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LexDivina
“伤得很重，”阴魂牧师解释道，“他要恢复上好几个十天。”
“那就叫更多牧师来帮他。”德雷格·奎克厉声回答，“他没那么多时间。”
牧师重心后移，明显是被对方的粗暴态度吓了一跳。毕竟是他和他的兄弟们把提夫林从坟墓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们消灭了那只该死的猫，这倒的确干得不错，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阿莱格尼大人已经死定了。”牧师回答，直刺对方的痛点。但出于谨慎，他还是给强大的耐色瑞尔领主送上了一句适当的恭维。
德雷格·奎克不得不承认他没说错——至少是关于阿莱格尼的那部分。提夫林的皮肤已经碎裂剥落，一只眼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被一束神经挂在脸上。
而这些还是他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伤口。
“我需要他，要尽快。”德雷格·奎克强硬地说。
“他不会死的。”牧师只能如此回答。
“光是不死还不够。”邪术师警告道，“他必须在几天之内重返费伦，取回被他弄丢的东西。”
“那把长剑。”
“我们的长剑。”干瘪的老邪术师说。
“你可以派其他人……”
“我没那义务。那是赫佐·阿莱格尼的义务。召唤其他牧师——你们能找到的所有牧师。治好所有伤口，让他站起来。”
牧师怀疑地看着他。
“这是为他好。”面对牧师的瞪视，德雷格·奎克解释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牧师知道他不该和德雷格·奎克产生争执，于是他简短地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
德雷格·奎克喘息着吸了口气。在他的资助下，赫佐·阿莱格尼才在耐色瑞尔帝国取得了如今的巨大权利。的确，他不为提夫林负责，但阿莱格尼的一举一动——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会对德雷格·奎克小心维持的声誉造成影响。
赫佐·阿莱格尼弄丢了一件耐色瑞尔奇物，一把德雷格·奎克送给他的珍贵而强大的长剑。赫佐·阿莱格尼必须把它找回来。这是耐色瑞尔的习俗，耐色瑞尔的规矩，但德雷格·奎克知道，这更是因为阿莱格尼最近的战绩并不辉煌。他几年前就该完成这场对无冬之地的远征了。火山爆发的确来得出乎意料而且不是时候，但在强硬而严苛的耐色瑞尔帝国，这种借口提供不了太多帮助。
现在，弄丢长剑更是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因为现在，耐色瑞尔对阿莱格尼的期望变高了，也因为长剑不是他弄丢的唯一一样东西。尽管德雷格·奎克力排众议，为阿莱格尼的无冬驻军送去了几十名援兵，耐色瑞尔帝国还是失去了对无冬城的控制。
塞尔人已经群龙无首四散奔逃了，但他们还是失去了无冬城。
那天早上，德雷格·奎克听到了一些流言，说他为一个失败的领袖付出得太多——太多礼物，太多责任。他甚至还听见两名强大的贵族质疑他本人的能力，他们怀疑他已经老得思维不清了。年轻的时候，德雷格·奎克的判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失误？
他们必须让赫佐·阿莱格尼站起来，阿莱格尼必须尽快回去拿到长剑。他们已经失去了无冬城，那就随它去吧。
但查戎之爪是另一回事。
长长的房间里充斥着火光，充斥着原始的魔法能量——四十个由本初火元素驱动的熔炉如活物般炽烈燃烧。岩石间回响着清脆的锤声。
“是在追忆往事？”追上瑞维尔后，提艾戈问道；后者正眯着眼站在那里，仿佛沉浸在某种微妙的情感状态之中，“还是在思索未来？”
“都是。”织魔师承认，“这一定就是刚特格瑞姆在矮人们力量鼎盛时所拥有的声音、气味和景象。”
“你觉得矮人应该拥有鼎盛的力量？”提艾戈狡猾一笑。
“我能欣赏那种力量。”瑞维尔说，“特别是在那种力量为我所用的时候。”
提艾戈露出尴尬的表情，示意瑞维尔望向位于中央的主熔炉。一个卓尔正弯着腰站在一把放在桌上的银色兵器面前，手边摆了一大袋材料——魔法粉末和各种灵药。一旁不远处放着一只风巨灵瓶子。看着这个瓶子，提艾戈不由急切地舔了舔嘴唇。格法宁用这些材料和这座熔炉给他打造了什么独一无二的武器？
“特别是在那种力量为索拉林家族所用的时候。”瑞维尔纠正道，但提艾戈觉得还不够正确。他再次对着格法宁点头示意——那个卓尔是提艾戈在这趟旅途中的私人助手。
“也许我把你看成我们家族的荣耀一员了。”织魔师说道。
“那我岂不是地位骤降？”
眨眼之间，瑞维尔收起了微笑，但提艾戈的大笑在气氛真正变得凝重之前就化解了他们的紧张情绪。
“外面的战况如何？”瑞维尔问道。
“你哥哥和他的元素宠物效率很高。”提艾戈回答，“它们追着小魔精和凶暴鸦人到处跑，甚至也在追杀矮人鬼魂。我们遇到了一群兽人，正在和他们……谈判。”
“我们真的还需要更多奴隶吗？”
提艾戈耸了耸肩，仿佛这无关紧要。“为我们效力的人手越多，我们就能越快占领并加固这些隧道。”说完，他望向两侧的外圈熔炉，地精、兽人和熊地精们正在那里卖力敲打金属，造出粗糙的横梁和厚重的铁门。更重要的是，他们也造出了供矿车使用的崭新轨道和长钉。其它奴隶将造好的东西运出房间，搬进指定的走廊的石室。
在离中央熔炉更近的地方，卓尔工匠们也在炉火前奋战，制造出各种用来重建这座巨大要塞的精细部件。灵敏的卓尔手指雕琢着炽热的金属，将它们变成结构精巧的锁和纤巧而坚固的分段楼梯。他们会把这些楼梯部件组装到楼上的大型石室里，那里原有的楼梯已经尽数毁在本初火元素的爆发下了。
年轻的班瑞看得出来，他的话给瑞维尔造成了很大触动。他们要花上好几年来重建刚特格瑞姆、占领每一个房间，而这就需要大量的金属供应。熔炉无需燃料，这的确是个巨大的优势，但在到处都充斥着矮人鬼魂、凶暴鸦人和野蛮怪兽的隧道里，矿物原石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东西。
“耐心，我的朋友。”提艾戈说，“就连你们自己都没想到你们能取得现在的进展。”
“那倒是。”瑞维尔承认。
“现在你们有了可以失去的东西，所以你才会吓得发抖。”提艾戈说道；瑞维尔点了点头。
“谁被吓得发抖？”另一个声音传入耳中。两人转过身，看见贝瑞莉普向他们走来。
“我只是在打比方，女祭司。”提艾戈说。
贝瑞莉普轻蔑地斜了瑞维尔一眼。“你是吗？”
提艾戈大笑起来，瑞维尔却没有笑。
“我们在讨论我们的缓慢进度。”提艾戈说道，“如果你们打算继续追逐你们的梦想，打造一座足以和魔索布莱匹敌的新城，那索拉林家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我们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贝瑞莉普装出惊讶的表情，“一座敌城？这可没法取悦罗丝。”
“却能取悦泽莉斯。”提艾戈反驳道。他再次故意没有使用她的头衔，想看看索拉林的子女有没有胆子对他的无礼言行发出抗议。他们没有——尽管贝瑞莉普的确眯起了双眼，露出一个无声的冷笑。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儿。”瑞维尔开口，“昆舍尔主母知道，大法师贡夫也知道。”
“我们远超期望的成功是否让你感到不满了呢，年轻的班瑞？”贝瑞莉普添道。
“不。”提艾戈轻快地回答，“恰恰相反。我对我的所见所闻非常满意。你们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这个地方——这些火炉、它们的能量之源和充斥在整座要塞中的力量——都超过了我的想象。你们已经有了一座出具雏形的姊妹城。”
贝瑞莉普紧盯着他，不确定他的话是否发自真心。
“我建议你们给魔索布莱回信。”提艾戈添道，“你们急需人手。”
“班瑞的人手？”贝瑞莉普问道，语气满是怀疑，“昆舍尔主母会派人来帮助我们？”
提艾戈大笑起来，用他轻松的语气和姿态向她发出彻底的嘲讽。贝瑞莉普绷得更紧了。“你应该知道吧，你们是在班瑞主母的默许下才抵达这里的。”他问道，“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将刚特格瑞姆据为己有，那我们为什么会让你们轻而易举地跑过来？我们为什么不派出自己的小队？”
“因为我们不想遏制索拉林家族的野心。”看到索拉林的成员没有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昆舍尔主母愿意将这里和你们的梦想一起赐给你们。我们已经用我们的作为——和不作为——明确表达了我们的想法。随着耐色瑞尔帝国的回归，持续内战对魔索布莱的家族来说未免太过危险。索拉林家族是最不守规矩的家族，就算是你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面对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姿态强硬的贝瑞莉普不由用力咽了口唾沫。
“因此，我们允许你们移居到魔索布莱城统治和影响的范围边缘。”
“只要我们的城市能让魔索布莱变得更强。”瑞维尔说道。
“当然。如果你违反我们的要求，和我们反目相向，我们会彻底摧毁你们。”提艾戈陈述事实般说道。在此之前，他也曾用不同的方式说出过相同的意思。他从未向他们任何一人隐瞒这点。
“但现在你又说我们应该召集更多卓尔，加强我们的队伍。”贝瑞莉普说道，似乎看出了他话中的矛盾。
“我没说是卓尔。”提艾戈纠正，“裂爪谷可以准备几百只狗头人，甚至一千只。它们是聪明的小家伙，意外地擅长采矿和冶炼。这个来自魔索布莱的礼物可以给你们提供很大帮助，却几乎完全不会削弱魔索布莱的力量。因为那些老鼠繁殖起来就像……呃，老鼠，它们很快就能重新填满裂爪谷的隧道。还有蛛化卓尔！的确，你们也可以要求更多蛛化卓尔。我敢肯定，如果可以的话，魔索布莱城的许多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他们！那群该死的东西。”
“照我说，就把他们叫过来，派到要塞边缘，让他们在那儿安家落户。”
“蛛化卓尔不是平白无故变成蛛化卓尔的。”贝瑞莉普冷冷提醒道。
“蜘蛛神后会感到不悦？”提艾戈讥讽，“让他们也能为她效力，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更好吗？”
“这不是重点。”贝瑞莉普反驳。
“这就是重点。”提艾戈说，撕掉了所有理智的伪装，“这是……这一切的重中之重！你们来了，来到这些大厅里，来服侍蜘蛛神后。你们被允许建起一座魔索布莱的姊妹城，唯一的目的就是更好地服侍蜘蛛神后。昆舍尔主母之所以允许你们这么做，因为她也为蜘蛛神后效力。没有其它原因，没有其它目的。你只要真正理解这个道理，贝瑞莉普·索拉林，你就能更好地理解我的建议了。不仅如此，你只有真正理解这个道理，女祭司贝瑞莉普，你和你的家族才有机会在这场从魔索布莱的大胆‘逃离’中活下来。我不该向一名罗丝的女祭司说明如此简单的事实。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提艾戈转身就走，走向格法宁，后者已经开始锻造那把令他垂涎欲滴的崭新武器了。
赫佐·阿莱格尼固执地从床上爬起来，站直他那气势惊人的巨大身躯。浑身上下的绷带随之绷紧，但骄傲的提夫林忍了下来，显然不愿在干瘪的老邪术师面前表现出任何弱点。尽管如此，他还是踉跄了几步，右眼的失明让他头晕目眩。
“你什么时候能做好返回光明之地的准备？”德雷格·奎克直接问道，对阿莱格尼的身体状况的没表现出半点儿关心——当然了，他根本不关心。
“当我接到命令的时候。”阿莱格尼回答。
“就算是现在？”
“如果你要求，我会立即动身。”
德雷格·奎克忍不住露出微笑。阿莱格尼是个固执的家伙。他几乎站不住，无力的双腿摇摆不定；他试图挺起肩膀，肩膀却因为用力过度而不住颤抖。
“你肯定知道，你必须回去。”
阿莱格尼奇怪地看着他。
“你弄丢了某个东西。”
提夫林看起来还是一头雾水。
德雷格·奎克并不惊讶，他怀疑阿莱格尼已经不太记得那场残酷决斗的最后一刻了。当他奄奄一息地返回堕影界时，那只黑豹对他又撕又咬，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他作出的每一个反应都是出于求生的直觉，他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充满刻骨的痛苦。
阿莱格尼突然睁开没被遮住的眼，近乎疯狂地环视四周。“利爪。”他轻喃。
“他们拿到了它。”
赫佐·阿莱格尼转身面向他的主人，垂下肩膀。这显然是他造成的，而他犯下的这种错误往往会招来最可怕、最严厉的惩罚。俗话说，耐色瑞尔领主总有一死，但武器永世长存。
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他们还活着？”
“三个都活着。实际上，他们干得不错，无冬城的市民对他们感恩戴德。”
提夫林皱起眉毛。“你的士兵失败了！”
“应该说是我的战爵赫佐·阿莱格尼失败了。”
不可避免的事实让阿莱格尼浑身一僵。“他们三个对我一个人。”他辩解。
“是四个对两个，”德雷格·奎克纠正道，“因为你的傲慢选择。”
“所有阴魂都按兵不动！”高大的战士坚持道。
“阿莱格尼大人，你像个孩子一样抱怨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可怕。”德雷格·奎克警告道，“你的手下——你的手下——只是在奉命行事。你认为灰影拜拉博斯会被你控制，这样你就能在和黛莉雅的单打独斗中赢得你渴望已久的胜利。看起来你想错了。”
“三个打我一个！”提夫林重申。
“是四个对两个。”德雷格·奎克再次纠正道，“你这么就这么忘了卓尔的黑豹同伴？还有艾弗昂，你在桥上犯傻的时候，他可是和那头野兽打了好一阵儿。”
提到艾弗昂，阿莱格尼的脸绷紧了。德雷格·奎克看的出来，他想要争辩，想羞辱、威胁那个扭曲的邪术师。他看过多少次相同的表情？
“除了赫佐·阿莱格尼自己，你没法责备任何人。”干瘪的老邪术师坚持道，“负起你的责任。你知道该做什么。”
“我必须取回那把剑。”
德雷格·奎克点了点头。“回去休息吧。牧师会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接受他们的治疗，接受他们的营养魔法，因为你很快就会再次面对那三个危险的敌人了。”
“我已经从我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
“很好，那我就用不着叮嘱你带上其他人了。”
“我需要一把新武器……”阿莱格尼开口——或者说准备开口——但德雷格·奎克已经结束了这场交谈。老邪术师转过身，就这么走了。
他在离开阿莱格尼的房间时关上了门，然后立即用手指抵住抿紧的嘴唇，示意等在门外的艾弗昂在离开房间前保持安静。
“我要陪阿莱格尼大人取回长剑吗？”走出几步之后，艾弗昂问道——他有点儿太过急切了，急切得让德雷格·奎克感到不悦。
他望向年轻的邪术师。
“我要陪他一起去吗？”艾弗昂再次问道。
“你要陪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德雷格纠正道，“赫佐·阿莱格尼很可能正在走向灭亡。”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又突然住了口，观察着艾弗昂的反应。
“你感觉如何？”他问道。
艾弗昂耸了耸他扭曲变形的肩膀，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没有成功——当然了，他当然在乎。
“他现在已经不顾一切了。”德雷格·奎克解释道。
“因为长剑，因为他急需取回它。”艾弗昂总结。
“那是部分原因，但更多是因为黛莉雅。还有灰影拜拉博斯对他的背叛。”
“阿提密斯·恩崔立。”艾弗昂纠正。
德雷格·奎克轻笑一声，仿佛这无关紧要。
“那个人类给他当了几十年的奴隶。”艾弗昂说，“阿莱格尼显然不能期待他的忠诚！”
“主人和奴隶之间总是有着某些奇怪的互动。”德雷格·奎克解释道，“有着某种出人意料的关系。和父子之间并无不同。”他边说边侧过头来望向艾弗昂。
“所以我要暗中跟随他。”艾弗昂说，“还有吗？”
“你要取回查戎之爪。”德雷格·奎克命令道，“其它都不重要。”
艾弗昂点点头，看起来却并不确定。
“其它都不重要。”年长的邪术师重申，“无论是赫佐·阿莱格尼的死活，还是黛莉雅的死活。”
艾弗昂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哦，是的，我知道你有多恨她，扭曲的孩子。但这不是眼下的战斗。以后我会同意的，我承诺——但首先，利爪必须安全地回到耐色人手中。”
“我很可能要杀了他们才能取回它。”艾弗昂说。
“是吗？”
现在轮到艾弗昂向他的主人投去好奇的目光了。
“我们有个筹码。”德雷格·奎克解释道，“那个卓尔绝对无法忽视的筹码。”说着，他从重重长袍的一个次元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笼，将它轻轻松松地托在手中。笼子发出蓝色的光芒，里面站着一只小小的黑豹。她压平双耳，呲着尖牙，狭小的笼子甚至没给她留出来回踱步的空间。
尽管形势紧张，前路危险，艾弗昂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听说你摧毁了那头野兽。”
“摧毁？我为什么要摧毁这么美丽……”他略作停顿，将笼子抬到他布满皱纹的老脸前方，大猫的双耳贴得更低，发出一声细微的怒吼，“这么珍贵的东西。”
“我真希望能有个像那黑豹一样的——”艾弗昂说，但德雷格·奎克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咽下了最后一个词，又用力咽了口唾沫。
“你永远也无法控制它，就算你拥有卓尔的雕像也不行。”德雷格·奎克向他保证，“她并非区区魔宠——她没这么简单。她和那个卓尔之间有着某种羁绊，那是百年光阴和千次冒险所造就的纽带。她不会为你效力的，正如她不会为卓尔最痛恨的宿敌效力一般。”
“或许我就是他最痛恨的宿敌。”
“这就是你对所有问题的回答？用你对拦路的每个生物的无尽忿恨作为答案？”德雷格·奎克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之情。
“到底用不用我取回长剑？”
德雷格·奎克再次将黑豹举到艾弗昂面前。“你觉得谁对卓尔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