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戴夫·格若斯
翻译:Talm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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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一看博德之门中武僧拉萨德的早年经历——他是从卡林港街头的一个小偷开始的。
第一部分: “钓鱼”
拉萨德像一只猫一样在集市的顾客间穿梭行走。当他擦身而过时,他们把他赶走。在瞬间的恼怒过后,他们转身回到琳琅满目的摊位前,把拉萨德当作是卡林港街头一个普通顽童而忽略了。
拉萨德控制自己不要直接盯着那个戴面纱的女人,但他从来没有忘记她——也没有忘记她腰间的珠宝钱包。针织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当她转身时,拉萨德可以瞥见她漂亮的眼睛。她穿着一件深色的罩袍,除了褶皱处能照到太阳光外,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
拉萨德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从可汗的内院出来的时候。那里的守卫曾经两次将拉萨德拒之门外。第二次是在苏芬尼(Sufontis)市场上。那个长着豺狼脸的人在他的指关节上拍了一下,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位置,这里不是富人顾客为珍贵的丝绸和香料讨价还价的地方。
在熙熙攘攘的外围集市上,没有人注意到另一个八岁的男孩。问题是,那里的人带的钱比较少,往往只在紧握的拳头里放几个硬币,以阻挡扒手。
像拉萨德和他兄弟那样的小偷,加麦兹(Gamaz)从未将他们的行为称为 “偷窃”。相反,他说他们是在 “钓鱼 “。加马兹比拉萨德大两岁,更强壮,更聪明。他甚至学会了如何虚张声势地越过可汗的守卫,在内部市场行窃,那里顾客的钱包里充斥着金币和铂金币,比塞尔-帕莎(syl-pasha)著名的鲤鱼鳞片还要耀眼。拉萨德还没有学会他兄弟的技巧。无论他如何练习,他都无法说一个令人信服的谎言。
虽然他说话很笨拙,但拉萨德的手却很灵活。更多的时候,男孩们会用他们从外围集市的钱包里捞出的铜钱和银币买下他们微薄的晚餐。
拉萨德假装检查摊位上新鲜的枣子,走到那个黑袍女人身边。他转过身来,似乎要离开那个摊位。相反,他不停地转身,一步步靠近那个女人。闪亮的黄宝石围绕着她钱包扣子上的一颗大玛瑙。拉萨德用左手捏住皮包,用右手的手指举起小刀。在他的刀接触到绳子之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拉萨德蹲下身子,准备从卖枣人的摊位下面钻出去,然后逃之夭夭,但他从手臂上的伤痕认出了那只手。他抬起头来,看到加麦兹在摇头。他的眼睛仍然因与敌对的盗贼打斗而发黑,当他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时,他惊恐得睁大双眼。
拉萨德跟着加马兹离开了那个女人。男孩们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他们来到标志着街区(drudach)边界的泥砖墙前。
“你没看到吗?”加麦兹说道。”她的钱包上有莎儿的标志。她来自古夜(Old Night)神庙。”
冷汗从拉萨德的毛孔中渗出,在清晨的热浪中瞬间蒸发掉了。他离毁灭有多远?在卡林港的黑暗神庙中,没有一个比暗夜女神莎儿的神庙更令人恐惧。
每个人都听说过在九福之家实施的折磨或在不祥之火中净化的故事,然而没有人低声说过在神秘的古夜神庙里发生的事情。这种神秘感使莎儿的神庙变得更加可怕。
“谢谢你,兄弟,”拉萨德说。
“你偷到什么了吗?”
拉萨德摇摇头,空空的肚子咕哝着。
“我也没有,”加麦兹说。“是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了。”
拉萨德说:“这个市场上再也没有人被这种伎俩愚弄了。”上次就在加麦兹偷一名男子的钱包时那名男子抓住了他的手臂,加麦兹遭受了一次可怕的殴打,而拉萨德逃走了。
“那么我们必须选择一个陌生人。我现在看到了。”
拉萨德跟着他兄弟的目光,看着一个剃光头的男人。黑色纹身从他的脖子上卷起,卷曲在他的脸颊和下巴上。
“他看起来像个强盗,”拉萨德说。
“他看起来像个陌生人。如果他抱怨,警卫会嘲笑他。”
拉萨德笑了。他的兄弟是对的。自从他们的父亲去世后,他已经学会了如何让他们两人都活下去,即使他们不总是吃得饱饱的。
“你知道该怎么办,”加麦兹说。他钻入人群中。过了一会儿,就连拉萨德也看不见他在哪里,但他知道加麦兹要去哪儿。
拉萨德再一次寻找古夜神庙的那个女人的影子。起初,他对没有看到她感到松了一口气,但随后他想起,莎儿的力量在于阴影。他颤抖着想,她可能隐藏了自己来观察他,等待她的报复。
他转而寻找那个陌生人。这名男子在一个个摊位间闲逛时很容易被发现,显然他对集市并不熟悉。灰尘弄脏了那人的长袍,弄黑了他的裹脚布。他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卡林港。
加麦兹是对的。没有人会在意他丢了钱包。
拉萨德避开集市上的成年人,他在人群中穿行。当他看到一个空当时,他从陌生人的腿旁边冲了过去,并没有撞到那个人,而是靠近得足以引起他的注意。拉萨德继续往前跑,他相信在那人身后,加马兹正在做他的钓鱼工作。拉萨德在人群中跑了整整二十码后,停下来回头看。陌生人直视着他。他脸上没有预料到的恼怒表情,而是挂着温和的微笑。这个表情在这个男人明亮的蓝眼睛周围聚集了皱纹,使他看起来比拉萨德最初想象的更成熟、更年轻。
那人温和的面容比喊一声 “小偷!”更让拉萨德惊愕。他跑过德兰街区[注1],穿过低矮石墙的大门,进入邻近的苏坎街区(Sukan Drudach)。虽然这两个街区都属于著名的萨哈尔-萨班[注2],但从一个街区到另一个街区就像到了一个不同的城市。隔着墙,集市上的人群越来越少,连驴车都可以畅通无阻地通过,千种香料的香味被烤面包的醉人气味所取代。
当拉萨德跑到 “十二炉 “建筑旁边时,一对搬运工人将他们的一炉大麦饼从他面前抬走,继续前往金沙啤酒厂。拉萨德跟着搬运工穿过高高的大门,上面标有椭圆形内的三叉戟。他们离开了萨哈尔-萨班,进入了以竞技场闻名的拉劳-萨班(Larau Sabban)。
拉萨德在萨巴姆(Sabam)竞技场与送蛋糕的人分道扬镳,由于竞技场的门票和强制性赌注,他从未进入过这个竞技场。每个月有三天时间,当角斗士们在马匹、怪物或飞马牵引的战车上比赛时,人群的欢呼声席卷卡林港所有的街道。
他经过军械库,其大门用黄铜装饰,以表彰在战神坦帕斯的祭司那里训练的角斗士的勇气。一旦他们进入,角斗士们就再也没有踏出过这扇被锁住的大门,而是通过地下通道,只通向萨班的两个大竞技场。胜利是他们唯一的逃生之路。
一路穿过肖莫兹街区(Shomoz Drudach),在将其与马雷克-萨班(Marekh Sabban)分开的高大石墙旁,矗立着埃弗里特姆(Efreetum)竞技场。它的名字不是来自与黄铜之城有关的精神,而是来自它巨大的支撑柱,每根柱子都被雕刻得像一根火焰柱。自从那天他们站在沙地上,目睹他们的父亲为他的债务而战斗和死亡后,这里就成了男孩们的第一个约定会面地点。
一个打鼾的乞丐占据了通往竞技场上层的坡道下的角落。他身上有一股酒味,拉萨德认出了他脸上凸出棉布头巾的灰白胡子。这个乞丐有时会试图抢劫男孩们一天的收获。男孩们可以一起用石头把他赶走,但是没有他兄弟的支持,拉萨德知道最好还是继续前进。
拉萨德去了泽克拉街区(Zeqra Drudach)和他们的第二个约定地点,这个地点在一个关闭的金沙啤酒厂旁边。然而,拉萨德看到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那个陌生人。他坐在废弃的啤酒厂旁边的一个空桶上。这个人像个说书人一样盘腿而坐,从一个切成两半的石榴中摘下红色的果核。他发现了拉萨德,并给了他另一半石榴。
拉萨德紧张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逃走,就听到桶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叫喊。他无法听清那些话,但他认出了他兄弟的声音。
愤怒与恐惧在拉萨德体内搏斗着。他习惯于成为被救的人,而不是来帮助他兄弟的人。在愤怒强于恐惧的时刻,拉萨德喝道:”让他出来!”
“你真厉害。” 陌生人笑了。尽管他的衣服很破旧,皮肤饱经风霜,但他的牙齿却像苏丹的牙齿一样整齐、洁白。他把石榴用力扔向拉萨德的胸部。拉萨德惊讶地发现,在石榴砸到他之前,他的手掌就已经接住了石榴。陌生人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抬头想再看看那个陌生人,但那个人已经走了。桶盖飞了起来,加麦兹蹦了出来,喘着粗气,手里还攥着陌生人的皮包。他看着拉萨德,眼睛睁得大大的。”在你后面!”
拉萨德没有转身,以一个翻身的姿势向前扑去。当他站起来的时候,陌生人站在他面前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拉萨德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他只是出现在那里,就像一个巫师。拉萨德向后退了一步。那人没有努力去抓他。
“你速度真快,”陌生人说。”脚步快,脑子转的也快。”
在那人身后,加麦兹已经爬出了木桶,双手捧着桶盖。他蹑手蹑脚地向前走,他的眼睛暗示拉萨德要吸引这个人的注意力。
“你来自哪里?”拉萨德说。”你不是来自卡林港。”
陌生人点了点头。
“我从日魂修道院来,为我的兄弟姐妹们购买物资。”
知道他们偷了僧侣的东西,拉萨德感到一阵羞愧。僧侣几乎和乞丐一样穷,尽管他们至少在修道院里有个家。加麦兹向陌生人靠近,桶盖举起准备敲击。那人开始转过头来。
“这个日魂修道院是什么?” 拉萨德说着退了一步,以吸引僧侣的目光。
那人再一次笑了,拉萨德知道他的伎俩失败了。那人完全知道加麦兹正在他身后偷袭。但他没有走开,也没有转过身来保护自己。
拉萨德摇了摇头,想警告加麦兹,但已经太晚了。加麦兹用尽全身力气抡起了盖子。
那人倒在了地上,但拉萨德看到他在盖子击中他之前就倒下了。陌生人向后翻滚,从加麦兹身边平稳地移动到背后。
当僧侣闪避时,加麦兹却向前跌倒,狠狠的摔在了满是尘土的街道上。拉萨德喘着粗气,对这个人如此轻易地躲过一击并重新站位感到惊讶。他的武技驾轻就熟。
拉萨德指着那个僧侣。”你才是又快又聪明的人。”
加麦兹从地上站起来,他惊呆了,但没有受伤。僧侣的皮包躺在地上。加麦兹蹲下,准备逃跑,但拉萨德知道他们都跑不过这个人。他捡起皮包,把它交给和尚。”请原谅我们,让我们和平地离开。”
那人将钱包推回给拉萨德的手中。”留着它吧。用里面的钱,你和你的兄弟可以吃几个月。或者…”
“谢谢你,先生!” 加麦兹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拽着拉萨德的裤腿,暗示他也鞠躬。拉萨德仍然站着。他注视着这个陌生人的蓝眼睛,试图看穿那迷人的微笑。”不然呢?你刚才想说什么?”
“或者跟我一起走,”那人说。”带上钱包,帮我把物资运回我的寺院。在那里,你将努力工作,甚至比你在城市的街道上工作更努力。你将学会阅读,而你所读的东西将比你所有其他的工作更难。但你将每天工作和阅读。你会变得更快,脚快,手快,思考也快。”
拉萨德喜欢这个人说的话,但他不相信他抓住这些男孩的轻松方式。他想到,在集市上钓鱼的人不只加麦兹和他。在偷那个人的钱包时,这些男孩同时拿走了鱼饵和鱼钩。
“你会教我们打架吗?”加麦兹问。
“你们将学到更重要的东西:如何避免战斗,以及在无法避免战斗的时候,避免战斗。”
加麦兹脸上的热情黯淡下来。
“但你们也将学会战斗。”
加麦兹眼前一亮。他比我年长,所以决定由他来做。拉萨德问:”我们应该怎么做,兄弟?”
“我们将学习如何战斗。”
第二部分: 通往光明的道路
“黑暗中隐藏着什么?”女主人问道。她的眼睛扫视着以新月状坐在她周围的的新手们。”法鲁克(Faruq)?”
“邪恶,”半兽人男孩说。”邪恶就在黑暗中。” 十三岁的法鲁克比十七岁的加麦兹身材更高大更强壮,加麦兹是新月修道院最年长的新手。
萨哈娜(Sahana)举起了她的手,尽管女主人多次告诉她这个手势是不必要的。”谎言!”
法鲁克对这个女孩咆哮道。虽然只有他的一半大小,但她并没有因为他长着獠牙的脸而退缩。”我并不是说你在撒谎,你这个白痴。我的意思是谎言藏在黑暗中。”
其他几个新手笑了起来,但女主人的脸色仍然无动于衷。
当她转向加麦兹时,拉萨德看到他兄弟的嘴唇紧闭。加麦兹在学术上不如在战斗中出色。然而,他的骄傲要求他给出正确的答案。“黑暗中没有东西,女主人,”他说。“只有空虚。”
女主人从一个新手转到另一个新手,问同样的问题。每个人都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希望比前一个人的答案更好。
拉萨德在寻求答案的同时,也试图将自己的思想从超越其他新手的欲望中解放出来。他读过一本卷轴,上面写着在获得智慧之前必须先镇定下来。正如这位学者所写,这是一项必要的任务,就像擦亮一面镜子,使其能够反映真实的图像一样。黑暗中有什么?
尽管拉萨德努力摆脱竞争,但他仍然希望取悦女主人。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希望理解。他只知道他不知道。
一旦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就理解了这个问题并知道了答案。
女主人转向他。“拉萨德,黑暗中藏着什么?”
“我不知道。”
她睁大了眼睛。“你不知道?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的。”
女主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啊。”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直到她用手势把新手打发走。他们离开座谈会,穿过梯田花园。
当他们七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拉萨德和加麦兹对看到如此繁茂的花园感到惊讶。修道院坐落在距离卡林港以东三天路程的悬崖上,离波光粼粼的大海非常近,微风中他们都能闻到海水的味道。
当他们接近内院时,法鲁克和其他几个男孩跑在前面,渴望开始练习。其他人聚集在拉萨德周围。
“女主人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啊’,”巴德罗(Badro)说。这个男孩和拉萨德一样大,但他在修道院待了不到一个月。太阳刚刚开始使他剃光的头皮变黑,与他那古铜色的脸相配。
“你为什么说你不知道答案?”加麦兹说。“你总是知道的。”
“他确实知道,” 萨哈娜说。“没有人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直到光明照耀它。这是一个极好的回答。”
“拉萨德,你是这个意思吗?”
拉萨德点了点头。起初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在女主人叫他的名字之前,他就知道了真相。
“嗯,”加麦兹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回答。”
他兄弟的认可使拉萨德很高兴。
他们穿过花园,爬上台阶,来到了光之院。在那里,教团的高级成员在第一个把他们带到修道院的陌生人面前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在卡林港的街道上亲眼目睹了他的技能后,拉萨德毫不惊讶地得知这个人是修道院的战斗大师。
符印大师在入会者和僧侣身上纹上了代表月亮、碎片和星星发出的光的轮圈和圆球。纹身只覆盖了入会者的手臂。僧侣们也交叉着胸脯和肩膀。一些僧侣的脖子和脸上也有纹身,这表明僧侣很快就会成为大师的弟子,或者作为一个无垢者单独出发,将阳魂哲学传播到世界各地。
夜空的图案也用鲜艳的瓷砖装饰在广场上。弯曲的道路环绕着一个代表托瑞尔星球的圆盘,它包括所有已知和未知的领域。环绕着托瑞尔的是向世界投射光芒的天体,每个天体都通过光流与其他天体相连。
在托瑞尔的北面,太阳熠熠生辉,拉萨德知道它并不像无知的人所认为的那样围绕着这个星球运转。在古老的耐瑟瑞尔时代,阳魂修士会最早是信仰太阳神阿曼纳塔的。
在南方,塞伦涅闪闪发光,被碎片拖着,她的眼泪闪闪发光。月之修道院是献给她的,这位月亮女神的面容使太阳的刺眼光芒变得柔和。
在法院的东西两侧,旋转着代表黄昏的玫瑰色波浪和光环。一个代表黎明之神洛山达。另一个代表淑妮,这位光芒四射的女神在日落时分将她的红发散落在云端。
“今天肯定能成功,”加马兹说。”我可以感觉到。”
拉萨德微笑着摇了摇头。加麦兹每天都说同样的话。
上一次入门仪式几乎是在两年前举行的,兄弟俩都没有赢过外层守卫的入会者。此后的每一天,当新手们走近光之庭院时,战斗大师只是让年长的学生退下,开始操练。
但这一天,当大师叫高年级学生注意时,他并没有让他们离开。相反,他让四个僧侣跪在托瑞尔的四个点上。其他人则分散开来,占据了太阳和月亮以及两者之间的所有光线和微尘。
“是的!”加麦兹嘶吼道。
拉萨德感受到了与他兄弟一样的情绪。经过两年多的训练,他相信他们每个人都能胜过外层的防御者,成为入会者。也许加麦兹甚至可以击败保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僧侣,站在托瑞尔上,加入他们的行列。
“各就各位,”战斗大师说。
新手们分散开来,各自选择一块星形地砖站在上面。加麦兹一路冲向圆圈,尽可能地在离拉萨德最远的地方选择一颗星。
法鲁克和巴德罗都选择了离最小的入门者最近的同一颗星,希望能有一个轻松的第一个对手。半兽人把那个较小的新手推开了。巴德鲁在下一颗星上就位,面对一个魁梧的对手,他显得很泄气。
拉萨德在法鲁克的另一侧拿起了那颗星。离他最近的入会者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右眼下有六个平行的疤痕。谣言说,每一道伤痕都代表着她在寻求修道院庇护之前杀死的一个男人。
拉萨德提醒自己,初学者不是对手,而是一个障碍。他只需要越过她,而她必须把他扔到地上才能取消他的资格。她用拇指指甲挠了挠下巴,然后摆出一个准备就绪的姿势。
“现在开始!”
拉萨德佯装踢向她的脚踝。她收回了她的前脚,她的肩膀垂下,期待着后续的打击。它从未到来。相反,拉萨德将他的身体转到相反的方向,高高跃起,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把双腿踢过身体,从她身上跳了过去。
初学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恼怒的表情,但当她看到拉萨德迅速鞠躬表示尊敬时,她微笑着回敬了他。
转身面对守卫托瑞尔四角的僧侣,拉萨德看到加麦兹也赢过了那些入门者。一会儿,法鲁克把他的入门者扔在肩上,走到面纱里面。
巴德罗和萨哈娜已经倒下了。不久之后,剩下的所有新手也都倒下了。他们站起来向取消他们资格的入会者鞠躬,然后回到了星星上。启蒙者们也做了同样的事,坐在新手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剩下的三个新手和保卫世界各个角落的四个僧侣。
“加麦兹、法鲁克和拉萨德,你们满足于加入阳魂修士会吗?”战斗大师问道。
“不,大师!”三人齐声喊道。
“很好。站到托瑞尔上面,加入僧侣们。”
拉萨德和加麦兹跑去加入对方,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看到他们在做什么,法鲁克也跑来加入他们。加麦兹对半兽人说:”跟着我的脚步走。”
拉萨德踢向西方守护者的腿,这一次没有佯攻。僧侣在扫射上方跃起,挡住了法鲁克的一拳,但加麦兹抓住了他的手腕,而不是出手,把僧侣从世界的形象上拉下来。
“西方倒下了,”战斗大师宣布。剩下的僧侣们改变了他们的位置,以三对三的方式来保卫这个圈子。
加麦兹向南方的守护者扑去,但拉萨德知道他的第二次攻击将是一次误导。他滚到法鲁克身后,在瓦片上翻滚,向东方的守护者攻击。守卫者对这个诡计早有准备。他坚定地抵挡着拉萨德的一连串攻击。
被夹在两兄弟之间,法鲁克在冲向拉萨德的对手之前只犹豫了一瞬间。看到半兽人挡住了他的冲锋,加麦兹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随后他笑了。他跑到法鲁克的背上,跃过东方守护者。
法鲁克退缩了,误以为加麦兹的特技是一种攻击。在那犹豫不决的时刻,他放下了防备,北方守护者跃到他的同伴之间,一脚正中半兽人的胸部。法鲁克愤怒地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分散注意力使加麦兹得以从东方守护者的脚下扫出。拉萨德从倒下的僧侣身上跃过,踢中了北方守护者的肩胛骨。这一击把这个人送到了托瑞尔圈外两步。
加麦兹和拉萨德从两边骚扰剩下的守护者。年轻人很熟练,但兄弟俩更快,每个人都预料到对方的行动,仿佛他们能读懂对方的想法。最后,加麦兹俯冲到僧侣的腿上,而拉萨德则跃起一记飞踢,将那人摔到圈外。
喘着粗气,拉萨德环视了一圈新手、入会者和僧侣。他吸引了萨哈娜的目光,但她没有回报他胜利的微笑。相反,她龇牙咧嘴地看着远方。拉萨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战斗大师。他想起了入门仪式的潜规则。
“只能留下一个,”大师说。
“兄弟,”加麦兹从托瑞尔之圈的另一边说。”你在学习方面是最好的,但我在战斗方面是最好的。”
拉萨德摆出准备就绪的姿态,用拇指指甲挠了挠下巴。”证明一下吧。”
加麦兹笑了笑,但他的眼睛里有一丝不确定的阴影。
在他的一生中,拉萨德一直在向他的兄长寻求方向。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跟着加麦兹。当他认为他的兄弟犯了一个错误时,他就告诉他—加麦兹会聆听。拉萨德爱他的兄弟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人或事,在他的笑容中,他看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未完全理解的事实。
加麦兹需要这场胜利。
拉萨德在看到它之前就知道加麦兹会采取什么立场。在它到来之前,他就知道第一次攻击将是以三个短拳紧接着一个高踢的方式冲过来。他挡住了攻击,并在踢出的一脚下鞠了一躬,然后翻到他哥哥的左边,也就是加麦兹较弱的一边。
拉萨德狠狠地打了他哥哥的肋骨,然后又打了一次。他的打击会留下瘀伤,他知道。后来,加麦兹看着它们,心想,拉萨德打得很辛苦。
加麦兹扫过拉萨德的脚踝,但拉萨德翻了个筋斗翻过了这一脚。他恢复了自己的姿势,就在托瑞尔的边缘,以鹤立鸡群的姿势站起来,准备反击几乎任何攻击。
但他知道加麦兹要发动的那一次却没有。
当加麦兹假装冲过来,转而向拉萨德的脚下俯冲时,拉萨德一跃而起,慢了零点几秒,他的恢复能力几乎不够。加麦兹的一脚将他推出了界外。拉萨德摔倒了,在从塞伦涅形象中流淌出来的月光上灵巧地打了个滚,恢复过来。他向他的兄弟鞠躬,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新手、入会者和僧侣们都站了起来,拍打着大腿,赞赏加麦兹的胜利。当他看到他的兄弟姐妹们面带同情或直接看向他胜利的兄弟时,拉萨德觉得他做了一件好事。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萨哈娜身上,她不相信地看着他。她摇头的方式让拉萨德感到很不舒服。拉萨德转过身去,面对战斗大师,但他在这个人严肃的面孔中没有发现任何安慰。
“加玛兹和拉萨德出列。”
拉萨德犹豫不决,而加麦兹则骄傲地走到大师面前跪下。当拉萨德跟着跪在大师身边时,一种不祥的疑虑牵动着他的心。
“我命名你们为阳魂修士会的僧侣。加麦兹,你像太阳一样明亮,必须学会控制你的激情。不要沉浸在你自己的光芒中,要学会把它反射到别人身上。而你,拉萨德,你还居住在黄昏中。理解黄昏和黎明的微妙是好事,但不要在阴影中迷失自己。”
战斗大师在其他僧侣、入会者和新手们的欢呼声中释放了他们。
“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兄弟!”加麦兹喊道。
拉萨德佯装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但在他的心里,他只有疑虑。
[注1] Drudach:指矮墙围绕的街区
[注2] Sabban:由三到五个街区组成的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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