了出去。”

“有时候她们会惩罚堕落者,”费瑞恩说,“但首先,她们会检查来确定你的真实感情。我希望母亲会干涉此事。她是魔索布莱城最伟大的主母之一,而且我也为米兹瑞姆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她一个字都没说。也许她相信我是个叛徒,或者是不愿意和班瑞家族意见不一致。也许她仅是觉得我的困境很有趣。米兹瑞喜欢这样。”

“就这样,女祭司们把我关进地牢,用鞭打和其他刑具拷问我。不知为什么,我没有为停止拷打而说假供词,我抗拒了这种诱惑。一个巫师用了读心术,当然遇到了大多数巫师都会为自己思想加的防御措施。我猜想灵吸怪大概能粉碎这种防御,但他没这个能力。”

“那么你通过考验了?”斯赞问。

“唉,没有,”费瑞恩笑了。“审讯者认为结论不明确,因此,要请更有能力的人来裁决。她们把我放在黑曜石祭坛上,她们一起舞蹈、祈祷、完成了自残仪式,我发觉刑讯室渐渐地消失了。你以为这个发现会让我很高兴,是吗?但新的环境更糟了。”

费瑞恩的捕捉者们忽略了他的银戒指,即使注意到了,显然也以为它只是件珠宝。他发现戒指的魔力在巫妖的幻境都有效。他强迫自己进入潜意识,同时继续闲聊。

“女祭司们为了防止我抵抗,给我服了药,然后又暴打了我一顿。我只是抬起伤痕累累的头就花了很长时间,我四处看看,发现自己躺在棒子似的绳索构成的东西上,绳索虽然很细,但和金刚合金一样坚硬。否则,它就会因自身的重量断裂了。前面远处,我栖息的地方与其它部分成直角连接,那里又与其它部分连接,图形向外延伸,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一个复杂的蛛网,大到构成了一个世界。如果它沾住了什么东西,那也远在我目力所及范围之内。也许它就一直这样向外延伸。”

“深渊魔网。”斯赞说。

费瑞恩用魔法戒指,偷偷检查了一遍这个摄心魔的护身符,想要找出让灵吸怪使用心灵异能在魔索布莱城“召唤”地精和食人魔的那件。

“很对,”巫师说。“看来在你的老师讲授各种位面知识时,你听得很认真。我确实被放逐到罗丝居住的无底深渊位面上了。我记得听说蛛网的丝线是中空的,这里大量生命生活在里面。嗯,我在外面当然看不到食物和水了,只有一个出口能让我回家,所以尽管女祭司的关照还让我头晕眼花,我还是开始缓缓前进,寻找出口。”

“最后,我可能找到了一个,但没时间了。我刚走过的丝网开始抖动。我看到她急匆匆地走过来。”

“罗丝?”斯赞问。

“还能有谁?她的祭师说她住在一个能移动的钢铁要塞里在领地里巡游,但那天,她一定是把它留在后面了。我看到女神以蜘蛛外观出现,象班瑞家的巨山一样巨大。她以前用过这样的形象出现过,但个头小得多,而这次当她靠近我时,还保持着十分巨大形态。

“我很害怕,但又能做什么呢?逃跑?战斗?每种做法都很荒谬。我只有一个明智的选择。我在丝线上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唉,她不让我舒舒服服地什么都不看。她的意志控制了我,强迫我张开眼睛。看见她正迫近我,圆圆发亮的红眼睛盯着我。”

“我觉得,她的凝视不仅看穿了我,还把我一览无遗。这种感觉很难耐,我想死了算了,这次,她如我所愿。”

“她的腿非常巨大,但在末端逐渐变细,而且,动作精确,她用两只前腿把我切成碎快。这是在杀我吗?我不知道。在正常情况下,是的,但如果我是死了,我的灵魂还是游移在被切开的血肉间,还在遭受惊惧和痛苦。”

“我的灵魂也意识到她遭受的破坏,不知为什么,蛛后将我的骨肉分开,把我的意识和灵魂也都切成片。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我来自一个喜爱酷刑和魔法的种族,但我还是缺乏恰当的词汇来描述。总而言之,那不是愉快的感觉。”

“最后,我的各个方面都一块块陈列在她面前——我现在知道,是为了检查,尽管当时非常恐惧和痛苦。等她看完了,就又把我重新组合起来。”

费瑞恩小心地不泄漏自己的秘密,将精力集中在故事上,他断定是那个三角给了慑心魔“召唤”的力量。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对付它。真正的胸针挂在斯赞肉身的胸前,在物质世界。在它精神世界中的人物就象是物质世界中人物的回声,同样的,在斯赞的幻境里把那个护身符拿下来,在物质世界会不会也有同样效果呢?

费瑞恩继续讲,“你认为她是不是把我的智力和意识修复如初?事情过去几年里,我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来研究这件事,但没有答案,所以不要让它再来烦我们了。”

“在欲望之母把我修好后,她我把扔回了我的世界,重新放到祭坛上,实际上,这就表示她认为我是合意的。我猜想女祭司们一定很失望。我从没见过审问者会因为嫌疑犯被宣布无罪而感到高兴。”

“也许她们发现我完全疯了,会感到一些安慰。她们用车我把送回家,家人把我绑到床上,讨论是不是要用枕头把我闷死。但萨博是我的拥护者和守卫,她不愿意失去坚定的盟友,于是救了我。”

“让我们跳过所有的疯话和幻觉,好吗?最终我的神志恢复了,回想起我在无底深渊的经历,罗丝是非常可怕和恶毒的,但同时,她也是出众的美丽。我那时一定是发狂了,所以才没认识到这一点。”

魔法戒指和胸针都与两个巫师来到了幻境中,否则,费瑞恩不可能看见三角护身符的光芒。所以也许如果他在这里解决了护身符,护身符在物质世界的对应物就会失去魔法。

也可能不是这样,但巫术导师觉得他必须要抓住机会试一下,以后可能不会再有类似机会了。

“当然,她向所有黑暗精灵展示了这种至高的力量,特别是我们巫师,”卓尔漫步,“她值得我们信仰,就象我们也值得她喜爱一样。”

“她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斯赞嘴角的触须蜿蜒扭动,说,“就象即使是最弱的神也能震慑凡人。但是,你是神秘事物方面的学者,你应该知道有比罗丝更强大的力量,如果他们适合——”

费瑞恩从不死的夺心魔的肮脏破烂的袍子上抢走了三角形象牙胸针,把它狠狠摔在桥扶栏上。这件护身符没有被摔坏。他绝望地把它捡起来,抡起手臂要把它再次扔出去。也许扔在黑池子下面,灵吸怪巫妖会不容易找到它。

一只冰冷粗糙的手抓住费瑞恩的领子,把他按倒在地,他无力反抗。斯赞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就象泰坦一样强有力。

巫妖从费瑞恩手里抢回护身符,塞进口袋里。它紧紧抓住黑暗精灵的双手,把自己的头靠过去,用嘴边干燥、不断脱落皮屑的触须缠住费瑞恩的头。费瑞恩知道这是夺心魔进食的方式。它们把触须慢慢伸进受害者头上的孔洞,从里面吸食大脑。

费瑞恩想知道如果斯赞在幻境中这么做了,那么他的肉身是会萎缩死掉,还是象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你不喜欢我的故事吗?”费瑞恩喘息着问。巫妖的缠绕让他透不过气来。“你看起来相当全神贯注。这就是为什么我敢出其不意地袭击你?”

“你对我使诈!我不允许这样!”

先知甜美的声音变成嗡嗡声和嘶嘶声混杂的声音。触须绕得更紧了。

“确切地说,那不是我的手艺,”费瑞恩说。女神啊,它觉得好像他的头就要碎了!“因为那是魔法。”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要抢哪块护身符?”

“我的戒指。它让我能看见魔法力量,并且说明魔法种类。没有巫师没有这种东西。”

“在我的世界里阻碍我真是愚蠢。你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神。”

“我要死了,管不了那么多,”费瑞恩回答,“当一个卓尔知道他的生命就要到了尽头,他只专心于复仇。”

“但你错了。”斯赞松开了触须,说,“我没想杀你。那太浪费了。就象你说的,我的目标是奴役所有魔索布莱城居民。凭着你的才能,你当然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奴隶。你有机会这么粗暴地对付我,是由于对你的束缚相对比较松,因为我喜欢和其他巫师交流。但现在你不会再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费瑞恩感到头痛预裂,不禁大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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