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可怕的真相

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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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怀疑的表情和声音中,渐渐响起了欢呼声,刚开始这个声音犹豫不决,但越来越响亮,这是一种胜利的欢呼。对于那些在高飞之灵外面的人们,地面上的矮人,阳台和屋顶上的法师和牧师们来说,他们只看到那个巨大可怕的龙巫妖的身影在他们惊讶的眼睛前消失,在卡德利魔法般的太阳光芒下变得虚无缥缈。

他们都很确定,它已经消失了,它的爪牙的攻击也随着幽灵王的消失而结束了。法师们甚至懒得向撤退的怪物部队发出魔法闪电,他们如此专注地盯着龙巫妖曾经呆过的空地。

然后,那一声欢呼变成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大合唱。人们拍着手,吹着口哨,高兴地叫喊着,朝野兽离开的地方走去,就好像被地心引力吸引着一样。

欢呼声越来越响,欢乐和希望的呼喊声越来越高。法师们宣称,魔网本身可以修补,牧师们高兴地大叫,他们将再次与他们的神灵交谈。他们为卡德利欢呼,一些人宣称他是一个神,一个可以把太阳本身带到他敌人身上的神。”所有邪恶都惧怕卡德利!”

但那是在高飞之灵之外的地方,那些欣喜是属于那些听不到凯蒂布莉儿尖叫的人的。

戴着魔法护踝的崔斯特迈着大步,快过了卡德利、丹妮卡,甚至是急着要去找他的女儿的布鲁诺国王,卓尔精灵爬过走廊,跃过楼梯扶手,爬上第五级台阶,然后三步并作一小步冲向三楼。他撞到墙上,这样他就不必在侧廊转弯时放慢速度了。当他来到她的门口时,一手拿着贾拉索的眼罩,一手拿着神力十足的弯刀,用肩膀顶开了门。

贾拉索一直在等着他,尽管崔斯特不明白雇佣兵是如何先他一步进入房间的,他不想明白,也没有时间考虑。

凯蒂布莉儿靠着后墙蜷缩成一团,不再尖叫,只是可怜兮兮地颤抖着。她用上举的手臂遮住脸,在这两臂之间,崔斯特可以看到她那双白色的眼睛睁得很大。

他跳向她,但贾拉索抓住了他,把他拉了回来。“眼罩!”贾拉索警告说。

崔斯特还有足够的理智,他停下来,戴上了魔法眼罩,在这个过程中把冰亡丢在了地板上。他走向他的爱人,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其他三个人也进来了,凯蒂布莉儿看起来依然很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布鲁诺问卡德利和贾拉索。贾拉索有了一些怀疑,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事实上,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卡德利也没有,他们都看着崔斯特,他的眼睛——那只没有被眼罩遮住的紫色眼睛——跟她的妻子一样,因为恐惧而睁大了。

他们并没有摧毁幽灵王——这一点对崔斯特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他紧紧地拥抱着凯蒂布莉儿,陷入了绝望的深渊,那里已经成了她的监狱。

她的眼睛注视着那个陌生的世界。他短暂地停留在她周围灰色的阴影里,那里看起来像是雪片山的地形,但是,是在堕影界。

幽灵王就在那里。

在凯蒂布莉儿面前的平原上,龙巫妖在反抗和痛苦中挣扎、咆哮着。它的骨头更加白亮,鳞片已经脱落的皮肤呈现出愤怒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大水泡。在圣光的映照下,这头野兽似乎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失去了理智。尽管他刚刚在战斗中面对它,崔斯特还是无法想象在那个可怕的时刻站在巨龙面前的情景。

卡德利深深地刺痛了这只野兽,但是崔斯特很容易就意识到这些伤口不会致命。这头野兽似乎已经在康复了,而这种复原的举动是最可怕的。

野兽在它邪恶的光辉中站起来,开始转动,越转越快,从它旋转的身体中放射出阴影,就像黑暗的恶魔手臂。阴影触须穿过平原,抓住爬行者,它们尖叫了一声,但只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死了。

崔斯特从来没有目睹过这样的场面,他只能专注于其中一小部分,为了保持自己的理智,他不得不在情感上和精神上与凯蒂布莉儿这个通道保持距离。

幽灵王正在从它能够触碰到的任何东西中汲取生命能量,它正在从爬行者那里偷取生命力,然后用这些能量来修复它巨大的伤口。

崔斯特知道这个怪物很快就会完全恢复,然后幽灵王就会回到高飞之灵。

带着极大的努力和悔恨,卓尔精灵离开了他深爱的妻子。他无法安慰她,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拥抱,听不到他的温柔呼唤。

他不得不回到他的同伴身边,他不得不警告他们。最后,他终于松开了手,打破了与凯蒂布莉儿的精神联系,这种努力使他筋疲力尽,瘫倒在房间的地板上。他感到有力的双手抓住他,把他扶起来,然后引导他坐在小床的边缘上。崔斯特睁开眼睛,拉下眼罩。

“怎么,她又发作了?”刚刚走到门口的埃索格特说,第伯多夫站在他的旁边。

“不。”卡德利回答道,他盯着崔斯特。所有的目光都转向牧师,所有人,尤其是丹妮卡,一看到那个人的模样就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不再年轻了。

多年来,第一次来到高飞之灵的访客需要付出相当大的努力来认可卡德利·邦纳杜斯的外貌,因为他看上去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年轻。这位多才多艺、受人尊敬的牧师的卓越功绩可以追溯到20年前。但现在,在三个矮人,两个卓尔精灵和他的妻子怀疑的凝视之下,他的青春消逝了。

卡德利看起来至少是中年,甚至更老。他的皮肤松弛下来,肩膀也略微下垂,肌肉也变薄了,其他人都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他看起来比丹妮卡老,比他实际年龄要大,接近60岁。

“卡德利。”丹妮卡喘着气说。他勉强朝她笑了笑,举起手不让她和其他人靠近,他的情绪似乎很稳定。

“人类。”埃索格特哼了一声。

“大神殿的魔力。”贾拉索说,“受伤的大神殿。”

“你知道什么?”丹妮卡对卓尔雇佣兵厉声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卡德利说。丹妮卡走近他,他给了她一个拥抱。“我的青春,我的健康,都缠绕在高飞之灵里。”他向他们解释说:“野兽伤害了它——伤害了我们。”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伤害了我。”

“我们会修好它的。”丹妮卡气喘吁吁地承诺道。

但是卡德利摇摇头,“这不是木头、钉子和石头的问题。”他说。

“那迪奈会和你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的。”贾拉索说,他那意想不到的同情引来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卡德利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卓尔,又点了点头,因为现在不是表达悲观情绪的时候。

“但首先我们必须做好迎接幽灵国王回来的准备。”贾拉索说,他把大家的目光引向崔斯特·杜垩登,他坐在床上无助地盯着凯蒂布莉儿。

“她看到了什么,精灵?”埃索格特问道,“这次是什么回忆?”

“不是记忆。”崔斯特低声说。他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在愤怒的幽灵王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在堕影界。”卡德利解释道,崔斯特点点头。

“它就在那里,怒气冲冲,在那里它治愈了它的伤口。”卓尔精灵说,他可怜又无助地看着他迷失,惊恐的妻子。他联系不上她,他帮不了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祈祷凯蒂布莉儿能够找到走出黑暗的道路。

有那么一瞬间,崔斯特·杜垩登突然想到,他的妻子死了可能真的会更好,因为她的折磨似乎没有尽头。他回想起从银月城出发的那个宁静的早晨,尽管魔法出了很多麻烦,但在他的世界里,在他心爱的女人身边,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那条坠落的魔法丝线降临到凯蒂布莉儿身上,把她从崔斯特身边带走,只不过才过了十天,但对他来说,坐在那张床上,离他的妻子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就像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当他看着他的同伴时,他意识到所有的痛苦和困惑都浮现在他的脸上。布鲁诺站在门口,愤怒地颤抖着,眼泪在他毛茸茸的脸颊上留下了痕迹,他有力的拳头紧紧地握在身体两侧,紧得简直可以压碎石头。他打量着丹妮卡,丹妮卡为她自己配偶的困境所困扰,交替凝视着站在她身边的卡德利和坐在床边的崔斯特,对两人都表现出同样的同情和恐惧。

贾拉索把一只手放在崔斯特的肩膀上。“如果有办法把她找回来,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他答应道。崔斯特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当崔斯特越过他看向布鲁诺时,他意识到矮人也明白贾拉索的诚意。

但是他们都知道没有任何办法。

“它会痊愈的,它会回来的。”卡德利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而且要快。”

“为了什么?”一个声音从走廊传来,他们都转过身来,看见吉南斯和其他人站在那里。说话的人是一个法师,他紧紧地挽着一只手臂,因为他的长袍的袖子已经破烂不堪,下面的那只胳膊已经枯干成了皮肤和骨头,龙巫妖的尾巴碰到了他的手臂。

“如果我们再次击败它,它难道不会再次退回到你所说的另一个世界吗?”吉南斯问道。一向乐观的助手向他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问题,他畏缩了。

每个人都能理解卡德利的表情,特别是崔斯特,因为吉南斯的话是不可否认的。他们怎么能够打败一头如此容易撤退,又如此容易痊愈的野兽?正如崔斯特拥抱凯蒂布莉儿时所亲眼目睹的那样。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卡德利答应道。“在高飞之灵之前,也就是在这个古老的建筑物——宏伟图书馆废墟里,我们对抗了一个吸血鬼。跟龙巫妖类似,如果战斗恶化,这种生物也会逃离战场,但我们找到了办法。”

“是啊,你们的矮人把那个充气的东西吸进了风箱里!”第伯多夫·潘特嚎叫道,伊万和派克在秘银厅度过的那段时间里,他让伊万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讲这个故事。

“然后把他吐到阳光下奔流的小溪里!”

“你在说什么?”埃索格特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卡德利证实道,他向其他人眨了眨眼,他们都为这个轻松的喘息机会感到高兴。

“哇哈哈哈哈哈!”埃索格特吼道,“我想我需要为那个人唱首歌!”

然而,他们周围的面孔,尤其是走廊里的面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形势的压力很快就把短暂的放松压下去了。

“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卡德利再次说道,这时大家都安静下来,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或者我们应该离开这个地方,而且要快。”手臂枯萎的法师说。“尽快赶到博德之门,或者其他那个野兽不敢靠近的大城市。”

“在那里,一群弓箭手将以厄运迎接它,它的巧妙撤退可来得太突然了!”另一个声音从房门那边传来。

崔斯特看着卡德利经历的这一切,撤退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决,崔斯特理解牧师个人的焦虑,卡德利不能反对迅速离开的想法,远离这个看似注定要离开的地方。

但是卡德利不能走。对高飞之灵的伤害表现在他的身体上。而且卡德利和丹妮卡也走不远,因为他们的孩子仍然下落不明,可能还在外面,也可能在卡拉顿。

崔斯特向布鲁诺寻求指导。

“我不会走的。”矮人国王毫不犹豫地说,同时命令大家集合。“等野兽回来,我们就把它打成灰。”

“这太愚蠢了……”那个手臂枯萎的法师开始争辩,但是布鲁诺的表情在辩论开始之前就阻止了辩论,这个人脸色苍白,几乎和看到龙巫妖时一样。

“我不走。”布鲁诺再次说道。“除非是去找卡德利的孩子,或者去找我失踪的朋友派克,在我们遭受危难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我和我的家人身边。丹妮卡女士告诉我,他失去了他的兄弟,但他不能失去他在秘银厅的朋友。”

“那你就死定了。”大厅里有人大胆地说道。

“我们都得死。”布鲁诺反驳道。“我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死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因为如果你要逃跑,丢下你的朋友,那么你必死无疑。”

有人开始和他争论,但是卡德利喊道:“现在不行!”这种情况是如此罕见,以至于牧师提高了嗓门,房间里所有的谈话都中断了。“去估计一下损失。”卡德利告诉他们所有人。“数数我们的伤员……”

“还有我们的死人。”枯萎的法师嘶哑地补充道。

“还有我们的死者。”卡德利勉强承认。“去学习,去思考,而且动作要快。”他看着崔斯特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但卓尔只能耸耸肩。

“快点。”卡德利又说。“对于那些想要离开的人,尽快安排好你们的马车。如果幽灵王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抓住你们就不好了。”

贾拉索手里拿着巨大的帽子,走进了卡德利和丹妮卡的私人房间。丹妮卡坐在牧师的办公桌旁,盯着他的每一步。“你真让我吃惊。”卡德利向他打招呼。

贾拉索回答说:“你发现的这种新魔法让你周围的每个人都大吃一惊。”他坐到了丹妮卡指着的椅子上,坐在她旁边,对面是卡德利。

“不。”卡德利回答。“我没有发现任何新的魔法,是它找到了我,我甚至无法解释它,那么我怎么能声称它的所有权呢?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在下一次危机中我需要它的时候,它是否会出现。”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贾拉索说。

房间南窗外传来一阵骚动,有马在嘶鸣,有人在发号施令。

“他们都要走了。”贾拉索说,“你的朋友吉南斯也不例外。”

“我叫她走的。”卡德利说,“这不是她的战斗。”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会逃跑的。”贾拉索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

卡德利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活动情况。“这场战斗证实了我很久之前的恐惧,”他解释说。“当我建造高飞之灵,编织着迪奈的魔法,让它流经我这个凡人的身体时,它让我变老了,当大神殿接近完工时,我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我们甚至已经道过别了。”丹妮卡补充说。

“我以为我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对我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我已经完成了我对我的神灵的职责。”他停下来,好奇地看着贾拉索。“你信教吗?”他问道。卓尔回答说:“我从小到大认识的唯一的神,是我宁愿不认识的。”

“你比那更世故。”卡德利说。

“不,”贾拉索回答。“我没有追随特定的神。我想我会先和他们谈谈,看看我离开人世后,他们能给我提供什么样的天堂。”

丹妮卡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但卡德利忍不住笑了起来,“贾拉索总是说些俏皮话。”

“因为我认为这不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不是吗?”卡德利带着夸张的惊讶问道,“还有什么比发现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更严肃的呢?”

“我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为它取个名字。”

卡德利又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明白,那我就是个骗子。”

“如果我费心回答你的无知,我就是一个骗子,或者一个傻瓜。”

“贾拉索不是傻瓜,”丹妮卡插话说,“但对于前一项指控,我持保留意见。”

“你伤透了我的心,丹妮卡女士。”卓尔说,但他咧开嘴笑了,丹妮卡也忍不住笑了。

“你为什么还不走?”卡德利直截了当地问道。贾拉索知道,这就是他被邀请过来谈话的原因。“离开的道路畅通无阻,我们的处境却接近绝望,但你却留了下来。”

“年轻人……”

“不那么年轻了。”卡德利纠正道。

“以我的标准来看,当你过了一百岁生日的时候,你很年轻;当你在地里腐烂了一个世纪的时候,你依然很年轻。”贾拉索说:“但是说到点子上了,我无处可逃,这个幽灵王找到了我。它在北方找到了我,在米拉巴的外面。当它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会来找你的。”

“那阿提密斯·恩崔立呢?”丹妮卡问道,贾拉索耸了耸肩。

“自从我上次和他说话以来,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所以你来这里是希望我能给你一个解决困境的办法?”卡德利问。

卓尔又耸了耸肩。“或者我们可以共同努力,找到解决我们共同问题的办法。”

他回答说。“我来的时候,并非没有强大的盟友支持着我。”

“把崔斯特、布鲁诺、凯蒂布莉儿和那个叫潘特的生物卷入这样一场绝望的斗争,你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吗?”丹妮卡问道。“你会让他们走向灭亡吗?”

“显然我比你对我们更有信心,女士。”贾拉索打趣道,然后转向卡德利。“当我向布鲁诺和崔斯特求助时,我并非没有诚意,他们认为把凯蒂布莉儿带到这个地方会获得很好的帮助。我知道,我们这个时代许多伟大的思想家无疑都是为了寻找答案而来到高飞之灵的——还有什么比凯蒂布莉儿的痛苦更能为我们揭示降临在我们身上的现实呢?即使是关于幽灵王,我也相信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特别是现在崔斯特告诉我们,她正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这头野兽,而她的思想正被困在那个世界里。”

“他们是有联系的。”卡德利在丹妮卡做出反应之前同意了这个说法。“两者都是同一场灾难的表现。”

“在解决其中一个问题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找到解决另一个问题的线索。”贾拉索说:“我们已经做到了!感谢你的神,凯蒂布莉儿在这里,让我们能看清幽灵王被打败的真相,并且知道野兽会回来。”

“如果我能找到我的神,我会感谢他的。”卡德利干巴巴地回答。“当然,你是对的。现在我们知道了,贾拉索。野兽会回来,完整的,愤怒的,比我们第一次战斗时更聪明。你打算留下来再和它战斗吗?”

“我想,这样的选择是我获胜的最好机会,所以,是的,卡德利先生,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和我的矮人同伴愿意在下一场战斗中与你并肩作战。”

“当然。”丹妮卡打断了卡德利的话,当她看着他时,他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但是你有什么主意吗??他们都说你很聪明。”

“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不能自己得出这个结论吗?”贾拉索对她说,他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她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心。

“不,不完全是。”她回答。

贾拉索爆发出一阵笑声,但只是短暂的。“我们必须迅速消灭它,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他说。“我认为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它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因此我们必须果断地彻底地击败它。”

“我们用我能想到的所有魔法攻击它,”卡德利说。“我只是希望能够复制其中的一些咒语——我并不幻想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使用。”

“还有别的办法,”贾拉索说着,把下巴朝着卡德利的十字弓和弹袋点了点头。

“我可以不停地向它射击。”卡德利提醒他。

“就算一百只蜜蜂同时蜇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卓尔精灵回答道。“但是我曾到过一个沙漠,那里的蜜蜂有人那么大。我告诉你,你不会想要感受那种刺痛的。”

“你是什么意思?”丹妮卡问。

贾拉索回答说:“我的同伴埃索格特很聪明,布鲁诺国王比他更聪明。”

“要是伊万·石肩还在我们身边就好了!”卡德利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希望而不是悲伤。

“攻城武器?弩炮?”丹妮卡问道,贾拉索又耸了耸肩。

“崔斯特、布鲁诺和他的战士也会留下。”贾拉索告诉卡德利,卓尔精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吉南斯和其他一些人提出要把凯蒂布莉儿带走,但崔斯特拒绝了。”他直视着卡德利的眼睛,补充道:“他们并不想输。”

“凯蒂布莉儿应该离开。”丹妮卡说。

“不,”卡德利回答,他们看到他凝视着窗外,丹妮卡看得出他突然陷入了沉思。

“我们需要她。”他说话的语气表明他确信自己的说法,尽管还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想什么,精灵。”布鲁诺说。他走到崔斯特身后,崔斯特正站在阳台上俯瞰着高飞之灵的庭院,凝视着龙巫妖经过的荒芜森林。

崔斯特回头看了他一眼,向他点了点头,但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远方。

“啊,我的女孩。”布鲁诺低声说,走到他身边,因为崔斯特怎么会想到别的事情呢?“你认为我们已经失去她了。”

崔斯特仍然没有回答。

“精灵,你要是对她失去信心,我就揍你一顿。”布鲁诺说。

崔斯特又看了他一眼,在那诚实的目光下,他退缩了,矮人眼中的自信强过了他的威吓。

“那我们为什么要留下来?”布鲁诺想方设法地问道,这是对卓尔不可抗拒的推理的最后一搏。

崔斯特露出困惑的表情。

“如果不是为了把我女儿带回来,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布鲁诺澄清道。

“你会丢下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吗?”

“那我们为什么把她留在这里?”布鲁诺继续说。“为什么不把她放在一辆驶往安全地方的马车上呢?”

“我不相信他们中有一半能活着走出森林。”

“呸,你不是这么想的!”布鲁诺责备道。“你在想,我们会找到办法的。当我们杀掉这条龙的时候,我们也会找到一个方法让我的女孩回来。这是你的想法,精灵,别对我撒谎。”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崔斯特承认,“不是思考。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希望与理性相悖。”

“没那么多事儿,否则你就不会把她留在这里,我们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崔斯特问道。“还有一件事。当龙巫妖开始转移到另一个位面时,关海法逃走了。”

“聪明的猫早在那之前就会跑掉了。”布鲁诺说。

“关海法不惧怕战斗,但是她理解维度相撞的后果。还记得冰风谷的水晶塔倒塌的时候吗?”

“是的,”布鲁诺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馋鬼骑着那只该死的猫回了她的家。”

“还记得卡林港的帕夏普克的宫殿吗?”

“是啊,一大群猫跟着关海法离开了他们的家。你在想什么,精灵?那只猫可能会把你带到另一个位面,然后把你和我的姑娘都带回来?”

“我不知道。”崔斯特承认。

“但你认为可能有办法的,是吗?”布鲁诺用一种绝望而又充满希望的语调问道,这种语调是卓尔从没有从他的矮人朋友那里听到过的。

他盯着布鲁诺,咧嘴一笑。“难道不是总有办法的吗?”

布鲁诺勉强点了点头,崔斯特从阳台上向外望去,他的目光投向了树林。

“他们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当第伯多夫·潘特和埃索格特肩并肩扛着沉重的木头,从森林里跳出来时,崔斯特问道。

布鲁诺说:“如果我们想留下来战斗,那么我们就一定要赢。”

“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崔斯特问道。

“我不敢问他们两个。”布鲁诺承认道,他和崔斯特都笑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他们都非常需要这个笑声。

“这次打架,你还要把那只该死的猫带回来吗?”布鲁诺问。

“我怕。这两个世界之间的缝隙,生与死之间的缝隙,太不可预测了。我不想失去小关,因为我已经失去……”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了,但是布鲁诺不需要他把话说完就能明白他想说什么。

“世界疯了。”矮人说。

“或许一直如此。”

“不,但你不许说那样的话!”布鲁诺责备道。“我们度过了许多美好的年头,也干了很多好事,你知道的。”

“我们甚至和兽人讲和了。”崔斯特说,布鲁诺的脸绷紧了,发出了一声咆哮。

“你是寒冷冬夜里温暖的火焰,精灵。”他喃喃自语道。

崔斯特笑得更开心了,站直了,伸展了一下胳膊和腰背。“我们要留下来,我们要战斗,我的朋友。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胜利。”布鲁诺说。“我们也许能把我的女儿找回来,也许不能,精灵,但我还是要生气一阵子。”他一拳打在崔斯特的肩膀上。“你准备好杀一条龙了吗,精灵?”

崔斯特没有回答,但是他看着布鲁诺,淡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矮人国王曾经多次见过的火焰,布鲁诺几乎要开始同情这个幽灵龙了。

在下面的院子里,领头的潘特绊了一跤,两个矮人驮着沉重的货物摔成了一堆。

“如果他们两个没有用他们的计划杀死我们所有人,那么那个妖龙就不会再回到它的藏身之处了。”布鲁诺宣布。“或者,如果它逃回去了,那么我一定会找到一种方法去追逐它,然后杀掉它!”

崔斯特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在最后的那句话中,他的表情中夹杂着一点阴谋。他的手伸向腰包,摸到了关海法的小雕像,他感到纳闷,毕竟,他以前也带着大猫穿越过位面。

“你在想什么,精灵?”布鲁诺问。崔斯特那双紫眸再次看向他,充满了决心和酝酿中的愤怒。布鲁诺点点头,微笑着,同样坚定,同样愤怒。

“难道就没有学习的办法吗?”丹妮卡问卡德利。

卡德利摇摇头,“我试过了,我问过了,关于迪奈或者任何我能找到的感觉。”

“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丹妮卡承认。她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卡德利站在她身边,拥抱着她,但是他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他和她一样痛苦。

他们的孩子在某个地方,也许还活着,也许,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我必须回去。”丹妮卡说,伸直身体,深深地、稳定地吸了一口气。“我必须去卡拉顿。”

“你已经试过了,这差点要了你的命,”卡德利提醒道,“森林也一样——”

“我知道!”丹妮卡对他厉声斥责。“我知道,但我不在乎。我不能呆在这里只是等待和希望。”

“我不能去!”卡德利对她喊道。

“我知道。”丹妮卡轻轻地,温柔地伸出手,手指滑过卡德利的脸颊。“你被绑在这里,绑在这个地方,我知道。你不能抛弃它,因为如果它倒了,你也会倒,那我们的敌人就赢了。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们现在已经把野兽赶走了。”

卡德利想要说话,但丹妮卡用一根手指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亲爱的。”她说。“幽灵王会回来,再次攻击高飞之灵。我知道。我期待这场战斗,因为我要亲眼看着那个生物被消灭。但是……”

“但是我们的孩子还在外面。”卡德利帮她说完。“他们还活着,我知道他们还活着!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倒下了,高飞之灵就会受到伤害。”丹妮卡好奇地看着他。

“他们属于我,就像这个地方属于我一样。”卡德利试图解释道,“他们还活着,我敢肯定。”

丹妮卡往后退了一点,盯着她的丈夫。她理解他的信心,但也知道,这种信心更多的是基于相信孩子们活得好好的需要,而不是基于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没错,你不能呆在这儿。”卡德利说,吓了她一跳,她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即将进行你一生中最绝望的战斗,而你却要把我送走?”

“如果幽灵王回来了,并且即将被打败……”卡德利在那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要靠卡德利的力量,而不是丹妮卡的拳头。”她解释说。

卡德利耸耸肩。“我们是一支强大的队伍,我们七个人,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武装起来,来对抗幽灵王这样的野兽。”

“但是我最没用。”女人说。她举起空空的双手。“我的武器不如布鲁诺的斧头有效,我也没有贾拉索的计谋。”

“没有人比我更愿意和你并肩作战了。”卡德利说。“但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更好地躲避森林里的怪物,找到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失去了他们,那么……”

“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丹妮卡为他说完。她靠近他,热情地吻了他。

“他们还活着。”卡德利说。

“我会找到他们的。”丹妮卡小声回答。过来一会,她就离开了高飞之灵,在通往卡拉顿的道路两旁的树林中穿行,在漆黑的夜里,无声无息,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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