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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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瑞恩的斗篷上滴滴嗒嗒地淌着水,带着佛瑞斯家的战士来到叛逃者的城堡。如果不用躲避追捕,也不必忍受心灵攻击的后果,他发现这里构造也不是很复杂。空荡荡的房间和走廊还是阴森森的,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只适合鬼魂居住。

米兹瑞姆看看维尔文和其他佛瑞斯家的战士,他们没有害怕,也许他们都很勇敢,或者也许地板上支离破碎的尸体让他们化恐惧为力量,毕竟他们的职业经常面对这种场面。

在城堡里到处都能看到被砍成两半或多块的尸体。费瑞恩对数量之大深感吃惊,显然可怜的受伤的瑞厄德在被叛逃者杀死前又杀了很多敌人,也许甚至是斯赞亲自动手杀掉他。

费瑞恩回头想想,很奇怪开始时慑心魔为什么没有加入搜索他们的行列,也许召唤暂时耗光了它所有的力量。

巫术导师带领战士们来到城堡深处一个有高台的大厅,无疑,原来的主母在这里接受晋见,从堆在僻静处的长椅和桌子来看,她也在这里进行宴请。到处都有雕刻和彩绘的蜘蛛,费瑞恩估计这是一种伪装,以前住在这里的居民私下里保持对其他神的信仰。现在真正的蛛网盖住了这些作品。

维尔文说:“看!”

费瑞恩扭头,惊讶地无法呼吸。瑞厄德·阿吉斯正从左手墙边的仆从通道走过来。

武技教官的腿尽管受伤了,但步伐平稳坚定。他明显瘦了,好象体能消耗过度,又重新拿到了分裂者。

战士们端起了十字弩。

“不要!”费瑞恩说。“不管怎样,现在先不要射。”

瑞厄德转向这伙卓尔走过来。他的目光直盯盯的,眼神空洞,没有表情,似乎不在意瞄准他的武器。一个战士不安地嘀咕了一句,好象错把格斗武塔的教官当作幽灵了。费瑞恩比较了解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深度催眠状态。显然他的朋友用一种秘密的战斗策略让自己活了下来。

“瑞厄德!”费瑞恩说。“看见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打败汉达尔他们。否则,我绝不会把你留下!”

这套说词更象是谎言。

当然瑞厄德此没有反应。也许在恍惚状态下,甚至没听到,没认出他的同事。他继续往前走。

“醒醒!”巫师说,“是我,费瑞恩,你的朋友,我来救你了。他们几个是从佛瑞斯家族来的,是我们的帮手。”

瑞厄德瞥了战士们一眼,仍然向着巫术导师径直走来。

对不起,费瑞恩暗想,但这次是你咎由自取。他深吸一口气,下令放箭,箭射偏了,穿过了高台后面的三个拱形通道。

几个裹着锁链的人形生物跳了出来,他们是巫师们经常召唤控制的链魔。这些恶魔们后面是幸存的叛逃者们和裹着臭袍子的斯赞。

瑞厄德转向叛逃者们。叛逃者们射出呼啸的箭失,佛瑞斯们同样还击。叛逃者们有高台的优势,战士们有数量上的优势,但任何一方都没有命中目标。双方在武器和魔法两方面都是装备精良。

佛瑞斯战士在弓箭失败后,急于知道刀剑是否会奏效,他们发出战吼,冲了过去。应该说,是他们中的大多数,维尔文低声快速命令一部分队伍找路绕到叛逃者后面,两面夹击。这个主意不坏,但费瑞恩认为那些战士就有很好的逃跑机会了。

八个链魔从台子上跳下来迎战,它们拖着松跨跨的链子,每个都要对付一打普通战士。叛逃者和斯赞还留在高台上,叛逃者又在十字弩上装好箭,显然趁混战时发射。

费瑞恩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浮在同伴上方,这样容易瞄准讲台上的目标。

他觉得前额正中一阵刺痛,但只持续了一秒。正如他预计的一样,斯赞又用了心灵攻击,不知道对手已经用合适的护身符和魔法做好了防备。

米兹瑞姆想,这次你就不得不和我魔法对魔法,咒语对咒语的较量了。

令他吃惊的是,他立刻就得到了回答,脑海里感应到兹兹声和刮擦声。

如你所愿,哺乳动物,摄心魔说。我们可以用任何一种比法,你让我再次流浪,我要向你这个可怜虫复仇。

即使费瑞恩在提防斯赞的心灵攻击,他还是一边完成了咒语,一边熟练地拿出一个小钢瓶。一个小光球从瓶子里飞出来,一边奔向目标,一边膨胀成头颅大小,它钻到高台上一个叛逃者身上,弹回来,又撞上另一个叛逃者。它在讲台上跳来跳去,呈之字形路线,在黯淡消失前,它打中了相当多叛逃者,或者是逼得叛逃者躲避,用火罐打它,叛逃者同伴只好杀了这些疯子,以免自己被烧。然而,斯赞没受影响。

费瑞恩瞥了一眼脚下,下面刀剑挥舞,锁链纷飞。链魔们打斗时改变了他们的形貌,锁链下的身体象是化脓溃烂的尸体。这种恶魔能从敌人的记忆里找到已故最亲密的人,再摹仿出来。估计他们能找到各自对手最深沉的哀痛,只是变成他们不喜欢的种族还是有一点点不象。

瑞厄德在战斗的最前沿,按他平时的力量和技巧挥舞分裂者。费瑞恩很高兴地看到他的朋友只攻击恶魔们。

斯赞嘴边的触须扭动,突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举起了长着三根手指的手开始施法。它周围很多幸存的叛逃者们都跳下了高台。显然他们宁愿和地上的佛瑞斯战士战斗,也不愿意在费瑞恩对摄心魔施法时靠近它。

巫术导师惊讶地发现几乎没有叛逃者要逃跑。当然不是忠诚——这是个陌生的概念——让他们留下来。他们一定知道行动被镇压了,阴谋败露,他们触犯了法律,将被从他们垂涎珍爱的地方放逐出去。也许是现在的状况令他们愤怒,以至于视复仇高于生命。

斯赞准备魔法时,它的对手也在抓紧时间做同样的事。巫妖先完成了法术。从它干燥张开的手掌上跳出一束眩目的闪电,穿越外面的开阔空间,扭曲着正好劈中费瑞恩,在天花板上烧出一个黑洞。

费瑞恩肌肉收缩,头发根根直立,但防御魔法令他免受真正伤害。实际上,这次攻击甚至没有打断他施法。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他伸出手,放出一波寒冷的阴影,象可怕的蝙蝠群鼓翼而去。

这些幻影啁啾叫着向摄心魔盘旋飞扑,用尖利的爪子抓它。夺心魔用恶魔的语言吼了一个字,墙上出现了一个锯齿形的裂缝,费瑞恩的幻像生物就都不见了。

米兹瑞姆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五个玻璃球,在手掌心里敏捷地滚动它们,一边念出简短的三行押韵咒语。空气中出现五个发亮的球体,飞向斯赞,同时用火、噪声、寒冷、酸、光袭击它。至少有一种力量会穿透它的防御魔法。

斯赞发出刮擦声似的令人烦躁的尖叫,挥舞了一下手臂。这些球体里刻改变方向,原路返回,并且和来时一样迅速。

费瑞恩尽管吃惊,但还是用唯一可行的方法试图躲避。他恢复了体重,象石头一样笔直落下去。两个发光的球体在他上方飞过去,打中了天花板,爆炸了。两个一碰到他的斗篷就消失了。第五个球打中了他的胸口。

他从没听过的巨大声音摇动他的骨头,几乎将思想打成碎片,耳朵穿透性地剧痛。他昏头昏脑地掉到了下面混战当中。

他在几十双移动、踩踏的脚间只躺了一会儿就重新集中起精力,意识到要在被踩到前离开这里。他努力要站起来,但被一条象鞭子一样的链子打中了太阳穴。

尽管只是被扫到一下,他还是摔倒在地。一个链魔靠近他,用它灵活的链子绕住巫师的脖子,这个恶魔有张斯赞的脸。

费瑞恩伸出手指,急速背诵一个咒语,背到中途发现听到不自己的声音——或者说是任何声音。几秒钟前,还有刺耳的打斗声,但现在完全安静了。

幸运的是,他不需要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能念诵咒语。指尖闪耀的能量刺入恶魔的身体。这只链魔的身体在铁链下面萎缩了,链子滑到了地上,它死了。

一只手拍拍费瑞恩的肩头,把他拉起来。他转身看见是维尔文。费瑞恩看见他的嘴在动,但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费瑞恩摇了摇头,指指耳朵,尽管听不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它们一跳一跳的疼,而且还在流血,一定是里面受伤了,疼痛让他更想消灭斯赞了。

费瑞恩唤起浮空术浮起来,发现自己距离一个一定是灵吸怪招来的东西只有几尺远,灵吸怪的追随者们在下面惊得目瞪口呆。它是个巨大的、闪着磷光的、没有实质的灵吸怪头,嘴边的触须比费瑞恩还要长。触须翻动,象乌贼一样象前游动,靠近了,还能闻到臭鱼味。

费瑞恩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皮手套和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开始念咒语。触须较细的末端抽打、拉扯他的前臂,几乎破坏了咒语的最后部分,但费瑞恩努力挣脱,成功完成了咒语。

一只由冰做的巨手出现在灵吸怪脑袋旁边,抓住大头,稳稳地握住它。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灵吸怪的幻影仍然挡住费瑞恩的视线。他一边吟诵咒语,一边下降到能看到斯赞的地方。

念完咒语的最后一个字,一篷白色的火焰从摄心魔干枯的皮肤上燃起……火焰燃烧了一秒钟就熄灭了。这个魔法应该将不死的巫妖变成死尸,但现在只把它的破袍子烧焦了一点点。费瑞恩明白了,即使用其他几种咒语,他也不能伤害、甚至碰到对手。如果费瑞恩不是很了解它,甚至会怀疑它用的不是巫术。

米兹瑞姆很不喜欢战斗时与对手有身体接触,也许在这方面做些改变会奏效。他从地上被他杀死的小恶魔身上掰下一小块骨头,然后开始念咒。

斯赞挥舞手臂,投出一打火箭。他们没有射中,被目标的保护魔法弹开。费瑞恩完成了咒语,接着浑身上下全都刺痛。

他的身体涨大得象食人魔一样,皮肤变厚成鳞状铠甲,牙齿长长成獠牙,指甲变成爪子,额间顶出白色弯曲的长角。脊椎末端有条光尾巴,手里出现一条鞭子。

变形只花了一小会儿,不适很快就过去了。费瑞恩拍打了一下皮革似的翅膀,向对手冲过去。

巫师举起了巨大的手掌,吟诵了一个咒语,费瑞恩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似乎都旋转扭曲了,他坚持不住,掉了下来,摔在台子上,昏了过去。等他恢复知觉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样貌,觉得自己象斯蜜拉.纳瑟丝一样虚弱。

巫妖向下盯着他。

“你真傻,还回来干什么?”斯赞说。“你应该知道自己打不过我的。”

费瑞恩想到自己又能听到声音了,尽管耳朵还有点疼,他不会终生耳聋了,其实即使耳聋他觉得也值了。

“别吹牛了,”巫术导师说。“你真滑稽。这不是在你可怜的梦想世界,这是现实世界,我是这个大城市的王子,你只是一个软体生物,一个死了的、腐烂了的东西。”

他一边嘲笑它,一边集中力量完成一个决胜性咒语。当然这个咒语也许会象其他咒语一样失灵。

所以他想,为什么不攻击呢?尝试一下总是好的。他努力把魔法投向讲台。空气中短暂地闪烁了一下蓝色的能量火花。

“你说可怜?”斯赞嗤之以鼻。“你怎么会这么想?”

如果你带上偷来的戒指,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费瑞恩想,但我怀疑你发胀的手指根本带不上它。

摄心魔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然后用干燥、不断脱落皮屑的触须抱住他的头。

你还是要供我享用,斯赞直接和巫师心灵沟通,举起一根多瘤的手指向他展示银戒指。等我吃了你的大脑,我就会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也许我的知识会治好你的愚蠢,”费瑞恩困难地喘息着说,“但我担心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看看周围。”

巫妖转过去,巫师感觉到它吓了一跳。

费瑞恩在讲台前制造了个幻像,让斯赞看起来象个机智的巫术导师,费瑞恩自己象个卑贱的食人魔。一旦他完成了这个幻像,就命令冰手放开灵吸怪的头,灵吸怪的头飞过来直接扑抓它的创造者。

斯赞放下费瑞恩,面对自己的创造物。无疑,如果可能,巫妖会把它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但费瑞恩施放了一个强大的咒语,力量遍及整个台面,影响摄心魔,使它无法集中精力。

巨大的触须抓住斯赞,把它提起来,送到嘴里,于是,那张形状怪异的嘴巴开始吸允、咀嚼。巫妖自己的魔法打败了它,做到了费瑞恩做不到的事。巫妖一会儿就枯萎了,接着再次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它试图转移到其他生存位面上去,但在如此剧痛下无法集中精力。

过了一会儿,巨大的头消失了,把里面的灵吸怪干尸到在地板上。

费瑞恩的力量慢慢恢复了。他在摄心魔腐臭的残骸里找到了银戒指,然后转身用魔法对付叛逃者,尽管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瑞厄德、维尔文和他的队伍已经占了上风。

当叛逃者都死了时,武技教官盘腿坐在地上,下颌垂到胸口,开始打鼾。维尔文走过来,银腿咔嗒咔嗒地响,好象某个零件的螺丝松了,他检查了一下瑞厄德,费瑞恩估计,如果有必要,他会照顾瑞厄德的。

米兹瑞姆自己也想过去看看,但他一要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只好扑通又坐了下来。

崔尔站在阳台上俯瞰下面的城市,实际上,奴隶暴动的这一晚她一直看到这样的情况,燃烧的景象让他知道整个魔索布莱城都陷入了暴动当中。

火已经被扑灭了。从他们这里可以看到街道和建筑物上流下来的雨水汇成很多水坑。雨水也灌满了地下室和地牢,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把水掏干。没人预料到在距离开阔世界几里深的蜘蛛城里会有倾盆大雨,自然建筑者也不会想到建排水系统。

有人小心地轻声咳嗽了一下,崔尔转身看到贡夫微低着头站在门口。

“主母。”

看到兄弟,她感到一阵喜悦的颤沭——实际上,是安慰。他这么快就来到她身边。她小心地掩饰了这种感情。

“首席大法师,”她说,“过来。”

“当然。”

贡夫动作有点僵硬地来到栏杆边。

在阳台的角落里,杰格拉德懒散地坐在一把对它而言太小的椅子里,啃一块生洛斯兽臀肉。他似乎完全专著于手里的小吃,但崔尔确信他正在观察她兄弟的行动。毕竟,这是他的任务,保护她不受潜在敌人的伤害,包括她的亲属。特别是她的亲属。

贡夫看着城里圆顶和尖顶的建筑,有一部分已经失去了磷光,好象是被大雨冲掉了一样,很多建筑在大火的拥抱中倒塌、扭曲,蜘蛛雕塑掉了腿,或者完全不见了。巫师撇了撇嘴。

“本来还可能更糟,”崔尔说,“石匠会把它们修好的。”

“他们任务艰巨,特别是现在没有奴隶协助了。”

“我们还有一些。一些底层生物拒绝暴动,还有一些我们抓住没有杀掉的俘虏。我们可以督促他们多干活,还可以再买些奴隶。”

“还有, 有人记得每个城堡每个建筑的准确样子吗? 能把魔索布莱城完全恢复如初吗? 不能,我们正在被改变,被伤害,被——”

他停下来,揉了揉胸口。

“对不起,”首席大法继续说,“我不是来哀悼的,而是履行身为您助手的职责,在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方面和您分享我的想法。”

崔尔把手放到被抛光的冰冷石头围栏上问,“你看到的挑战是什么?”

“很显然,不是吗?我们刚刚经历了即将到来的一系列灾难的第一步。看看您们在战斗中的表现,只有半个脑子的魔索布莱人也知道女祭司们没有魔法了。放心,不管执政议会采取什么办法,我们的边界之外还是会传播这样的消息。也许某个逃跑的奴隶现在就在散布这个消息呢。很快,一个或者另一个敌人就会打过来,或者,如果我们真是霉运,他们也许会结成强大的联盟。”

崔尔咽了口唾沫,“没有敌人敢梦想得到魔索布莱城。”

“斯赞已经这么做了。它的同族,或者其他什么人,发现我们没有了神术,还损失了相当多的卓尔战士,和实际上是所有的奴隶部队,这些都会让他们很乐观。而他们甚至还不是最大的威胁。”

“最大的威胁是我们自己。”崔尔叹了口气。

“很对。我们总是有仇杀、暗杀,偶尔还会有一个家族彻底铲灭另一个家族,一切理所应当,这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会使我们强大。但我们不能经受频繁的战争了。那太……混乱了,会让魔索布莱城分崩离析。迄今为止,对蛛后和女祭司的畏惧使情况没有太出格,但以后不会了。”他拍了一下栏杆。“多么遗憾,我们的新英雄没有光荣地死在战场上。”

“你是说昆舍尔和被放逐的米兹瑞姆?”

“还能有谁?你能想象他们对我们没有野心吗?他们昨天拥护现有的秩序,但是知道很多人会聚集到他们的旗下后,也许明天他们就产生颠覆原有秩序的念头。昆舍尔会试着现在就得到你的王冠,不必等几百年了。费瑞恩的目标是首席法师之袍——六百六十六层地狱啊,他真是做足了功夫,没有用一丁点力气去找我,就跑到您这里。这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且不说在您我之间造成的不便,城市现在的虚弱状态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估计他们可能会想这么干,”崔尔皱着眉头说。“也许我们应该采取些措施,至少杀了费瑞恩导师。”

“如果我们杀了一个魔索布莱城的救星——诅咒他该死的小算盘——会显得班瑞家族害怕和软弱。”首席大法师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现在,我们可不能有这种表现。”

“那么,你建议怎么做呢?”

阳台下面传来车轮滚动和蜥蜴嘶嘶的声音。

“派他们去完成一件既对我们有利、又能压制他们带来的威胁的工作。”贡夫说。“您和我当然都认为现在的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找到恢复女祭司魔法的方法。”

崔尔点点头,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

“我建议,第一步,”首席大法师继续说,“我们派代表到其他城市——像契德·纳萨——看看那里的女祭司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困扰,如果是,她们知不知道原因。您可以指派昆舍尔带队。毕竟,这和蜘蛛教院的关系最大。我会很高兴把费瑞恩导师借给您帮忙。如果我听说的故事是真的,又没有其他因素让费瑞恩更不舒服,那他的武技教官朋友也应该一起去,

“契德·纳萨……”崔尔轻声低语。

“他们三个应该有能力从到契德·纳萨的长途跋涉中活着回来,”贡夫接着说,“他们离开这里应该就不能试图推翻我们了,是不是?谁知道呢,也许罗丝在他们出发前就回来了,无论如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声望会渐渐衰落。”

他的建议让崔尔感觉自己有点懦弱。她竭力掩饰这种感觉,假装认真考虑他的计划。

“菲尔瑞·扎维尔提过要远征契德·纳萨。她说因为商队停止过来了,所以有些担心。”

贡夫抬起头。“真的?嗯,我们的使团也能查清这件事。你知道,这个大使也热衷去非常好。她也参加很有好处,而且能完全掩盖我们的真正意图。”

“维尔娃告诉我说菲尔瑞是个间谍,”崔尔说,“想要离开这里向同伙报告我们的弱点。所以我把她关起来,不让她离开。”

“维尔娃有什么证据呢?”

“她说是从一个线人那知道菲尔瑞的变节的。”

贡夫等了一会儿,好象以为还有其他内容。

“就这些?”他最后问。“尊敬的主母,请允许我问清,您是不是没有亲自问过线人?您是不是没有继续调查这件事?您实际上只听信维尔娃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大使是个叛徒?”

“我不可能亲自处理每件事,”崔尔皱了皱眉。“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有属下。我和我——我们关心的契德·纳萨并不是完全没有联系,尽管他们的解释和致歉确实越来越少了。”

“当然,主母,”贡夫飞快地说,“我完全理解。我和自己的属下之间也有很多问题,而我只管理魔索布莱城的巫师,还不是整个城市。”

“维尔娃为什么要说谎?”

“我不知道,但我需要为菲尔瑞·扎维尔治疗一下。我从来没听说她愚蠢地冒犯班瑞家族。另一方面,维尔娃总对任何事都不满意,行事鲁莽。”

崔尔犹豫了一下说。“这很难证实。扎维尔不顾我的命令,试图逃离魔索布莱城。我雇了一些达耶特佣兵团的侦察兵,那次由瓦拉斯·胡恩带队——你认识他吗?”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贡夫回答。

“他会给你的探险队提供很多帮助,”崔尔说。“他知道如何在幽暗地域的野外生活——实际上,是一个有些绝活儿的好向导。”

贡夫微微躬身表示同意。

“那次,我雇的瓦拉斯·胡恩把菲尔瑞抓了回来。他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我把大使给杰格拉德了。”

巫师转向魔裔卓尔。

“那个囚犯的情况如何?”他问,“她还活着吗?”

“是的,” 杰格拉德满嘴血肉地说。“我在慢慢地消遣,来证明我慢慢杀死她的能力。但你不能带走她。母亲把她给我了,她刚才告诉你了。”

贡夫盯着半魔的眼睛。

“外甥,”他说,“我身上疼痛,经受了挫折,心情很恶劣。现在,不管你是神圣的或是其他什么,我都不想再忍受一丁点侮辱了。放尊重些,带我去见那个囚犯,否则我就把你打死在位置上。”

杰格拉德象拿棒子一样抓住洛斯兽骨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崔尔说,“按首席大法师说的做。我也希望那样。”

魔裔卓尔放下临时武器。

“是的,母亲。”他叹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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