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奥伯德很生气。”侏儒南弗多解释说。这是布鲁诺·战锤最不想听到的话。“他认为我们应该为魔法的疯狂和他的神祗的沉默负责。”
“是的，我们总是责怪那个人的石头脑袋。”布鲁诺嘟囔着回答。他望着通往格伦峡谷的走廊和大厅东面出口的门，希望能看到崔斯特的身影。早晨了，凯蒂布莉儿和瑞吉斯没有任何起色，那个半身人已经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一直在无休止的痛苦中煎熬着。
“奥伯德的使者——”南弗多刚开口。
“我没时间理他！”布鲁诺就大吼着打断了他。
在路对面，几个矮人看到了他们的国王这种不寻常的爆发。其中有班纳克·布劳南维尔将军，他坐在他的特殊椅子上看着他们。在很久以前与奥伯德的第一次战斗中，他的下半身瘫痪了。
“我没时间了！”布鲁诺再次喊道，虽然略带歉意。“我的女孩得走了！还有馋鬼！”
“我陪崔斯特去。”南弗多说。
“九渊魔狱和十层地狱会祝你好运！”布鲁诺对他吼道，“我不会离开我的女孩！”
“可你是国王啊……”其中一个矮人喊道。
“整个世界都疯了。”南弗多回答。
布鲁诺在爆发的边缘默默地燃烧着。
“不。”他最后说，并且向对面的班纳克点了点头，这个矮人已经成为他最信任和可靠的顾问之一，他穿过房间站到班纳克面前。
“不，”布鲁诺又说，“我不是国王，现在不是了。”
两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班纳克·布劳南维尔严肃地点了点头，接受了他即将到来的责任。
“你以前统治过这个地方。”布鲁诺说。“我知道你还能再做一次。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你去拯救你的姑娘吧。”老将军回答。
“这次不能让那个馋鬼来帮助你了，”布鲁诺继续说，“但是这里的侏儒足够聪明。”他回头看了看南弗多，对于这出人意料的赞美和布鲁诺对他的信任，南弗多不禁莞尔一笑。
“我们有很多好手。”班纳克表示同意。
“现在你可不要再和奥伯德开战了，”布鲁诺指示道。“没有我在这里，就不能打他的狗子。”
“不会的。”
布鲁诺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转身走开了。他很大程度上知道他的责任在这里，战锤家族指望他来领导，特别是在这个突然变得混乱的时期。但他内心更大的部分否认了这一点，他确实是秘银厅的国王，但他是凯蒂布莉儿的父亲，也是瑞吉斯的朋友。
在那个黑暗的时刻，其他一切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他在格伦峡谷找到了崔斯特，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有史以来最臭最脏的矮人。
“准备出发，吾王！”第伯多夫·潘特热情地迎接他。那个可怕的矮人跳起来立正，他皱巴巴的战斗盔甲，布满锋利的甲片和锯齿状的尖刺，随着突然的移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布鲁诺看着这个闭着眼睛，把头扭向一边的卓尔精灵，看得出来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放弃了与狂战士的争论。
“你全副武装地要去哪里？”布鲁诺问道。“这里正酝酿着战争？”
看到这种充满战斗希望的可能性，潘特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他毅然摇了摇头。“我与吾王同在！”
“我不在的时候，布劳南维尔就是这里的国王。”
矮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我只服侍布鲁诺国王！”潘特争辩道。“如果你要上路，潘特和他的手下就一起上路！”
听到这个宣言，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附近的几扇门砰地一声打开了，著名的开膛手小队涌进了宽阔的走廊。
“哦，不，不！”布鲁诺责备道。“不，你们不能一起去！”
“可是，吾王！”二十位开膛手齐声喊道。
布鲁诺说：“在这个动荡的时期，我不能带着费伦最好的部队离开布劳南维尔。”
“不，我不能。”他直视着潘特的眼睛。“再说了，马车里也没地方坐了。”
“呸！我们和你一起跑！”潘特坚持道。
“我们的骡子穿着魔法马蹄铁，你们这些人可没办法跟上。”布鲁诺解释说：“我敢肯定，你们会跑到死为止。不，我的朋友，你的位置在这里，以防奥伯德认为又到了开战的时候。”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向崔斯特寻求支持，喃喃地说：“我是不是应该呆在这里。”
“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卓尔许诺道。“你现在应该和我一起去旅行，和凯蒂布莉儿还有瑞吉斯一起去。我们没时间胡闹了，我们的马车还在等着呢。”
“吾王！”潘特喊道。他挥手示意他的队伍离开，但他却紧跟着崔斯特和布鲁诺，迅速进入隧道，来到他们那些麻烦缠身的朋友身边。
最后，他们中只有四个人乘坐由最好的骡子拉着的马车，离开了秘银厅。留下来的不是潘特，而是瑞吉斯。
这个可怜的半身人不停地挣扎，躲避着其他人看不见的怪物，就像站在深渊边缘一样愤怒而绝望。他吃不下东西，也不喝水，他不停地摇晃、踢打和咬人，什么话也传不到他的耳朵里。需要几个人控制住他，矮人们才能把任何有营养的东西喂进他的肚子，这是一辆颠簸的马车在荒野中穿行时绝不可能做到的。
布鲁诺争辩着，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走，到了声音嘶哑的地步，但最后，崔斯特的一句”够了！”让沮丧的布鲁诺放弃了。
“即使魔法物品不失效，即使马车完好无损。”崔斯特说，“也要花上十天甚至更多的时间才能到达高飞之灵，他活不下去的。”
瑞吉斯精疲力竭，牧师们让他昏迷不醒，然后把他带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能会恢复。”崔斯特解释说，他们正沿着隧道匆忙地穿过大峡谷。“他没有像凯蒂布莉儿那样被魔法直接触动。”
“他疯了，精灵！”
“正如我所说的，他跟我们一起去可能会撑不住。你的牧师们会找回他的——”崔斯特停顿了一下，放慢了脚步。“——或者……我也会。”
“你想到了什么，精灵？”布鲁诺追问道。
“去把马车准备好。”崔斯特命令道，“但要等我。”
他转过身，一路狂奔回来，一直跑到瑞吉斯的房间，他冲进门，冲向梳妆台顶上的小保险箱，崔斯特用颤抖的双手拿出了红宝石吊坠。
“你在干什么？”站在半身人旁边的高级牧师卡迪欧·松饼头问道。
崔斯特举起吊坠，那迷人的红宝石在火炬的光芒中诱人地旋转着。“我有个主意。请你们大家把小家伙叫醒，把他扶稳一点。”
他们好奇地看着卓尔，但是这么多年的共同经历让他们学会了信任崔斯特·杜垩登，他们也照他说的做了。
瑞吉斯猛然惊醒，双腿移动着，仿佛要逃离某个看不见的怪物。
崔斯特把脸凑近那个半身人，叫他，但瑞吉斯没有听到他的老朋友的声音。
卓尔拿起红宝石吊坠，让它在瑞吉斯的眼前旋转。炫目的光芒把崔斯特的思想吸引进去，如此诱人，如此平静，过了一会儿，他在红宝石的深处发现了瑞吉斯。
“崔斯特，”半身人大声说，声音回响在崔斯特的脑海里，“救救我！”
崔斯特只能瞥见那些折磨着瑞吉斯的幻象。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阴影之地——也许就是阴影位面，或者是另一个较低的位面——黑暗的、不祥的生物从四面八方向瑞吉斯扑来，用爪子抓着他，张开的嘴巴里长满了尖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脸。在崔斯特的视野边缘，长有利爪的手向他划过来，出于本能，崔斯特把空着的那只手伸向腰间系着的一把弯刀，他大叫一声，准备迅速拔出弯刀。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他身上，把他扔到一边，撞在他看不见的床上，跌倒在看不见的地板上。
崔斯特听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什么东西在石头地板上反弹的咔哒声，他知道那是红宝石吊坠。他感到前臂有烧灼的感觉，于是紧紧地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以缓解疼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回到了房间里，卡迪欧站在他身边。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发现有一道血痕，在他跌倒的时候，半抽出的弯刀划伤了他的胳膊。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矮人。
“对不起，精灵。”卡迪欧说，“但是我必须撞倒你，你看见了那个小家伙看到的怪物，还拔出了你的刀……”
“不用说了，好矮人。”崔斯特回答，坐起身来，把受伤的胳膊放在身前，用力压住伤口止血。
“给我拿绷带来！”卡迪欧朝其他人喊道，他们正在拼命制服抽打着的瑞吉斯。
“他在里面，”崔斯特解释说，卡迪欧把他的胳膊包扎起来。“我找到他了。他在大声呼救。”
“是的，我们听到了。”
“他看见了怪物——影子似的东西——在一个可怕的地方。”
另一个矮人走过来，把红宝石吊坠交给卡迪欧，卡迪欧把它递给崔斯特，但卓尔却举起了手。
“留着吧，”崔斯特解释道。“你也许能找到办法用它接近他，但一定要小心。”
“哦，那样的话，我会安排一队敢死队准备着把我打倒。”卡迪欧向他保证。
“不仅如此，”崔斯特说。“小心，你可以逃离瑞吉斯现在所处的地方。”他带着极大的同情看着他可怜的半身人朋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瑞吉斯醒着的每时每刻所感受到的恐惧。
崔斯特在东大厅追上了布鲁诺。国王坐在一辆华丽马车的长凳上，这辆马车是用打磨过的木头和结实的轮子做成的，还有一个车厢，车厢是由南弗多冶炼的合金制成的结实弹簧固定在马车上的，几乎和铁一样结实，但没有铁那么脆。这辆马车展示了矮人们真正的手艺和骄傲，恰如其分地体现了秘银厅的艺术和技能。不过，这辆车还没有完工，因为矮人们已经设计好了一个封闭的包厢，或许还有一个放在后面的装货物的加长包厢，并配备了更大的马具，可以容纳六到八个人。
但是在布鲁诺的催促下，他们缩短了工期，只安装了低矮的木墙和后挡板。他们选出了他们最好的骡队，年轻又强壮，给它们装上魔法马蹄铁，让它们一整天都能快速奔跑。
“我在瑞吉斯的噩梦里找到了他。”崔斯特一边解释，一边爬到他朋友身边。“我在他身上用了红宝石，就像他对凯蒂做的一样。”
“你们都是傻瓜！”
崔斯特摇了摇头。“我非常小心。”他向他的同伴保证。
“我看出来了。”布鲁诺干巴巴地说，盯着卓尔精灵包扎着绷带的手臂。
“我找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但很短暂。他生活在噩梦的世界里，布鲁诺，尽管我试图把他拉回来，我还是没能取得进展。相反，他把我拉了进去，一个让我和他一样不知所措的地方。但我相信还有希望。”他叹了口气，嘴里念着他们给那个希望起的名字：“卡德利。”这个想法使布鲁诺驱使团队更急迫地前进，他们从秘银厅的东门出发，迅速转向西南方向。
潘特走上前去坐到布鲁诺旁边。崔斯特沿着他们的侧翼奔跑侦察，尽管他常常不得不爬上马车喘口气，因为马车滚滚向前，骡子也不需要休息。整个过程中，凯蒂布莉儿都静静地坐在后面，看不见他们所看见的，听不见他们所听见的，她迷失了方向，空虚孤独。
“你很了解他们。”当天晚些时候，埃索格特祝贺贾拉索，当时他们两人正躺在一个长满草的小丘上，发现马车从东北方向快速驶来。
贾拉索的表情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自信，因为他对马车的快速前进所震惊了；他本以为要到第二天早上布鲁诺的队伍才会到达这里。
“他们一天之内就会把骡子赶得筋疲力尽。”他喃喃自语，摇着头。
远处，一个黑影在暮色中移动，贾拉索知道那是崔斯特。
“为他们受伤的朋友拼命奔跑。”埃索格特说。
卓尔说：“没有什么力量比他们之间的纽带更强大，我的朋友。”最后，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把这种渴望从他的语气中驱逐出去，但是还不够快，当他瞥了一眼埃索格特的时候，他意识到他没能阻止矮人怀疑的目光。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们的弱点。”贾拉索说，试图让人信服。“我知道如何利用这个弱点。”
“啊哈！”埃索格特说，然后他会意地笑起来“哇哈哈哈哈哈！”贾拉索只能微笑。
“我们下去跟在他们后面？”贾拉索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从草地上跳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尘，吓了矮人一跳。
“石山上的斯图加德？”布鲁诺问道，马车在路上拐了个弯，黑胡子矮人跳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我还以为你呆在秘银厅里呢.。”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把马车停在矮人面前。当布鲁诺注意到矮人令人印象深刻的武器时，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对玻璃钢做的流星锤在矮人健壮的肩膀后面晃动着。布鲁诺的脸上充满了怀疑，因为斯图加德在秘银厅里并没有携带着这样的武器。当他考虑到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后，他的怀疑更加强烈了。斯图加德的到来意味着，这个矮人一定是在与布鲁诺会面后立即离开了秘银厅。
“没有，不过我们又见面了，布鲁诺国王。”埃索格特回答。
“你在这里干什么，矮人？”布鲁诺问道。潘特在布鲁诺身边站着，弯曲膝盖，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侧面传来一阵咆哮，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关海法就趴在那棵俯瞰大路的孤树的一根树枝上，跺着爪子，好像要扑向矮人似的。
“放松些，好国王。”埃索格特平静地拍了拍空着的双手说，“我不是敌人。”
“你也不是石山的斯图加德。”从远处的马路上，埃索格特的后面传来一声叫喊。
布鲁诺和潘特看着埃索格特，点了点头。埃索格特回头看了一眼，知道那是崔斯特，尽管卓尔隐藏在灌木丛中，根本看不见在哪里。
“在布鲁诺的宫殿里，我应该认出你来的。”崔斯特喊道。
“因为我没带我的流星锤。”埃索格特解释说。“有人告诉我，戴上它们能让我看起来更强壮。哇哈哈！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交过手了，嗯，崔斯特……垩登？”
“他是谁？”布鲁诺问崔斯特，然后他又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矮人问道：“你是谁？”
“他在哪儿？”崔斯特大声喊道，布鲁诺和潘特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就在我们前面，你这个瞎眼精灵！”潘特喊道。
“不是他，”崔斯特回答，“不是……斯图加德。”
“啊，我确定我的心要碎了，因为卓尔不记得我的名字了……”路边的矮人说道。
“谁在哪里？”布鲁诺对崔斯特提出质问，越来越愤怒和不耐烦。
“他说的是我。”另一个声音回答说。贾拉索出现在对面的路上。
“哦！看在摩拉丁痒痒屁股的份上……”布鲁诺嘟囔着，“他抓了一下屁股，然后掉出了这个……”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布鲁诺国王。”贾拉索鞠了一躬说。
崔斯特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向大家走去。卓尔没有拔出武器——事实上，他一边走一边把弓挂到了肩膀上。
“怎么了，吾王？”潘特问道，紧张地看看矮人，又看看贾拉索。“要战斗吗？”
“没有战斗。”布鲁诺向他保证，同时也让他失望。“暂时还没有战斗。”
“不会有战斗的。”贾拉索一边走到他的同伴身边一边补充道。
“呸！”潘特哼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布鲁诺问道。
当崔斯特走过时，埃索格特嘟囔着，哀叹地摇了摇头，他的串珠状黑胡须哗哗作响。
“埃索格特。”崔斯特走过时低声说，矮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认识他？”布鲁诺问。
“我跟你说过他，来自路斯坎。”他看着贾拉索，“八年前。”
卓尔雇佣兵鞠了一躬。“对很多人来说，那是悲伤的一天。”
“但其中不包括你和你的人。”
“我当时告诉过你，现在也再重申一遍，崔斯特·杜垩登。路斯坎和杜德蒙船长的失败并不是达耶特佣兵团所为。和杜德蒙打交道我也会很高兴的——”
“他永远不会和像你或你的雇佣兵这样的人打交道。”崔斯特打断道。
贾拉索没有说完他的想法，只能摊开双手，承认了这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布鲁诺又问道。
“我们听说了你的困境——凯蒂布莉儿的困境。”贾拉索解释说：“正确的方法是去找卡德利，所以我让我的朋友去了秘银厅——”
“对我们撒谎。”崔斯特说。
“当时这似乎是谨慎的做法。”贾拉索承认，“但是通往卡德利的道路是正确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与贾拉索有关的任何事情。”崔斯特反击道，布鲁诺点了点头。“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全部，那你为什么要在这条路上拦住我们？”
“毫无疑问，他们需要一辆车。”潘特说，当他把结实的双臂交叉在胸前时，他的护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是。”卓尔回答，“不过我很欢迎有你们作伴。”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这些骡子，显然对它们看起来如此精神感到惊讶，因为它们已经走了比大多数队伍两天的路程还要远。
“魔法马蹄铁。”崔斯特说，“它们可以在一天内跑完六天的路程。”
贾拉索点点头。
“现在他想搭个便车。”潘特说，贾拉索听了笑了，摇了摇头。
“不，好矮人，不是搭车。”卓尔解释道。“但是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真令人吃惊。”崔斯特冷淡地说。
“我也需要卡德利，不过原因完全不同。”贾拉索解释道。“他需要我，或者在他知道原因以后，会因为有我在那里而高兴的。不幸的是，我最后一次拜访那位伟大的牧师时并不顺利，他要求我不要回来。
“你在想，如果你们和我们在一起，他就会让你们进去。”布鲁诺推理道，贾拉索鞠了一躬。
“呸！”矮人国王哼了一声。“你最好有更多的话要说。”
“要多得多。”贾拉索回答道，他更多地看着崔斯特，而不是布鲁诺。“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为了你的妻子，我们不能耽搁。”
“别假装你在乎我的姑娘！”布鲁诺喊道，贾拉索退后了一步。
这时，崔斯特看到了一些东西，尽管布鲁诺心烦意乱，并没有注意到。真实的痛苦在贾拉索黑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确实在乎。崔斯特回想起贾拉索允许他、凯蒂布莉儿和阿提密斯·恩崔立逃离魔索布莱城的时候，那是贾拉索多次放走他的其中一次。崔斯特试图把这一切放在当前的背景下，揭示贾拉索行为背后可能的动机。他是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崔斯特觉得是后者，这个想法让他自己感到吃惊。
“你在想什么，精灵？”布鲁诺问他。
“我想听听这个故事。”崔斯特回答，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贾拉索身上。“在我们继续上路之后。”
贾拉索轻轻推了推埃索格特，矮人拿出了他的战猪雕像，与此同时，贾拉索把手伸进腰间的袋子，拿出了黑曜石做的梦魇。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坐骑出现了，布鲁诺的骡子耷拉着耳朵，紧张地向后退去。
“九渊魔狱在下，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布鲁诺喃喃自语，努力控制着整个骡队。
贾拉索发出信号，埃索格特把他的野猪引到马车的一侧，在后面占据了一个位置。
“我想要一个！”第伯多夫·潘特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怀敬意地看着那头凶恶的野猪小跑着经过。“哦，吾王！”
贾拉索把他的梦魇骑到马车旁边。崔斯特爬上马车，坐在离他最近的栏杆上，然后他呼唤了一声大猫。
黑豹知道自己的位置。她从树上跳下来，迈着大步跑过埃索格特，跳到马车的床上，蜷缩在坐在那里的凯蒂布莉儿身边。
“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崔斯特说。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贾拉索回答。
“那就慢慢地、详细地说出来。”
车子一动不动，崔斯特和贾拉索都转头来看着布鲁诺，矮人用充满疑惑的黑眼睛盯着他们。
“你确定吗，精灵？”他问崔斯特。
“不。”崔斯特回答，但他看了看贾拉索，又摇了摇头，打定了主意。“去高飞之灵。”他说。
“带着希望。”贾拉索补充道。崔斯特把目光转向凯蒂布莉儿，她安静地坐着，完全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