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你想让苏杰克活着？”当他们一起走在莱斯诺号宫殿般装饰华丽的大厅里时。老莱斯诺问肯斯丹。
“我把矮人给了他，”肯斯丹回答说。“反正我也开始觉得这小畜生很烦人了。他说话开始押韵了——这是他以前的主人警告过我的。”
“以前的主人？”老人苦笑着说。
“是的，父亲。”乌鸦自嘲地笑着回答。“我之所以信任他们，只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最大利益是一致的，这会把我们带到同一个地方。”
老莱斯诺点了点头.
“但我不能允许巴莱姆和塔尔杀死苏杰克，我相信他们在看到他和杜德蒙站在讲台上之后，就想这么做了。”
“坐在杜德蒙后面就这样激怒他们？”
“没有，但这给了他们两个一个不会错过的机会。”肯斯丹解释说：“科斯已经把他的部队封锁在近卫岛上，安然度过了风暴。我毫不怀疑他在大陆上挑起了许多争斗，但他想让路斯坎的尸体死得再多一些，在他像饥饿的秃鹰扑向她之前。巴莱姆和塔尔认为我现在受到牵制了，因为我在杜德蒙的宫廷里表现得不够强势，当然，还因为权利没有正式地从你手中移交给我。在他们看来，奥法主塔的毁灭给整个城市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以至于我自己的追随者都感到矛晕和不确定，所以不会听从我的命令进入战斗。”
“那么，为什么巴莱姆和塔尔会对莱斯诺号上忠诚的士兵有这样的想法呢？”老船长问道。
“为什么呢？”腼腆的肯斯丹答道，莱斯诺又点了点头，咧嘴大笑，露出他认为儿子运作得很完美的笑容。
“所以你和科斯关上了门。”莱斯诺说。“你甚至没有出席杜德蒙的就职典礼。其他三个小船长在街上取得的任何进展都必须要快，在你们俩或者杜德蒙中的任何一个出来把一切都毁掉之前。你把苏杰克和杜德蒙放在舞台上，只是为了给烟火增添一点火气，这正是塔尔和巴莱姆所需要的借口。”
“差不多吧，是的。”
“但是不要让他们接近他。”莱斯诺警告说。“在这场混乱结束之前，你需要苏杰克。他是个傻瓜，但是很有用。”
“矮人会保护他的安全，至少现在是这样。”
他们来到通往各自房间的走廊的交叉处，然后分开了，但是在此之前，莱斯诺俯身吻了一下肯斯丹的额头，以示对他的敬意。
老人拖着脚走过走廊，穿过他的卧室门。“我的儿子。”他低声说，心满意足。那时，他毫无疑问地知道，他选择了把莱斯诺号驶向肯斯丹，而不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布朗温，后者几乎从不来这座城市。布朗温令莱斯诺感到失望，因为他似乎从来没有超越自己最迫切需要的欲望—一无论是寻找财富还是寻找女人，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耐心来满足自己的饥饿感。但是他们称之为“乌鸦”的肯斯丹，完全弱补了布朗温的失败。肯斯丹确实和他父亲一样狡猾，甚至可能更狡猾。
莱斯诺带着这个想法躺了下来，这个最后的想法很好很满足。
因为他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推着她走在被雨水浸透的黑暗街道上，煞费苦心地把那件大斗篷裹在身上。他不停地环顾四周——左边、右边、身后——不止一次把手伸向腰带上的匕首。
闪电划破了天空，暴露出许多其他的人，他们挤在巷子里、遮阳篷下，或者可怜地挤在门框里，仿佛试图从离房子很近的地方获得安慰。
这对情侣最终来到了码头区，把房屋留在了身后，但是那里的地形更加危险，莫里克知道，因为尽管看着他们通过的潜在袭击者越来越少，潜在的目击者也越来越少。
“他出去了——所有的船都出去停泊，这样就不会在码头上撞裂了。”贝兰尼对他说，她的声音被湿漉漉的斗篷盖住了。“愚蠢的计划。”
“他没有，他也不会。”莫里克回答说。“他是我的朋友，我得到了他的保证。”
“海盗的话。”
莫里克纠正道：“这是一个可敬的人的话。”
当他和贝兰尼转过一个相当大的仓库的角落，看到一艘船仍然紧靠着码头，顶着汹涌而来的巨浪时，他确实觉得自己的话是对的。风暴一个接一个地袭击了路斯坎，这是风向变了的确切迹象，冬天很快就会跳上世界之脊，把她的愤怒带到这个千帆之城。
这对情侣匆忙走向码头，克制住冲向船只的冲动。莫里克让他们躲在阴影里，直到他们到达离三倍好运号的泊位最近的地方。
他们在内港仓库深深的阴影中等待，直到另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整个地区，他们左顾右盼，看不到任何人。莫里克抓住贝兰尼的胳膊，径直向船冲去，当他和他的爱人沿着开阔的码头奔跑时，他感到他们非常脆弱。
当他们到达跳板时，发现麦门船长正拿着灯笼等着他们。
“快点，”他说。“我们要么现在就出去，要么就去码头上坐坐。”
莫里克先让贝兰尼登上狭窄的木制坡道，然后跟着她上了甲板，进入了麦门的私人住处。
“喝一杯？”船长问道，但是莫里克举起了他的手，请求离开。
“我没有时间。”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肯斯丹不会同意的，”莫里克解释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今晚叫我们都到十橡树去。”
“你把你美丽的情人托付给一个像我这样的无赖？”麦门问道。“我应该受宠若惊吗？”
当他提到她的时候，他和麦门都转向了贝兰尼，而在那一刻，她确实符合这种描述。沐浴在许多蜡烛的光芒中，她的黑发浸透了，她的皮肤上闪烁着雨滴，当她脱下厚厚的羊毛风衣时，除了美丽没有其他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人。
她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甩到脸上，这个动作让两个男人都完全着迷，她好奇地看着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都在盯着她。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麦门和莫里克都笑了，这让女人更加困惑了。
麦门拿着酒瓶向她示意，贝兰尼急切地点了点头。
麦门递给她一杯威士忌时说：“如果你愿意在暴风雨中坐在一艘船上，那肯定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
贝兰尼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递回去要求续杯。
“我和杜德蒙不是一伙的，以后也不会。”贝兰尼在麦门倒酒时解释说。“阿拉贝丝·拉瑞姆打败了瓦琳德拉，但阿拉贝丝不是我的上级。”
“如果奥法主塔的原住民没有和杜德蒙在一起，那么她肯定已经死了。”莫里克补充说：“有些人和科斯一起在近卫岛上避难。”
“大多数是那些多年来与他密切合作的人，我几乎不认识他。”贝兰尼说。
“我以为杜德蒙赦免了所有与阿克莱姆·格里斯并肩作战的人？”麦门问道。
“不管怎样，他做到了。”莫里克说。
“对于从主塔废墟中走出来的许多随从和非从业者来说，这是非常有价值的。”贝兰尼说。“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在阿克莱姆·格里斯指挥下编织法术的人，对于我们这些被视为奥术兄弟会成员而不仅仅是主塔成员的人来说，是没有特赦的——至少对于普通的路斯坎人来说是没有的。”
麦门把倒满酒的杯子递还给她，她抿了一口，没有咽下去。
“整个城市的秩序已经崩溃了。”年轻的船长说。“当杜德蒙和布兰伯利的意图变得明显时，这是许多人的恐惧。阿克莱姆·格里斯是一头野兽，正是这种不人道和邪恶使得五位统领船长和和他们的手下服从。那天在广场上，当全城的人都聚集在广场上看着杜德蒙的时候，我甚至开始想，也许，只是也许，这位高贵的船长有足够的坚定和声誉来完成这件事。”
“他快没时间了，”莫里克说，“每条巷子里都藏着杀人犯。”
“莱斯诺怎么办？”麦门问道，“你为他工作。”
“不是自愿的。”贝兰尼说，莫里克对她的怒目相视，答案在这位敏锐的年轻海盗船长面前显露无遗。
“我不知道莱斯诺的意图是什么，”莫里克承认。“我只是奉命行事，不会多管闲事。”
“这不是我所认识和喜爱的莫里克。”麦门说。
“大实话。”贝兰尼同意了。
但是莫里克继续摇头。“我知道莱斯诺背后有什么。我也知道我很聪明，他们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甲板上的一声叫喊通知他们，最后几根缆绳即将解开。
“你被告知今晚返回莱斯诺号。”麦门提醒莫里克，带他到门口。
那个盗贼停顿了很长时间，给了贝兰妮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麦门会保护你的安全。”他向她保证，看着他的朋友，他的朋友点点头，举起酒杯作为回应。
“你呢？”贝兰尼回答，“你为什么不呆在外面呢？”
“因为那样的话，麦门就不能保证我们任何人的安全了。”莫里克回答说。“我会没事的。在这一切的混乱中，如果有一件事我能确定的，那就是莱斯诺号将会幸存下来，无论命运如何沉重地压在杜德蒙船长身上。”
他又吻了她一下，为了抵御越来越大的暴风雨，把斗篷裹得丘丘实实的，然后从三倍好运号冲了出去。莫里克在码头等了很长时间，看到船员熟练地把船推到离码头足够远的地方，让船安全停泊，然后他跑进了雨夜。当他回到莱斯诺号时，莫里克得知统领船长已悄然离世，由乌鸦肯斯丹全权掌舵。
他们排成庄严肃穆的队伍，从连绵不断的雨中走出来，穿过莱斯诺宫殿的门厅，来到一个巨大的宴会厅。
剩下的四个统领船长都出席了，苏杰克第一个到达，科斯最后一个到达，巴莱姆和塔尔一起进入，这很能说明问题。
当路斯坎总督前来表达敬意的消息传来时，肯斯丹把他们四个人都召集到了他的私人会客室里。
“把他带来。”肯斯丹对他的随从说。
“他不是一个人。”女人回答。
“罗毕拉？”
“还有其他一些海灵号的船员。”随从解释说。
肯斯丹挥手让她离开，好像这不重要似的。“在杜德蒙加入我们之前，我先告诉你们四个，莱斯诺号是我的船。这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前，带着他所有的祝福送给我的。”
“你改名字了，是吗？乌鸦船？”巴莱姆开着玩笑，但是肯斯丹狠狠地盯着他，让他紧张地咳嗽起来。
“你们中任何一个认为莱斯诺号现在可能很脆弱的人，最好不要这么想。”肯斯丹说，咬掉了最后一个字，门打开了，杜德蒙总督走了进来，永远警惕和永远危险的罗毕拉紧随其后。其他的海灵号船员没有进来，但是很可能就在附近。
“你见过路斯坎最新的统领船长了吗？”科斯问他，指向肯斯丹。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世袭的职位。”杜德蒙说。
“是的。”这是肯斯丹的简短回答。
“那么，如果杜德蒙船长去世了，路斯坎就归我了？”罗毕拉打趣道，他耸了耸肩，因为杜德蒙向他投来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我对此表示怀疑。”巴莱姆说。
“如果你们要成为路斯坎的五大首领，那就这样吧。”杜德蒙说。“我不在乎你们现在是如何管理这些头衔的。我关心的是路斯坎和她的人民，我也希望你们所有人都一样。”
这五个人，从来不习惯别人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他们说话，现在都变得更加专心了，巴莱姆和塔尔显然怒气冲冲。
“我请求和平和安宁，让这座城市从艰难的斗争中恢复过来。”杜德蒙说。
巴莱姆回答说：“有谁问你这些了？”。
“人们问我的。”杜德蒙反驳道。“其中有你们的人，你的人与布兰伯利大人和我一起前往了主塔的大门。”
巴莱姆没有回答。
但是苏杰克显得兴致勃勃。”是的，杜德蒙船长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让路斯坎成为剑湾让人羡慕的对象。”他宣称。他的热情甚至让杜德蒙都感到惊讶。但这并不令肯斯丹感到惊讶，因为他曾经命令他去做这件事，也不令科斯感到惊讶，当苏杰克这个傻瓜继续喋喋不休时，科斯狡黠地对肯斯丹咧嘴一笑。
“我的人很累，伤得很重。”他说：“战争对他们、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艰难，现在是时候期待更好的生活，共同努力，变得更好。要知道苏杰克号和你在一起，总督，除非是为了拯救我们自己的生命，否则我们不会参与战斗。”
“我很感激。”杜德蒙答道，鞠了一躬，他的表情既表示怀疑，又表示感激，敏锐的肯斯丹并没有忽视这一点。
“请原谅，总督，我是来埋葬我父亲的，不是来讨论政治的。”肯斯丹说着向门口示意。
杜德蒙和罗毕拉鞠了个躬，离开了，加入了站在门外的其他船员的行列。苏杰克紧随其后，然后巴莱姆和塔尔一起走了出来，他们都不高兴地发着牢骚。
“你父亲的去世并没有改变什么。”科斯在准备离开时停下来对乌鸦说。“除了你失去了一位重要的顾问。”他会意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不太喜欢那个。”肯斯丹椅子后面的矮人过了一会儿说。
肯斯丹耸了耸肩。“快去找苏杰克，”他命令道。“巴莱姆和塔尔会对他更加生气，因为他已经如此公开地向杜德蒙宣誓了。”
“科斯呢？”
“他不会跟我作对。他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然后等着结果。”
“你确定？”
“我确定会再告诉你一次，让你去苏杰克那边。”
矮人夸张地叹了口气，重重地从椅子旁边走过。“被人指挥得有点累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低声咕哝着，肯斯丹咧嘴一笑。
过了一会儿，肯斯丹独自坐着的房间有一半变黑暗了。
“你都听到了可？”他既像在问，又像在说。
“足以让我知道你继续把你的朋友置于可怕的危险之中。”
“这让你不高兴吗？”
“这鼓励了我们，”那些看不见的、从未见过的发言者说，“当然，这不仅仅是
一个联盟。”
“矮人会保护他的。”肯斯丹回答，只是为了表明他们的关系可能不会比他和苏杰克的联盟更紧密。
“不要怀疑这一点。”那个声音向他保证，“路斯坎一半的驻军部队会在试图通过那条路时被杀死。”
“如果更多的人来了，苏杰克被杀了呢？”肯斯丹问道。
“那么他就死定了。这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如果肯斯丹失去了他的盟友，他会怎么做？”
“我对苏杰克的追随者有很多监视，”莱斯诺号船长回答。“他们谁也不会效忠于巴莱姆和塔尔，我也不会让他们原谅他俩杀了苏杰克。”
“那么，战斗还会继续吗？当心，科斯知道你的诡计有多深。”
就在这时，矮人回到了房间，他的眼睛在看到那团黑暗时睁得大大的，因为他真正的主人突然的来访。
肯斯丹观察了他一会儿，看了看他的反应，然后回答说：“混乱是杜德蒙最大的敌人。我的城市守卫不向他们报告，许许多多的其他人也不向他们报告。杜德蒙可以发表伟大的演说，做出美好的承诺，但他不能控制街道，他不能保证市民的安全，但我可以保证我的安全，科斯的安全，等等。”
在他旁边，矮人笑了，虽然当肯斯丹转过身来看他时，他立马垮下了脸。
“的确如此，”莱斯诺号的船长承认道。“你瞧，这是人类竞争的陷阱。如果别人有更多值得满足的东西，那他周围就很少有人会感到满足。”
黑暗中有个声音问道：“你还要让这件事持续多久？”。
肯斯丹耸了耸肩，“这取决于杜德蒙。”
“他一直都很固执。”
“够好了。”肯斯丹耸耸肩说。
矮人又笑了，他走到椅子后面去拿他忘记的风衣。
“我希望你不辜负你的名声。”当他再次经过时，肯斯丹对他说。
“我找东西打，找了很长时间了。”矮人回答。“我甚至为我的第一场战斗准备了两首押韵诗。”
黑暗中有人呻吟起来，矮人笑得更响了，几乎是从房间里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