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每当兽人国王的目光掠过他和昂拖时，酋长德纳克都不会错过奥伯德国王黄眼睛背后的怒火。奥伯德不断地重新部署他的军队，所有的首领都明白这是国王让他们留在陌生领土的方式，从而让他们依赖于更大的王国获得真正的安全感。
德纳克和昂拖重新加入了他们的狼颚部落，却得知奥伯德召唤他们去守护者峡谷北部的一个防御阵地，离奥伯德安营扎寨度过短暂冬日的地方不远。
当奥伯德在新地点召见狼鄂时，睿智而敏锐的德纳克明白，这一动作不仅仅是简单的战术调整，当他第一次见到兽人国王的目光时，他已经毫无疑问地知道他和昂拖是奥伯德决定的焦点。
恼人的克娜像往常一样在他身边蠕动，而萨满努克尔斯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两步，在他的神王的左边。这意味着努克尔斯的许多萨满巫师被安排在陪伴国王的普通战士周围。德纳克认为，所有安排在奥伯德三层帐篷周围的兽人，都是像努克尔斯那样的狂热分子。
奥伯德开始了他预料之中的长篇大论，谈到了帐篷搭建在山脊上的重要性，以及整个王国的命运如何，完全取决于狼颚氏族的努力，以确保地面、隧道和城墙的安全和防御。当然，这些话他们以前都听说过，但是当这位魅力超凡的国王再次编织这种咒语时，他的仆从们脸上那种全神贯注的表情让他惊叹不已。可预见性并没有减弱这种效果，而且，酋长知道，这是一个不小的壮举。
德纳克故意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兽人的反应上，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免自己过于仔细地倾听奥伯德的言论，后者的言辞实在难以抗拒——有时甚至如此强烈，以至于德纳克怀疑，努克尔斯和其他萨满是否在奥伯德那引起共鸣的声音背后，加入了一点属于自己的魔法。
他陷入沉思之中，在昂拖的推动下，德纳克才意识到奥伯德是在直接和他说话。酋长惊慌失措，他转过身来正视国王，想找句话来掩饰自己的无知。
奥伯德博学的微笑让他知道，没有什么能够满足他。
“当我的帐篷为私人准备好的时候，我的旗帜就会挂在帐篷的门上。”兽人国王说——显然又说了一遍。
“当你看到它时，你就来参加私人聚会。”
“私人吗？”德纳克大胆地问道，“还是我带上我的同伴？”
奥伯德的笑容沾沾自喜，他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了昂拖。“请吧。”他说，在德纳克看来，这就像是一只猫在磨爪子时发出的诱人的咕噜声。
奥伯德带着得意洋洋，高人一等的微笑，从他身边走过，克娜和努克尔斯紧随在后。当国王和他的随从走进帐篷时，德纳克睁大了眼睛，注意到国王的战士们掠过他的氏族的目光，并确定了那些可能服务于萨满的人。如果真要打起来，德纳克将不得不指挥自己的战士对抗挥舞魔法的狂热分子，这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一点，他畏缩了，因为他看到了摆在他面前的徒劳。如果与国王奥伯德和他的卫兵发生冲突，德纳克的部族就会四散逃命，他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他望向昂拖，后者目不转睛地盯着奥伯德，注视着国王远去的步伐。德纳克意识到，昂拖也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他怀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图格维克·图克是不是把他们引上了一条愚昧的道路。
“奥伯德的旗帜挂在门上。”过了一会儿，昂拖对他的酋长说。
“那我们走吧，”德纳克说。“可不能让国王久等。”
德纳克刚要出发，但昂拖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们绝不能低估奥伯德国王的间谍网络，”萨满说。“他在整个地区对不同的部落进行了仔细的分类，那些对他更忠诚的人，仍然对他怀疑的其他人保持警惕。他可能知道你和我在东部。而且他知道了对月森林的进攻，因为格鲁奇的名字在山谷中回响，他是众箭王国的新英雄。”
德纳克停顿了一下，考虑了一下这句话，然后点了点头。
“奥伯德会认为格鲁奇是个英雄吗？”昂拖问道。
“还是竞争对手？”德纳克问道，而昂拖很高兴他们达成了一致，而且德纳克显然明白他们所面临的危险。“对奥伯德国王来说幸运的是他有一位忠诚的酋长。”——德纳克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膛——“还有一位睿智的萨满，他可以在这里证明格鲁奇酋长和卡拉克氏族是宝贵的盟友。”
对着昂拖同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德纳克转身向帐篷走去。当德纳克把目光移开时，萨满的笑容消失了。这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他参加了奥伯德国王受到格乌什恩赐的仪式。他亲眼看到兽人国王赤手空拳扭断了一头公牛的脖子。他看到过一个强大的卓尔女祭司的遗体，在一位女祭司的惊天动地的魔法带来的山体滑坡中，国王被从峡谷边拉下后，奥布尔德咬断了她的喉咙。可以肯定的是，观看格鲁奇在东方的杰作是令人兴奋、振奋和鼓舞的。卡拉克氏族展现了最优秀兽人战士的热情不勇气，格乌什的萨满不禁为他们快速而毁灭性的成就感到骄傲。但是，昂拖已经足够成熟，也足够聪明，对抗奥伯德众箭国王的现实能够缓和他兴高采烈和高涨的希望。
当他和德纳克进入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偏门，进入奥伯德的内室时，昂拖只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现实。奥伯德似乎很适合这个角色，他坐在高台上的宝座上，所以即使他坐着，他也比任何站在他面前的人都要高大威猛。他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色盔甲，在与卓尔精灵崔斯特·杜垩登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战斗后，又重新拼接起来。他的巨剑可以按奥伯德的意愿发出魔法火焰，紧靠着他的王座，触手可及。
他们走近时，奥伯德身体前倾，一只胳膊肘放在膝盖上，轻抚着下巴。当他测量两人的步伐时，他没有眨一下眼睛，他的注意力几乎完全集中在德纳克身上。昂拖希望，如果他的愤怒爆发出来，也是有选择性的。
“狼颚氏族表现非常出色。”奥伯德打了个招呼，稍微缓解了一下紧张气氛。
德纳克听了恭维，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们是一个古老而纪律严明的家族。”
“我很清楚，”国王说。“你们是一个既受人尊敬又令人敬畏的部落。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靠近众箭王国的原因，这样我的战线的中心就不会动摇。”
德纳克再次对这种恭维表示了敬意，尤其是对于狼颚令人恐惧的说法，这种赞美几乎是兽人所能得到的最高评价了。昂拖考虑着他的酋长从鞠躬中抬起头来时的表情。当自鸣得意的德纳克瞥了他一眼时，昂拖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提醒他奥伯德知道真相。的确，他一直很重视狼颚氏族，但是德纳克必须明白，奥伯德的目的更多的是关注部落，而不是支撑他的中心。毕竟，没有战斗，也就没有防御中心。
“冬天对我们大家都有利，”德纳克说。“建造了许多高塔，还有几英里长的城墙。”
“每个山顶，德纳克酋长，”奥伯德说。“如果矮人们或他们的盟友来攻击我们，他们将不得不在每个山顶上争夺城墙和高塔。”德纳克又看了一眼昂拖，萨满点了点头，让他不要再说了。当然，没有必要让奥伯德参不到防守准备和进攻准备的争论中。他们的计划将在东方展开。
“你离开了你的部落，”奥伯德说，昂拖眨了眨眼，想知道敏锐的奥伯德刚刚是不是读懂了他的心思。
“我的国王？”德纳克问道。
“你到东部去了，”奥伯德说。“和你的萨满一起。”
昂拖相信，德纳克在保持镇静方面做得很好，但当德纳克用力吞咽时，萨满退缩了。
德纳克说：“在与矮人的激烈战斗中，留下了许多游荡的兽人。一些强壮而经验丰富的战士，甚至萨满，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属和宗族。他们没有旗帜。”他一开口，德纳克就后退了一步，因为奥伯德强有力的脸上露出了凶残的怒容。在帐篷的两边，守卫怒火中烧，有几个甚至在咆哮。
“他们没有旗帜？”奥伯德平静地问。
“当然，他们有众箭的旗帜。”昂拖大胆插嘴，奥伯德的眼睛睁大了，当他看着萨满时，眼睛很快又眯了起来。“但你的王国是按部落排列的，我的国王。你派部落到山上和山谷去工作，那些失去部落的人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德纳克和其他首领正试图扫荡这些盗贼，以便更好地组织你的王国，这样，在你受到格乌什祝福时伟大的计划就会展开，这样你就不会被这些琐碎的细节所困扰了。
奥伯德坐回王座，痛苦的时刻似乎从灾难的边缘滑了回来。当然，对于奥伯德，谁也不能确定，他的脾气在他凶残的余波中留下了无数的死亡。
“你在东方，”沉默良久后，奥伯德说。“月森林附近。”
“不是那么近，但是是的，我的国王。”德纳克说。
“跟我说说格尔奇吧。”
直截了当的要求让德纳克大为震惊，使他的否认变得更加难以置信：“格尔奇？”
“他的名字在整个王国里回响，”奥伯德说，“你听到了。”
“啊，你是说格鲁奇酋长。”德纳克说，改变了酋长名字的变化，把重点放在了“格鲁”上，表现得好像奥伯德的进一步讲话已经得到了认可。“是的，我听说过他。”
“你见过他了。”奥伯德说，他的语气和表情表明，他的断言不是假设，而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德纳克瞥了一眼昂拖，有那么一会儿，萨满认为他的首领可能会转身逃跑。事实上，昂拖也想这么做。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他感到奇怪，他们怎么这么愚蠢，竟敢密谋反对众箭国王奥伯德。
然而，来自德纳克的一声轻笑让昂拖平静下来，并提醒他，德纳克已经历了艰难的考验，成为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部落的首领——这个部落甚至包围了奥伯德的帐篷。
“是的，是卡拉克部落的格鲁奇酋长。”德纳克说，配合了奥伯德的眼神。“我目睹了他在瑟布林河附近的泰格恩根河谷的行动。他正向月森林进军，尽管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如果我有，我会很高兴看到他屠杀愚蠢的精灵。”
“你赞成他的攻击吗？”
“精灵他在东方日复一日地攻击你的仆从，”德纳克说。“我认为，把战斗的痛苦带到他们的森林里，把好几个丑陋怪物的头颅插在河边的长矛上，这是件好事。格鲁奇酋长帮了你大忙。我原以为他对月森林的进攻是听命于你的。”
他以一种困惑，甚至怀疑的语调结束了谈话，狡猾地把事件的矛头指向了兽人国王。
“我们的敌人无法逃避他们应得的惩罚。”奥伯德毫不犹豫地说。
在德纳克身边，昂拖意识到他同伴的敏捷思维可能刚刚救了他们俩的命。因为国王奥伯德不会杀死他们，并默认格鲁奇的行为是独立于王权的。
“格鲁奇酋长和卡拉克部族将会很好地为王国服务。”德纳克接着说。
“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凶猛的部落。”
“他们和食人魔交配，我听说。”
“带着许多野兽来稳固他们的队伍。”
“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估计是在东部。”德纳克说。
“还在月森林附近吗？”
“很有可能，”德纳克说。“很可能在等待敌人的回应。如果丑陋的精灵胆敢越过瑟布林河，格鲁奇酋长就会在河岸边砍下更多的人头。
昂拖仔细地打量着奥伯德，知道他看穿了德纳克的谎言，很明显国王知道的比他说的还多。格鲁奇向南进军的消息传到了奥伯德的耳朵里。奥伯德知道卡拉克部落的首领是个危险的对手。昂拖仔细研究了奥伯德的表情，但是狡猾的勇士国王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他给出了一些加强该地区防御的指示，包括一个惩罚性的最后期限，然后他挥手示意两人离开，同时将注意力转向恼人的克娜。
当他们离开帐篷，穿过泥泞的地面重新回到他们的部落时，昂拖对德纳克低声说:“你在承认你对格鲁奇的了解时犹豫了。”
“他发错音了。”
“但你说对了。”
德纳克停下来，转向萨满。“这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