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南弗多抬起一只脚，用脚趾在地板上画了几个圈。这个小侏儒站在那里，双手紧握在背后，表现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当南弗多和瑞吉斯进入小矮人的私人房间时，布鲁诺和赫拉利正坐在那里讨论下一步的行动，他们困惑地面面相觑。
“好吧，如果你不能把它翻译过来，那就这样吧。”布鲁诺说，猜测着侏儒惊恐的根源。“但是你们要继续努力，你们不要怀疑！”
南弗多抬起头看了一眼瑞吉斯，瑞吉斯点了点头支持着他，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矮人国王挺了挺胸。“这是一种古老的语言，以矮人语言为基础。”他解释说。“它可能起源于赫尔高尔金，当然还有德泰克符文。”
布鲁诺回答说：“我想我认出了一些潦草的字迹。”
“虽然它更像真正的兽人的文字。”南弗德尔解释道，布鲁诺倒抽了一口气。
“矮小的兽人？”瑞吉斯咧嘴笑着说，但他是唯一一个从中发现幽默的人。
布鲁诺问道: “你是在告诉我，那些长着硬毛的兽人从我的德尔荣祖先那里偷走了一部分词汇？”
南弗德尔摇了摇头。“这语言是如何产生的，是一个谜，其答案在你带来给我的羊皮纸之外。根据我对语言影响力比例的了解，你已经把来源和补充并列了。”
“九渊魔狱在下！你在胡说些什么？”布鲁诺问道，他的声音开始流露出不耐烦。
“看起来更像是老矮人，再加上老兽人的一些东西。”瑞吉斯解释道，把布鲁诺的愤怒从南弗德尔身上引开，南弗多似乎在这位不高兴的矮人国王面前萎靡不振，还有最重要的消息即将公布。
“嗯，他们需要跟狗子说话，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布鲁诺说，但瑞吉斯和南弗多每句话都摇着头。
“比那还要复杂，”瑞吉斯说着，走到侏儒身边。“矮人们并没有借用兽人的语言，他们把兽人的语言融入了自己的语言中。”
“这些东西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形成。”南弗多说，“这种语言融合在所有种族的历史中都很常见，但每次都是因为熟悉和文化的联系。”
两人又沉默下来，布鲁诺和赫拉利反复地对视着。最后，布鲁诺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你发现的这座城市里，矮人和兽人肩并肩地生活在一起。”南弗多说。
布鲁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强壮的双手拍打着椅子的扶手，他向前走了几步，仿佛要跳出去掐死那个侏儒和那个半身人。
“很多年。”布鲁诺一坐回去，瑞吉斯就补充道。
侏儒看着赫拉利，近乎惊慌。
“在艾诺奥克的另一边瓦萨的荒原上有一个叫帕里斯楚克的小镇。”精灵耸耸肩说，好像这个消息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意外和不可能似的。“半兽人，里面全部都是，是该地区善良种族的强大盟友。”
“半兽人？”布鲁诺向他吼叫。“半兽人是半人类，如果不是刺得那么痛的话，那群人就能咬死豪猪！但我们是在谈论我自己。我的祖先！”
精灵耸耸肩，好像没有那么震惊似的，布鲁诺停止了喋喋不休，直到他意识到精灵可能正在享受这个启示，而且是以矮人为代价的。
“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的祖先。”瑞吉斯说。
“刚特格瑞姆是德尔荣的家！”布鲁诺厉声说道。
“这不是刚特格瑞姆，”南弗多清了清嗓子后说。“不是。”当布鲁诺怒视着他时，他反复地说。
“那么，那是什么呢？”
“—个叫巴芬堡的小镇。”南弗多说。
“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没有，”侏儒回答。“它可能可以追溯到刚特格瑞姆时代，但肯定不是你们历史上描述的城市。远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我们看到的可能是主要城镇的范围。”瑞吉斯补充说。“但不是刚特格瑞姆。”
布鲁诺倒在他的座位上，摇着头，低声咕哝着。他想争辩，但又找不到可以争辩的事实。当他思考这些事情时，他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地上的洞通向刚特格瑞姆，也没有任何地图表明德尔荣家园在那个地区附近。让他相信那确实是刚特格瑞姆的，是他自己的强烈愿望，是他相信在摩拉丁的恩宠下，他回到了秘银厅，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南弗多想说话，但布鲁诺让他闭嘴，并挥手让他和瑞吉斯走开。
“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价值……”瑞吉斯开始说，但布鲁诺又一次挥舞着他的手，把他们两个都赶走了–然后又做了个手势把赫拉利赶走了，因为在那可怕的启示出现的时刻，兽人在进攻，艾拉斯卓在犹豫不决，垂头丧气的矮人国王只想独处。
“还在这里吗，精灵？”第二天早上，布鲁诺看到赫拉利在秘银厅里时问道。
“这么说，你看到了矮人生活的美妙之处了？”
赫拉利分享了矮人国王听天由命的笑声。
“我对那些文字资料很感兴趣。”他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布鲁诺，接着又说：“今天见到你精神这么好真是太好了。我曾担心侏儒昨天的发现会让你陷入一种阴郁的情绪中。”
布鲁诺轻蔑地挥了挥手。“他只是草草写了几句。也许是有些矮人蠢到相信那些该死的兽人。也许他们用他们的城市和他们的生命为之付出了代价——这可能是给你们自己的人和艾拉斯卓女士，以及其他犹豫不决，要不要把奥伯德送回洞里的人的一个教训。如果你愿意，跟我来，因为我现在正要去见侏儒。在我的命令下，他和馋鬼通宵工作。我要把他们的消息告诉艾拉斯卓和她在长城工作的朋友们。在这场讨论中请代表月森林发言吧，精灵，让我们一起制定我们的计划吧。”
赫拉利点点头，跟着布鲁诺穿过蜿蜒的隧道，来到了较低的楼层，来到了一个点着蜡烛的小房间，瑞吉斯和南弗多正在那里辛勤工作。羊皮纸摊在几张桌子上，用纸镇固定住。薰衣草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这是南弗多的防腐剂的味道，这些防腐剂被仔细地涂抹在每一件古代文字作品上，也涂抹在挂在一面墙上的挂毯上。它的大部分图像仍然模糊不清，但部分已经暴露。这个景象让布鲁诺畏缩不前，因为图中叫见的兽人和矮人并不是在战斗或争夺。他们在一起，混在一起，处理他们的日常事务。
瑞吉斯坐在一边抄写一些文字，当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向他们打招呼，但是南弗多甚至没有转过身来，弯着腰趴在一张羊皮纸上，他的脸紧贴着那张破裂褪色的纸。
“你看起来没那么累，馋鬼。”布鲁诺责难地问候道。
“我正看着一个失落的世界在我眼前打开，”他回答。“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倒下，但不是现在。”
布鲁诺点点头。“那么你是说昨晚让你对古城有了更多的了解。”他说。
“现在我们已经打破了语言的限制，进度大大提高了。”南弗多说，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正在研究的羊皮纸。
“你在旅途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布鲁诺盯着他看了几下，期待他详细说明，但很快意识到这个侏儒又一次被他的工作完全吞没了。矮人转向了瑞吉斯。
“这个小镇起初几乎都是矮人。”瑞吉斯解释说。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前，扫了一眼摊在那里的羊皮纸，然后走到另一张桌子前。“这一个，”他解释说，“谈论兽人是如何变得越来越多。他们来自四面八方，但是大多数矮人都留在像刚特格瑞姆这样的地方，那里当然是地下，更能吸引矮人。”
“所以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小镇？”赫拉利问道。
瑞吉斯耸了耸肩，因为他不能确定。
布鲁诺看着赫拉利，得意地点点头，显然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然，精灵和半身人明白布鲁诺不希望自己的历史与不肮脏的兽人的历史纠缠在一起！
“他们长久生活在一起。”南弗德尔插嘴说，最后从羊皮纸上抬起头来。“至少两个世纪。”
“直到兽人背叛了我的祖先。”布鲁诺坚持道。
“直到有什么东西毁灭了这个城镇，融化了永久冻土层，并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中将整个城镇埋入地下。”南弗多纠正道。“不是兽人制造的。看看墙上的挂毯——它在巴芬堡沦陷后仍然保留着，而且如果这种衰落是由一方或另—方促成的，它肯定会被拆除。我不相信有什么边界，我的国王。”
“你怎么知道的？”布鲁诺问道，“这卷轴告诉你了？”
“没有任何兽人背信弃义的迹象——至少在城镇毁灭的时候没有。”侏儒走到瑞吉斯站着的桌子对面的另一张羊皮纸前。“而挂毯……揭示出在早期，出现过问题。一个兽人首领带着兽人呆在矮人身边。然后他就被谋杀了。”
“被矮人？”赫拉利问道。
“被他自己的人。”南弗多说着，移到另一张羊皮纸前。“一段动荡的时期随之而来。”
“在我看来，整个时期似乎都是动荡不安的时期，”布鲁诺哼了一声说。“就不能和该死的兽人生活在一起！”
“据我所知，动荡时断时现。”
“过了几年，情况似乎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糟。”
“直到兽人结束了这一切，”布鲁诺嘟囔着，“突然间，兽人背叛了我们。”
“我不相信……”南弗多开始回答。
“但是你们只是猜测，没有别的了，”布鲁诺说。“你只是承认你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结局。”
“每个迹象——”
“呸！但你是在猜测。”
南弗多鞠了一躬，承认了这一点。“我非常想去这个城市，在图书馆里建一个工作室。你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布鲁诺国王——”
“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布鲁诺打断了他。“现在我看到了它们的召唤。除掉奥伯德，兽人就会分崩离析，正如我们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这是我们的战斗召唤，侏儒。这就是为什么摩拉丁把我送回这里，让我去那个洞，不管那是不是刚特格瑞姆！”
“但那不是……”南弗多开始争论起来，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很明显，布鲁诺根本不理睬他。
布鲁诺兴奋而又充满活力地上下摆动着脑袋，他已经转向了赫拉利。他猛地拍了拍精灵的肩膀，然后迅速走出房间，把赫拉利拉了上去，只是停下来斥责了南弗多，“我还是觉得那是刚特格瑞姆！”
南弗多无助地看着瑞吉斯。“可能吧……”侏儒评论道。
“看起来，我们都有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瑞吉斯耸耸肩回答，这似乎让布鲁诺感到尴尬。
“这难道不是一个例子吗？”
“怕什么？”瑞吉斯问道。”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是怎么结束的，为什么会结束。”
“崔斯特低声说奥伯德的王国是不可避免的。”南弗多提醒他。
“布鲁诺决心不让这件事发生。我最后一次看到，布鲁诺，而不是崔斯特，指挥着秘银厅和周围矮人王国的军队。”
“一场可怕的战争即将降临到我们头上。”侏儒说。
“奥伯德·众箭国王先开始的。”半身人回答。
南弗多叹了口气，看着房间里铺满的羊皮纸。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忍住了从一张桌子跑到另一张桌子，把它们碾成灰烬的冲动。
“他的名字叫博格·克瑞。”瑞吉斯向布鲁诺解释道，并向矮人国王展示了更多的破译文本。
“兽人？”
“兽人哲学家和法师，”半身人回答。“我们认为我们在图乗馆看到的雕像是他的，也许还有他的学徒。”
“这么说是他把兽人带进矮人城的？”
“我们认为是的。”
“你们两个花了很多心思才得到这么少的答案。”布鲁诺咆哮道。
“我们只有几条旧信息，”瑞吉斯回答说。“这仍然是一个谜。”
“猜测。”
“猜测。”瑞吉斯说。“但我们知道兽人和矮人一起住在那里，博格·克瑞是这个城镇的领袖之一。”
“关于这个小镇的寿命有多长，有更好的猜测吗？你说了好几个世纪，可我不相信你。”
瑞吉斯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肯定是好几代人干的。你看到了那里的建筑和语言。”
“在兽人进来之前，矮人们建造了多少建筑？”布鲁诺带着狡黠的微笑问道。
瑞吉斯没有回答。
“可能是一个矮人王国因为信任那些该死的兽人而被推翻了，”布鲁诺说。“愚蠢的矮人，他们用兽人的舌头说话，试图成为更好的邻居，以对付那些危险的狗子。”
“我们不认为……”
“你想得太多了，”布鲁诺打断他。“你自己和侏儒都很兴奋，因为找到了一个与我们已知的事实截然不同的东西。如果你只是发现更多的相同，那么它就是更多的相同。但是，如果你找到了什么东西，能让你的眼睛睁得足够大，从眼窝里掉出来，那就有东西可以跳舞了。”
“那个图书馆不是我们发明的，里面的雕像也不是我们发明的。”瑞吉斯说，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自鸣得意和自信。当然，他也不确定布鲁诺的推理是否正确，因为他和南弗多确实做了大量的猜测。最后的拼图还远远没有完成。他们甚至还没有组装好拼图的边界，更不用说填充内部的细节了。
接着，赫拉利走进了房间，回应了布鲁诺早些时候发出的传唤。
“很清楚了，精灵，”布鲁诺向他打招呼。“那个小镇是个警告。如果我们按照艾拉斯卓的计划行事，那么我们最终会发现一个已经死去、布满灰尘的文物，等待未来的矮人国王去发现。”
“布鲁诺国王我自己的人民和艾拉斯卓一样都想要找到一个更稳定的方式。”赫拉利承认。“穿越瑟布林与奥伯德的数千士兵作战的想法令人畏惧——这种尝试不会没有巨大的悲痛和巨大的损失。”
“坐以待毙又能得到什么呢？”布鲁诺问。
赫拉利刚刚在兽人对月森林的袭击中失去了十几位朋友他刚刚亲眼目睹了矮人城墙的倒塌，所以他不需要用他的想象力来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不能直接和他们战斗，”布鲁诺推论道。“这就是厄运的方式。太多臭烘烘的东西了。”他停下来，咧嘴笑了笑，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除非他们零零星星地攻击我们。就像那些进入月森林的人和从我墙上爬过来的人。如果我们准备好对付他们，那就会有很多死去的兽人。”
赫拉利微微鞠了一躬表示同意。
“所以崔斯特是对的，”布鲁诺说。“最重要的是最上面的那个。他试图除掉奥伯德，而且几乎做到了。这曾经是答案，现在仍然是。如果我们能除掉那个长满毒瘤的奥伯德，我们就能把兽人全部赶走。”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赫拉利说。
“这就是为什么摩拉丁把我还给我的孩子们，”布鲁诺说，“我们要杀了他，精灵。”
“我们是？”赫拉利问道。“你要率领一支军队进入奥伯德王国的心脏地带吗？”
“不，那正是狗子想要的。我们就按崔斯特的方法来。一小群人，比如……”他停了下来，一片乌云掠过他的脸。
“我的女儿不能去了，”布鲁诺解释说，“太令人伤心了。”
“而沃夫加已经去了西方。”赫拉利说，他抓住了布鲁诺日渐绝望的根源。
“他们会帮忙的，你不要怀疑。”
“我一点也不怀疑，”赫拉利向他保证，“那么，是谁呢？”
“我自己和你自己，如果你准备好战斗的话。”
精灵微微鞠了一躬，似乎是同意了，但并没有完全承诺，布鲁诺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矮人朝瑞吉斯看了看，瑞吉斯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他那天真无邪的面孔尽可能显得严肃。
“还有馋鬼。”矮人说。
当赫拉利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时，瑞吉斯后退了一步，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他知道怎么找到自己的位置，”布鲁诺向精灵保证。“他知道我的作战方式，也知道崔斯特的作战方式。”
“我们要在路上跟崔斯特汇合吗？”赫拉利问。
“除了卓尔之外，你还想找谁陪伴你？”布鲁诺回答。
“当然不是，除非是艾拉斯卓女士本人。”
“呸！”布鲁诺哼了一声。“你休想让那个人同意。我自己和几个孩子，你自己和崔斯特，还有馋鬼。”
“去杀奥伯德。”
“碾碎他的厚脑壳。”布鲁诺说。“我和一些最好的男孩。我们要悄无声息地砍了他的脑袋，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很强大。”赫拉利警告说。
布鲁诺回答说：“我听说魔索布莱城的班瑞主母也很强大。”他指的是自己的致命一击，将卓尔主母斩首，并结束了黑暗精灵对秘银厅的袭击。“而且我们还有摩拉丁，你不要怀疑。这就是他把我送回来的原因。”
赫拉利的姿势和表情显示他并没有完全信服，但他还是点头同意。
“你帮我找到我的卓尔朋友吧。”布鲁诺看到这个不言而喻的疑问，对他说。“那么你就下定决心吧。”
“当然。”赫拉利同意了。
瑞吉斯紧张地挪了挪身子。他并不害怕在布鲁诺和崔斯特身边冒险，即使是在兽人的后方。但他确实担心布鲁诺把一切都看错了，担心他们的使命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糟糕的结果，甚至对整个世界也是如此。
当班纳克·布劳南维尔看着布鲁诺的眼睛，大声说：“你们就是一群笨蝙蝠！”时，会场突然安静下来。然而，布鲁诺并没有眨眼。“就是奥伯德。”他平静地说。
“毫无疑问，”不可抑制的班纳克回答道，尽管他在兽人战争中受了伤，只能坐着，但此时他似乎比布鲁诺要高得多。“那就派潘特和你的手下去抓他，就像你想要的那样。”
“这是我自己的任务。”
“那只是因为你是个愚蠢的战锤！”
听到这个声明，房间里有几个人倒抽了一口气，但又传来了几声咯咯的笑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卡迪欧牧师。布鲁诺怒视着卡迪欧，但面对班纳克的大实话，他的怒容很快消失了。关于布鲁诺脑壳的密度，卡迪欧和布鲁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说过比这更真实的话。
“去刚特格瑞姆的就是我自己。”布鲁诺说。他猛地把头转向瑞吉斯的方向，好像在等着这个半身人辩解说那不是刚特格瑞姆。不过，瑞吉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是我决定了从守护者峡谷的撤退。是我在北方与奥伯德的第一次进攻作战中取得了胜利。”他说的越来越快，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而是为了证明他亲自领导这次任务的决定是正确的。“是我自己去卡林港把馋鬼带回来的。是我自己把那该死的班瑞砍成两半的！”
“我已经为你们干了足够多的酒，以感谢你们的努力。”班纳克说。
“现在我面前又多了一项任务。”
“我们的国王计划跟随兽人军队杀死兽人国王。”班纳克评论道。“如果你在路上被抓住了呢？难道你的族人在这里不会处于困境，还要和奥伯德谈判吗？”
“如果你认为我会活着被抓住，那你就不知道什么是战锤，”布鲁诺反驳道。“而且，就算崔斯特已经被抓了，或者我们其他人都被抓了，那也没什么不同。你不会为我改变对兽人的态度，就像你不会为我们的任何一个孩子改变一样。”
班纳克想要回应，但真的没有答案。
“此外，”布鲁诺补充说，“一旦我走出那扇大门，我就不再是秘银厅国王了，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全部意义，不是吗？”
“我是你的摄政王，但国王不是班纳克。”跛脚的班纳克争辩道。
“你是我的摄政王，但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是第九代秘银厅国王，你可别怀疑。即使你阻止，这里也没有一个矮人会同意你的看法。”
布鲁诺转过身来，用自己的眼睛带着班纳克的目光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凝视着所有聚集在一起的人，看着所有人严肃地点点头，从潘特和他的手下，到卡迪欧和其他牧师，再到托格和米拉巴的矮人们。
“这就是摩拉丁派我回来的原因，”布鲁诺坚持说。“这是我和奥伯德的对决，如果你赌奥伯德赢，那你就是个傻瓜！”
这引起了房间里的一片欢呼声。
“你和卓尔？”班纳克问道。
“我和崔斯特，”布鲁诺确认道，“馋鬼也准备好了，虽然我的女孩不会去。”
“你告诉她了，是吗？”班纳克问道，窃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呸，但她不能跑，如果我们需要跑，她也不会让她的朋友留在后面保护她。”布鲁诺说。
“那你还没告诉她。”班纳克说，又哼了一声。
“呸！”布鲁诺说，举起双手。
“那么你自己，崔斯特和瑞吉斯。”班纳克说，“潘特呢？”
“试着阻止我吧。”潘特回答道，于是开膛手小队欢呼起来。
“还有潘特。”布鲁诺说，开膛手小队再次欢呼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比他们走出去执行一项明显的自杀任务更让这群人兴奋的了。
“请原谅，布鲁诺国王。”托格·锤击者在房间的另一边说。“但我认为米拉巴的男孩们应该加入你们的队伍，而我认为我自己和辛格斯应该”——他把手伸到一边，把伤痕累累的老战士辛格斯·麦克鲁夫拉到前面——“成为让米拉巴感到骄傲的两个人。”
当他说完，房间里的其他五个米拉巴矮人为他们强大的领袖和传奇的辛格斯爆发出欢呼声。
“那就七个吧，”卡迪欧·松饼头补充说。”因为没有一个摩拉丁的牧师，你是不可能去见摩拉丁的，而我就是那个牧师。”
“那就八个吧。”布鲁诺纠正道，“因为我想，我们找到崔斯特之后，月森林的赫拉利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八个人，杀了奥伯德！”欢呼声响了起来，越来越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然后欢呼突然结束了，凯蒂布莉儿愁眉苦脸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布鲁诺，边疑惑的班纳克也叹情地看着矮人国王。
“去做你他需要做的事吧。”布鲁诺指示他们所有人，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
当其他人穿过房间的每一扇门时，凯蒂布莉儿一瘸一拐地走向她的父亲。
“这么说，你要去砍了奥伯德的脑袋，而且你要领导这个任务？”她问道。
布鲁诺点点头。“这是我的命运，姑娘。这就是摩拉丁把我送回这里的原因。”
“是瑞吉斯用他的吊坠把你带回来的。”
“摩拉丁让我离开他的大厅，”布鲁诺坚持说，“这是有原因的！”
凯蒂布莉儿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那么，现在你要出去，带上我的朋友瑞吉斯，还有我的丈夫。但我却不受欢迎？”
“你不能跑！”布鲁诺争辩道。“你连几十码都走不了。如果我们要摆脱兽人，那我们还要站在那里等你吗？”
“如果有我在，兽人就不会那么猖狂了。”
“毫无疑问，”布鲁诺说，“但你知道你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行。”
“那就等着我。”
布鲁诺摇了摇头。凯蒂布莉儿绷紧了嘴唇，她眨着蓝色的眼睛，好像在强忍着沮丧的泪水。
“我可能会失去你们所有人。”她低声说。
布鲁诺当时意识到，她的沮丧至少有一部分与沃夫加有关。
“他会回来的，”矮人说。“他会走那条需要走的路，但是你不要怀疑，沃夫加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一提到他的名字，凯蒂就皱起了眉头，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并不像她父亲那样确信这一点。
“但是你会吗？”她问。
“呸！”布鲁诺哼了一声，举起一只手，好像这个问题很荒谬似的。
“瑞吉斯会回来吗？还有崔斯特？”
“崔斯特已经在外面了，”布鲁诺争辩道，“你怀疑他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怀疑我？”布鲁诺问道。“我出去是为了做崔斯特在冬天来临之前打算做的事情。他一个人出去了！我不会一个人出去的，姑娘，你更应该担心那些该死的兽人。”
凯蒂布莉儿继续看着他，没有回答。
布鲁诺张开双臂，邀请她来一个她无法抗拒的拥抱。“你不会孤单的，姑娘。你永远不会孤单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他完全理解她的沮丧，因为如果他被排除在这样一个任务之外，当他所有的朋友都要去的时候，他自己的沮丧会不会少一些呢？
凯蒂布莉儿从他身边退开，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确定吗？”
“奥伯德必须死，我就是杀死他的矮人。”布鲁诺说。
“崔斯特尝试过，但失败了。”
“崔斯特会再试一次的，不过这次他有朋友跟他一起试。当我们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兽人的防线将会瓦解。那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战斗，而且大多在我们的门外。但兽人会被分散，很容易被杀死。姑娘，跟我打赌，我会杀得比你还多。”
“你现在要出去了，而且已经领先一步了。”凯蒂回答说，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呸，不过我不打算数我在路上杀死的那些，”布鲁诺说。“等我回到这里，兽人肯定会来——奥伯德一死，他们肯定会这么做的——就会杀死更多的兽人，比凯蒂布莉儿杀的还多。”
凯蒂布莉儿狡猾地咧着嘴笑。“那我就站在崔斯特后面。”她说，一边用矮人的口音发出警告。“每一支箭都会射死一个。有些会干掉两个，甚至三个。”
布鲁诺反驳道：“我的斧子每一挥，就把三个人砍成两半。”
“有兽人要砍的时候，我可不会累。”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同时都伸出手来握住。
“失败者代表秘银厅参加下一场在奈斯枚举行的颁奖典礼。”
布鲁诺假装做了个鬼脸，好像他没有预料到赌注会如此之高。
“你会喜欢这次旅行的。”矮人说。他微微一笑，试图收手，但是凯蒂布莉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她的表情很严肃。
“活着回到我身边，带上崔斯特、瑞吉斯和其他所有的人。”她说。
“正在考虑呢，”布鲁诺说，尽管他和凯蒂布莉儿一样不相信，“还有奥伯德那丑陋的脑袋。”
凯蒂布莉儿同意了，“对，还有奥伯德那丑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