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理查德·李·拜尔斯
翻译:lele、winner0630、洛玛萨战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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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厄德满意地喝了一口冰冷辛辣的葡萄酒,安心地知道游戏虽然还在进行,但他已经赢了。在三步内,他的缟玛瑙巫师和食人魔将会诱捕盯牢对手的红玛瑙主母。

和往常一样,他不需要求助于萨瓦色子就赢得了胜利。事实上,象牙色子上被魔法加热的雕像是他不喜欢萨瓦的原因之一,他们在纯粹的狡猾竞赛中插入了盲目幸运的因素。

瑞厄德的对手是个骨廋如材的年轻卓尔商人,他有个狂饮时顺着嘴角淌酒的粗俗习惯,他掷了色子并很满意于有机会消灭一个老男人的女祭司。他双肩拱起,吃力地皱着眉,盯着棋盘,好像命运就此被决定。真正的玩家几乎立刻就可以看出他只能移动一步。事实上,他在三步前就应该预见到这不可挽回的结果并听天由命。

瑞厄德没忘记他来珠宝盒的真正目的,尽可能装作偶然感兴趣的样子与微醉的商人挑起话题。

“你的堂兄告诉过你他要逃走吗?”

“没有,”那个卓尔简略地回答,“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轻视对方。现在,闭嘴!你扰乱我的思路了!”

瑞厄德叹了口气,向后靠在看起来薄脆的纺锤形石灰石椅背上。眼角撇到的什么东西让他坐直了身子,再次确认了一下靠在墙上的分裂者的准确位置,悄悄解开了腰带上剑鞘里的短剑。

他不确定是什么使他感到警惕。从位置上站起来并拔出武器的饮酒狂欢的人不是他曾经观察过的那一批,他们在辩论或者说是争吵:很本不必忍受那个在萨瓦桌上大获全胜的戴头罩的男人。事实上,在珠宝盒里拔剑都有一定规则性。表面上看,新的四重唱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怎么,瑞厄德就是知道他们。确实,他们穿过香熏的迷雾径直向他走来。其他人好像感到了剑客的意图,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一柄金刚合金刀刃闪着红色光芒——也许有一个灵魂被囚禁在里面——水平扫向桌面,瑞厄德抓起武器阻止它倾覆萨瓦棋盘和他面前叠得整齐的战利品。长剑锋利到只有魔法武器才能达到的水平,但瑞厄德设法没伤到手就挡住了它。最后骨廋如柴的男孩从幻想中惊醒,愣愣地四处看。

“有事吗?”瑞厄德问。

“我们听到你说的话了。”长剑的主人说。

虽然没有瑞厄德高,但他在卓尔男性中也算高大了,突出的耳朵几乎象蝙蝠一样长在头顶乐,穿着华丽,即使他宽大的闷闷不乐的脸上布满了淤伤,还是明显能看出他是四个人中的头儿。武技教官猜想某个贵族女性刚用拳头教训过他。他的同伴应该也会这么想。

特别是后来,瑞厄德注意到,他们中还有两个也受伤了,动作僵硬或更依赖一条腿走路。也许他们是亲戚,一个家族中的女祭司对他们进行了常规折磨。

“你问了太多关于逃亡者的事,”这个剑客继续以威胁的懒洋洋的态度说。

“我有吗?”瑞厄德回答。

他回想起几分钟前站在台上的三个乐师真是太糟了,他曾怀疑长号结束刺耳的声音后还能有人设法偷听他的谈话吗?

另一个男人满面怒容地问:“为什么?”

“只是聊天。你知道关于逃亡者的事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在珠宝盒我们不喜欢人们太好奇。我们不喜欢有人追捕逃亡者。我们不喜欢那些将我们私人谈话报告给主母的人。”

“我不是间谍。”

也许他是,但他不会向这个傻瓜承认这点。

“哈——!”剑客轻蔑地说,“如果你是,你也不会承认!”

“无论如何,我建议你和你的朋友回到座位上,让这个男孩和我玩完我们的游戏。”

拿着红剑的男人气鼓鼓地象个就要暴开的气泡。“你想象对仆人那样打发我走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泰斯伦·格迪普。我教过你,你记得我吗?”

瑞厄德拉开头蓬的头罩,露出他一直掩盖的容貌。

泰斯伦和他的朋友在他们以前的老师面前瞪大了眼睛,好像他是史前传说中的龙。

“我看见你了,所以祝你日安。”

泰斯伦看起来好像在想办法不伤尊严结束这次会面,但围观者开始大笑。他的骄傲胜过了恐惧,冷笑回到他脸上。

“是的,”他说,他的声音提高并超过笑声,“我知道你,阿吉斯教官,但你不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现在我是格迪普家族的武技长。”

格迪普是纳邦德尔区的一个小家族,他们与在地位之梯低部的其他家族疯狂竞争,使得高层贵族也有耳闻。瑞厄德怀疑由泰斯伦领导战士,格迪普家族是否还能升得更高。在这个男孩受训期间,他曾学习恰当挥剑的技能,但在班里塔总是表现出非常鲁莽和缺乏判断力。

“恭喜你!”瑞厄德说。

“也许如果你以前知道我会上升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你就不会那么高兴捏碎我的指节,打碎我的肩膀了。”

“我不是为了好玩才那么做的,那时为了教你合拢外围线并站直了。我只想告诉你做这些调整,但你没注意我。”

“现在,”瑞厄德继续,“我已经解释了我无意把在这听到的任何事报告给主母。我的话让你满意了吗?如果满意了,我们就没有争吵的原因了。”

“那是你说的。”

“啊,对不起……武技长,停一下,深呼吸,再想想。我感到你的愤怒超过了疼痛和淤伤。也许你想向别人出气,但我不是那个出气桶。”

泰斯伦站着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不,你不是,我猜想培训期间所有的惩罚都是为了我好。没有恶意,武技教官。好好玩吧!”

他开始转身,然后回旋,红色长剑抵住瑞厄德的脖子。

在这四个人来到萨瓦桌前,瑞厄德已经不引人注意的将重心调整到一只脚上,使他能迅速离开椅子。他同时跳开并用一只手臂把剑推开,但他没有掌握好最佳角度,邪恶红剑的边缘引起了少量流血。

瑞厄德意识到这是他大半年里第一次真正的战斗。他愿意与一个伙伴出来巡游Bauthwaf,独自杀死了几个常在洞外游荡的略食者,但不知何故,他从没感到过振作。

这不是问题,他从不担心他变迟钝了。只是回头看看,他惊讶于自己如此缺乏运动。

所有的想法在他脑中片刻闪过,一点没有减慢他的反应动作。

泰斯伦退后,但他的一个伙伴刺向瑞厄德。看起来他们都要加入战斗,这可能意味着他们都是武技长的亲戚或属下。否则,其中的一两个应该置身事外。

瑞厄德躲开攻击者的大劈头,抽出单刃短剑,刺。格迪普家人猛冲的动力,瑞厄德的强壮和技巧加上他不可思议的瞄准精度合在一起将短剑深深陷入了攻击者那只战斗手臂。短剑(对非物质的幽灵也能造成伤害)虽然不是他最好的武器但也非常锋利。血从伤口中涌出来,这个格迪普人蹒跚着扔掉了手中的大刀。杀掉这个傻瓜比仅仅让他失去战斗能力容易多了,但瑞厄德是在执行秘密任务,真的杀人会比单纯的酒吧斗殴更吸引注意力。

泰斯伦和他其他两个伙伴看到机会冲了进来。瑞厄德知道他没时间从受害人身上拔出深嵌的短剑。如果他这么做,敌人就会伤到他了。他拉受伤的格迪普人做掩护躲到阴影里,然后把他推给同伴。

在朦胧的环境中瑞厄德并不比他的对手看的更清楚,但凝视轮廓,他看到受伤的格迪普人蹒跚地走到同伴中,令他们也摇摇晃晃而且感到震惊,因为一个没想到的障碍物突然出现在面前。这就给了武技教官需要的急走的时间,考虑到混乱的家具和他前面笨拙的萨瓦玩家,他跳到玩萨瓦时坐的那张桌子上,急跑中他的脚将棋子从桌子上踢到地上,清掉了他刚才为商人巧妙设下的陷阱。

他跳到桌子的另一侧,抓住分裂者,然后转身面对敌人。他用流畅的动作将最信任的武器拔出鞘开始防御。尽管很大,巨剑在他手里还是稳得就象握了把匕首。

他注意到酒吧里的非战斗人员开始叫喊着鼓励或侮辱战斗人员。一对头脑灵活的赌徒正在开出赔率。

瑞厄德剩下的三个对手粗暴地将他们阴影里的亲戚推到一边继续向前走,明显想将剑术老师困在墙边。左边的那个人有点犹豫,不是很热心的样子,但如果泰斯伦没有告诉他转身撤退,或者他没有看见武技长本人倒在分裂者的刃下,他也不会逃走。

瑞厄德也不想被围困。他尽可能离开墙,跳到桌子上突围。

当他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要向下跳时,他发现一柄轻巧而细长的剑稳定地刺向他的要害。持剑的格迪普——泰斯伦两个亲戚中大胆的一个——迅速巧妙地构思了一个策略。瑞厄德的惯性将使他无法自控地快速撞到这位格迪普的剑上。

但他回旋分裂者完成一个低线扫荡,巨剑与另一名卓尔的轻刃相撞发出叮当声,并将轻刃削去6寸长。

瑞厄德几乎是从持剑战士的头顶跳下去,这么近的距离他需要片刻将分裂者的刀刃回转,片刻的时间也会让其他格迪普转化成优势。然而武技教官用巨剑柄上沉重的刚球猛击持剑者前额中心,砰的一声重击,这名男性向后到下。

什么东西撞到瑞厄德的胸甲上发出很大的噼叭声,但没有造成伤害。他向下看到一个赌他对手赢的观众向他射了一只箭——但武技大师没时间去找这个家伙,他必须防御其他剑客。

可以预见,泰斯伦是头领。瑞厄德对准武技长的头打去,他以前的学生立刻后退,远得足够避免这下打击,他后来学到了不错的步法,比瑞厄德记得的好多了。

泰斯伦在一定范围内忽前忽后地佯攻,摆摆样子,同时,一个机警的格迪普试图绕到瑞厄德后面。武技大师让这个男孩潜行到他侧翼,然后他跳向泰斯伦大幅砍,看起来像是失去平衡急于攻击。

在教师看起来完全不可能转身防御的时候,瑞厄德后面另一个格迪普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他进攻了。

瑞厄德回转,用分裂者水平一扫,巨剑以其超长的剑身在格迪普发动攻击前击中了他。多亏瑞厄德的敏捷熟练,巨大的异常锋利的剑刃只是割伤了男孩的手腕,而没有切下他整只手。这个小贵族扔下腰刀,然后错误地判断要不要去拔匕首,武技大师刺伤了他的腿,他摔倒在地。

瑞厄德知道他这样转身攻击这个格迪普,就把后背亮给真正要杀死他的泰斯伦,教官再次转身,确实,泰斯伦已经冲过来正要砍他的头。瑞厄德用分裂者的刃去格挡,希望将格迪普家武技长的长剑削断。深红色刀刃和巨剑相撞,只是钩连回弹,还是很完整。它一定是用上好金属为原料,瑞厄德想,精工打造,并施加了加强魔法。

但它的优点救不了它的主人,瑞厄德假装下沉拖着红剑也向下压,然后向上砍。分裂者割伤了泰斯伦的眉毛,血流到格迪普武技长的眼睛里,他蹒跚地退走了。

瑞厄德要确定没有对手留下来,他再次转身搜索整个房间,那个曾经射过他的家伙已经谨慎的把手里的十字弓放下了。

“干得好!”费瑞恩悠闲地坐在吧台旁,手里拿着酒杯说。

“你到这多久了?”瑞厄德问,走过去拾起短剑,受害人已经把它拔出来扔到了地板上。“你应该帮我的。”

“我忙于在你身上下注了,”巫师拿出钱袋,喃喃不平的输家把钱币扔到里面,“我知道你不用帮忙就能对付这些酒鬼!”

瑞厄德哼了一声,用手边吧台上的抹布擦着武器,问“你想要那把红剑吗?他可是把好武器,也许是格迪普家的传家宝呢。”

费瑞恩露齿一笑,“那就是说他们什么时候还要把它拿回去,十天?不,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但一个念咒语的人用它来干什么?再说,我也不希望它戳露擦破我的衣服。”

“随你的便。”

巫术大师悠闲地走向瑞厄德,然后非常温柔地问:“你准备好要走了吗?我最好在尼姆下楼前离开这里。”

瑞厄德想知道他朋友闯什么祸了。“总要给尼姆清扫这里的钱。”他说。

战士走到萨瓦桌前,找回分裂者的剑鞘和他的战利品,然后四处看寻找那个商人,那男孩立刻从战斗开始的那张桌子旁躲开了,但也没有走远。绝大多数卓尔都喜爱血腥运动。

瑞厄德扔给他一个有班瑞标记的金币,“这是你赢的。”

年轻的商人困惑地看着他,猜想瑞厄德是否喝多了吧?

“按照规矩,”瑞厄德解释,“如果一方弄乱了棋局,那他就输了!”

“从楼梯上来就看见你按照一贯明朗格调进行我们的秘密询问真是令人愉快啊!”费瑞恩说。

他停下来让一个飘浮的柜子——伴着一个黑暗精灵和六个笨重的怪物奴隶——飘过这条小巷。那个石头盒子看起来象是石棺,也许就是石棺。在市集,购买者可能会买任何东西,包括用于神秘仪式的尸体和用防腐剂处理过的奇异种族的木乃伊。实际上,无论整个尸体还是干尸都是需要这种容器的。

“这不是我的错,”瑞厄德回答,“我没有做任何会引起争斗的事。”他犹豫了一下,“嗯,也许刚开始格迪普们来到桌旁的时候我的态度有点无礼。”

“你?从来不会!”

“别开玩笑了。我们为什么必须要问他们?”武技教官躲避低悬的皮革遮阳棚的一角,“你应该可以用水晶占卜找到逃亡者。”

费瑞恩笑了,“那有还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认真地说,首先,为什么格迪普们会厌恶你那些无疑没有恶意的微妙问题?他们和逃亡者结盟了吗?”

“我认为他们不知道什么事。他们仅是同情逃亡的主意,特别是在恶劣的情绪下。看起来好像是一位格迪普家的女性刚用拳头或棍棒教训过他们,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把怨恨发泄到其他人身上。”

“这位假想中的女祭司象教训奴隶一样打了家族的武技长,或最多,象对待最无用的男性亲属那样?这样的殴打没有让你感到奇怪吗?”

“现在你这么说,是有点怪。”

“今天珠宝盒比平常拥挤多了。”

费瑞恩看到一个带眼罩的食人魔为了娱乐群众正在杂耍匕首就停下来看了一会表演,瑞厄德叹了口气,对中断他们的商议表示烦躁。

巫师数着这个奴隶正在玩五把匕首,他用带疤的手抓住它们,再准确地将它们抛出。即使缺少某种热情,这还是一场值得称赞的表演。费瑞恩扔了一枚硬币给食人魔的主人,然后继续漫步,瑞厄德在他旁边重步走着。

“那么,”武技大师说,“泰斯伦挨了顿鞭子,妓院中满是嫖客,你看出联系了吗?是什么?”

“如果那些男孩都挨了他们女性亲属的打,或至少是相当多的一部分呢?是什么导致他们集结在他们悲哀的小避难所里,躺下来添他们的伤口,轮流虐待尼姆的俘虏?”

瑞厄德皱着眉思考这些提示。“你猜测许多家族的女祭司都变得更苛刻和更不可理喻。显然,这会引起男性大逃亡,但是什么使得女祭司们一起变成这个样子?”

两个大师绕过一个巨大蜗牛拉的十二轮车。蜗牛的嘴张成“o”形,即使费瑞恩知道这个奇异生物已经被剥夺了喷射碱液的能力,他还是几乎要不顾尊严地退缩,因为他曾经在野外遇到过一个这样巨大的软体动物,勉强生还。毫无疑问,眼前这只蜗牛的胃里除了少许清澈无害的液滴什么也喷不出来。车夫用长柄鞭鞭打它。

“你在楼下得到什么消息了?”瑞厄德问。

“实际上,什么也没得到,”费瑞恩说,“都是我们推断过的消息。而且,还是从一个老朋友那得到的,一切都是老样子真让人高兴。”

“如果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现,我们的珠宝盒之行就是浪费时间。”

“一点也不。这次流血事件令你振作,不是吗?从那时起你就保持笑容,看起来很好。”

“别太荒谬了。我承认这场混战有点意思…..”

瑞厄德开始叙述战斗细节,包括每个选择和潜在策略的全面分析。费瑞恩点着头并尽可能做出感兴趣的样子。

崔尔,班瑞家的主母,象是一个小型乌木色的黑暗精灵玩偶,精神勃勃地在走廊里向前走,尽管步伐小但移动得很快。杰格拉德八英尺高,两条山羊似的腿比大多数卓尔还要敏捷,无疑可以毫不困难地跟上他的母亲。还有一位疲惫的急跑的秘书看起来好像就要把抱着的羊皮卷掉到地上。当崔尔听到前面几码远处传来的谈话声,她还想走得更快。只是考虑到象她这么高高在上的女性不应该跑步而折损尊严,才克制住这种冲动。

“我认为这是一次考验。”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说。

“我担心这是一个失宠的信号,”另一个回答,声音低沉还有点鼻音。“也许我们曾做过什么事冒犯了…..”

崔尔和她的同伴转过墙角。她们前面徘徊着她的一对堂妹。看见她,她们的嘴张得大大的。

崔尔看了看她儿子的脸,上面有微微拉长的动物口鼻,满口尖利的长牙,斜挑的眼睛,尖角的耳朵,象是卓尔和狼的混血儿。无声的一瞥足够传达她的意向。

杰格拉德突然袭击,他长长的粗糙的鬃毛在身后摆荡,每只有爪的大手抓住一个堂妹的喉咙,把她们提起来顶到方解石墙上。他的两只较小的卓尔似的手伸缩着,好像它们也要加入这场暴力行动。

也许它们已经这么做了。

崔尔在一次仪式上与迷诱魔别沙祖结合孕育了一个孩子,结果就是杰格拉德,一个魔裔卓尔,一个蛛后的贵重礼物。他的母亲相信残忍和杀戮欲构成了他身体的每个部分。只是他自己趋向于认为不是由于崔尔生育了他,而是由于崔尔是罗丝的第一女祭司,所以才能阻止他立刻杀死他的俘虏,或,实际上,是任何接近他的生物。

偶尔,崔尔矮小的身高也是优势。她走进杰格拉德两只长臂的环绕中,站在堂妹们面前不会感到笨拙和幽闭。向上靠近一点,她就可以闻到她们恐惧的甜味,容易得就象她能听见她们发出的轻微的窒息声或她们脚跟磕到后面雕花墙面的怦怦声一样。

“我已经禁止你们在公共场合谈论现在的形势。”她咆哮说。

左边的堂妹发出些象漱口似的声音。也许她要说她们是单独谈话。

“这里是城堡的公共部分,”崔尔说,“任何人,任何男性都可能跑过来偷听你们。”她摆动带獠牙的鞭子,鞭子的目标很低确保不会意外伤到杰格拉德的手或胳膊。鞭子上的五条蛇深深划伤了目标,但还没有让主人满意。她一次又一次挥舞鞭子,她的怒火越升越高直至变成一种狂喜,单纯的甜美感觉除了鞭打这对堂妹外从未存在过:她们鲜血溅到到脸上的感觉和味道,手臂挥舞的快感。

她不知道是什么把她拖离了快乐的境界。也许仅是因为她需要喘口气,但当她恢复理智,这两个胡说之人已经软绵绵地摇晃着,在杰格拉德的掌控下没了声音。

魔裔卓尔和行刑者都笑了,他们都享受了这对堂妹极痛苦的折磨,但有些事还是要去做,她情绪失控已经浪费了时间。

这可够糟的。班瑞主母,整个魔索布莱城的实际统治者,最好还是能控制住自己。

崔尔感情的爆发是有原因的。她当蜘蛛教院主母时是很镇静的,完全能处理好所有事。那个位置,在威望上仅次于她的母亲,很适合她,而且她也从未期望更多。

她也确实相信不可能得到更多。她的母亲象是不朽的,不可毁灭的。但是,后来,突然,她死了,曾经刺激每个黑暗精灵的野心在崔尔胸中也被唤醒。她怎么不争取爬到母亲的王座上去?她怎么能让昆舍尔或其他亲戚爬到头上,从此以后命令她?

她设法宣称拥有班瑞主母的头衔,虽然她不久就感到有点被这个位置的范围和复杂压倒了,但开始还不坏,事情相对正常,不需要从上层给于过多干涉。

而且,她还有昆舍尔和贡夫给她提建议。是的,她的妹妹和兄弟总是意见不一致,但崔尔可以看出她们竞争的目的,从而选择适合自己的建议,这比她自己想出主意来相对容易得多。

但她要处理一个危机,也许是黑暗精灵漫长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危机,而且显然她不得不独自面对。她显然不能信任贡夫,而傲慢无礼的昆舍尔声称在她不得不照顾提尔·布里契的安全前,她不能专注于任何事。

崔尔摇了摇头,试图赶跑她的疑惑和烦恼。

“让她们下来。”

杰格拉德服从了,然后她转向秘书。

“等你有时间,”她说,提高声音超过两个堂妹的喘息声,“找人把她们拖出去送到蜘蛛教院重新受训,再找人把血擦净。但现在,我们最好快点,我想我们已经迟到了。”

这三个人继续走。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来到一扇门前。后面是一个俯览整个班瑞最大晋见厅的台子。一对岗哨守卫着入口,确保没人能从这溜进去从后面刺伤主母。看到她来,他们立刻打了个立正。

崔尔带着和办事员一起走进门。为了察看文书方便,大厅对面魔法灯发着柔和的光。甜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罗丝的壁画装饰着天花板。墙边站着守卫——黑暗精灵靠近台面,食人魔和牛头怪在远处——敬礼,同时请求者们按照她们的地位行相应的礼,从有尊严的俯首伸手到完全匍匐在地。

从高台上向下望,崔尔对每十天就会出现这么多人感到吃惊。她想起在管理学院时人们就总是苛求她的关注,但她还是对那些不停在班瑞主母述说的游牧部落的白痴毫无概念,通常不是毫无意义的关心就是解决些小事。

她坐在母亲的王座上,它是一位主母的勒索品,黄金打造,华丽的靠背象蜘蛛网的弧形。她的前辈一定是个相对高大的女性,她的继任者在椅子上总显得孩子气和过于宽松。对它附属的象征意义她有许多讽刺的理解。

她纵览了一下等待晋见的人,看到菲尔瑞·扎维尔胳膊下夹着许多又长又大的纸卷站在非常靠前的位置。主母笑了,她至少知道如何处理这个特别的请求者。因为一个受祝福的改变,维尔娃,一个她家族中最小的女性之一,已经成功地显现出她的作用。她已经提出一些重要的信息和如何处理的明智主意。

崔尔决定她还是开始感觉一下统治权和精明为好。也许这会成为下面会议的论调。她等着传令官结束仪式,人群站起来。然后,还带着迸溅的血点,杰格拉德安心地站在王座后,她示意菲尔瑞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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