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菲利普·阿桑斯
翻译:锅子、塞巴斯汀、姽婳深闺、诺伯、Evenlong、Rainagel
校对:塞巴斯汀、微睡、Evenlong、Rainagel、Pksunking
大法师和巫妖都感到愤怒,憎恨,并筋疲力尽。他们已经纠缠得够久了,彼此都只想快点了结它。他们相隔十几步,四目相对。狄尔开始施法,贡夫则在周身放了另一个球形结界。
接着贡夫也开始施法,而巫妖仍在继续第一个法术,那必然是某种复杂的法术。看来他是真的想结束这一切。
没等贡夫结束他第二个咒语——用来再度焚烧受伤巫妖的——狄尔已然悄声说了些大法师没能听清楚的东西,接着咒语开始生效。贡夫额头上的蓝宝石骷髅变得剧烫,他伸手想扯掉它,但没等他的手碰到,宝石便四分五裂。它的灰烬散落在大法师的脸上,灰暗而无用。它无法再提供任何的保护或者储备的死灵术了。贡夫明白它是被祈愿术摧毁的。
报废了之前的咒语,贡夫回忆起了另一个并说道:“看来,大家今天都在用杀手锏了, 是吗?”
巫妖无动于衷,再度和贡夫同时开始施法。这次是大法师先结束了他的咒语:使用另一个次级预言术来制造一次奥法之火的爆炸。超自然的火焰吞没了巫妖,他用双臂遮住脸颊, 但并无法阻挡火焰。他干枯的血肉烧焦扭曲起来,巫妖痛苦的踉跄了几步。
火焰退去,巫妖冲了上来;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原本一直佩戴的面具也燃烧殆尽,露出被剧痛和仇恨所扭曲的面容。贡夫感觉到虽然被奥术火焰所焚烧,狄尔还是完成了他的咒语。
一阵冰冷穿过了贡夫的身体,令他颤抖——他已经痛苦的受够了颤抖,悚然,或是战栗——但巫妖还没结束他的法术,贡夫能感到他的体温和生命本身,正在被抽离他自己。他踉跄着后退,几乎站不住脚。
“我要吸干你,贡夫。”巫妖咕哝着,他的声音尖利而憔悴。“你要和我一起死,和我的家族一起死,因我而死。”
巫妖再度开始施法,贡夫从他咒语特别的结构和音律察觉出那是个非常强力的死灵法术。贡夫自己知道许多杀戮的方法,但他也明白狄尔可能通晓更多。
大法师握紧了法杖,他的手臂痉挛起来。他的胸口开始感到闷痛和强烈的压迫,他试图呼吸,但却无法吸进任何空气。终于他双膝一软,倒了下来。他强迫自己吸气,但只有一丝丝流进了他的肺部。黑暗开始笼罩了他的视线,血液冲刷的声音嗡鸣在他迟钝的耳中,他的身体正努力维持着他脑部的存活。戒指对此毫无用处。巫妖并没有创伤他的身体,他在首先摧毁他的灵魂。
贡夫试着开口,试着念出或许能解救他的咒语,但他说不出。狄尔走向他,站在他面前, 俯视着他。贡夫只能勉强偏过头,仰视着幸灾乐祸的巫妖。大法师有其他的逃脱方式,但他无法迫使自己启动任何一个。他能感到诺佐尔和普莱斯试图向他的意识传话,但那些话没有一句能成句。贡夫担心自己的身体已经死去了。
他握紧法杖,他的手臂再度痉挛起来——他的法杖。
贡夫用尽他所剩的全部气力迫使自己拉出被压在身下的另一只手。他感到自己的手指握住了法杖。
“挣扎啊,贡夫,”巫妖冲他咆哮,“在死前好好痛苦。”
“蠢——”贡夫咳嗽着说,自己也惊讶自己居然还能说话,虽然只是一个字。
“你想说什么?”巫妖嘲弄地问。“贡夫·班瑞的死前遗言是什么?”
“不……”大法师喘息着。
贡夫绷紧了手臂。他的手紧握着能量之杖——这件物品如此昂贵,曾令上百人仅为了拥有它一天而死。
“……见得。”贡夫说完,折断了手中的权杖。
古老的木杖应声而断,比起因为贡夫双手的力量,更是因为他的意愿。这权杖是因为贡夫希望它折断而断裂的。
狄尔只来得及吸一口气,而贡夫则是露出微笑,接着环绕他们的一切都化作火焰和高热的狂暴地狱,充斥痛苦与死亡。贡夫看不到狄尔被炸成碎片。他忙于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被炸碎。他闭上眼睛,但炽光依然灼烧着它们。他感到血肉片片剥落,咝咝作响地烧成焦片。
这一切就和开始一样迅速地结束了。
贡夫·班瑞吸了口气,在阵阵传来的烧伤剧痛中大笑起来。他的戒指已经在一点一滴的修复他。他躺在那,等待着。
“您做到了。”诺佐尔说。几次心跳后贡夫才意识到他听到的不是意识传声,而是实际听到了奥术学院导师现实的声音。“巫妖死了。”
贡夫咳嗽着撑起身子,坐靠在地上;诺佐尔蹲在他旁边,这个胖胖的法师开始检查起大法师的伤口。
“死了?”贡夫说,接着再度咳嗽起来。
“代价高昂,远不止能量权杖,”诺佐尔说,“但他最终被完全摧毁了。”
贡夫摇了摇头,对诺佐尔感到失望。在权杖释放出所有能量造成的最后爆炸中,巫妖的物理形体被炸的粉碎,但一个巫妖远远不止是一具躯壳那么简单。
“死了?”大法师说。“还没死透呢。”
尼摩·茵菲瑞泽尔踏出阴影界,进入契德纳萨城的废墟中。在他头上很高的地方,依附着残留的蛛网街道而立的是一条巨大的影龙,一条太古翼龙,如斯可怖,而又如斯庄严。
尼摩立刻认出了他。这条龙正是尼摩要见的。
展开他自己筋疲力尽而且受了伤的酸痛翅膀——在巨大的影龙面前它们显得微不足道——尼摩从洞穴洒满碎石的地面飞到了影龙下方。影龙就算注意到他,也没有丝毫表示。它继续着原本的动作,指挥清理碎石以备重建契德纳萨。这是一项大工程,既是对龙类来说也是如此。
尼摩放慢速度,充满尊敬的慢慢停落在硕大蛛网上巨龙的身边。他一躬到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巨龙知道他已经来了。巨大的太古影龙缓缓缩小成一个上了年纪的卓尔的样子, 头发已经稀薄,但依然肌肉坚实而强壮;他穿着来自地表世界各个地方的上好丝绸和亚麻布, 每针每线都如同刺客的心一般黑暗。尼摩仍然躬着身,没有直起来。
“起来”,化作人形的古龙说,“听从我的训诫。”
尼摩直起身,凝望着卓尔形态的巨龙的双眼,说:“魔索布莱城的结果不如人意,尊祖。”
卓尔形态的巨龙回望着尼摩的眼睛,锁住他的视线,直到尼摩不得不转开眼睛。此刻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但没有去看。他知道来的是谁。
“尼摩,”他说道,“欢迎来到契德纳萨。”
尼摩假装看看四周仍冒着烟的废墟。
“当然,”另一道脚步声传来,“等我们完工之后这里看上去会大不一样。”
“我清楚的记得你的承诺,”变形的龙说,“你记得吗?”
“当然,尊祖。”尼摩回答,高昂着头,不流露出任何软弱的迹象。
宗祖茂兹齐尔深深吸了一气,缓缓开口说,“你承诺清洗干净魔索布莱城盘旋的罗丝恶臭。你做到了吗?所以才来这里?”
尼摩没有点头,摇头,或者叹气——没有流露出任何可能会让宗父们觉得他有愧的行为。他身后走来的两名宗父走到他的两边,他面前则站着原本雄伟庄严的巨龙。
“没有。”尼摩说。
“我从影龙之城而来,”一名宗父继续说道,“协助宗父扎曼兹特重建契德纳萨德城。你离开魔索布莱城也是为此而来吗?协助此地的清理?”
“不是,尊祖。”尼摩回答。
“把事情告诉唐费尔宗父和扎曼兹特宗父,”茂兹齐尔说,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尼摩闭上眼睛说:“我回应——”
“唐费尔,”茂兹齐尔说,“从今日起你将通过唐费尔和我沟通,直到我下达其他命令。”
尼摩没有时间争辩,而他也绝不想这么做。相反他注视着太祖之父茂兹齐尔转过身,再度变换回龙形姿态,几乎摒住呼吸。巨大的影龙离开破碎蛛网的边缘,消失入城市废墟的昏暗中。
“告诉我你来这里要报告的事。“唐费尔宗父说。
尼摩看着唐费尔的脸,但没有看到任何怒气,怜悯,或者轻蔑;尼摩在嘉泽莱德·朝尔辛家族的地位被贬低了,就像这样。
“事情发生了变化。”尼摩说,
“罗丝回归了。”唐费尔补上了他的话。
尼摩点点头,说,“或者即将要回归。非常快。巫妖失败了,魔索布莱城的风头已经变了。我本以为我们能有更多时间。“
“狄尔死了?”唐费尔问。尼摩点头。
“坎比翁呢?”
“活着,但已经开始撤退。他的一个助手从深渊给他发送了一份奇怪的报告。我仍不清楚蜘蛛女神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或者为何沉寂,但她设法从深渊拖走了深坑魔网。”
唐费尔扬起了一边眉毛,和扎曼兹特交换了一下视线。
“于是,”唐费尔说,“你的炼狱兽人遗弃了战斗。灰矮人呢?”
“霍加还活着,我离开他的时候他仍在战斗,但是,现在女祭司们再度恢复了和女神的沟通,而炼狱兽人也在撤退,灰矮人们不会有机会了。”
“魔索布莱是最高的奖赏,”扎曼兹特说,“它总是最不可触及的那一个。我们赢得了一些其他城市。深坑魔网之后离去的够久了。”
“是吗?”尼摩问。
“看看周围,”扎曼兹特回答,“这里曾是卓尔的贸易城市,公然效忠于女祭司。现在这是片空白的石板,就连我们现在交谈的片刻间,它就正在被转变。”
“我和其他的宗父,”唐费尔说,“在扎曼兹特宗父权威的指导下,将着眼于此地的敌人。”
“像你一直计划的那样?”尼摩推断出来,
唐费尔叹了口气,“尼摩,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是个懦夫,但你错了。只有愚人才不懂懦弱和务实之间的区别。”
“只有年轻人才追寻荣耀胜过追寻胜利。”扎曼兹特说。
“我本可以赢下魔索布莱城。”尼摩争辩道,
“或许,”唐费尔说,“如果你做到了,那么这次谈话将以完全不同的口吻进行。这是你给我们惊喜的机会,尼摩,而你没能做到这一点——没能让我们吃惊。我们的计划并没有依赖于蜘蛛之城就这么放在银盘子里送给我们,他们也没有认为罗丝会永远离开这个对她而言就是一切的地方。我们得到了一次机会,我们就夺取所能夺取的一切。还会有其他的机会得到更多。”
“其他的机会……”尼摩重复道,将这几个字在舌尖上滚过。
“你可以再次成为神眷之刃,尼摩。”唐费尔说。
尼摩点点头,鞠了一躬,然后说:“我将回到影龙之城……若您准许,尊父。”
仝唐费尔点点头。尼摩转身,踏入了阴影之中。
费瑞恩很久都没有感到这么舒服了。他几乎都忘了这健康的滋味是什么。女祭司们也许是在纵情享受重获法力的欣喜,几乎不间断的吟诵着治疗祷文。她们制造了丰盛的食物和清凉洁净的水,治疗了所有创伤,抚慰了每一条酸痛的肌肉。
伸展着身体,费瑞恩感觉实在太好了,根本用不着沉冥来恢复体力。他站在旁边看着昆舍尔和达妮菲治疗杰格拉德。就像无法抗拒能够再度使用被禁锢了那么久的法术的畅快,两位女士再次共同作业。她们盘腿坐在斜撑着身体,紧张兮兮的杰格拉德两旁。费瑞恩在闪瞬间觉察到不久前这两个女祭司再度分享过的肉体关系。一次意外的碰触变为流连的爱抚,肿起的眼睛越过魔裔卓尔狂乱的白色鬃毛彼此凝视,偶尔沿着微微开启的唇瓣滑动一下舌头; 她们念诵着一系列复杂的愈合咒语,即使对她们那已经用法术恢复过的咽喉来说也极为吃力。
最终,杰格拉德被砍掉的手又重新长了回来。费瑞恩看着它从残肢的末端缓缓长出,成型,这景象比两位女性间的交流更令他着迷。手按着次序慢慢长完整:先是骨头,然后是肌腱,肌肉,血管,皮毛,最后是爪子。
结束之后,魔裔卓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双手,咬了咬牙齿,身体微微颤抖着。两位女祭司分开来站在他两边,再度冰冷的看着对方。
杰格拉德先看了看达妮菲,说,“谢谢您,女主人。”接着他看向昆舍尔,“昆舍尔女主……”
高阶女祭司的面容笼罩上愤怒的阴翳,她转身背对外甥,快速的整理起她的包裹。“我们在地上爬得够久了,”她说道,已然迅捷的走下楼梯,“这边走。”
达妮菲示意费瑞恩跟上,而法师也乐意的跟在昆舍尔身后。瓦拉斯跟着法师,达妮菲和魔裔卓尔走在最后。任何能挡在两位女祭司间的距离和缓冲物(人)都是好的,费瑞恩也乐于在他们行进时充当这个用途。除此之外,奥术学院导师满心被纯然的好奇充盈着。
昆舍尔自信的大步走在前面带路,她看上去如此胸有成竹,根本没有任何人对此争论或猜疑。他们从一条走廊来到另一条走廊,穿过房间,有时还需要穿过一些门——杰格拉德需要硬挤才能钻过去。整个期间蜘蛛要塞里面都是一副冰冷阴暗的颓唐样子。尽管罗斯神力毫无疑问的回到了两位女祭司身上,这要塞依然一如既往地死气沉沉。并且费瑞恩本能的感觉到不论神力从何而来,它都远在这第六十六层深渊位面之外。
当他们看到在某条通道尽头亮起的光芒时,所有人都停下来靠着墙,隐藏在阴影之中。奥术学院导师在脑海中罗列着他剩余的法术,并握住能迸发出闪电束的魔杖,他挨个看了看其他的远征队同伴。昆舍尔和达妮菲都一脸希望兴奋地盯着走廊。杰格拉德用同样的表情看着达妮菲。瓦拉斯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斥候来说也算一如往常。
“那是什么?”杰格拉德问。他此刻的声音算是巨大的半恶魔所能发出的最轻的声音了。
费瑞恩猜道:“一扇传送门。”
“我们要去的就是那里。”昆舍尔说。
“她说的对。”达妮菲说。
“好吧,那么,”费瑞恩回答,“我们应该立即动身。要杀开一条血路吗?”
昆舍尔离开墙,开始快速走向那古怪的紫色光芒。她的背高大而挺得笔直。
费瑞恩耸耸肩,跟上步伐。他手里仍握着一枝魔杖,脑中则罗列着法术咒语。毕竟高阶女祭司并没有真正回答他的问题。
等他们走到走廊尽头,费瑞恩的直觉告诉他要更加小心,放慢速度的接近——但他同样也已经习惯于听从他们之中阶级最高的女祭司的指挥,于是他跟着昆舍尔走进了尽头连接的大厅之中,心中虽有犹豫,脚下却未迟疑。
走廊通向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高顶房间,墙壁的材质是和蜘蛛要塞其他地方相同的生锈钢铁。房中空无一物,除了中央有一圈融接的碎片构成的圆环,它们像是属于要塞本身结构的一部分,锯齿边缘,同样生着锈。圆环直立在地上,直径或许有十八尺。圆环之中填充着不透明的紫色光幕,它本身不断旋转着,翻滚着,仿佛它只是一片发光的水汽云朵,被困在这圆环的边界之内。
费瑞恩听到了脚步声,他从魔斗篷下抽出法杖。
“你在这里用不着那个,法师。”房间中响起一个声音。
其他人走进了房间。费瑞恩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他感到有人正隐藏在一片特别深的黑暗中。
“那儿,”费瑞恩轻声对昆舍尔说,“看到了吗?”
昆舍尔点点头说,“不要施法;除非我命令你,否则你不准靠近它。明白了吗?”
费瑞恩说,“当然,教长。”但其他人只是沉默的站着。
“我问,”高阶女祭司重申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达妮菲和杰格拉德点点头,费瑞恩再次说,“当然,女士。您能至少告诉我它是什么吗?”
“我更喜欢被称为‘她’,”那声音说,“作为女性。”
那人影从最深的阴影中现出身来,自信的翩然走入激活却并未连通的传送门的紫色光芒中。她的容貌令费瑞恩一时摒住呼吸。
一个卓尔女性的身影在足有十尺高的空中缓缓扭动着,翻滚着。她的体态完美而赤裸, 她的身体比起昆舍尔强壮、中等的形态,更像是丰满版的达妮菲。
从她的身侧长出两排长长的节肢蛛腿。是四条长腿——以及另外四条同样的长腿——将卓尔女性高举在生锈地面的上空。
费瑞恩见过数不清的蛛化卓尔,但现在走到他面前的绝非那种东西。这只半蜘蛛半卓尔的生物的一切都索求法师的全神贯注。她的卓尔形态非常美丽——那是种令费瑞恩无法描述的美丽,她细长的纺锤形的蛛腿只令他回想起他身处何地:这里是她所居住的位面,她是——
奥术学院导师缓缓将头从一边摇向另一边。
这不可能。
“罗——”他轻声说。
“吾并非深坑魔网之后,奥术学院导师。”半蜘蛛卓尔用带口音的高等卓尔语说。“这样说本身就是在亵渎神灵。”
“我只从书上读到过你们。”昆舍尔轻声细语。
另一只半蜘蛛卓尔出现了,轻盈地从茫茫黑暗踏出脚来。第三只则从上空降落。她们身上卓尔的部分都是扭动着的赤裸的卓尔女性。
“深渊寡妇。”达妮菲说。
费瑞恩对这名号一无所知。
“你们是她的侍女,以及——”昆舍尔开口说。
“以及她的助产士。吾等只是传说,”第一只深渊寡妇咕哝道,“吾等仅是预言。”
“预言……”昆舍尔轻声说。
“吾等如今存在于此,”深渊寡妇说,“是为了守卫深坑魔网的入口。”
“但是,”费瑞恩情不自禁的说,“我们已经在恶魔之网里了。”
美丽的卓尔女性微笑起来,露出洁净姣好的贝齿,她脸颊的肌肤光滑完美,没有任何缺点或瑕疵。
“不,”那生物回答,“不再是了。”
“发生了什么?”昆舍尔问。“如果女神不在深渊,她在哪?”
“你所有的疑问都将得到回答,女士,”寡妇说,“只要穿过这扇传送门。”
“现在那位面全然独立了。”费瑞恩猜测。
深渊寡妇们一起点头,纷纷站到传送门的两边——列出一条前进的通路,并守卫在它的两旁。
“汝等已经来到了这里。”其中一个深渊寡妇说。
“已经证实了汝等的价值。”另一只继续说,
“去见罗丝,加速她进化新的形态。”第三只结语。
“她的新形态?”费瑞恩问。
深渊寡妇们都露出了不愿详说的表情,指向那大张着的紫色传送门。
“你们刚才……”奥术学院导师问。他的嗓子发干,无论他如何努力,他的双手都无法抑制的发抖。“你们刚才是不是称自己为助产士?”
“通过吧,”她们中的一只说,“她在等待。”
昆舍尔首先上前,达妮菲紧随其后,两人傲然走入旋转的紫色光幕。昆舍尔的身影立刻消失了,达妮菲也随即消失。杰格拉德有些不情愿,走过寡妇们身边时,用灼热的视线打量着她们。很快,他也离开了。
费瑞恩转向瓦拉斯,他正来扫视着深渊寡妇们。他的一只手放在他固定在背心上的诸多华丽的小饰物的其中之一上。
“于是,胡恩大师,”费瑞恩说,“我们到这一步了。”
瓦拉斯看着他点点头。
“我们要去的地方……”法师说,停下来理了理思绪——在眼下即将踏入那扇特殊的传送门的时刻,这还真不容易做到。它离他如此之近,在空中若隐若现。“可能不再需要你的服务了。”
瓦拉斯锁住费瑞恩的视线,说:“我的服务不再能胜任你们的需求了。”
费瑞恩深深吸了口气。
“那么,”法师说,“如我之前所说,不论我们去哪,你的经验和技术都能令我们受益匪浅。但现在,到了你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刻了。”
“我已经做好了。”瓦拉斯说。他目光表示出多说无益。
“很好,那么,”费瑞恩说,“就这样。”
法师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踏进了传送门,将瓦拉斯·胡恩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