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龙的生态-灵魂的羁绊

作者:Jay Knioum
翻译:疯已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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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吾之女王,依利亚的月之王庭(Moon Court of Elea)的神话之司·莱瑞奈(Mythistil Lyryné),月恩于您。我知道这封信会让您圣颜惊诧;自从上次我向月之王庭自荐以来,已经整整四百个夏天过去了。当我离开时,我对着誓言石(Oathstone)发誓我会活着亲眼见证卓尔的里亚兹’基利城(drow city of Riaz’kilil)被夷为平地。

吾之女王,我现已完成誓言,我即将返回归家。

我很乐意讲述那座沦陷城市遭受摧毁的事件——但并不在这条信息中。我恳求您,吾之女王,请宽容而有耐心地对待您卑微的下属,因为我要讲的故事会让人张目结舌、不可思议。这使得一个自认为目睹了世界之秘密的人的眼界变得开阔。

我的故事自始至终都有一位名为塞伯恩(Sembyrn)的龙出现。

我遵命谨慎地隐藏在彻拉家族(House Ch’rar)的持械势力中已有数年,有一次还被派去洞穴巡逻队(cavern patrol group)。彻拉家族与卡鲁家族(House Kalu)之间出现不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矛盾正愈发严重,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千钧一发。

我的小队受令前去与一个卡鲁家族的叛逃者会面,他是一个法师,看到自己家族的末日即将来临,于是便企图拿情报换取自己的苟活。我们在护送法师通过我们自认为安全无虞的通道时招受了隶属于卡鲁的战士的伏击。我猜想他们已经“说服”我们的先头部队放弃再对我们发出警告讯息。

战斗一触即发,但我们寡不敌众。我们的,刀剑与法术让许多卡鲁人下深渊去见罗丝(Lolth),但最终我和法师不得不面对约莫二十名身经百战的卓尔战士。我不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一个形单影只没有依傍的灰精灵(gray elf)能指望从这些卓尔那里祈求到的怜悯比身为敌立家族的战士的更多吗?我做好了死战至最后一刻的准备。

然而结局却和我预想的截然相反。法师极为胆大地走上前。他无所惧怕地对这些卡鲁卓尔宣告道:要么逃跑,要么提前觐见蜘蛛女王。领导卡鲁士兵的指挥官不屑地大笑,下令杀死我们。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永生难忘。法师的身体融化、扭曲,脖子重塑成了个硕大庄严的龙首,并用利齿咬住了一个倒霉的卡鲁士兵,法师的其余部分也从卓尔变成了狂龙。

这次对战比第一次结束得更快。几分钟内,卡鲁家族的所有成员要么凄惨而死,要么在仓皇逃窜。

然后,巨龙转向我,说道:“精灵,我此刻所展现的并非面纱,而是我真实的形体。我也想看看你真正的眼睛,因为你现在并没有展露出你所有的真实的眼睛。

我几乎妄图反抗或遮掩,但龙既没有被我的伪装愚弄,也没有过剩的耐心。我剥下薄薄的黑色面具,露出了自己的脸。当龙看到我的真面目时,他又说道:“我们一样,你和我,”他说,“我们都戴过诸多假面,扮演诸多身份,在艾欧(IO)取走我们的遗骨前,我们还会扮演更多。可是,我们谁能确定哪张脸哪个身份是真实的?”

原来塞伯恩,正如龙自我介绍的那样,自从我来到卓尔城市他就有在持续监视我。他知道我的使命,我的出身和我的职业。

即便如此,塞伯恩对自己在卓尔精灵中生活了约莫九十年的动机只字不提。塞伯恩告诉了我他是如何从另一卓尔精灵城市叛逃到这座城市的。起初,他快要被驱逐出城,但他表现出了对魔法的天赋和对幽暗地域的了解,卡鲁家族便收养了他,并把他训练成一名术士。塞伯恩利用这个机会学习了卓尔的行事准则和法术造诣。尽管他的奥术知识储备已经十分丰富,但他总能再学到更多。

从那以后,塞伯恩在卡鲁家族的权力体系中步步高升,必要时甚至会暗杀阻碍他前进的渣滓。他在这里已待了九十年,他的雄心壮志和对魔法的出色水准甚至给这座城市权势至为滔天的女族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塞伯恩告诉我,现在是时候再度前进了。我追问他对此的解释,他的回答使我大吃一惊。

“我的下一个身份在静候我的扮演,”他说,“属于卓尔法师的黑色面具很快就会自我这剥离,我会将这经历埋藏起来,这样我的下一人生就不会为幽暗地域的幻象所迷惑阻碍。”

我为此而着迷,也有点困惑。他向我解释了他的同族,钢龙,他们经常会以人类、半人demihumans和类人humanoids的形式度过龙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早就把“法师”纳入了彻拉家族的社会体系之中),塞伯恩给我讲了很多与他过去生活有关的故事,尽管他从来不把它们当成自己独有的回忆,而是把那些他所扮演过的人视为他的朋友,而非他的伪装或面具。

生命之链(Chain of Lives)[1],塞伯恩对这如此称呼道。他说:“我们钢龙同族的生活有许多共同点,但又有不少差异。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我们以男人、女人、国王、乞丐、人类、精灵、兽人以及所有介于两者之间的身份行走在大地之上。我解放过不少邦国,也曾驱策奴隶穿越沙漠。我当过五次水手,七次士兵。每一次度过的生命我都铭记于心无法忘怀,却从未后悔。”在最后一刻,他深沉的卓尔声音几近耳语,我怀疑他所谓毫无遗憾的说法是否属实。[2]

我震惊不已,但也为此而十分同情。在他讲述自己的故事时,赛伯恩流露出了沉淀经年才能拥有的悲伤,但是这种悲伤被深埋于心底。这种情绪所产生的缘由是:沿循这条生命之链前行,赛伯恩的真实内心被永远隐埋,无法寻找。而我,作为一个一生都在轮换面具的渗透者,也有过多少次与之相似的哀叹及思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卓尔城邦逐渐分崩离析,而我虽然被塞伯恩故事的海洋所包围,却并没有忘记我领受的使命。我抛却一切顾忌与畏惧,闯入这座城市交织的阴谋网络之中,我很自豪地说,我的许多计划都结出了喜人的果实。最后,这座城市最终被两个完整的山地矮人(mountain dwarves)部落所占据,他们渴望能将这些蜘蛛的肮脏子嗣从他们祖先的土地上连根拔起,彻底清除——在我给他们弄来的地图的帮助下。塞伯恩和我重获自由,他将迎接一段新的人生,我也会回到属于我的。

当我们九十多年来第一次临近地表时,这个“黑暗精灵”突然向我询问是否愿意在他的下一身份时也与他同行。

我已深思熟虑过了,吾之女王。虽然我对于月之王庭的忠诚未曾减少过一分一毫,但塞伯恩他的存在对我而言已经变得像披肩一样不可分离,我无法忍受与他分开的感觉。巨龙和我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我觉得有必要陪伴他迎接新一人生,去感受长久以来的第一次自由,也许最终还能找到我自己的真我。

我们离开幽暗地域后,太阳对我们俩来说陌生怪异,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再度适应沐浴它的光辉,就像久旱之地突逢甘霖。即便如此,塞伯恩还是告诉我,他必须隐居一段时间,来跃升(to Vault)。我以前也曾听他说过这个词,于是我便向他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钢龙都经历过无数人生,但一次人生也只享受一次,不能像已逝之鳞(dead scales)一样带着他人到处走,”他解释说,“因此,我们在每一次人生经历结束后都会进行某种冥想,我们称之为跃升(the Vaulting),当我们的记忆被储存起来,但并没有被抹去。下一次度过人生时,我们就不会被前世的记忆所困扰[3],这样更好。”再一次,他的话语带有一份不易察觉的深沉悲伤。我看得出,塞伯恩在一次又一次的人生一次又一次的更换中失去了许多。

塞伯恩让我前往一个遥远的地方,据说每年的这个时候,许多吉普赛人氏族(clans of gypsies)会在那里游猎、生活。我很好奇,龙在上个世纪一直生活在地下几英里的地方,它是如何知道吉普赛人的流浪的。然后龙用龙爪指着他脖颈上的几片小形鳞片,每片鳞片上都铭刻着一个奇怪的标记。“每个标记都代表一个朋友。”塞伯恩说道,“在我们生活的过程中,世界也在日新月异而又超越我们预测范围地变化。我的朋友是我与世界时代的联系纽带,是我了解历史进程的沟通线人。通过他们,不经意中我便能够知晓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事态,无论我此时的联系在何处。”

塞伯恩进一步解释说,他在跃升之前并没完全掌握这种智慧,但它会在梦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散[4]。似曾相识是指当你确信自己以前曾到达过某个地方或经历过某事时的那种感觉。塞伯恩曾经说过,这种感触是钢龙第二个秉性特点。

不到两年,塞伯恩又找到了我。现如今我扮演成了一个叫娜塔莎的吉普赛女孩(gypsy girl called Natasha)。我与我所选择的吉普赛氏族社会关联十分松散,难以融入。除了自己的亲人,他们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疑心重、信任少的模样。然而,这些无拘无束的居民在许多方面都同在陛下您的宫廷里跳着柔曼舞姿的精类生灵fairies没什么两样,我对于他们的举止与对应的情感变化洞若观火,我可以高效的学习并摹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与此同时,我也保留着监视般的谨慎。

塞伯恩现在是个体格极为健壮的人,名叫约瑟夫(Josef),他在我于吉普赛家庭度过的第二年冬天时找到了我。我讶异于他对人类的了解竟如此之详细可靠,但他在聆听我告诉他吉普赛人的行为举止时所表现出的专注,我认为就算是树人也不如他全神贯注。

我将“约瑟夫”以我的亲兄弟的身份介绍给族人,解释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强盗们抓走了。对他的接待不像我所希望的那般热情,而这也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料。

然后,约瑟夫开始用吉普赛人自己的语言[5]跟他们说话。让我吃惊不已的是,吉普赛人们很快就被这个陌生人的性格与经历迷得神魂颠倒,在他们中间,约瑟夫开始给他们讲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故事、他所见证的奇迹、他所忍受的苦难。我知道,这些故事并非杜撰而出子虚乌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令我惊讶的是,约瑟夫很快就笑了起来,和这些吉普赛人一起载歌载舞,就好像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从那以后,他们与我相处的更融洽了。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从未中断的迁徙,随着吉普赛乐队从一个城镇旅游到另一个城镇,从一个王国跋涉至另一个王国。

女王,你还记得吗,一条龙是如何做到仅仅只是在军队上空翱翔而过就能把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这种存在不仅仅是凡物对于巨龙毛骨悚然的引起反应,而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可怕能力。他向我解释说,赛伯恩对吉普赛人使用了与上述相同的能力。他的同类,一生都生活在其他种族的社会与团体之中,似乎已经学会了怎样无声无息地调整自己在社会中的存在感,以适应他们的伪装。塞伯恩告诉我,钢龙用这种影响性格的能力使受压迫者揭竿而起,使高官显贵迈向毁灭。[6]

我们和吉普赛人共度了多年,我注意到约瑟夫,尽管他实际上是长生而难老的巨龙,但他仍然遵循人该有的自然年龄而渐渐衰老,我必须努力用伪装来跟上他的模仿。这些巨龙对于人类形态的扮演是如此得熟练,甚至他们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毫不犹豫地进行日益年迈的过程。[7]

与这些游牧民族共同生活,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异彩纷呈,但也有着恐惧如影随形。在这段时间里,我认识到了许多现象,因为我目睹了这些人——我此刻的同族——正遭受着最为极端最为偏颇难以修正的偏见和敲人骨髓的压迫,尽管他们抱着自己的自由和意志死不松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类,我发誓再也不以同样的眼光看待所有的人类。

在约瑟夫抵达营地的约莫30年后,我们的氏族遭到了骑士的突袭与屠杀。我们正在游历的这片土地上的国君在他那颗肮脏透顶满是歧视的心眼里捏造了个憎恨我们的理由,并对此信以为真。我永远也猜不到这样的偏见与歧视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国王的士兵在夜间袭击了我们的驻扎地,这些所谓的骑士对于非我族类的屠戮场面惨不忍睹,惨绝人寰。那些我尊称或爱称为姐姐、祖父和挚友的人,以一种不像是现实的离奇速度在刀剑下尸首分离。

约瑟夫和我当机立断,尽力保护我们选中的家庭能够远离入侵者的残害。在一支箭射中了我的后背之前,我拔离了七支左右的箭。我能感觉到毒药渗入我的血液,而我的肌肉逐渐松弛、无力。我无助地瘫倒在雪地里,我身边的我平日所熟悉的吉普赛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然后,我看到了约瑟夫——或者那是他吗?那个吉普赛人,时间过了那么久我几乎都忘掉了他的真实身份,突然握着把刀向骑士们奋力冲了过去。他没有改变人类的形象,可能是为了向家人隐瞒自己的身份。我透过毒雾,想知道他怎么以人类的形态打败这些训练有素善于屠戮的士兵。

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约瑟夫从马上抓起一个骑士,把他用力扔到二十英尺开外的一棵树上。他用刀砍倒骑士,一次又一次地像捅羊皮纸一样刺穿骑士的板甲。一个士兵用剑不止一次地狠狠刺向没有甲胄保护的约瑟夫,却仅仅只留下了一道划痕。的确,那天晚上,这个以吉卜赛人的身份生活的有着刀剑难伤的钢铁皮肤的龙如恶魔般为了亲人而浴血奋战。

战斗结束后,我被抱起来,躺在一辆马车里的温暖的床上。后来我才知道,士兵们残忍地杀害了我们家整整三分之二的人,其他大多数人也都伤得极重。即便如此,我还是在想,如果约瑟夫不在那里,我们会怎么样。我睁开眼睛,看见他坐在我床边的一张凳子上,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吉普赛人,一点也不像条古老的龙。

他一定是发现了我奇怪的表情,他用他那古老的口音说:“如果我们愿意,吾族可以用我们真实的形态赋予我们人类的形体以力量。我们可以用龙的伟力和坚韧来战斗,对敌人的垂死反抗不屑一顾,就好像我们的鳞片仍然拥抱而保护着我们一样。但我们不需要暴露自己。”约瑟夫说他就已经猜测到这样的夜晚会到来,他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8]

在塞伯恩决定再次搬家之前,我们又在这家里度过了30年。他突然决定是时候走了,离开这些和我们一同“走向衰老”的人,我依依不舍。然而,塞拜恩却很固执,我知道他不能否认自己的本性,我也不能和他分开。我早就把巨龙当作真正的密友、导师,甚至在很多方面也是视为父亲来爱了。

即便巨龙和我在很久以前就经常彼此诉说许多私人情绪。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问了他一些从我认识他的最初几年起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的问题。在他的一生中,他有过情人吗?他有没有结婚过吗?

对过往的怀念与追忆之情在塞伯恩的眼睛里荡漾,他向我讲述了他在漫长一生中所相识相伴的每一位伴侣。他结过无数次婚,娶过许多人。而且,他万分坚决地肯定道,他真诚而发自内心地爱过每一位伴侣。

我此刻彻底理解了为何要跃升的原因。钢龙与那么多爱彻骨髓的爱人和孩子分道扬镳,怎么还能坚持住继续生活的信念?是的,塞伯恩告诉我,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养育了许多不同种族的儿女。他们谁也不会知晓自己真正的血统,他解释道。塞伯恩可以压制自己的真实本质,这样不仅作用于心灵的魔法(magic on powers of the mind)无法揭示他的龙之身份,而且他一生中生养的任何孩子都将是该种族的正常成员,而且不会有丁点的鳞片来表露出他们的血统。[9]

吾之女王,我可以写一百卷关于我和塞伯恩在那之后云游各处的故事。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我们扮成了无数种类的人类,甚至生活在兽人部落里。最后一个故事最好由我亲自诉说,但请相信,您再也不会看到我们的敌人是相同的模样了。

我已经成为塞伯恩灵魂的羁绊。他告诉我说,你看,每位钢龙都需要一个对他而言意义非常的人,在一整个生命之链中与龙携手共进,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龙的真实习性与性格的人。[10]

从那时起,我参加了塞伯恩的每一场婚礼,当他赠新生的孩子以姓名时,我也在场见证。我和他并肩作战,甚至帮他在我们一起开的旅店里扫了好几年的地。我们不只是旅行,我们度过无数生活,无数。我看到了一些让我觉得自己与庞然世界相比渺若尘沙的事情,甚至让我怀疑自己的理智,但我也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欢欣与满足。

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段生活,是以冒险者的身份。我们和许多富有吸引力的人一同旅行,这些人无论在哪,都不同寻常、鹤立鸡群。

然而,当与我们同行的队伍开始准备讨伐恶龙,我和塞伯恩决定继续前进。塞伯恩绝不允许自己亲手伤害他的同族,不论善恶或介于两者之间的。[11]

“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新的人生了。”在某个雨天,在某个我已经忘记名讳的城市里,塞伯恩以他所特有的突然说道。

我被他忽然而然的宣告震惊到了,但最后我发现这并不离奇,早有铺垫,我和塞伯恩都比我们相遇时老了有四百多岁,而在那个时候,塞伯恩是同族中最为古老的。他厌倦了旅行和生命之链。这看似永无终结的旅程到了结束的时候,深沉的悲伤击中了我,但我却不会阻止我最亲密的朋友去迎接他应得的休息。

然后,他带我去了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我未曾看见的东西。

塞姆伯恩以龙的身躯,背负着我,带到了个与世隔绝的、雾霾笼罩而又位于群山之中的湖泊,降落在一个能够俯瞰湖水的陡崖之上。我们耐心地等待着。夜幕降临,我们开始看到生长双翼的庞大生物降落在湖面上,平稳地卧在湖周围类似的峭壁上,一次一个。我意识到他们都是其他的钢龙,都是从世界各地不同生活之中聚集起来的。

然后我问了塞伯恩一个他多年来一直避而不答的问题:在我寻找下一个家的那段时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我知道他经历过跃升,但我通常会有两三年见不到他,有两次整整十年都是没有他的伴随而行动。

当我们看着龙降落在幽灵般的湖面上时,塞伯恩告诉我他的孩子:他真正的孩子。

它发现,在生命的间隙,钢龙会来到只有同族才知道的隐秘之地,彼此相见,讲述发生在世界上的故事,并延续种族,诞下幼龙。塞伯恩怀着令龙愉快的回忆和强烈翻滚的情绪谈起了他的两位伴侣和他们所生下的幼龙。我了解到塞伯恩和他的伴侣们一起度过了两次短暂的、十年长的“生活”,唯一的目的就是看着他的后代破壳而出,并指导他们飞向钢龙的道路。在他所称之为的“源初时光Times of Rising”,他和他的伴侣交替扮演着人类、半人和龙的身份,教他们的后代学会龙的生活,也像各类凡人般生活。然后,在源初时光结束时,孵化出来的幼龙将会进行他们的第一次跃升,在此过程中,他们会将有关父母的记忆尘封起来,并亲身面对他们第一次伪装为凡物的龙生。[12]

我陶醉其间,因为我此前对这一无所知。

当所有的龙都聚集在一起时,他们开始了和群星一般自亘古便存在的仪式,他们轮流向其他龙吟唱自己所在尘世间经历或见证的事迹。轮到塞伯恩时,他讲起故事来,声音美妙得连盲人都不敢相信,这声音竟来自像他这般的庞然巨兽。说完,他就用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在塞伯恩过去的教导下,我能听懂——告诉他们,他正在进入沉思。其他的龙亲切地称赞他,并与他告别。然后我们便离开了。我很惊讶这个仪式竟然是那么的简单而又如此的感人。我问我的老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塞伯恩曾说过:“在我们每一位的每一次人生中,我们钢龙都必须在跃升之前退回到自己隐秘的清静环境中,记录下我们的智慧,这样在我们前去与艾欧IO同行之后,我们所获的知识和所过的生活才能继续下去。”塞伯恩把这种仪式称为创作备储(composition),这是一个比精灵的起源还要更为古老的传统。[13]

直到我们到达塞伯恩的巢穴,我才完全欣赏到创作备储的惊人魅力。我从未见过这个地方,它就像一个深深嵌进宏伟群山中的洞穴。

然而,当我们到达洞穴的最深处,塞伯恩的密室时,我彻彻底底地目瞪口呆。

洞穴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珍宝,虽然没有一件与金钱相关。书籍、卷轴、音乐、文化、绘画等具有明显奇妙魅力的物品。

“这是我的作品,达纳恩(Danaenn),这是我的遗产,”他满怀敬意和爱意地说道,“这包含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所获得的全部智慧,至少我如此希望。”

他安静而沉默地坐着,而我则在仔细阅读这些收藏。有关于艺术和战争的书、关于爱情、嫉妒和对于光明及黑暗的激情的诗歌。魔法水晶保存着关于早已不复存在的城市的记忆,褪色的卷轴记录着七个世纪前一个小农场的收成。

洞穴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用魔法编织而成的。每一行文字都会给读者以智慧,使其成为一个更出色的战士,更有魅力的牧师,甚至是一个更老练的罪犯。这些艺术作品撼人心魄,从客观的角度展示了人和半人的种种性情。[14]

“朋友,我还得请你帮最后一个忙。”渐渐衰老的赛伯恩说,“现在我必须进入反省之思Reflection的状态;当我重温我所经历过的所有生活。当这一切完成时——这可能需要几个世纪——吾神艾欧将会为我而莅临。我只希望我的智慧能够取悦祂。[15]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请求。“我想把这一切都赠与你,达纳恩,这样你就可以把它传播于世界,只要你觉得合适。我们这一种族最渴求的愿望就是,我们所积累的知识有朝一日能够帮助到他人。我只求你们不要偏心,只需把这些东西递给你们觉得有需求的适当之人。在那之后,他们将自行找到穿越世界的路。你一定是传递我经验的使者,我只希望我的经历与知识能帮助人们了解自己。”[16]

我的这位朋友总是能给我惊喜,这次也不例外。他又开口说话了,语气不再那么正式严肃,但情感却从未有过哪怕丁点的缺乏。

“这个,我的挚友,这只属于你。”

塞伯恩递给我一本小书,一本日记本。里面是一系列的十四行诗,如此简单,如此美丽,我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每首十四行诗都是描摹我的、诉说我的、记录我的,吾之女王,每首诗都反映了我自己的想法与恐惧,每首诗都表现出对我的深刻理解,以至于我情不自禁地落泪。似乎在那一刻,在我读这些诗的每一刻,我发现了我、真正的我。我已经一年多没再见过塞伯恩了。自从我开始回想起这些年过来的经历、与他同行的时光和我们共度的生活,我就一直在周游世界。

吾之女王,我一如既往地爱戴着您,我对于月之宫廷的思念从未有过止歇。我回家是为了向陛下致敬,向您报告一切,并承受您对我的出走所作出的任何判决。

然而,我谦卑地恳请您能够宽容地处理,在我的归还时间(time of restitutior)结束后,允许我再次自由地从月之王庭启程出发。有一项任务在等待我去做,陛下。去履行我对那位贯穿我故事始终的巨龙——那位名为赛伯恩的巨龙——所接受的任务与最后的恩惠。

赤胆诚意和崇高敬意于您

达纳恩·雾语者Danaenn Mistwhisper,渗透之人Infiltrator

[1]

钢龙寿命极长。然而,他们却选择在较自己寿命短得多的人类、半人或类人社会中度过自己一生的大部分时光。自从钢龙希望尽可能容易地融入大众且不需为身份暴露而整天忧心忡忡,他们就已适应了这种爱好与需求,创造了他们所谓的生命之链。

锁链基本上是龙所扮演人物生命的集合。钢龙很清楚他们不可能永远维持着一成不变的伪装;如果某个小镇的市长终身当选而且他已经在位300年了,那么就可能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奇怪情况并设法调查。因此,钢龙会告诫自己应该去过许多不同的生活,绝不能一直维续着同一伪装身份。

[2]

钢龙阵营中立,这让他们对自己所选择的生活有一种包容性极强的态度。这些龙并不过于在意善与恶的区别,他们这一身份可能是高尚的英雄,下一次也有可能过着乡下农民的生活。他们致力于体验凡人生活存在的全部及所有,这意味着在他们垂垂老矣之前,会尽可能多地历经人世百态。

[3]

跃升(vault)是钢龙“封印”其先前记忆的能力,从而保持龙的客观和理智不受影响。这个封印并非绝对;这些记忆可以被巨龙获取。龙一直能意识到这些记忆的存在,但它们似乎更接近于对他人生活的模糊认知,而非龙的亲身经历。这些记忆不会干扰龙现在的生活;事实上,他可能整整一个身份的时间内都不会完全回想起他之前的其他身份。这使得每一次新身份的生活都是一次体验学习新事物的经历,不会被旧有存在的偏见和教训所支配或笼罩。然而,跃升并没有消除龙的自我意识,也没有封闭魔法知识或智力水平。龙在思想和灵魂上仍然是龙。

[4]

随着时间的推移,钢龙会逐步聚集一群他们称之为“时代纽带agelinks”的个体人员。使用一种只有钢龙同族才知道的特殊法术,钢龙可以与少数巨龙所选择的个体进行“梦之联系dreamlink”;每一个都会由龙鳞上的一个特殊标记来表示或登记。梦之联系会将龙所互相连接的人物生活的所见所闻涌入龙的梦境中。这些见闻组成的幻象堆放于龙的潜意识中,只有当龙下一次进行跃升时才会彻底明晰地显示出来。利用梦之联系,龙能够收集与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世界相关的知识,同时能够适应以前生活中通常不会接触到这些相关信息的新身份。例如,一个维系炼金术士alchemist身份的钢龙可以在梦中与一位异邦将军建立联系,从而可以了解到数百里之外的战争的详细讯息。借助于此,龙就会有跟上世界上说新发生的大事的可能性,这使得他们能更明智地选择他们的下一身份。

[5]

钢龙能够巧妙利用他们的龙类能力与智慧生物交流。他们已经把这种能力磨练成了一种艺术形式,可以轻而易举而又滔滔不绝地说出各类方言,甚至最浓厚的口音也能模仿。尽管他们的沟通能力已经足够出色,但他们更倾向喜欢于学习语言,并经常深入研究他们为之流连忘返的文化的语言及习俗。

[6]

钢龙已经改变了他们作为天生能力的骇人威仪/恐惧灵光(fear aura),这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他们伪装凡物的爱好。这些修饰可以分为三种力量:显化manifestation、模糊存在感obscurement和情绪控制emotion control

当一条钢龙以他的人类形态使用显化时,他会召唤他的光环来使自己拥有夺人眼球的存在感。这使得伪装后的龙看起来是一个会受到他人的注意和钦佩(或害怕)的人。从政治斗争到大学生活,再到酒馆聊天,这些龙无处不在。以游戏术语来说,处于人类形态的钢龙使用这种能力——以巨龙年龄的正常惩罚(normal penalties for the dragon’s age)——来吸引或者魅惑任何无敌意生物。敌对生物也会被魅惑或吸引,但不会受到惩罚。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在人类形态中使用他正常的恐惧灵光,并且也有正常效果。

模糊存在感是恐惧灵光的相反形式,使人形时的龙更容易隐蔽自身存在,逃脱自身所受到的关注与监视。钢龙在伪装成江洋大盗知名罪犯或拥王者挺皇派时会使用此能力。游戏上的效果与祭司法术 圣域术(priest spell sanctuary)相同,但可以随意激活(而只有施法者受到攻击时该法术才有效)。对于1hd或更低的生物,企图注意到被该能力隐蔽后的龙所需要的豁免检定将自动失效,而更高级别的豁免将受到适当的惩罚。

这些巨龙们使用情绪控制来煽动周遭的人,使其激发出可怕的激情与狂热。拥有和他的恐惧灵光相同的效果,钢龙可以在任何时候使用一个煽动法术(cmotion spell)。一次只能操纵一种情绪,它的施放等级是龙的施放等级(the level it is cast is the dragon’s casting level)。因此,钢龙可以以人的面目站在群众面前,并通过他的言语和强烈存在感所协同带来的感染力鼓动他们的情绪,引发或抑止骚乱。在任何情况下,低于1HD的将自动受到此能力的影响。

[7]

钢龙有一种独特的能力,他们称之为时间触摸(Timetouching)。由于他们通常在极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保持着人类或半人的伪装,钢龙已经磨练了他们的变形能力(shapechanging skills),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适当地略微改变他们此时的外表,从而模拟衰老的过程。钢龙不需要有意识的去做;这一过程不需要有意就可驱动,甚至在睡眠中也是如此。因此,如果一条钢龙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15年,那么在“寿终正寝”时,她的人类形态看起来会比开始时老了15岁。

[8]

由于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以除龙以外的外在形态生活,钢龙早已学会将许多生来便有、物质性质上的能力转移到他们的类人形态上。这就是所谓的伪装授能(Guise empowerment)。

伪装授能只能作用于龙所正采用的伪装形态,而不能作用于龙选择改变的任何形态。举个例子来说,如果钢龙正在以精灵的外表而存在及生活,那么处于精灵形态时才能够运用巨龙所掌握的力量。如果钢龙的形态由于某种原因变形成了兽人,那么在再次维持精灵形态前,该授能就会失去其效果。

伪装授能深奥繁杂,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在此期间龙仅仅只有新身份所对应的体质。当完成授能时,在维持新形态时几乎和处于巨龙真身一般强悍。钢龙能够赋予新形态以下能力:

战斗调整值Combat Modifier:龙现在可以使用他年龄所对应的战斗调整值(combat modifier for age)。这适用于龙的任何横冲直撞或近战攻击(barchanded or melee attack)。同时也提高了龙的施法等级。

龙之感官Dragon Senses:授能之后的伪装形体将重获龙在真身时所拥有的耳观六路眼望八方的卓越感觉能力,以及察觉到看不见的生物或物体的能力。此外,他还获得了龙在巢穴中的监听能力。

龙之鳞甲Dragon Hide:钢龙可以使其伪装形态的皮肤变得坚韧,从而获得更强的天生AC(natural AC)。虽然没有真正的龙鳞那样防御效果强的肉眼可见,但增韧后的皮肤和大多数盔甲一样有效。因此被授能的处于伪装形态的天生护甲等级(natural armor class)比龙的真实形态差6级,最低为8级。此能力不能与护甲结合使用,但可以与降低护甲等级的魔法物品(magical items that lower armor class)结合使用。(例如防护斗篷cloak of protection)

[9]

为了更充分真实地享受人类和半类的生活,钢龙常与他们说选择扮演的种族结婚或上床,甚至与他们生儿育女。钢龙有着无意之间便能压制他们巨龙本质的能力,这样龙的任何孩子都将是龙那时所选择扮演的种族。如果钢龙以精灵的身份生活,他的亲生孩子就将是精灵,而非半龙。这一适应的目的是为了隐藏龙的行踪,避免在他生活过后留下特殊后裔的痕迹。

[10]

最终,钢龙会选择出一个人作为自己灵魂的羁绊。这个人是钢龙在除同族以外最愿意信赖的朋友和伙伴。这种灵魂的纽带不同于其他的纽带、伴侣或孩子,因为这一羁绊贯穿了龙的生命之链。无论一个钢龙多么在意在其中一个身份时所形成的关联,可在跃升之后,这种万分重视的感觉便销声匿迹。然而,灵魂羁绊自生至亡一直伴随着龙同行。作为灵魂羁绊的那位人可以知晓龙的真身和本质,以及生灵在生活中的额外使命。

灵魂羁绊者将会从这种特殊而密切的联系中获益匪浅。他们能够借助心灵感应与他们的钢龙同伴联系,无视距离皆可交流,除了位面相隔,其次,灵魂羁绊者可以在有限的程度上改变自身外貌,但必须始终保持他自身的种族。一个身份是人类的灵魂羁绊者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她的外貌,只要她还是人类这一种族。例如,她不能变成精灵。

钢龙喜欢与长生种(如精灵和矮人)建立灵魂羁绊,但却也并不只与这些种族建立灵魂羁绊。

灵魂羁绊者的角色定位是追随者、挚友和伴侣。它们帮助龙在各色各样的社会中生存并适应。作为回报,龙会照料他的灵魂羁绊者,愿意以生命为代价保护他的同伴。

即便如此,除非灵魂羁绊者能无拘而无责任的将自己的时间投入在与龙同行之上,否则,便无法成为灵魂羁绊者。钢龙从不选择那些肩负责任,对他人不可或缺的名人志士作为自己灵魂的羁绊,比如统治阶级或牧师。

[11]

钢龙是中立生物,尽管他们在一生尝试过多种不同的阵营。然而,无论他们此时此刻的思维倾向与观念如何,近乎所有钢龙都不能伤害其他任何颜色或阵营的龙,除非他们处于自己的巨龙真实形态。

[12]

钢龙在两次人生间隙里的几年里致力于繁衍和孵化幼龙。钢龙知晓一两个隐蔽的秘密会面地点,他们在那里交流故事,寻找伴侣。也许除了灵魂羁绊者之外,钢龙绝不会允许其他种族来到或听闻这个地方。

一旦找到伴侣,龙就会换另一种伪装。然而,他们选择相对孤立地生活,而不是生活在人类或半人中。雌龙以龙的形态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产卵,然后蛋在他们所选择的凡物家中得到照料。一旦他们孵化出来,这个家庭就会采取一种异乎寻常的生活方式,在龙族和人类之间反复交替,因为他们要指导他们所孵化出的幼龙如何过这种二元生活。

从一开始,他们就会尽力对刚诞生的幼龙灌输对(半)人的尊重和好奇心。随着幼龙的长大,这一巨龙家庭经常以人类的外表进行迁移,让幼龙能够尽可能多地接触各色人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成年龙与年轻龙的关联会愈发稀薄。他们仍然会提出诚恳建议,但不会干涉年轻的龙自行积累经验。最后,父母教年轻龙跃升的方法,这是年轻龙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最后一课。在第一次跃升中,年轻龙储存了大部分关于父母的记忆,但仍然记得父母的教导,确保龙可以在世界上自在而熟练地走自己的路,永远不会回家。在第一次跃升之后,钢龙不会再见到他的父母。

[13]

在钢龙抛弃一个人生后,但在跃升和迁移前,巨龙要进行一个名为创作备储的仪式。这涉及龙所创作而出的某些作品,可能是书籍、卷册、乐章、雕塑或其他代表艺术或记载的形式。这创作备储仪式包含了他在他所经历的一生中所增长的所有智慧,所有的听闻、观点、情感,以及其他从他作为那个人的时光中收集到的信息。

当钢龙进入反省之思(Reflection)(见下面的[15])时,龙的创作备储通常包罗万象,成卷累牍,由许多极富生活价值的经验和教导组成。巨龙之间所传言的传说认为,龙神艾欧IO专门为此目的创造了钢龙,以便其他种族可以从这些龙的观察中学习。

[14]

钢龙的创作备储中的许多物品都具有魔力。这些物品大部分是卷轴和书籍。包罗万象,各种各样的魔法图鉴 magical manuals都可以在同一个创作备储中找到,因为它们是这些龙最喜欢创造的物品,这是由于他们的目的是更快的促进那些像他们学习的人变强大。这里还发现了智慧珍珠(pearls of wisdom),以及其他用来提升使用者的物品。法术卷轴和地图也会大量出现,还有大量卓越的艺术品和文学作品,虽然没有魔法,但它们蕴含象征了大量的信息、思考和智慧。

[15]

在他们完成了他们最后一次人生和最后进入他们的创作备储后,钢龙进入了一段保有清醒的梦境或者冬眠,他们称之为反省之思。在这段时间里,龙沉浸在睡眠之中,他们能清晰地回忆着他们生活中每一分秒所经历的事物。以前所有的记忆都会解开封锁,重新映入脑海。

在反省之思完成之后——这可能需要几个世纪——龙就要踏入死亡的殿堂。钢龙的传说认为,IO会亲自到来带龙进入来世,并测试钢龙在他的一生中所积累的学识和智慧。如果龙通过了这一考验,他或她可能会与祂的神圣本质divine essence融为一体。如果龙没有通过,传说认为他或她将死而复生,再度启程,去经历新的游历。

[16]

在进入反省之思前,钢龙通常会请求灵魂羁绊者进行最后一个帮助:让她把龙漫长时光所积累的创作备储传播到大千世界,为人类提供龙的智慧。此举并非源于傲慢,而是建立于一种帮助人类和半人的大愿,因为龙已经在凡物之中生活了很长时间。

如果灵魂羁绊者接受了这一请求,她就会把创作备储带到世界的遥远尽头,甚至超越。她用创作备储做什么完全取决于她自己。她可能会把作品馈赠于人或售卖而出。她可也能会留一部分创作备储在勤睦叠境(Bytopia)(即双生天堂),或者她可能会把全部创作备储留在图书馆的门口。

几乎没有一个灵魂羁绊者会忍心拒绝这个最后的请求,但也有可能会有几份蕴含龙之智慧的宝藏,藏在深山老穴里静候冒险者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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