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戴夫·格若斯
翻译:Talm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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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过去,”多恩说。“它们对我们没用。”
多恩怒视着泥泞的道路。这辆大篷车是他们一整天见过的最小的一辆,只有两辆大篷车,前面有一对骑兵,后面有一对骑兵。两名武装人员坐在每个驾驶员的座位上,第三名手持十字弓坐在防水油布覆盖的货物上。
多恩的母亲说:“他们正前往陆斯坎。”。
“他们中间没有矮人。”
十二岁的多恩从未袭击过矮人,但他知道他们恨混血儿,就像他们恨他父亲部落的兽人一样。他猜这些货车是从矿业城市米拉巴运来的铁锭。他们不会停下来帮助半兽人和他的母亲。
“让他们过去,”多恩说。
“没有帮助,我们永远也到不了陆斯坎,”她坚持说。他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几乎不能走路了。多恩每天只能带她走几英里。他不知道离陆斯坎还有多远,她说他们会在那里找到文明人。
多恩和他的母亲是摧毁他们村庄的袭击中唯一的幸存者。当食人魔冲破警戒线时,多恩犹豫不决,在加入防御部队和按照母亲的恳求将其安全带到安全地带之间左右为难。他知道,如果他留下来,他们俩都会死的。多恩后悔没有从一个被粉碎的兽人防御者手中抢走武器。带着武器,他可以提出帮助守卫商队。他全副武装,如果他们一见到他就攻击他,他可以自卫。
多恩的母亲站在那里,向商队喊道,但她虚弱的声音太轻太弱了。
“在这儿!”多恩喊道,站在她头顶上。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弓箭手们就把他们的弩向他转过来。
他母亲在开始下山时绊倒了。多恩咬紧牙关,把她抱在怀里。对这些陌生人示弱是不好的。对任何人示弱都是不好的。
其中两名斥候走了过来。他们用长矛指着多恩的脸。
多恩感到脖子上的毛发刺痛,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想大发雷霆的冲动。他的母亲曾警告他,文明人不像伊尔汗部落的兽人那样尊重力量。他们不会一对一地和他打架。他们会联合起来杀了他。
多恩把她放下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但他却挣脱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始乞讨,他就和男人们说了话。“我们想和你一起旅行。”
“什么?”
多恩想知道他是否用对了词。他懂通用语,但他通常说兽人的语言。
另一个人笑了,多恩知道他们已经理解他了。“你能付多少旅费?”
“我能守卫商队。”
那些人俯视着他。“你没有武器。”
“那就给我一个。”
这次男人们没有笑。在多恩脚边吐了一口唾沫。“你只是一半聪明,半兽人。”
“别伤害我的孩子。”他母亲的恳求激怒了多恩。作为他父亲声称的奴隶,她总是畏缩乞讨,从不为自己辩护。“我会做饭。”当男人们摇摇头时,她补充道:“还有服务。”
男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但另一个却做了个鬼脸。“她和兽人在一起。”
“让我们看看其他人怎么想。”
讨论只持续了一分钟。之后,多恩和他的母亲被允许走在第二辆马车后面。男人们给了她一瓶水,但当她把它递给多恩时,其中一个男人抢走了。
“我们把它挂在嘴边。”
“求你了,”她说,伸出她杯状的双手。犹豫了片刻后,那人将水灌满了她的手掌。
多恩有种想拍掉双手的冲动,但渴战胜了骄傲。水顺着他的象牙流到下巴上。男人们笑了。听到这个声音,多恩怒不可遏,他更恨他的母亲让他看起来像个孩子。
当男人们骑马时,多恩和他的母亲在马车后面的尘土中艰难前行。不久,多恩又不得不抱起她。他拒绝让男人们让她坐马车。多恩不愿为她卑躬屈膝。
她一直是他的负担。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类血统就把他标记为一个软弱的人。他比其他的幼崽小,但他们粗鲁的玩耍使他更加坚强。在他学会走路之前,他就学会了如何挨打。当他母亲试图调解时,他父亲把她赶走了。“你会让他没用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多恩明白他的父亲是对的。软弱招致惩罚。只有力量才能阻止它。
多恩继续面临殴打。他变得越来越坚强。很快他就可以打败另一半。最终,他也可以打败大多数真正的兽人。
“到陆斯坎有多远?”多恩的妈妈问。
“明天下午,”弓箭手说。
他们比多恩想象的要近。再过几天他们就可以自己完成了。他们决不应该把自己置于这些商队警卫的摆布之下。
当他们停下来露营时,两名骑手站岗,其他人则拿出他们的补给。多恩的母亲从河里打水,用干豌豆和咸猪肉做了一顿饭,加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采集的野洋葱。
当多恩走到火炉旁加入她的行列时,其中一个人站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要让你的臭味进入食物。”
他从那人身边望过去,看见他母亲做了个鬼脸,恳求他走开。
多恩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母亲在笑。他转过身,看见她靠在那个把他赶走的人身上。她起初很胆小,后来又像宠物一样顽皮,渴望主人的关注。
多恩想,这是她的方式,软弱的方式。这在文明人和兽人中是一样的。
第二天,男人们允许他的母亲乘坐第二辆马车,让多恩在尘土中跋涉。就在中午前,多恩在西风中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他抬起头闻了闻。
弓箭手咧嘴笑了。“盐水。下一座山后我们会看到陆斯坎。”
越过小山,多恩向下看去,看到河流和道路都蜿蜒向一座有城墙的城市,旁边是一片广阔的水域。
它也被叫做千帆之城,它的港口满载着船只。北岸的船帆都是白色的,不像南岸码头上五颜六色的船帆。米拉尔河将这座城市分成两个不相等的部分,河口布满了小岛。在三座桥中最远的一座之外,一座四尖塔从最大的岛屿上拔地而起。大约三分之一的城市位于北岸,那里的城墙更高,建筑物更大。在南部,数百栋建筑挤满了狭窄的街道。
“亲爱的,你在这里下车。”弓箭手从马车上给了多恩的母亲一只手。“我们不想让弯刀旁的姑娘们在今晚来访时嫉妒。”
“但我们离大门还远着呢——”当她意识到多恩已经明白了什么时,她停止了讲话。这些人不希望被看到和他们在一起。
弓箭手回头瞥了一眼,以确保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他从钱包里掏出几枚硬币扔在路上。“谢谢,”他说。“吃晚饭。”
她等着车外的人经过,然后跪在地上取钱。多恩继续往前走,只走了足够远的路,以避免马车留下的灰尘。他加快步伐,把商队保持在视线之内。
他们在黄昏时到达了这座城市。门口的卫兵们看到一个半兽人,尽管他很年轻,但却站得和他们一样高。
多恩的母亲说:“他个子很大,但还是个无害的男孩。”。“你会——”
多恩打断了她的话。“我在哪里能找到弯刀?”
“靠墙走,”其中一个人指着码头最南边。“最后一条车道上有弯刀。”
多恩走开了。
“你要去哪里?”他母亲问。
他也不理睬她,即使她大声说他走得太快,她跟不上。最后她的声音淹没在城市的喧闹声中。
多恩在发现弯刀之前听到了喧闹声。大声喧哗的水手和水手们涌到门廊上。在公共休息室的音乐声中,楼上敞开的窗户里传出笑声和尖叫声。多恩透过门往外看,看到新来的人把武器交给酒吧后面的一个人。一对喝醉的海盗跌跌撞撞地走出大楼,扣上他们的剑,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一条小巷清空他们的膀胱。
多恩知道他必须在哪里等。
几个小时以来,他一直站在阴影中,在蹒跚离去之前,独自或成群结队地出现在酒馆墙上打湿墙壁的人看不见他。他父亲的血迹给了多恩·基纳在黑暗中的视力。他注视着他寻找的人的面孔。
多恩担心他要找的人可能不会出现。他希望他前一天晚上睡过觉,或者前一天晚上睡过觉。他的下巴垂到胸前好几次才惊醒。
最后,他听到了弓箭手和商队里另一个人熟悉的笑声。当他们走过小巷时,多恩紧张起来。他以为他们会像其他人一样停下来。如果他追上他们,他会被暴露在外。在街上他会被看见,也许会被抓获。
就在他决定追赶他们的时候,他听到弓箭手说:“等一下,我把七鳃鳗吸干。”
多恩等着这名男子走进小巷,当他解开裤子时,面对着污迹斑斑的墙壁。多恩走到他身后,用一只手抵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放在脖子后面。这名男子哽咽了,当他松开膀胱时,他的指甲划伤了多恩的前臂。多恩抱着他,直到尿流停止,那人停止挣扎。他用一只胳膊把尸体钉在墙上,取下了它的钱袋和剑带。
“你以为你是什么——?”
在小巷入口处,另一个商队守卫伸手去拿他的剑。多恩拔出偷来的武器,把它插入那人的胸骨下。那人咕哝了几句就死了。
多恩把第二具尸体拖到阴影深处,拿走了第二个人的钱包和武器。与弓箭手的剑相比,他更喜欢沉重的大刀,但在离开之前,他将两件武器都系在腰间。
从弯刀的方向,多恩听到了他母亲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向他喊叫。她在和某人说话。当他听到一个男人回答她时,多恩回到了肮脏的小巷。穿过黑暗的街道,他清楚地看到了他们,但用他们微弱的人眼,他们看不见他。
那人挽着多恩的母亲。“如果那男孩有点理智的话,他看了一眼弯刀就跑回了大门。”
“恐怕他长得和他父亲一样聪明。”她笑得和给商队警卫送晚饭时一样。“我敢肯定他走到弯刀那儿去了。”
“他就像你说的那样丑,有人会记得他的。你应该跟我来,在我家过夜。白天找你的小崽子。”
“我不能离开他,”她说。“他是在兽人中长大的。他知道兽人的野蛮行径,但在这座城市里,他毫无用处。”
“他会没事的,”当他们经过多恩站在死人中间的小巷时,那人说。“今晚,想想你自己。你需要休息,我在家有一张柔软的床。”
“我不知道……”她说,但多恩知道那种谄媚的语气。她会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去做。
他可以走出阴影,展现自己。带着武器,他可以把那个男人和他的母亲吓跑。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他可以和他母亲一起分享他所带的钱,但他知道这和再次抱起她是一样的。
多恩一直等到在街上看不见他们,才离开小巷,沿着海滨散步。男人们第一眼看到他笨重的身躯和从臀部摆动的刀刃,就闪开了。即使喝醉了,他们也知道多恩很危险。在他们的脸上,多恩看到了他自己:一个兽人,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男人,一个不需要讨好这些文明人的人。
他再也不抱他的母亲了。没有她在他的怀里,多恩知道他更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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