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托马斯 M. 里德
翻译:不明
看到一大群灰矮人从城堡周围的薄雾出现,阿丽扎非常惊讶,费瑞恩和同伴已经进去了。但是,她没有象城堡守卫那样把心情流露在脸上。她估计有二三千个灰矮人,沿着城堡排成一列,躲开弓弩手的视线。他们还带着几十只陶罐子,在城堡石头围墙上摔碎时,燃起桔黄色的火焰。
当燃烧弹象冰雹般落下时,在富丽堂皇的大门前游荡的几名卓尔抢着寻找掩蔽物。第一轮攻击的冲击波晃动了整个蛛网街道,阿丽扎不得不握紧身边的扶手,以免从城堡对面的屋顶上滑下去。当她再抬头看时,没几个黑暗精灵从第一轮攻击中幸存。
城堡内迅速响起报警声,很多卓尔从里面冲出来,实际上,他们只是临时组队。阿丽扎看见他们在城垛后面用十字弓还击。几个灰矮人倒下了,但其他人很快采取了明智的策略,第一排举起盾牌组成了盾墙,第二排躲在盾墙后面开火。有几个地方,灰矮人的火药似乎使石头本身燃烧了起来,火还在蔓延。
广场上,契德·纳萨的市民们爬上屋顶,阿丽扎看到在远处大量军队正沿着一条街道向她这个方向前进。灰矮人可能有同盟军……她想。
当第二队灰矮人出现了,从两翼包抄正在前门抵抗的卓尔。
费瑞恩毫不犹豫。
“分裂者!”他立刻对两名同伴喊。
他已经准备好了咒语。通常,他需要几秒钟念完咒语,准备好姿势,但他已经改善了这个咒语,只要一闪念就能释放,不需要摆姿势、念咒语耽误时间。浓雾出现,法师周围一切都模糊了。他知道瑞厄德有自保能力,希望瓦拉斯也有。当浮起的时候,他把这些想法都赶出脑海。
另一波爆炸震动了城堡,但法师已经浮在空中,这次只是听到声音,没有感到晃动。他释放一个隐身咒语,向天花板漂去。这个咒语瞒不过更高明的法师和主母们,但至少不会有普通军人拿他当靶子。他听到下面一队卓尔听到探子的报告后发出的骚动声。
到达天花板后,费瑞恩从斗篷里拿出一小撮钻石粉,再次念咒语,看着钻石粉闪着光消失了。希望这回探测魔法也发现不了他。
此时,有人已经驱散了费瑞恩的迷雾,地面再次清晰起来。巫术导师俯瞰整个大厅, 寻找瑞厄德和瓦拉斯的身影。没有看到侦查员,法师一点也不吃惊。瑞厄德已经设法来的房间的一侧。武技教官蹲在雕像后面,手里握着分裂者,看着敌人来来往往。
费瑞恩有充分理由相信他不会躲很久的,因为只要恢复秩序,主母们还是要审判他们。
法师迅速思考了一下,从斗篷下拿出一缕羊毛,用它施放了一个咒语。咒语的目标是瑞厄德,咒语完成后,一个新的、虚幻的雕像站在瑞厄德的位置,把他藏得更好了。
费瑞恩把目光重新投向整个大厅,这里有几名法师,有人正在施法。另一些谨慎的盯着各个方向,费瑞恩从他们身上可以看见魔法光芒。
他们在找我们,巫术导师明白了。
费瑞恩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银制的小锤和铃铛。用锤子敲打铃铛,法师完成了令一个咒语。这次,效果很夸张。
一阵可怕的敲击声席卷法师下面的大厅,大家都捂住耳朵,站立不稳。即使那些负责搜索的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但他们努力站稳,没有放弃搜索。随着震动增强,石头地板无法承受扭曲的力量,开始粉碎。千个碎块砸在地面上,地面已经无法站立,很多法师被打倒了。地板继续碎裂成粉末,有半尺深。倒下的法师踢开碎石,努力站起来。其中几个根本无法动弹。
非常好,费瑞恩心想,但他的洋洋得意很快就消失了。瑞厄德被发现了,正和几个莫兰家族战士和至少两个法师陷入激战。虽然一只手臂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战士仍能自保,但知道如果有魔法加入,他坚持不了多久。而且,法师发现一名女祭司正打开一个卷轴。在他有所行动之前,瓦拉斯出现在她后面(几乎看不出他从哪里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费瑞恩很奇怪),直接双弯刀之一插入她纤小的后背。当女祭司僵硬地倒下时,侦查员转身离开了,费瑞恩看了房间对面一眼,回头就找不到他了。
那边有几位主母聚在一起,由一群侍卫保护着,她们围着什么东西,费瑞恩看。她们距离这么近,费瑞恩考虑要不要袭击一下,但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决定,如果不是必要,还是不要吸引别人注意。
费瑞恩感到有魔法施加在身上的刺痛,看到一名法师指着他。他们不知怎么还是发现了他。费瑞恩看到自己发出淡紫罗兰色的光芒,无法隐身了。而且,几个法师正看着他,几名战士端起了十字弓。
真该死!法师想。
在第一轮箭射过来时,他赶快拉起斗篷裹住身体离开。他感到两支箭射中自己,但魔斗篷发挥了作用。他知道,如果不取消隐身术,是无法消去身边的虚幻火焰,但如果取消隐身术,他会被射成刺猬。他无奈地摇摇头迅速下落,接近地面时停了下来。
追踪费瑞恩的法师和战士渐渐靠拢过来。两名战士从两侧挥舞长剑冲上来,尽管他能轻松躲避第一剑,第二剑还是刺穿魔斗篷,划伤了手臂。血从伤口涌出,法师痛苦的大叫。片刻后,他和两个对手都被卷入一股洪流中,好像他们在瀑布中心跳舞——不仅仅是在水中。这里是一片火海,两个剑士尖叫扭曲,他们的皮肤发红起泡。费瑞恩觉得自己的皮肤也在起泡,他拉起魔斗篷遮住脸,以非比寻常的速度跑掉,幸好有魔法靴。
从铺天盖地的剧痛中恢复过来后,费瑞恩召唤出细剑,向两名战士的方向继续前进。他让细剑围着战士盘旋、进攻,令他们无喘息之力,他要趁他们不备溜过去。他一穿过去,就奔向瑞厄德方向,很多十字弓箭和两枚燃烧火罐飞过,火焰发出兹兹的声音。
瓦拉斯又藏起来了,但瑞厄德还在艰苦战斗,面对至少六个对手。每挥舞一次分裂者,魁梧的战士就要同时躲避几种武器。他剧烈地喘息,身上至少有几十处小伤口,鲜血淋漓。被这么多敌人包围,看起来他抵抗不了多久了。
费瑞恩一靠近同伴,就让魔法细剑帮助瑞厄德从背后对付一个敌人。细剑刺入这个可怜的家伙的后背,他痛苦地向后一弯,倒在地上。费瑞恩冷静地召回细剑保护自己, 开始准备咒语。
巫术导师退到瑞厄德刚才躲避的雕像附近,拿出第二撮钻石粉。然而,这次的咒语是在自己与追来的一打战士和法师间产生一座看不见的墙。瑞厄德选择躲避的这个位置在大厅里多少算个角落,费瑞恩利用这堵墙,把自己和武技教官与大厅其他部分隔开,只有五名卓尔还围着瑞厄德战斗。
巫术导师集中精力帮助瑞厄德,其他对手痛苦地发现了魔法墙。听到敌人砸在魔法墙上的敲打声,费瑞恩忍不住得意地微笑。瑞厄德已经让一个二流对手受了致命伤,一名女祭司在地面的血泊中翻滚。费瑞恩一面让魔法细剑帮助瑞厄德抵抗一名从背后攻来的卓尔,一面拿出自己的十字弓,搭上箭。
魔法细剑砍伤了敌人的肩头,对手从进攻改为防守,费瑞恩放出箭,正中目标。战士惊讶地咕哝一声,细剑刺中他拿武器的肩头又引起一阵剧痛。他扔掉长剑,踉跄后退, 睁得眼睛盯着细剑在眼前飞舞。费瑞恩又搭上一支箭、瞄准,瓦拉斯从阴影里走出来, 从背后结束了这名卓尔的性命。这卓尔眼睛睁大,气喘吁吁地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很奇怪自己说不出来,然后死掉了,侦查员拔出弯刀,尸体滑落到地板上。
“我猜是你吧?法师?如果你要象那样全身发紫光,还隐身干嘛?”
“我很高兴看见你刚才干得漂亮!”法师说,随着地面的晃动,身体踉跄了一下。“黑暗之母啊,我们怎么出去呢?”他说,努力在余震中站稳。
“不管怎么说,我看不出留在这儿和出去有什么分别,”瓦拉斯回答,一边在死去卓尔的魔斗篷上擦净弯刀上的血迹。“我们就要出去了。”
费瑞恩点点头,想起侦查员看不见他,又说:“我同意!”然后转身去看瑞厄德的进展。
战士现在只有一个对手了,他小心地绕过地上的血泊,假装几次滑倒。这个把戏不是很有效,他已经气喘吁吁了,平直的白发纠结在一起,沾满血迹。
瓦拉斯走上前,准备恰当的时候从后面偷袭,这样法师可以把注意力放回到魔法墙上,相信两个伙伴能控制局面。
魔法墙的另一面,几名卓尔法师浮起来,想看看费瑞恩的魔法墙是否在天花板附近留有空隙。另一名法师显然正在施法,想要取消魔法墙。战士们蓄势待发,握着武器, 恶狠狠地盯着费瑞恩和他的两个伙伴。费瑞恩知道魔法墙现在没问题,但距离被敌人找到合适的复合魔法化解掉,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时,费瑞恩注意到房间远处起了浓烟,原来主母们在那里,但现在已经不见了。当然不在了,法师嘲笑地想。如果不确定能抓住我们,她们是不会走的。
然而,这又浓又黑的烟似乎是从墙伤的洞倒进屋子里,他看见火焰舔燃石头,明白这是逃走的时机。
“我们一定能逃出去。”法师对瓦拉斯说。
“我也这么认为,”瓦拉斯回答,“但你似乎要先把我们密封起来。” 瑞厄德打发了最后一个对手,单膝跪下来,努力呼吸。
“嗨,费瑞恩。‘看’见你太好了。你们两个不会再穿墙溜走了,是吗?”瑞厄德问,站了起来。
魔法墙的另一面,莫兰家族的人已经对他们没有兴趣了,都转过去研究黑烟,或者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大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非常不安。
“唉!”费瑞恩回答战士,“我已经用光了今天的穿墙术额度了。恐怕出去的路上我只能采取普通的方法了。而且,这里不宜久留。那些浓烟来自同一种材料,我们要在这次暴动中设法回到魔索布莱城。”
“燃烧弹点燃了所以石头?”瓦拉斯问。
“那意味着……”瑞厄德补充。
“非常正确。我们可能会与斯赞团伙,或者其他人对抗,是他们策划了这场暴动, 提供了这种毁灭性武器。”
“我想你是指那只被放逐的灵吸怪一个人操控的这件事。”瑞厄德一边说,一边转了个圈,仔细观察屋子的每个角落和缝隙。
“是的,”费瑞恩承认。“在我被囚禁的时候,它和我谈话时承认了所有事情。也许不是它,或者是他的炼金术奴才提供了这些火药罐,这些火药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管是谁干的,我们都知道情况有多严重,”瓦拉斯说。“我们需要离开这座城市。”
“我再次同意。”费瑞恩说。“我建议,我降低魔法墙后,我们立刻就跑。”
“但那边是去街上最近的路。我们不知道那里的情况,莫兰家族可能很快就要下地狱了。”
“看!”瑞厄德反对,“你们可能感觉良好,但我现在可打不了仗了。”他指了指自己血迹斑斑的身体。“我们可以从其他出口离开。我找到一个。”战士指着角落里的一个门说,“留下魔法墙,我们走吧!”
瓦拉斯点头说,“瑞厄德说得对。我们不可能从他们当中冲出去。我们该试试其他路。”
“很好,”费瑞恩叹了口气说,“但是如果我们被包围了,我会责怪你们两个的。”
他指了指门,示意瓦拉斯领路。
开始的几分钟里,莫兰家族的各条走廊都很空荡,瑞厄德、费瑞恩和瓦拉斯在里面穿行自如。偶尔,三人会听到大厦迂回走廊里的跑步声,但他们总能绕路或者躲起来避开他们。显然,学院教官的本能使他们留心外面的情况,知道哪里正在发生大规模战斗。
当他们到达一个十字路口,瓦拉斯举手要求停下来,他消失在一个方向,去前面探路。瑞厄德和费瑞恩靠在墙上,尽量躲在不起眼的地方。法师不再是隐身的了,身上恼人闪烁的紫光也不见了。瑞厄德仔细检查他的魔法剑刃。战士能看见同伴皮肤上的水泡, 猜想费瑞恩一定相当疼。他自己的伤口只有想到时才觉得疼。
你有没有魔法能帮我们找到一个出口?瑞厄德在他们等待时用寂语说。费瑞恩摇摇头。
有这种咒语,但我不会,他无声地回答。不知道路,我们可以一直往下走。这趟真是苦差啊,瑞厄德。
也许我们可以跟着那些战士,他们能无意中把我们带出去。
费瑞恩否定了战士的提议,虽然这建议也许可行,瑞厄德不确定。如果那样,我们很可能被发现或者被杀。
瑞厄德耸耸肩,没有回答,他转过去看瓦拉斯回来。
为什么我讨厌争论?武技教官一边停周围的声音,一边想。他总是赢。
瓦拉斯很快回来了,示意他们跟着自己。他们爬进一个新通道,瓦拉斯指着对面的门。
那是厨房,他打手势说,里面是食品室。另一边,这里——侦查员指着靠近三个人的门——是食堂,我猜我们是在兵营。
嗯,这可不是好地方,费瑞恩比划说。我们要避开守卫,别惊动他们。
瓦拉斯恶狠狠地看了费瑞恩一眼,示意他们跟上自己。我猜这个楼梯能穿过这里。他一边打手势说,一边领路穿过走廊。
瑞厄德想,他们真是很幸运,穿过兵营都没被发现,但当他们靠近即将分成两条路的过道底的时候,他们听到大队人从上面靠近的脚步声。不约而同,三名卓尔向相反方向跑回去,但此时,几名扎维尔家族士兵出现在通道的另一端。他们被两股兵力盯牢了。
“该死的!”费瑞恩咆哮着把手伸进魔斗篷,“拖延他们一会儿,我看看能做点什么!”
瑞厄德点点头,拔出分裂者,走向靠近的那伙人,瓦拉斯应付楼梯那边。如果我们能穿过他们,战士估计,至少我们能继续原来要走的路。
四个战士发出一声大吼,拔出武器。
“来吧,你们这些奴隶崽子!”其中一个大喊,一手拿着一把长剑,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剑走过来。
其他三个扇形围过来,在魁梧的入侵者侧翼寻找机会。瑞厄德轻松地握着剑,等待着,观察着,不停地左右调整重心,希望不让任何敌人穿过他,到他后面去,或者碰到费瑞恩。他的手上血迹未干,有些担心会太滑,影响用剑的准确度。
第一个对手上前用 短剑上挑,接着用长剑扫向瑞厄德腰部。武技教官下蹲躲过短剑,用分裂者挡住长剑。
如果再来一次,我要让你两把剑都变成断的,瑞厄德想。看了看是否其他卓尔要加入战斗。
一个战士想从左边贴着墙跑,显然打算从瑞厄德侧面溜过去,但武技教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向侧面迅速砍去,迫使这名战士退回去。瑞厄德跳回到走廊中央,仍盯着手持双剑的卓尔。瑞厄德右边的两名卓尔正观察等待时机。
很好,瑞厄德想,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敌人上。
这次,对面的卓尔改变了策略,上前一步用长剑快速攻击,观察瑞厄德如何反应。当瑞厄德躲避反击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用短剑抵挡。不幸的是,这次交锋让瑞厄德左边的卓尔终于有机会跑过去。
“费瑞恩!”瑞厄德喊:“小心!”
他从走廊中心退到一边,把所有对手留在视线内,武技教官听到背后传来痛苦和恐惧的叫声。他希望那是对方的卓尔发出的声音,而不是他的两名同伴。使双剑的男性又扑过来,这次瑞厄德准备好收拾他了。当短剑上扬的时候,瑞厄德知道下面是长剑低砍。
这次当长剑靠近时,瑞厄德用分裂者迅速格挡,几乎把长剑断成两半,剑刃上出现很大的缺口。
“该死的, 洛斯崽子!”这名卓尔咆哮,但当紧接着瑞厄德抡圆分裂者劈中他时, 他立刻只能粗重地喘息了。
这下劈砍又快又准,对手呻吟着倒在地上。瑞厄德没有浪费时间去看他倒下。他已经滑步去攻击刚才溜到他后面、想从后面进攻的那个卓尔了。瑞厄德腿侧曾中了一记短枪,在进攻之后的后退时,疼得叫起来,脚步踉跄。他逃不了了,而且他们已经把他包围了。
瓦拉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从后面砍了对手一刀,刀从手臂滑到脖子,插入背部。瑞厄德看到这轮攻击,迅速转身,躲避最后几下快攻。剩下的两名卓尔本来希望乘瑞厄德注意对面时偷袭,但现在没机会了。
瑞厄德又回到走廊中央,不缺空间使用分裂者了。扎维尔家族的两名战士看见人数优势越来越小,现在加上瓦拉斯已经持平了,他们踌躇了一会儿就开始撤退了。
一个发着蓝白色光的球呼啸着掠过瑞厄德,击中两名试图逃走的卓尔,几道魔法闪电发出兹兹的声音,两名卓尔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瑞厄德回头瞥了一眼,看见费瑞恩拿着一块从地面树上砍下来的黑木条。
法师满意地点点头,把木条收起来。
“我们不能停留,”他说,“整个城堡里可能都听见刚才的声音了。”
瑞厄德好奇地看了一眼费瑞恩后面,哪里原来有一个巡逻队。他们都死了,被某种法师召唤来的黑色闪亮须状物抓住了。那些须状物还在收紧,勒紧那些不幸的战士,没有抓到什么的须状物则在附件盲目的摸索。
瑞厄德转过,跟上同伴跨过死去的卓尔,走下楼梯。
当莫兰城堡剧烈晃动时,赫莉丝卓蹒跚着失去平衡跌倒了。两侧“保护”她去晋见厅的守卫也摔倒了,松开了她的手臂,试图恢复平衡。赫莉丝卓周围充满了呼喊声,卓尔们不知道哪里引起的这次晃动,混乱地跑来跑去。母亲城堡里的震惊情绪还在扩展(现在是她的城堡了,赫莉丝卓想到),冲击波席卷了整个城堡,赫莉丝卓只是站在那里, 穿着内衣,手被牢牢地铐在背后,看着周围的混乱。
当穿纳萨德拉家族制服的仆人跑进来,宣布外面发生了战斗,赫莉丝卓惊讶地眨眨眼。灰矮人?攻击莫兰家族?无底深渊啊,他们为什么——?
第二轮爆炸晃动着莫兰城堡,赫莉丝卓摔倒了。更确切地说,如果没人从后面抓住她的话,她就会摔倒了。
“站好……我来带你出去。”
是达妮菲,穿着战衣,看起来很象穿着扎维尔家族的另一名守卫。
赫莉丝卓努力配合达妮菲的帮助,然后转身看着她的战俘。平时不允许她武装自己, 但她现在穿着以前的琐子甲,带着小圆盾和流星锤。赫莉丝卓想知道,为什么达妮菲能拿到她的武器装备,这些是被锁在赫莉丝卓的房间里的,但现在她没时间解释这些。
赫莉丝卓听到后面传来喊声,她转过身,希望让原来的守卫看见她自由了。但她发现浓烟已经充满了房间,她根本看不出两步远。
“来吧!”赫莉丝卓嘘声说,从浓烟中爬向屋子里面,那里有门通向更深处她的房间。“回到我的房间,你可以把这个……”她向后抬了抬手说,“给我拿下来。”
“当然,女士,”达妮菲说,扶着上司的一只手臂穿过厚重模糊的烟雾,沿着墙来的门口。“稍后我们得谢谢那个放烟雾让我们逃走的人。”
“你是说,这不是你和丽杜鲁·麦瑞把我从斯普林娜·扎维尔家族救出的计划?” 达妮菲立刻笑了,有点吃吃的声音。
“几乎不可能,”她说,“不管我在扎维尔主母面前的表现多么令人信服,你认为她真的会让我自由行动来救你吗?我根本联系不到麦瑞家族。不,这场暴动的策划另有其人。”
两人走进里面的房间,赫莉丝卓能看得清楚些了,她高傲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不管自己被绑和半裸。她刚走了三四步,第三次震动就令她摇摇晃晃。她失去了平衡,气喘吁吁地靠在走廊墙上,但达妮菲在这儿,扶住了主母,帮她站稳等到震动平静下来。
“这场大火怎么样了?”等她们恢复平静,继续前行时,赫莉丝卓问。
“我也不知道确切情况,但我冒险猜测,”她们转弯时,达妮菲回答。“街上发生了暴动。”
“也许,”赫莉丝卓回答,“但为什么灰矮人的目标会是莫兰家族?”
“这个,我不知道,”达妮菲回答,“但我猜测最有可能与斯普林娜·扎维尔要超越莫兰家族有关。不管怎么说,这有助于我救您。也许等我们打开镣铐出去后,能发现更多信息。”
“对,”赫莉丝卓一边回答,一边思考,“让我们从寻找我们那些该死的家族守卫开始吧。”
“现在我就可以告诉您,”在两人转过另一个拐角,进入赫莉丝卓房间时,达妮菲说,“他们接收了不能拒绝的提议:服务扎维尔主母或者死。”
赫莉丝卓叹了口气。
“还有人忠于我吗?”她问,虽然她担心已经知道了答案。
“也许您的兄弟会,如果他还活着,但他在摇摆塔,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达妮菲一边说,一边让赫莉丝卓转过去,让她看看镣铐锁。“至于现在的城堡里,我怀疑没人愿意帮助您,除了晋见厅里的那三名男性,他们来自魔索布莱城,如果您能取得他们的信任。”战俘摇摇头,“我现在还拿不下它们,最好先打开链子,镣铐以后再说。”
“好吧……但你说‘赢得他们的信任?’是什么意思?我要怎么做呢?”
赫莉丝卓开始平静下来,思考她的观点。虽然暂时从那些主母们手中逃走了,她还是会被抓住(在自己家族内部,或任何地方),无疑斯普林娜的卫兵会花很长时间。
达妮菲没有立刻回答。赫莉丝卓转头重复她的问题,看到达妮菲从她床边拿出贵族权杖。达妮菲回到她身边,并跪下来时,她有片刻惊讶,但很快理解了战俘的目的,于是把手放在地上,让达妮菲能在石头上砸断铁链。
“您可以从告诉他们,他们的高阶女祭司还活着开始。”达妮菲终于回到,抡起权杖狠击连接镣铐的铁链。
“什么?”赫莉丝卓倒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她的仆人。“昆舍尔·班瑞还活着?” 有那么一会儿,她怀疑是不是母亲也还活着。
赫莉丝卓动了一下,达妮菲举着的权杖停下来。
“别动!”她命令道,让赫莉丝卓摆好姿势。“是的,班瑞主母还活着。早些时候, 我看见她和恶魔同伴被关在在地牢里。我在四处巡游想办法的时候,看见扎维尔主母把赞斯特从那个方向召唤出来。”
达妮菲用流星锤狠狠地敲铁链,但链子还是不断。
“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菲尔瑞·扎维尔出现了,也是从底层出来的。我很好奇,决定去看看她在那里干什么。那时昆舍尔·班瑞被紧紧绑在一个柱子上。”
达妮菲又用权杖砸了一下。
“那么斯普林娜在撒谎!我可以释放那个高阶女祭司,让她来证明我的清白。” 自从这悲惨的一天开始以来,赫莉丝卓第一次感到兴高采烈。
“也许吧,”战俘一边干巴巴地回答,一边又砸了一下链子,“但我怀疑没有主母会愿意相信她。她可能还是有罪的,即使你是清白的。主母的人数足够召开一个会议, 令你无法脱身。很可能……啊哈!”
达妮菲一直敲打链子终于断开了。
战俘帮助赫莉丝卓站起来,继续说,“很可能,她们仅需控告你试图帮助她逃跑, 并撒谎掩盖罪行。”
赫莉丝卓看着还连在手腕上的铁链,觉得很厌烦,但她们不得不等待机会。自由, 至少现在是自由的,赫莉丝卓的恐惧消失了。她很愤怒,但不确定什么是最主要原因。
“嗯,我不能只是坐在这儿,听着别人把莫兰家族毁掉。帮我准备好,我们去找班瑞。”
“如您所愿。”达妮菲一边说,一边迅速按照命令行动起来。
在战俘的帮助下,赫莉丝卓迅速着装,首先穿上朴素耐用的衣服,然后套上铠甲(一套做工精良、有莫兰家族标志并附有几种魔法的铠甲)。穿戴整齐后,达妮菲递给赫莉丝卓法杖,和盾牌,然后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收拾其他东西。赫莉丝卓通常出入都带着她。
赫莉丝卓已经穿好了,达妮菲也抓起了流星锤,她们把武器藏在有扎维尔家族标志的魔斗篷下面,一切都准备好了。
她们在走廊里寻找,发现了三个陌生的卓尔,其中两个淤伤,正流血,阴郁地跛行。他们显然不是家族成员,但赫莉丝卓过了一会儿才想到他们就是那三个魔索布莱城人。
“该死的!”在两个同伴拔出武器,谨慎地走上前时,他们中的另一个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魔斗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