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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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舍尔衣着朴素,披着黑色魔斗篷,头上盖着风帽,脚步沉重地向城南走去。这种经历很陌生,在她的生命里是独一无二的:用步行,而不是骑蜥蜴或者坐在魔浮蝶上,独自一人,没有卫兵和仆役的簇拥,最不习惯的是,没有人对她有半点尊敬。喏,奴隶在她眼面的道上跑过,男性们草草地对她行个礼,没人怕她,也没人奉承她。实际上,她自己还得向遇到的贵族女性敬礼,否则她们的卫兵就要为她的傲慢无礼惩罚她。

这很难堪、很恼人、也很有趣。她在心里想象自己完全摆脱了那个死对头,那个孜孜不倦追杀她的家伙。这可能是她唯一的生路。如果她这会儿逃避,那就前功尽弃了。她希望孤身悄悄从提尔·布里契溜出来,是明智的。

逃跑是怯懦的想法,与班瑞成员不配,但她还是不时想起逃跑,每次想到都让她对自己感到生气。在这几次被袭击前,她从来都没有过逃避的念头。转过街角,裘拉埃索高地出现在视野里。目的地近在咫尺,她迫使自己专注眼下的任务。

从学院里溜出来有点难度。首先,她要准备朴素的外套,让她看起来像是平民。她的衣柜里都是饰有珠宝的华服,当然没有这种魔斗篷,但她从厨房伙夫那找到一件。她干掉了厨师,免得他说出丢魔斗篷的事,然后在没人(包括她自己的哨兵)发现的情况下,悄悄溜出了蜘蛛教院。最后,她还要不被楼梯上警卫发现的情况下,潜行到学院高台边缘,飘落到巨洞地面。

她都设法做到了,而且,即使在学院防御增强的情况下,她自信还可以悄悄溜回去。

一条路通向高原,那里是裘拉埃索高地通向魔索布莱城最强大家族城堡的路。这里并不禁止平民通行,总是有很多商人和恳求者,但他们都要被班瑞家的巡逻队搜查询问。

昆舍尔踏上了这条蜿蜒的路,在她走了一大半时,听到了骑乘蜥蜴独特的呼噜声和嘶嘶声。她急忙跳到路边发磷光的巨大蕈群里,躲到一个特别大的蕈后面。

这个巡逻队由一个骑蜥蜴的队长和十二个士兵组成,看都没看她这个方向就走了过去。躲避自己家的巡逻队又是一个怪异,几乎不真实的经历。

巡逻队过去之后,她继续往山坡上跑。几分钟之后,她到达了顶点。在她面前是城中最富丽堂皇的城堡。在东边的广阔地带,班瑞家的城堡高高耸立,让其他家族城堡看起来就象侏儒一样。

她转向走往那座瘦高尖塔,索拉林家族的高塔,那里住着第五家族。他们的铁墙上闪烁着条纹状的妖火。

她在墙垛上卫兵的注视下,快步走上通往大门的陡峭阶梯。从他们的警惕性上看,她不可能再继续匿名了。

但,她要再坚持一会儿。

当一个手持长矛和长剑的卫兵跨出一步,问她有什么事时,她说,“我要给你看个值得注意的东西。你不许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露出怀疑的表情。毕竟,他住在法术塔,见过世面。

“好的,女士。给我看吧,如果您愿意。”

她拉开魔斗篷,给他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班瑞家徽。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除此而外,对她的要求完成得很好。

“我该如何为您效劳?”他轻声问,有点颤音。

“我要尽可能不被注意地进去,我要与你们主母单独谈谈。”

“请跟我来。”

卫兵领着她进了大门,穿过混乱的服务通道(这种通道每个城堡都有)。顺着通道他们来到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造型舒适的砂岩椅子,红玉髓和黑曜石的萨瓦棋,墙上装饰着罗丝身边一些恶魔的湿壁画。

她的护送者离开去找他的主母,留下昆舍尔不安地在房间里徘徊。终于,门开了,泽莉丝·索拉林平稳地走进来。她的相貌普通,没什么特点,但她以举止庄重,遇事沉着著称,即使在紧急情况下也很少失态。作为一位主母,她的着装太朴素了。

两位主母彼此致礼,然后泽莉丝请客人坐下。

“当安特莱布告诉我,你没带一个侍卫就来了,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这位主母评论。

“他不会把我的来访传出去吧?”

“放心,他很谨慎的。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突然光临寒舍?”

昆舍尔讲述了过去三个晚上发生的事。

“如果我的魔法还在,”她末了说。“我可以很容易解决掉这件事,但照目前的情况……我需要帮助。”

这些话令她恼火,可是不得不说。

“您为什么想到这里?”泽莉丝问。

“索拉林家族总是支持班瑞家族,并且因此获利。我想不出您有希望我死掉的理由,而且,您的家族拥有很多魔索布莱城最好的巫师。所以,如果我必须要信任某人,您是我最好的选择。你会帮我吗,主母?”

泽莉丝对这个回答考虑了一会儿,昆舍尔知道她是在冷静地考虑是帮她、拒绝她,或是背叛她,那一种最有利呢?

“您的困境令人愤慨,” 索拉林终于说,“是对所有女祭司的公然羞辱。我当然要帮您。要一万塔兰特(货币单位)金币,和在我的家族与阿格瑞契·狄尔家族的争端公开时,您的支持。”

“什么争端?”

“我会在一二十天内挑起的争端。成交吗?”

昆舍尔的嘴紧闭着。如果她穿者班瑞公主的全副武装来到法术塔,泽莉丝不敢开这个价了,但隐姓埋名地到这儿来,暴露了她绝望的心情,所以,导致了另外一种交易价格。

“好吧,”她咆哮着说,“我同意。”

“谢谢您的慷慨。您需要我怎么帮忙?”

“每天晚上都有个恶魔来杀我,”昆舍尔说,“我尽可能把它们赶走。但如果继续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被杀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希望你的巫师知道一种方法,能结束这种不断的袭击,我承认我没办法。我已经仔细搜查了蜘蛛教院的每个拱顶、柜子、抽屉,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这就是您秘密来这儿的理由。你需要一件武器,而您又不想让对手知道。否则,他就会想出对策来。”

“对。”

泽莉丝站起来。“我们问问胡鲁狄索莫斯吧。如果有谁能办到,那一定就是他了,事后他会保守秘密的。”

她打开门,命令安特莱布(他在门口站岗)去把家族巫师请来。

胡鲁狄索莫斯很快就来了。昆舍尔感到有点厌恶,因为这个巫师是充满活力的典型男性黑暗精灵的反面,他满脸皱纹,而且驼背。传言说衰老的外表不是年老的结果,而是某种危险的魔法试验造成的。

胡鲁狄索莫斯僵硬地向前走,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轻轻鞠躬,在泽莉丝的邀请下,坐在椅子上听昆舍尔重复她的故事。开始巫师反应很冷淡,也许是完全不感兴趣,但当他明白她是在请他解决一个魔法问题后,他混浊的眼睛里有了光彩。

“嗯,”他说,“嗯。我想我可以帮上点忙。在某种程度上,我有些舍不得,因为据我所知,它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我们索拉林也不知道如何再制造一个。但另一方面,我总是很想知道它是否真能起作用。”

泰琳达在桌子对面喃喃低语,奥斯托家族的这位女性是与人类杂交的后代。自然,当代的奥斯托家人都否认这种说法,而且尽他们微薄之力惩罚有传播谣言嫌疑的人。但是,当菲尔瑞盯着桌对面的泰琳达·奥斯托(第五十二家族的主母)时,很容易就相信了这种说法。泰琳达很高,而且对黑暗精灵来说,也太消瘦了。她的下颚太方,而耳朵又不够尖。最有力的证据是散布在她前面的空盘子。她和下等种族一样贪食,消灭了七道菜里的每一口食物。

泰琳达打了个饱嗝,结束了晚餐。

“对不起。”

“没关系。”她听到大使官邸某处传来了一下重击声。她心里畏缩了一下,但泰琳达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嗯,”这位主母说,“这些都很美味,但我相信,你邀请我和孩子们晚餐,又把我带到这个单独的房间里,是为了谈比菜肴更重要的事。”

菲尔瑞笑了,说;“您知道,我得坦白地说,我不总是专注于契德·纳撒的利益。偶尔,我也会只为扎维尔家族利益工作。”

“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泰琳达说,举起了她的金杯子。“家族,家族总是第一位的。”

菲尔瑞加入了她的祝酒。她很喜欢这芳香的饭后甜酒,但这次的味道格外甜,几乎发腻。她想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大使放下酒杯说:“让我们讨论一下两个家族如何互助吧。在契德·纳撒 ,我们扎维尔家族与米利尔家族结盟。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还会继续保持下去。但米利尔家族开始走下坡路了,因为他们的财富和权势开始过渡到我们手里。你明白问题所在了。”

泰琳达露齿一笑,说:“你想在米利尔家族不知道谁是对手时,攻击他们。”

“所以为什么不通过第三方来完成呢?”

其他地方,某些人发出了微弱的哭嚎声,菲尔瑞紧张起来,但再一次,她的客人没有反应。幸运的是,在黑暗精灵的住处,痛苦的声音是很平常的。

“你希望我借你一些男性,”主母说,“在去契德·纳撒长长的危险旅途中保护你。这很明智。米利尔家族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不为你工作。但如果我泄漏消息呢?为什么——?”

一个战士推开房门,冲到泰琳达旁边,举起钢铁权杖。

主母和他一样快,从椅子上迅速站起来,给他个狠狠的下勾拳,拔出腰带上的长刀,指向菲尔瑞。

大使拿出“母亲之吻”,它一直被藏在桌下。她跳起来,抡起玄武岩头的战锤,立刻迎上泰琳达的长刀。

接下来,是两个贵族的战斗,她们不分胜负,泰琳达用空着的手抓住胸前的家徽。红光在她指间射出。

如果主母有机会施法,那就会大大改变局面。菲尔瑞需要尽快结束战斗,也许应该在第一次魔法攻击前就结束战斗。她全力以赴地攻击对手的头部。

这是不顾一切的行为,她尝到了后果。刀尖狠狠刺入她的肋骨。幸运的是,它没有穿透丝绸礼服下的铠甲。母亲之吻打中了这位魔索布莱城主母的头,把她砸倒在地。她的手松开了徽章,光芒逐渐消失了。

片刻之后,第二个守卫冲了进来。

“我们把他们都监禁起来了,主母。”

这个战士是个粗壮的男性,门牙缺了一颗,鼻骨是断的,她偶尔会招他来侍寝。

“好。”菲尔瑞回答。“你们杀了几个人?”

“只有一个,但我们可能得杀了其余的人。如果让我说,这样比放了他们更明智,麻烦也比较少。”

“是啊,但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促进魔索布莱城和契德·纳撒的友好关系。即使有人抹杀了我的努力成果,但如果不是必须,我也不能做出更多暴行,恶化现在的情况。你们战士按我说的做。把奥斯托们扒光衣服,塞住嘴,绑起来。”

“你不能这么做。”泰琳达低声沙哑地说,“不能这么对待奥斯托家族。我们是强大的,从来有仇必报。”

尽管菲尔瑞很紧张,她还是笑了。这位主母的自负遗憾地用错了地方。奥斯托家族地位太卑微了,连大使失去崔尔·班瑞的欢心都不知道。否则,他们不会接受一个失宠者的宴请的。

菲尔瑞再次将泰琳达打倒,这次将她打得完全昏迷过去,然后她走出去,告诫手下动作迅速。很快,他们都穿上了奥斯托家族的服装。菲尔瑞第一次为自己家眷少感到高兴,否则,他们就没有足够的偷来的服装分配了。

她和助理官员变成服饰华丽的奥斯托家族权贵,普通士兵披上魔斗篷和铠甲,拿上武器,充当泰琳达的护卫队。

他们把一些补给品藏在披风下面,但数量不够,因为他们藏不了太多。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可以在路上打猎和找到些食物。他们走向大使馆封闭的畜舍,那里停着泰琳达的魔浮碟.

菲尔瑞注意到,她的一些下属满身是汗,眼睛睁的大大的。尽管她小心掩饰,但其实她自己也感到忧惧。反抗崔尔·班瑞的命令,她是不是疯了?特别是在她和她的下属女祭司们几乎没剩下什么魔法工具的情况下。

嗯,不。明知道崔尔最终会找时间把她抓起来,却什么都不做地等着才是疯了呢。即使菲尔瑞不在意她自己的命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想知道是什么中止了来自契德·纳撒的贸易,并不是仅仅因为商队本身就很重要。看起来似乎很荒谬,但她无法挥去对烁网之城本身遭难的担忧。

她一定得知道。任何影响契德·纳撒的大事都会伤害扎维尔家族,并降低她的地位。另外,尽管她从来不对外人承认,她关心家乡。不,她自己相信,这种爱、忠诚、或其他温柔、非卓尔感情令她痛苦。然而,契德·纳撒造就了她,是她的 一部分,任何伤害这座城市的事都同样会伤害她。

不管怎样,她已经绑架、抢劫了她的晚宴客人,木已成舟。

当巡逻队进入畜舍时,座骑蜥蜴发出了嘶嘶声和呼噜声。菲尔瑞真希望她能带走这些爬行动物,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泰琳达没有带这种动物来。

这位主母的魔浮碟是个圆扁石头,上面钉牢一个乳白色的王座,浮在地面一尺高的地方。这个装置发出白色略带绿色的光芒。

因为是菲尔瑞穿上了泰琳达的服装,她上了浮碟,坐在华丽的椅垫上,心里命令浮碟升到合适的高度。但浮碟没有动,这让菲尔瑞很恼火,一定是奥斯托在这个工具上作了手脚,免得别人用它,但接着浮碟升了起来,只是动作缓慢,但你能指望第五十二家族有什么好装备呢?

两个菲尔瑞士兵打开大门,这伙人冒险走出了大门,一离开门口她的属下就列队簇拥在她周围,

他们离开了发着磷光的大使馆,这个十四年来他们称作家的地方,穿过艾莫瑞死亡的小巷,继续前行。菲尔瑞没有看见崔尔的观察员,但她可以感觉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且以为他们会认出她。

但也许不会。大多数人看见他们希望看见的事。这些密探看见奥斯托人进入大使馆,和预期的一样,这些小贵族又离开了。在认为一切正常时,谁会凑近了看呢?

不管怎样,这只是理论。此刻,她就要靠这个没把握的想法来赌性命。

她的队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离开住宅附近,这就证明计划成功。观察员没有跳出来查问这些逃亡着,但他们急冲冲的行动引起一队战士的注意,他们想要在街上拦住契德.纳撒的儿女。

当他们沿着小巷向前走时,她的表情恰当地混合了沉着和傲慢,但她嘴巴发干,肌肉紧绷。此刻,她面向那邦德尔,那里坐落着奥斯托的小城堡。这是那些密探认为她应该走的方向。

即使是对一个小家族的主母,卓尔们还是尽最大可能为她让开路。她很高兴这样。而且,装载沉重的货车之类也同样迅速地靠边让路。她的这个欺骗的过程是必须的,而且要沉着。

终于,他们走过了纳邦德尔时柱,魔法光已经升到了时柱四分之三高度的地方。菲尔瑞认出了泰琳达城堡的位置,将队伍转向旁边。如果他们真的靠近那里,城垛里的卫兵就应该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他们向南前进,仍没有遇到障碍。如果有人跟踪他们,大使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暴露出来了。菲尔瑞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个花招成功了,并尽量放松。然而,她做不到,也许她到了Bauthwaf,或者更远离魔索布莱城领域时……

去奥斯托家的路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长着浓密巨大蕈群的斜坡上,西边高处是裘拉埃索高地。这时,至少他们到了这个城市对外上百条通道中的一条。魔索布莱城派人看守所有这些通道,但这至少是个小出口,比大多数出口的守卫都少。

逃亡者勇敢地走过去,好像他们有允许通过的所有证件。卫兵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一位高阶女祭司穿着华丽的披风和礼服,乘着仪式上用的交通工具,到远离城市的肮脏、危险的洞窟里远足,但在魔索布莱城,主母就是法律。他们服从她的指令,开始打开坚固的花岗岩门闩的繁重工作。

一个军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菲尔瑞。他表情狡猾诙谐,比大多数男性矮,但显然不影响他挥舞挂在腰间的沉重宽剑。尽管他带着武士利刃,但他没穿铠甲——铠甲可能会由于神秘的咒语而裂开——只穿披风和有无数个口袋的无袖紧身短上衣,这是巫师的装束。显然他既是战士也是巫师。她坦率地盯着他,他恭敬地低下头,但她一转过脸,他就又开始仔细地观察。

她转过来问:“队长,是吗?”

小男性对她行了个漂亮的礼。

“菲利法队长,女士,为您服务。”

“请过来。”

菲利法遵命。只在眼睛里流露出谨慎。他后面微微扇动的门上雕刻着两个巨大的蜘蛛。菲尔瑞知道他们要穿过这扇雕刻门,如果需要,就得与他战斗。

“你看起来很聪明。”她说,从浮碟上向下看着他。

“谢谢,女士。”

“也许你收到命令,”她继续说,“不准契德·纳撒的使团通过。”

“没有,女士。”

菲利法的手轻轻抽动了一下,想要握住刀柄或者拿口袋里的施法材料。

“你的手下满足于按要求执行命令,但象你这么聪明的男孩不会的。你会自觉找出大使的样子,如果她从这里通过,你就会认出她来。”

菲利法嘴闭得紧紧的。“女士,”他说,“我的队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您也见到了蜘蛛——”

她举起手。“不用辩解,队长。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只是闲聊,等着你的手下开门。”

“我很抱歉,女士,既然我已经在近处看过您,我就不能让他们开门。”

他小心地后退两步,撤到她力量范围之外,然后转身要发布指令。

菲尔瑞突然拿出一个红宝石胸针(原来泰琳达的财产)来阻止他。

“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菲利法队长。我时运不济。”

菲尔瑞拿出一个又一个饰品,这些珠宝有些是属下从奥斯托家族抢来的,有些是她自己的合法财产。她把它们放到膝盖上,让它们滑到浮碟苍白发光的边缘。

“这些财宝足够给你和你的属下带来好运了。”

菲利法在说话前犹豫了一会儿,“女士,我被告知,崔尔主母希望您留下来。违逆班瑞家族可不明智。”

“就说扎维尔家人没从这个门过,或者,如果他们从这走了,你没认出来。没人会发现的。”

他猛地一点头,“好。为什么不呢?他妈的。”

他把魔斗篷兜起来当作临时口袋,把珠宝扫进去。一些战士注意到他们的队长在做什么,急忙跑过来看。

一过了大门,菲尔瑞就放弃了浮碟。这个堂皇的交通工具太慢了。她和属下们迅速穿过魔索布莱城领域荒芜的通道,躲过猎人前哨和坚固的矿井,走向真正的荒野。

菲尔瑞意识到她在露齿尔笑。这真是很荒谬。她交了值女王价格的珠宝行贿,崔尔会队伍追捕她,她也确信前面一定有严重的危险,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没有。菲尔瑞以机智骗过对手,过了十四年后,她终于要回家了。

逃亡者们转过一个弯,黑色的身影似乎在坑道里流动。扎维尔们开始逃亡了。从某种方向看,他们后面也有同样的阴影。

在魔索布莱城的边缘地带,瓦拉斯·胡恩感觉到远处真正的荒野,他能感觉到它广袤的迷宫似的空间,听到寂静的内涵,能闻到和尝出各种石头的味道,想象自己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有这种幻想并不可笑。除非有武装卫队,否则大多数黑暗精灵都有很好的理由害怕在地下城里旅行,而且,他们缺乏他的能力,他化了几十年磨练发展的生存技能使得他城为魔所布莱城最好的侦察兵之一。

当然,这个瘦小精干的男性穿着室外活动坚固耐用服装,喜欢独自在地下城旅行。他喜欢这种冒险、安静、和自由。有时,他在营地里空闲太久,就会觉得,尽管魔索布莱城很奢华舒适,但他还是喜欢为生存尔奋斗,考虑离家的想法,渴望一个差事能让他到野地里。

他听到了扎维尔来到的声音,把梦想抛在一边。不管是否喜欢,今天他不是到野外探索的,而是受雇于达耶特佣兵团,带着队伍抓菲尔瑞.扎维尔和她的属下的。

表面上是这样说,实际上,他不必下任何指令。无疑契德·纳撒的战士本身很能干,但很多战士埋伏起来设下陷阱,他们被打了个出其不意,接下来就被高效地屠杀掉了。

瓦拉斯一确信他的队伍会取胜后,就开始寻找菲尔瑞。他小巧的身材和天赋的敏捷使他安然无恙地在激烈的战斗中穿梭。

他发现这位公主在大屠杀的中心,她刚刚杀掉他的一个指挥官。死去男性的脑浆和带血的头发沾在玄武岩锤头的一端。

“大使,” 瓦拉斯喊,“我接到命令,如果可能就留你活口。”

她以大骂回答。这不怪她。站在她的立场,他也不希望被活捉到班瑞主母哪儿。

他举起一对弯刀——弯刃剑——中的一把,指向一个黄铜小椭圆体,这是他上衣和斗篷上许多廉价装饰之一。

他在地下城各个种族和文化中收集护身符和胸针。饰品款式取决于制造种族的美学,大多数都很难看,不入黑暗精灵的眼,但他不需要它们的外表,它们也不仅仅是纪念品。它们都含有不同的魔法。

菲尔瑞开始猛烈攻击,显然试图从幻影里找出瓦拉斯的真身。但无济于事。当她转身时,被左边的身影打了一下。

接触时幻像消失了,同时,他跳了起来,她没法及时转身防御。他一腿踢在她后背上,把她打倒在地,然后反复踢她的头,直到她松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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