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作者:托马斯 M. 里德
翻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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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瑞恩努力沿着城市边缘向火焰和毒蛇旅馆飞去。

第一,因为他不想被随时掉下来的碎石块砸到。虽然只发生了一次,有一块石头落向他,他立刻迅速避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如果可能,他可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

第二,法师知道沿着墙边比从中间穿过城市安全多了。但是,浓烟让他觉得飞行困难。城市变得这么窒息令他很惊讶。不止一次,他差点撞到墙上、完整的蛛网街道或是建筑物上。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这条路比穿越城市中心安全得多。那里一直传来打斗声,偶尔还有远处传来魔法的爆炸声,那是魔法落在军队密集的地方。无疑整个城市都投入到占领街道的斗争中。

法师听到的声音很可能是从上层街道或下层传来。对于莫兰城堡的广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各种可能性迅速传开,席卷了各层街道的市民和外来者。法师想知道,有多少生物设法逃到烁网之城周围的洞穴里。他想起来,刚来时,他们这些从魔索布莱城来的队伍厌恶这么多低等生物,自从莫兰家族塌落后,它们似乎在街道上消失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它们都在往上爬,到贵族占据的地方。下面的景象完全不同。他估计,那里大多数乌合之众被抓去打仗,更可能逃回家去了。

这次暴动和魔索布莱城的那次完全不同。发动者是契德·纳萨贵族本身。他们自己的战争是个亮点。费瑞恩很高兴魔索布莱城受的伤害较小。如果也这样,他就无家可归了。法师露齿一笑,想起来贡夫想要昆舍尔的命,姐姐格瑞娜刺杀自己失败。

在一切结束前,这里可能什么都剩不下了。法师想。

法师靠近旅馆所在地,发现这里没什么损坏。实际上,火焰和毒蛇旅馆基本完好。他立刻就知道原因了。一群不整齐的卓尔和其他生物,也许是旅馆的客人、佣兵防卫了这一带。现在没有打斗,但从他们的身体上看,刚才一定发生过战斗。

不想被攻击,也不想被包围,费瑞恩选择从旅馆后面进去。他想起来与瓦拉斯和瑞厄德一起住的房间有一扇窗户能看到巨洞墙壁,就选那里了。他靠近屋顶,落在旅馆和巨洞的两面墙壁间。这里的宽度足够他上下自如,他停在空中,考虑如何不引人注意地进去。

只有用魔法了,巫术导师想起来,有个小咒语能从里面把窗户打开,这样他就不必打破窗户了。他在魔斗蓬里摸了三四个口袋,才找到要的东西。是一个铜钥匙,他把它轻轻放到窗户上,同时念诵咒语。窗户立刻打开,费瑞恩爬了进去。

法师、武技教官和侦察员在去参加“宴会”时,就已经带上了所有东西。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费瑞恩走出去,来到昆舍尔门前。

在碰门之前,法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高阶女祭司离开前,是不是放了某种保护魔法, 但他想起来,瑞厄德和瓦拉斯曾进来找治疗魔法。他吃吃笑着想要进门,却发现门锁着。

当然,费瑞恩默想,瓦拉斯还准备把东西送回来。

法师耸耸肩,又在魔斗篷里拿出一撮粘土和一小瓶水。他把水洒在粘土上,舞动双手,完成咒语。门边的墙面开始下垂,从坚硬的石头变成粘稠的泥巴。墙面溶成一滩泥浆,费瑞恩退后,以免弄脏鞋子。等洞口足够大时,费瑞恩敏捷地跨过泥浆,跳了进去。

费瑞恩在躺椅边的桌子上找到了昆舍尔的背包,里面装满东西。在另一个桌子上找到了一些菲尔瑞的东西,包括她的背包。法师提起高阶女祭司的包,咕哝着。

瞧,法师做个鬼脸,心想,她终于找到办法让我替她背包了。他把包背在肩上,又抓起菲尔瑞的包,转身离开。

一支十字弓箭不知怎么从魔斗蓬边上滑进去,射中了费瑞恩的肩头。巫术导师哼了一声,踉跄退回房间,转身背对敌人,这样,几乎整个身体都被魔斗蓬保护住了。他低头察看,这是卓尔的箭,明白隐身术失效了。

费瑞恩蹒跚走到房间里面,把包扔到地上,寻找藏身处。这里只有两个地方能躲: 在躺椅后面或者是衣橱里。他冲到衣橱前,拉开门,然后又关上,自己跳到躺椅后面。费瑞恩在躺椅下面看到,衣橱门刚关上,两双靴子就冲进房间。法师在地上伏得低低的, 在躺椅下看着两双靴子分开,慢慢走向衣橱,它们的主人大概控制了这个房间。

“他躲进衣橱里了!”一个生物用卓尔语说。

十字弓的箭在肩头一跳一跳的疼,但费瑞恩静静地观察对手们。他眨眨眼,发现看不清东西,突然感到头晕眼花。他考虑是不是能用一个咒语让这种感觉过去,但想不起来该用哪个咒语。十字弓箭的伤口开始灼热,费瑞恩明白自己正变得越来越虚弱。箭上一定被淬了毒药。在毒药完全发做前,他得赶快回到其他人那里,希望她们有解毒的办法。

两个敌人都走进了费瑞恩的视线,十字弓箭已经准备好了,费瑞恩明白他们为什么能看见他了。他们都是黑暗精灵,戴着扎维尔家族的家徽。费瑞恩恨不得踢自己一脚, 怎么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斯普林娜会派人守在旅馆里,等着他或者队伍里其他人回来。费瑞恩想念咒语,但不必了。两名卓尔用箭对准了他。

费瑞恩闭上眼睛,不知道会不会被杀死,考虑是否能把魔法细剑召出来。但弓箭没有放出来,相反,他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一把熟悉的声音——说的是流畅的咒语。法师斜眼看去,但视线模糊不清,一条五彩光线罩住他的两名敌人。

两名卓尔突然被亮光袭击,旋转着退后,尖叫着用手捂住眼睛。第一名卓尔被黄色电光笼罩,痉挛着发出噼吧声,第二名卓尔被红色光线射中,被卷入火焰中。

费瑞恩看着两名战士倒在地上,不知道死了没有,但他也不关心这些。由于中毒, 他变得难以忍受的虚弱。

“嗨!费瑞恩!”一把声音响起。

费瑞恩努力挣开眼睛向上看,知道她是谁了。

“阿丽扎!”翼魔向他俯身下来,他放松下来,轻声说。“你怎么发现——”

翼魔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他抽搐了一下,眼里充满泪水。

“干什么——”法师捂着脸咕哝着问,阿丽扎蹲在他旁边,她举起手。“你干什么?” 他又开始考虑召出细剑。

“你好大胆!”翼魔扬起一根眉毛,一脸严肃地咆哮着说。“上过我的床后,你怎么敢对那个小婊子有兴趣?”

费瑞恩眨眨眼,完全糊涂了。小婊子?

“你到底在说谁呢?”他责问,举起完好的那支手臂挡住要落下来的一巴掌。

“你别跟我打哑迷,这是对黑暗精灵的借口。你知道我的说的是谁。就是那个你从掉下去的房子里拉出来的美女。我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噢,黑暗之母啊!”费瑞恩喃喃地说,终于明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噢噢!你们男性总是这样说。我不想听!”

阿丽扎俯身抓住法师魔斗篷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拉向自己。她把他的嘴压到自己嘴上,粗暴地亲吻,狠狠地咬他的唇,他确定一定是出血了。实际上,他认为这不象是吻,倒象是翼魔在确认她的领土。

“这样你就不容易忘记我了。如果你再花心,我就会知道。如果我从你身上闻出她的味道,我就会不高兴。我不是吓唬你,法师!”阿丽扎看着他的眼睛,警告说。

她眨眨眼,讽刺的笑容回到脸上。

“嗯,我想最好还是帮你一下。”她轻声说,把费瑞恩放在肩上,小心地不碰到肩头的伤口,箭仍然插在那里。

法师觉得很傻,象个蘑菇似的被扛着,但他无力反对。整个身体感觉……嗯,“模糊”是他能想到最恰当描述这种感觉的词。

“包!”他喃喃地对翼魔说。“不要忘了包!”

阿丽扎提起昆舍尔和菲尔瑞的包,背着费瑞恩穿过房间,从他搞出的洞里出去,来到走廊,回到费瑞恩的房间。她把法师放在躺椅上。拿着包来到窗口,跳出去,脚踩着洞壁和房子外墙,费瑞恩无助地看着她把包扔到屋顶。

翼魔返回再拉起法师,把他拖到洞壁和屋子外墙间的缝隙里,背起他,他觉得肩头的箭撞到了墙壁上,但似乎不是特别疼,但他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无底深渊啊!你就不能帮帮忙?”她气呼呼地说,把法师带到屋顶。

费瑞恩没有回答,他的脸麻木了,所有事情都渐渐变黑了。

瑞厄德坐在一栋与小巷相连的建筑物的屋顶,腿在下面悠荡,十字弓拿在手里,看着契德·纳萨燃烧。终于有机会认真研究这座城市的结构了,他能非常清楚地看见正在发生的事。战斗在高层明显减少了,但他还是能听到几条街道外的打斗声。也许是从下层传来的,那里情况更糟糕,那里下等种族数目繁多。他估计那里的战斗只是普通暴乱形式,是上层严重战争的附属品,当然,城市大块大块往下掉也无助于保持平定。

赫莉丝卓坐在武技教官旁边,盯着被遗弃的家园。

“瓦拉斯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路离开这里。”她告诉瑞厄德。“我告诉他,有一两个地方可能没有把守,他去看看那里是否安全。”

瑞厄德只是点点头。如果有人能偷偷行走在这座城市里,那就是达耶特佣兵团的侦察员。但他很怀疑是否还有无人守卫的出口。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赫莉丝卓轻轻地低语。“破坏得这么严重。”

“我们太自满了!”武技教官回答。“卓尔种族控制一切太久了,我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小游戏会失控。而它们——”瑞厄德指着下面贫民窟说——“现在只是为了生存。”

“但是那些火,怎么能在石头城市上燃烧?”

“炼金术吧,我猜想。我们在魔索布莱城见过同样的事。但是这里毁坏更严重,因为你们整个城市是建在石头网上。他们把火罐带到这里真是聪明。”

“当然!”这名卓尔女性呼了口气说。“让蛛网着火,所有附着在上面的东西都会毁掉,包括莫兰家族。”

瑞厄德瞥了一眼身边的黑暗精灵。她的表情很悲伤,红红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珠。他很少见到卓尔哭。那被认为是软弱的表现。他发现这名女祭司很诚实。

“对你的损失深表遗憾。也许我们从中可以学习到教训。如果我们能活下去。”

某种东西吸引了瑞厄德的目光,他立刻举起十字弓瞄准。一个有翼的东西从烟雾中出现,偶尔拍动一下翅膀,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虽然它有翅膀,但也可能是名卓尔, 它带了好多东西,负担沉重。战士从它飞行的古怪方式发现有些不对劲。突然,他认出它来——是阿曼瑞因达的恶魔。

他就要对准她的心脏扣动板击,但发现她背着费瑞恩。

翼魔靠近建筑边缘,她似乎失去平衡,瑞厄德在她经过时,伸手去抓她。他们三个都掉在杰格拉德脚前,摔成一团。杰格拉德站在美丽的翼魔和其他队员中间。

“你!”昆舍尔问,她的毒蛇立起来,准备攻击。“你在这儿做什么?”

瑞厄德记得费瑞恩提过这个翼魔。她一边警惕地看着杰格拉德和高阶女祭司,一边坐在掉下来的地上喘气,没有做出防守动作。

“把你的宝贝法师带回来还给你,卓尔!”她嘀咕说。“我知道你有多喜欢他。”

“他受伤了。”瑞厄德把法师翻过来,说。

除了杰格拉德,所有人都围过来,看武技教官检查费瑞恩。瑞厄德没花多久就发现了法师肩头的伤后,一段箭杆还插在上面,大部分箭杆在跌落时摔断了。

“箭头有毒!”昆舍尔说。“治疗伤口没有用,除非能先把血里的毒去掉。如果我们做不到,他会死的。”

“我还要告诉你,”阿丽扎站起来,气喘吁吁地说。“这个……他坚持要带过来。” 她把两个包扔在昆舍尔脚下。

“那么,我们怎么清除毒素呢?”瑞厄德蹲在巫术导师身边,抬头看着昆舍尔问。昆舍尔摇摇头。

“尤格思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毒素,”她轻拍再次立起来的鞭蛇说。“但是我的咒语都丢了。”

瑞厄德看向赫莉丝卓和达妮菲。“你们两个呢?”

她们都摇摇头。

“我涉猎过一点奥术。”赫莉丝卓坦白说,“但能力不足以清毒。”

杰格拉德继续看守阿丽扎,但是说,“也许我们的大使朋友有东西能帮助他。”

魔裔卓尔推了推脚下的包。

“你最好希望她有。”瑞厄德对失去知觉的法师说,一边把包推向昆舍尔。“我们不能为你做其他事了,我的朋友。”

费瑞恩出了很多汗。瑞厄德知道法师可能是他们离开这座城市唯一的希望,如果没有他,他们很可能会被困在这儿,除非瓦拉斯能找到出去的路。

昆舍尔开始彻底检查菲尔瑞的东西,把衣服和个人用品扔到一边。瑞厄德听到高阶女祭司喃喃说些蔑视大使的话和对她浪费空间的评论,接着,她脸上一亮,拿出一个粗筒。

“啊哈!”她成功地说,“希望这里面有咒语!” 她打开筒,倒出一叠纸,展开它们,快速浏览。

“噢,太好了!”她说。“菲尔瑞,聪明的女孩儿,你到底从哪儿偷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赫莉丝卓和达妮菲围到学院主母身边,都想看看纸上写着什么。武技教官看到她们脸上都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

“有有用的东西吗?”瑞厄德问。“能驱毒的?”

“我还不知道!”昆舍尔断然说道。“给我点时间!” 她继续快速浏览那些纸。

“有几份相当有用,”她说,“但我看——哦,等等!是的!费瑞恩·米兹瑞姆,你真幸运!给我点位置。”她说,示意瑞厄德让开。

武技教官照做了,让到一边,昆舍尔跪在法师身边。高阶女祭司把一只手放在伤口上, 开始念诵手中卷轴上的咒语。微小的光亮从卷轴的字上消失,柔和的光亮流过费瑞恩的身体,消失在昆舍尔触碰的伤口上。

几乎是立刻,法师的呼吸放慢了,似乎很放松。他的眼睛还闭着,但是脸上露出了微笑。

“非常感谢,昆舍尔主母!”他用瑞厄德听过的最真诚的声音说到。“我在旅馆里遇到点小麻烦,您看到了。两个扎维尔主母的人不愿意我去那里。他们趁我不注意偷袭。”

“我发现这很难令人相信。”瑞厄德看着阿丽扎说,她还坐在杰格拉德对面。

“是的,嗯,我相信你一定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怎么更准确的找到法师的防守弱点。”

“好了!”高阶女祭司说。“把箭杆从他肩头拔出来吧,我能治好他了。”

她把卷轴们折起来,放回筒里,然后把筒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她在背包的另一格里拿出法杖,瑞厄德认出这是上次给自己治疗的那支。

武技教官把注意力放回断箭上,检查它是否射进骨头里,还好没有,他猛地一推, 把箭头从费瑞恩肩头拔出。

费瑞恩痛得弯腰大叫。

“该死的,阿吉斯教官!”他呼吸急促,最后嘀咕着说,“你知道该怎么欢迎朋友回来!”

法师闭上眼睛,表情仍然很痛苦。

“我认为,这是对让自己中箭的朋友最好的欢迎!”瑞厄德回答,再次给昆舍尔让出位置,让她用治疗魔法。

高阶女祭司在伤口上方晃动法杖,喃喃念出咒语。翻露的肉开始自己合拢,变成一个小洞,然后又变成黑玉般皮肤上一块灰色伤疤。费瑞恩长叹了口气,昆舍尔站了起来。

她把法杖收回包里,说:“现在,尽量不要被射中。剩下的治疗魔法不多了。” 瑞厄德看了一眼赫莉丝卓,看见这名卓尔女祭司嫉妒地看着昆舍尔收起法杖。

胜利者可以为所欲为,他冷酷地想。你对她俯首称臣,称她是你的主母……不能期望有慷慨的回报。

费瑞恩在达妮菲地帮助下站起来,四下看看。他看见阿丽扎,她还在杰格拉德的看守下。他做了个鬼脸,把手从达妮菲手中抽出。瑞厄德瞥了一眼,看见黑发美人眉头紧锁。

啊哦,瑞厄德明白了,嫉妒的情人。法师当然不是傻瓜,会对翼魔说谎。费瑞恩努力走到翼魔前面。

“好了!”法师对杰格拉德说。“你可以休息了,她不会咬人的。” 杰格拉德没有理睬法师,继续站在那里。

“看,这次我欠你的情!”他轻轻地声说,瑞厄德听不清他们的谈话。

令他非常惊讶的是,翼魔抓住费瑞恩,两手放在他耳边,狠狠地亲吻他。法师没有反抗,但战士看见他的拳头在身体两侧握紧又松开。

“记着我说的话!”阿丽扎伏在法师耳边说,但声音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会知道的。”

瑞厄德看见她是盯着达妮菲说这些话的。战俘看见了她的目光,转身走开,脸上带着好玩、怀疑的神情。昆舍尔清了清嗓子,转身没有理睬这可笑的一幕。

“现在,我在这座城市里停留太久了。”阿丽扎说。“我要离开你们,不管你们要玩什么黑暗精灵的愚蠢游戏,这地方就要毁了。”

说完,她开了扇蓝白色的门,走了进去。杰格拉德咆哮一声,要跳起来抓住她,但她已经消失了。

“黑暗之母啊,费瑞恩,”昆舍尔斥责说,“你离开和那个……那个东西游玩?你是这种男性!”

费瑞恩耸耸肩。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仔细擦着嘴唇说。“我去给你拿东西,被困住了,她救了我的命,剩下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昆舍尔怒气冲冲地说。

“瓦拉斯去哪儿了?”费瑞恩挠挠头,左右寻找着说。达妮菲为他解释了目前状况。

法师点点头说,“是啊,我们越快离开这座城市,就能越早去找他的朋友,那个女祭司。”

巫术导师扬起一根眉毛,看着昆舍尔。

“我们是不是已经确定了下个目标?”他问她。高阶女祭司简单点了一下头。

“是的,你说服我了。”她说。“一旦离开契德·纳萨,我们就要确定去找那个牧师的最佳路线。我想你会有办法带我们到达目的地?”

费瑞恩点点头。

“也许,这取决于瓦拉斯告诉我们这个家伙的位置,但我今天不行。”他补充说。“不休息一下,复习法术,我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让我们先考虑如何离开契德·纳萨,剩下的事以后再说。”昆舍尔说。“瓦拉斯一回来,我们就看看他有什么发现,再制定计划。”

“消息不是很好!”侦察员从暗处出来说。他翻过他们靠着的墙说。“每个主要出口都有重兵把守,或者是正在战斗,赫莉丝卓说的那两个出口难以接近。没有路出城。”

“废话!”昆舍尔镇静地说。“费瑞恩,你有办法把我们传送出去吗?或者用咒语开个门?或者其他什么方法?”

法师摇了摇头。

“那么,我们只能选一个门杀出去。我相信我们七个人一定能做到。”

“需要找到一条路。”法师回答。他研究了一会儿目前所处位置,转身对瓦拉斯说: “我们需要上得更高些,到那些灰矮人上面去,你认为呢?”

瓦拉斯点点头说,“那里的战斗还是很激烈,如果我们能避开就更好了。”

“我们不要再拖延了。”费瑞恩同意说,“走吧!”

昆舍尔点头赞同这个计划,大家开始准备离开。

瑞厄德背上行囊,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从他和瓦拉斯杀出旅馆,逃出莫兰城堡, 与灰矮人和蜘蛛作战,战士已经一天没有休息过了。

现在应该是早晨了,战士想,我们离结束还远着呢。希望能找到条相对安全的路, 躲过大门守卫。

队伍出发了,但他们不得不分批走,因为杰格拉德要带着瓦拉斯和达妮菲到上面去, 尽管杰格拉德力大无穷,但一次也只能带一名黑暗精灵。这样,一半队伍飞到上层街道时,杰格拉德带上去一名卓尔,剩下的人等着杰格拉德回来背另一个人。

第一组包括费瑞恩和昆舍尔,杰格拉德带着达妮菲,来到上面一条街道,那里实际上被卓尔军队把守。几名黑暗精灵对着他们举起十字弓,当他们看见杰格拉德时,几乎惊惶失措了。

“九层地狱啊,那是什么?”一名有很多伤疤的年老男性卓尔大叫,用十字弓指着杰格拉德。

恶魔对着攻击者低声咆哮,但费瑞恩站在恶魔和其他人中间。

“放松些!”法师举起手说,安抚大家的情绪。“我们只是路过,不用这么紧张。”

昆舍尔在他旁边嗤之以鼻,但其他卓尔战士看到她不在乎恶魔的出现,就安静下来,

把注意力放回到下面,那里仍然在战斗。杰格拉德离开去接瓦拉斯。费瑞恩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来,靠在墙上休息了几分钟。

“找个舒服的地方,”他对同行的两名女性说,“尽可能休息。” 昆舍尔皱皱眉,但赞同地坐下来,达妮菲也坐了下来。

但三名卓尔的休息时光很短暂,很快从远处传来嘈杂声。听说敌对家族的卓尔们正向这里冲过来,周围所有的卓尔都紧张起来。

一名中阶女祭司在两名法师的陪伴下来到街道上,整队。

“现在,站好了!起来,你们的些没用的洛斯兽,战斗吧!为麦瑞家族而战!” 看到费瑞恩和另外两人,她停下来,盯着他们。

“你们三个在那儿干嘛?你们不是这支队伍里的,你们是什么人?”

费瑞恩象刚才一样举起手,示意这名女祭司放松,“我们只是路过,不是在这儿惹麻烦。”

“嗯,那么就加入我们,去帮助那些法师。”

“我想我们最好帮忙守住这条路的末端。”费瑞恩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说。“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讨厌的灰矮人会从侧翼杀来,吓我们一跳。”

“站起来,法师,去帮助那些法师。你们两个!帮我整队,起来——现在!”

费瑞恩看出昆舍尔要拿鞭子抽这名女祭司,所以抢在她前面,把那名卓尔指挥者拉到一边。

“听着!”他轻声说。“我们实际上是在执行德瑞辛妮·莫兰主母的特别任务。因为我们承担着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允许我们避免打斗。”

“噢,真的吗?”一名男性法师冷冷地回答。“嗯,德瑞辛妮·莫兰主母是我母亲, 我恰好知道这场战争前,她被叛徒谋杀了。既然你没有戴家徽,我猜你就是被指控和她串通的奸细。也许你的死期到了。”

这名莫兰法师退后一步,在魔斗篷里翻找,但在费瑞恩有反应之前,一把声音从身后传来。

“嗨!卡林德!”赫莉丝卓从蛛网下面浮上来说。

莫兰法师停下来,看了赫莉丝卓一会儿,然后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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