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啊,可你是个贼呀!”那个男人指责道,他把手指戳着那个他认为偷了货物的人的胸膛。
“只有你这样说吧!”另一个喊道。“这个商人指着你的马甲,而不是我的。”
“他错了,因为是你拿的!”
“蠢货说的话谁会信!”
第一个人缩回他的手指,握紧拳头,对着第二个人的脸重重地挥了一拳。
另一个则早就准备好了,在笨拙的挥击下弯下腰,快速而有力地向对手的肚子上打去。
而且不仅仅是用拳头。
那个男人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紧紧捂住他溢出的鲜血。“啊,他刺伤了我!”他喊道。
持刀者挺直身子,咧嘴一笑,然后又捅了对方一刀,最后又捅了第三刀。尽管尖叫声响彻了路斯坎的露天市场,警卫四处乱窜,但袭击者还是非常平静地走过去,在受伤男子的衬衫上擦拭了他的刀刃。
“那就倒下去死吧,像个好人一样。”他对受害者说。“又少了一个嘴上挂着苏杰克号长名字的白痴在街上走。”
“凶手!”一个女人对着持刀者尖叫,而他的受害者倒在了他脚下的街道上。
“呸!可是另一个先动手了!”人群中的一个人喊道。
“不,只是一拳而已!”苏杰克的另一名手下表示抗议,大喊大叫的人则用拳头打他的脸作为回应。
好像是在暗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尽管只有巴莱姆和塔尔手下的人明白这个暗示——市场爆发了激烈的混乱。每个售货亭和马车都发生了打斗。妇女们尖叫起来,孩子们跑到更好的位置,这样他们就可以看热闹了。
城市卫兵从每个角落蜂拥而至,以恢复秩序。一些人高喊命令,但另一些人用相反的命令来反驳那些人,战斗只是加剧了。一名愤怒的警卫队长跑到对方队伍中间,对方队长刚刚拒绝了他要求一群暴徒退下的命令。
“那么,你和谁在一起呢?”那群人的首领问警卫队长。
“和路斯坎在一起,你这个傻瓜,”他反驳道。
“呸,根本没有路斯坎。”暴徒反驳道,“路斯坎死了——现在只有五艘船。”
“你胡说些什么呀?”警卫队长问道,但那人并不罢休。
“你是苏杰克的人,不是吗?”他指控。那个确实与苏杰克号有关系的警卫队长
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这名男子猛击了他的胸部,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另外两个人就把他的胳膊拉了回来,这样暴徒就可以不间断地继续殴打他。
这场混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阵刺耳的雷声,一种爆炸魔法的回响,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市场的东部边缘。总督杜德蒙站在那里,旁边站着手里冒着闪电的罗毕拉,海灵号的全体船员和布兰伯利勋爵的其他船员肩并肩地站在他们身后。
“我们没时间玩这个!”总督喊道。“我们需要一起抵御寒冬,否则我们就会倒下!”
一块石头飞向杜德蒙的脑袋,但罗毕拉用咒语抓住了它,优雅而无害地把它移到一边。
战斗再次爆发。
在塔尔城堡的一个阳台上,巴莱姆和塔尔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他想当统治者,是吗?”巴莱姆靠在栏杆上吐了口唾沫,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可恨的杜德蒙。“希望他后悔。”
“注意那些守卫,”塔尔补充说。“战斗一开始,他们就转移到自己的船上。他们效忠的不是杜德蒙或路斯坎,而是效忠于一位统领船长。”
“这是我们的城市,”巴莱姆坚持说,“我已经受够了杜德蒙总督。”
塔尔点头表示同意,看着这场持续不断的争吵,这场争吵是他和巴莱姆用高薪、丰衣足食、喝得醉醺醺的代理人煽动起来的。“混乱。”他低声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哦,是你啊。”苏杰克说,这个强壮的矮人穿过他的门,走进了他的私人房间。
“莱斯诺号有什么消息?”
“市场上有一场大战。”矮人回答。
闷闷不乐的苏杰克叹了口气,疲倦地用手捂着脸。“傻瓜,”他说。“他们不会给杜德蒙一个机会——让他为路斯坎和我们的生意做出伟大的贡献。”
矮人耸耸肩,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似的。
“现在不是我们打架的时候,”苏杰克说,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手还在脸上蹭来蹭去。他停下来,转身对着矮人,“正如肯斯丹所预言的那样。我们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会好起来的。”
“有些人会,有些人不会。”
苏杰克好奇地看着肯斯丹的保镖,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市场上的那场战斗不是偶然的,”矮人说。“你会发现不止几个孩子受伤——可能还有几个死了。”
“我的孩子们?”
“你才注意到,是吧?”矮人问。
苏杰克又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了让你活着。”
这个回答使统领船长退缩了。“我是路斯坎的统领船长!”他抗议道。“我有一个守卫我的……”
“如果你仍然认为市场上的斗争只是一场随机的斗殴,那么你需要的帮助比我给你带来的帮助还要多。”
“你是说我的人成了被袭击的目标?”
“说了两遍,如果你听懂了的话。”
“肯斯丹派你来保护我?”
矮人向他抛了一个夸张的眼色。
“太荒谬了!”苏杰克喊道。
“不客气。”矮人说,然后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座位上,对着房间唯一的门,眼睛都没眨一下。
“今天早上他们发现了三具尸体。”第二天日出时罗毕拉向杜德蒙报告说。他们坐在红龙客栈的前厅里,红龙客栈是作为官方总督府的。房间里有宽大结实的窗户,用复杂的铁艺加固,可以看到南面的米拉河和路斯坎的主要部分。“今天只有三个,所以我想这是件好事。当然,除非米拉河把这个数字的十倍冲进了海湾。”
“你的讽刺真是没完没了。”
“批评别人很容易。”罗毕拉回答说。
“因为我在这里尝试做的事情很困难。”
“作愚妄之事,结局必败。”
杜德蒙从早餐桌上站起来,穿过房间走了过去。“我不会每天早上都和你争论同一个问题!”
“可是,每天早晨还是这样——或者更糟。”罗毕拉回答说。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路斯坎的市场。“你认为商人们今天会出来吗?或者他们只是取消第二天的工作,收拾行李去深水城?”
“他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卖。”
“或者是在下一场打斗中被偷了,我猜应该是几个小时后。”
“今天市场的守卫会非常密集。”
“谁的?巴莱姆的?苏杰克的?”
“路斯坎的!”
“当然,我这样想是愚蠢的。”罗毕拉说。
“你不能否认,苏杰克号长坐在讲台上。”杜德蒙提醒道。“也不知道他的人在市场战争平息后向我们伸出了援手。”
“因为他的部下被打得落花流水。”罗毕拉轻声笑着回答。“这可能正是因为他坐在讲台上,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杜德蒙叹了口气,向这个愤世嫉俗的法师挥了挥手。”让市场上也能看到海灵号的船员。”他指示道。“命令他们彼此靠近,但要非常明显。展示武力会有所帮助。”
“那布兰伯利的手下呢?”
“明天用。”杜德蒙答道。
“到那时他们可能已经走了,”罗毕拉说。船长惊奇地看着他。“哦,你没听说吗?”法师问道。“布兰伯利大人那些老练又有文化的战士们已经受够了这个千帆之城,他们打算在冬季航路封堵之前返回他们自己的辉煌之城。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但我听到一些人说,下一次有利的潮流不会很快到来。”
杜德蒙叹了口气,把头埋在手里。他表示:“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熬过冬天,就给他们发奖金。”
“奖金?”
“一大笔我们能负担的最大规模。”
“我明白了。在你承认错误之前,你会把我们所有的金子都花在你的愚蠢上。”
杜德蒙的脑袋猛地转了半圈,这样他就可以瞪着法师了。“我们的金子?”
“你的,我的船长。”罗毕拉深深地鞠了一躬说。
“我没有错。”杜德蒙说,“时间是我们的盟友。”
“你将需要更多实实在在的盟友。”
“米拉巴人……”杜德蒙说。
“他们已经关上了大门。”罗毕拉回答。“当主塔爆炸时,我们来自米拉巴的商人朋友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许多矮人直接去了摩拉丁的大厅。短时间内,你不会看到他们和路斯坎的城市守卫一起站在城墙上了。”
在这重大考验的时刻,杜德蒙觉得自己老了看上去确实也老了。他又叹了口气,低声说:“统领船长们……”
“你会需要他们的。”罗毕拉同意道。
“我们已经有苏杰克了。”
“当然,这是他们中最不受尊重的一位。”
“这是个开始!”杜德蒙坚持道。
“其他人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因为你已经对他们中的一些人了如指掌了。”罗毕拉假装热情地说。
即使是杜德蒙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哦,是的,他认识他们,他至少击沉过其余四艘船中的两艘。
“我的船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杜德蒙说。
“你的船员与海盗作战,而不是与城市作战。”这句话提醒了这位已经陷入困境的总督,并偷走了他从最后一句话中可能获得的任何安慰。
甚至罗毕拉也看出了这个人的绝望,对他表示了一些同情。“奥法主塔的遗留人员……”
杜德蒙好奇地看着他。
“阿拉贝丝和其他人,”罗毕拉解释说。“我会让他们穿着全套的主塔服装,进入市场广场,围着工作人员转。”
“人们对这些标志有着巨大的怨恨。”杜德蒙警告说。
“这是一个经过计算的风险。”法师承认。“毫无疑问,在路斯坎有许多人希望看到奥法主塔的所有成员被摧毁,但同样毫无疑问,也有许多人承认阿拉贝丝在确保我们取得胜利方面所起的作用,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当然,我不会单独派她和她的同伴去,但是在我们的船员中,只要有你的支持,她和她的人就会对我们很有帮助。”
“你信任她吗?”
“不,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断,现在她知道,她在这里的存在是以杜德蒙总督……船长的胜利为前提的。”
杜德蒙考虑了一会儿这个提议,然后点头表示同意,“派人去找她。”
当天晚些时候,阿拉贝丝·拉瑞姆离开了杜德蒙的宫殿,她把斗篷拉得紧紧的以抵御瓢泼大雨。她沿着满是水坑的街道走来走去,从每一个角落和小巷里召集她的学徒,直到11名前主塔法师组成的队伍排成一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单独外出,因为路斯坎的许多民众正在抚平他们以前的战友造成的新伤口。在路斯坎,说起奥术主塔的时候,似乎没有一个人不语带毒液的。
她边走边发号施令,他们一联系上伊路斯克北部的海灵号船员,阿拉贝丝就离开了。她给自己施了一个魔法,把自己变小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姑娘,然后向东南方向进入城市,直奔十橡树。
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没有人认出她来,也没有人打扰她,她很快就站在坐着的肯斯丹面前,注意到他最新的、据说是最强壮的保镖,那个好奇又烦人的矮人,不见了踪影。
“罗毕拉明白杜德蒙所处的危险地位。”她说,“他们不会措手不及。”
“当半个城市陷入冲突或者燃烧时,他们怎么能不明白呢?”
“要怪就怪塔尔和巴莱姆。”阿拉贝丝提醒他。
“责备他们,还是赞扬他们?”
“你想让杜德蒙充当傀儡领袖,为路斯坎赢得信任和真诚。”这位高级法师说。
“如果巴莱姆和塔尔决定公开反对杜德蒙,那么对于那些足够聪明的人来说,收拾残局就更好了。”肯斯丹回答说:“无论哪一方获胜。”
“听起来你好像没有任何疑虑。”
“我不会和海灵号的船长打赌。当然,战场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不会打赌科斯和莱斯诺号会加入哪一方。”
“加入?”莱斯诺的儿子问道。
阿拉贝丝点点头,微笑着,仿佛她知道肯斯丹还没有推断出来的东西。
“你希望在这场战斗中保持中立,并尽情享受机会,”阿拉贝丝解释说。“但是,我预测杜德蒙的力量在冲突中不会减弱。不仅如此,他还会加强自己的力量,这是很危险的。”
“我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如果你允许的话,杜德蒙的统治会和阿克莱姆·格里斯有什么不同吗?”
“他不是巫妖,这只是个开始。”
阿拉贝丝听到这番讽刺的话,双臂抱在胸前。
“我们将拭目以待,”肯斯丹说。“我们将允许他们(他们三人)参与他们的游戏,只要它不干扰我自己的游戏。”
“你的保镖和苏杰克在一起?”
“我赞赏你的推理能力。”
“好,”阿拉贝丝说。“塔尔和巴莱姆对苏杰克的态度不太好,尤其是在他坐在杜德蒙后面之后。”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因此……”
“你把他放在那儿的?你肯定知道巴莱姆一想到杜德蒙就会气得发疯——”她停顿了一下,在整理这一切的时候,她那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科斯可能会威胁到你,但你不认为会发生这种情况——至少在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在新的等级制度安顿下来之前不会。有了这种信心,唯一能威胁到你们利益的就只有杜德蒙了,他现在正忙于维持一些表面上的秩序,还有一个次要的船长联盟,特别是巴莱姆和塔尔,他们都不喜欢莱斯诺号。”
“可怜的苏杰克,我相信科斯和我一样高兴,因为巴莱姆和塔尔表现出了对苏杰克的愤怒。”。
“你一直说你打算从混乱中获利,”阿拉贝丝带着明显的钦佩回答说。“我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控制这种混乱。”
“如果我真的控制了它,那就不会真的是一片混乱了,不是吗?”
那么,如果不能控制它,那就管好你自己吧。”
“如果我不努力确保形势有利于我的船,我将成为一名可悲的船长。”
阿拉贝丝摆出一个既带有诱惑性又带有任性的姿势,一只手搭在臀部上向前推,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但你不是一个统领船长。”她说。
“是的,”肯斯丹回答,显得冷淡而无动于衷。“让我们确保每个人都明白这句话的真实性。我只是莱斯诺号的儿子。”
阿拉贝丝走上前,双腿跨坐在肯斯丹的椅子上。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两个肩膀上,一边向后推,一边把自己的重量压向他。
“即使你假装不知道,你也会统治路斯坎。”她低声说,肯斯丹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显然并不反对。“海盗王肯斯丹。”
“你觉得这很诱人……”他开始说,直到阿拉贝丝把他埋在一个激情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