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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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光脚下的心跳,感觉到大地的生机,感觉到生命的节奏,她不得不跳起舞来。虽然她从来没有跳过舞,但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完美地表现了她所处的春天森林的美丽。尽管她的臀部受过严重的伤——永远的伤,但他们都相信——当她把腿抬得高高的时候,或者跳起来,用脚尖充满灵性地旋转时,她感觉不到疼痛。

她看到瑞吉斯坐在一小片野花地里,望着小池塘上的涟漪。她笑了笑,围着他跳起舞来。

“我们死了吗?”他问。

凯蒂布莉儿没有回答。在春天森林的树木之外的某个地方,有一个世界,在这里,这种存在,这个天堂,是女神梅丽凯的心意,是送给她和瑞吉斯的礼物,也是送给托瑞尔所有人的礼物。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半身人问道,他已经不再受那些身影模糊、蜷缩成一团的怪物的折磨了。

因为他们过着美好的人生。凯蒂布莉儿知道。因为这是梅丽凯送给崔斯特和他们的礼物,代表着这位知道世界已经永远改变的女神的记忆。

凯蒂布莉儿一边唱着歌,一边跳着舞,虽然她从来不是一个歌手,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着完美的音调,这是魔法森林带来的另一种效果。

他们还留在托瑞尔,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在一个越来越黑暗和寒冷的世界里,他们留在了一片永恒的春季森林的一个小空间里。他们是属于那个地方的,就像卡德利属于高飞之灵一样,离开将意味着继续一场噩梦和极度混乱的昏昏欲睡。

任何受邀进入这里的人都会有同样的变化。

因为这里是梅丽凯的表达,是一个充满可能性的地方,是可能存在和不存在的地方,那里没有怪物,虽然动物很多。这份礼物是私人的,不能分享的,一个秘密的地方——这是梅丽凯女神不可磨灭的印记,梅丽凯的纪念碑——在一个朝着新方向发展的世界上。

两堆石头。

两个石堆,一个下面埋着瑞吉斯,一个下面埋在凯蒂布莉儿,在秘银厅装饰华丽的地下室里。就在一个多月前,崔斯特和凯蒂布莉儿还在去银月城的路上,尽管魔法遇到了麻烦,但这是一次快乐的旅程。和凯蒂结婚的十几年里,崔斯特一直觉得自己很完整,觉得所有的快乐都加倍了,所有的痛苦都减少了,他感觉自己一生都在和那个美丽的女人手挽着手舞蹈,而那个女人除了诚实、同情和爱,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负面的东西。

然后它就不见了,从他身边被偷走了,以一种他简直无法理解的方式。他试图安慰自己说,她的痛苦已经结束了,她已经平静下来了,毕竟,她已经忍受了十天的痛苦,她和梅丽凯在一起——很显然,他看到了独角兽的幻象。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摇摇头,强忍住泪水,忍住想要扑向那座冰冷坚硬的石冢的欲望。

他看着小一点的石堆,想起了他和瑞吉斯去路斯坎的旅程,然后回想起更久远的事情,回想起他们最初在冰风谷的日子。

卓尔把他的手放在他叫来参加葬礼的关海法身上。黑豹应该在那里,如果他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的话,沃夫加也应该在那里。崔斯特决定去冰风谷当面告诉他的野蛮人朋友。

然后一切都崩溃了。告诉沃夫加的想法终于打破了崔斯特·杜垩登的坚忍姿态。他开始抽泣,肩膀上下起伏,他感到自己往地板上沉下去,仿佛那些石头正在堆积起来要把他埋起来——他多么希望它们会这样!

布鲁诺抓住他,和他一起哭了起来。

崔斯特很快摇摇头,站得笔直,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那副表情使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精灵。”布鲁诺低声说。

崔斯特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带着冷酷、茫然的愤怒。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和以前一样了;他知道内心的咆哮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几年,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在那条黑暗的通道的尽头,再也没有闪耀的希望之光。

不止是这一次。

当瑞吉斯想找些东西当钓鱼线时,他找到了。当他寻找钩子和杆子时,也很容易地找到了。当他从小池塘里钓出第一条蠢鳟鱼时,半身人惊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冰风谷!

但是,他知道,即使那片奇怪的森林就在那片土地上,它也不属于那片土地。

雕刻工具就在不远处,瑞吉斯发现它们时并不感到惊讶。他想要他们,他们就在那里,所以他开始怀疑这个地方本身是不是一个梦,一个巨大的幻觉。

天堂还是地狱?

他会醒过来吗?

他愿意吗?

他整天都在钓鱼和雕刻他的白骨鳟饰品,他既温暖又快乐。他吃的饭菜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东西都美味,他吃得饱饱的睡着了,做着美丽的梦。凯蒂布莉儿的歌声弱漫在森林的空气中,尽管他只在一瞬间看到她,远远地,跃上阳光和月光,仿佛它们是通往天堂的梯子。

跳舞,总在跳舞。她的一举一动和她的歌声使森林充满了生气,鸟儿的歌声在阳光中欢快地陪伴着她,在柔和的黑夜中伴随着令人难以忘怀的美。

他没有不高兴,也没有沮丧,但是很多时候,瑞吉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试图沿着一条直线走,既不向左也不向右一步,试图找到森林的尽头。

但是每一次,不知怎么的,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起点,在一个小池塘的岸边。

他只能把手放在屁股上大笑——然后拿起鱼竿。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变得毫无意义,日子和季节也毫无意义。森林里下着雪,但天气并不冷,花儿也没有停止绽放,梅丽凯的神奇灵魂凯蒂布莉儿没有放慢她的舞步,也没有让她的歌声平静下来。

这是她的地方,她的森林,在那里,她知道幸福、宁静和心灵的安宁,如果挑战来到森林,她会迎接它们。瑞吉斯也知道这一切,知道他是这里的客人,这里永远欢迎他,但不像他的同伴那样与这片土地有着复杂的联系。

因此,半身人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守护者。他修剪了一个花园,把它照料得尽善尽美。他在山坡上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家,有一扇圆门和一个舒适的壁炉,书架上摆放着他雕刻的奇妙的雕刻品,还有用木头做成的盘子和杯子,还有一张总是摆放着食物的桌子……

为那些从未来过的客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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