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救救我！他们想杀了我！”那个男人哭叫着。他跑到石塔的底部，开始敲打铁皮捆绑的木门。虽然他没有穿长袍，但多家都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家伙是个法师。
“没有咒语和花招了吧？”一个哨兵向下喊道。在哨兵旁边，他的同伴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用胳膊肘推了推他，点头示意他朝广场对面走来的战士看去。
“我可不想成为这个人。”第二个哨兵说。
第一个人低头看着这个绝望的法师。“你朝那个家伙扔了几个法术，是吗？我想我宁愿用拳头打破一个马蜂窝。”
“让我进去，你们这些傻瓜！”法师喊道，“他会杀了我的。”
“我们并不怀疑这一点。”
“他是个黑暗精灵！”法师喊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会站在黑暗精灵一边对抗你自己种族的人吗？”
“是的，一个名叫崔斯特·杜垩登的黑暗精灵。”第二个哨兵也喊道。“他为杜德蒙船长工作。你不会指望我们跟海灵号作对吧？”
法师开始抗议，但当现实出现时，他停了下来。守卫不会帮他的。他把背转向门口，这样他就能面对正在靠近的卓尔精灵了。崔斯特走过广场，手里拿着武器，面无表情。
“很高兴见到你，崔斯特·杜垩登。”一个哨兵喊道。卓尔停在离呜咽的法师几步远的地方。“如果你想杀了他，那么我们就转过身去，这样我们就不能作证指控你了。”另一个哨兵笑了。
“你完全被抓住了。”崔斯特对那个发狂的人说，“你接受这个事实吗？”
“你没有这个权利！”
“我有我的剑，而你没有剩余的法术了。我还需要再问你一遍吗？”
也许是因为崔斯特的语调死一般的平静，或者是那些被逗乐的哨兵的笑声，这个法师找到了一丝力量，靠着门直起身子，挺直了肩膀，向他的对手示意。“我是奥法主塔的高级法师……”
“我知道你是谁，布拉斯卡·劳特隆。”崔斯特回答。“我目睹了你的工作。那里有人死了，就死在你手里。”
“他们袭击了我的阵地！我的同伴都死了……”
“他们给你提供了援助。”
“你叫我向你投降，向一个没有权威的人投降。”
“我担心，路斯坎很少有人会同意这一点。”
“在路斯坎，很少有人愿意让卓尔活下去！”
崔斯特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是，我还是来了。”
“马上从这个地方滚出去！”布拉斯卡喊道，“否则你将会感受到阿克莱姆·格里斯的刺痛！”
“我再问一次。”崔斯特说，“你投降吗？”
布拉斯卡又挺直了肩膀。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如果他投降的话。
他朝崔斯特的脚吐了口唾沫——他的脚移动得太快，以至于没有被唾沫喷到，他后退了一步，然后以令人目矛的速度向前冲去。布拉斯卡尖叫着，卓尔的刀刃向他飞来，向他逼近。在上面，守卫们也惊讶地叫了起来，虽然他们的叫喊声似乎更多的是高兴而不是恐惧。
崔斯特的弯刀呈十字状嗡嗡作响然后，一把刀从布拉斯卡的头上穿过，刺向门，另一把刀在布拉斯卡棕色头发上方划过空气。这阵风持续了好一会儿，弯刀在旋转，崔斯特在旋转，刀刃在每一个可以想象到的角度砍来砍去。
布拉斯卡喊了几声，他试图阻挡，但真的无法避开卓尔令人惊叹的快速而坚定的动作。当密集的攻击结束后，法师微微蹲伏着，双臂紧紧地抱着身体，不敢动，仿佛在等着他的四肢掉下来。
但是他毫发无损。
“什么？”他说，然后才意识到这个表演只是为了让崔斯特移动到更好的位置。
卓尔精灵离布拉斯卡的距离比狂风开始的时候要近得多，他猛地一拳打在了法师的脸上，让他狠狠地摔在门上。
他保持了片刻的平衡，投来一个责备的眼神，并用手指指着崔斯特，然后摔倒在地。
“我打赌那一定很疼。”上面的一个哨兵说。
崔斯特抬起头来，看到有四个人，而不是两个人，低头盯着他，欣赏着他的杰作。
“我以为你会把他切成碎片。”其中一个说，其他人都笑了。
“杜德蒙船长很快就会到这里，”崔斯特回答说，“我希望你能为他开门。”
哨兵们都点点头。“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说，崔斯特好奇地看着他。
“大多数人都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另一个人解释说。“随着战斗的临近，他们正在照看着自己的家人。”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一方要我们加入的命令。”第三个人说。
“但也不想呆在外面。”最后一个人补充道。
“杜德蒙船长为正义而战，为整个路斯坎而战。”崔斯特对他们说。“但我明白，如果你做出了选择，你的选择将基于实用主义。”
“什么意思？”第一个问道。
“意思是你不想站在输的那一边。”崔斯特笑着说。
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不能因此责怪你，”卓尔说。“但是杜德蒙会取得胜利，不要怀疑。奥法主塔在路斯坎上空投下的阴影已经太久了。它原本是为了给这座城市增添光彩，但在巫妖的控制下，它变成了一块墓碑。加入我们吧，我们将向格里斯的大门发起进攻——并且穿过它。”
“那就快点。”其中一个人说，他指了指更广阔的城市，那里到处都是火光，几乎每条街道都笼罩着浓烟，“不然就没什么可赢的了。”
一个女人尖叫着跑到广场上，火焰烧着她的头发和衣服。她试图倒下来滚动，但是火焰吞噬了她，她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身子。
更多的尖叫声从她逃离的房子里传出来，闪电如雷鸣般闪过。楼上的一扇窗户被震碎了，一个男人飞了出来，疯狂地挥舞着他的手臂，撞到了坚硬的地面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或者说试图爬起来，但是摔倒了，伸手抓住他撕裂的膝盖和一条断腿。
一个法师出现在那个男人掉下来的窗口，用一根细长的魔杖指着他，带着邪恶的喜悦嘲笑他。
一阵箭雨从对面的屋顶上射过来，法师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被突如其来的炮火击中身亡。
这场战争充斥着魔法和世俗的武器。一群战士从广场冲过这座房子，却被魔法火焰和闪电的猛烈扫射击退。
第二次魔法齐射凌空而来，就在房子的南边，对准了奥法主塔，尽管主塔的所有法师都被困在里面，但塔楼的一个角落里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在西北方向不远处的一座大宫殿里，塔尔船长和苏杰克号长越来越着迷地观察着这一切。
“每次都是同样的故事。”苏杰克说。
“至少死了二十个杜德蒙的追随者。”塔尔回答，苏杰克只是耸耸肩。
“杜德蒙可以更换弓箭手和剑士，这可比阿克莱姆·格里斯找到向他们投掷火球的法师容易得多。”苏杰克说。“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杜德蒙的手下让格里斯的法师消耗光所有的魔法能量，然后冲过去对付他们。”
“看看港口。”他继续说，指着停泊在芳岛和港臂岛之间，以及芳岛和弯刀岛之间的四艘船的桅杆。”有消息说科斯关闭了近卫岛，所以它不能阻止海灵号，或者其他任何试图插手弯刀岛的人。杜德蒙已经封锁了格里斯的东部，西部，北部，很快就会封锁南部。阿克莱姆·格里斯活不了多久了，至少在路斯坎活不了多久了。”
“呸，但是你不记得那个人的力量了？”塔尔抗议道，“他是个神秘的大法师！”
“不会太久的。”
“当那些男孩接近奥法主塔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塔尔争辩道。
“科斯不会让他们越过近卫岛，而且不管他是否反对，仅仅从海上进入弯刀岛，阿克莱姆·格里斯就会让港口装满尸体。更有可能的是，科斯希望近卫岛空着，这样，当杜德蒙和他的孩子们愚蠢地走上弯刀岛的时候，他就可以在他们身后击沉他们的船只。”
“杜德蒙船长一点也不傻。”苏杰克提醒他的同伴，这是每一个曾经在剑之海航行过的人都非常清楚的事情。“还有那只走在他身边的狗，罗毕拉，一点也不弱。如果只有布兰伯利的话，我会认为你是对的，朋友。”
路上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苏杰克和塔尔向对面望去，看见杜德蒙骑着马走在一条小街上，人群在他身后不断壮大。两位统领船长都转向了法师的安全屋，知道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告诉你，他一定会赢的。”苏杰克说。“现在我们都应该跟他合作，乘风破浪，扬帆起航。”
固执的塔尔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但苏杰克一把抓住他，把他转了回去，指向杜德蒙侧翼的一群人。他们穿着城市卫兵的服装，看起来和布兰伯利从深水城带来的人一样热情，甚至更加热情。
“你的孩子们。”苏杰克笑着说。
“这是他们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统领船长抗议道。
“但你没有阻止他们。”苏杰克回答，“巴莱姆的几个孩子也在那里。”塔尔没有回应苏杰克那狡猾的笑容。争夺路斯坎的战斗正如肯斯丹所预言的那样进行着，毫无疑问，这会让阿克莱姆·格里斯大为沮丧。
“东部起火，北部起火。”瓦琳德拉对阿克莱姆·格里斯说。他们两人从主塔向外望去，看到了塔尔和苏杰克看着的同一场景，尽管方向和视角完全不同。
“任何对我们有价值的人都会得到返回主塔所需的咒语。”格里斯回答道。
“只有那些有能力用这个咒语的人才回得来。”瓦琳德拉说，“不像布拉斯卡一—我们没有他的消息。”
“我不该任命他为法师。”格里斯说。“就像我当初不该相信那个拉瑞姆一样。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决不让她死，你不要怀疑这一点。”
“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结果是什么。”
阿克莱姆·格里斯凶狠地转向她，但是瓦琳德拉·影幕并没有退缩。
“他们在向我们施压。”她说。
“他们不会越过近卫岛，我们可以把他们挡在弯刀岛的岩石海岸之外。”格里斯回答。“把我们最好的召唤师和最聪明的幻术师派到每一个可能的登陆点，用你能组装的每一个魔法防御工事来守卫他们的阵地。罗毕拉和其他的魔法师都不能掉以轻心，但是他们都在船上，而我们在坚实的地面上，所以我们有优势。”
“要多久？”
“需要多久就多久！”阿克莱姆·格里斯喊道，他的不死之眼里燃烧着内心的火焰。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点点头，承认道：“当然，你是对的。只要路斯坎能够接受，杜德蒙和布兰伯利就会坚持不懈，耐心等待。也许是时候让他们重新面对这场游戏了。”
“你要和统领船长们谈谈吗？”
阿克莱姆·格里斯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对于科斯，也许是，也许不是。你就这么肯定那些愚蠢的海盗不是这次冲突的幕后黑手吗？”
“有人告诉我，杜德蒙知道了我们参与了剑湾的海盗活动。”
“并突然就找到了布兰伯利这个心甘情愿的盟友，阿拉贝丝·拉瑞姆这个心甘情愿的叛徒？方便与否通常需要周密的计划，一旦我结果了那个蠢货杜德蒙，我打算和每个统领船长进行一次长时间的讨论。我怀疑他们谁都不会喜欢的。”
“在那之前呢？”
“让我来操心吧。”阿克莱姆·格里斯告诉她。“你负责保卫弯刀岛。但是首先要从东塔的图书馆里撬出高级法师里马多，命令他去了解布拉斯卡尔发生了什么事。还要提醒我们那位肌肉发达的朋友，如果他忙着握手，他就会少一只胳膊来施法。”
“你确定我不该在里马多准备防御的时候去找布拉斯卡吗？”
巫妖说：“如果里马多太愚蠢或者注意力不集中而不能正确地完成他的工作，我宁愿在我没有站在他身后的时候，让后果降临到他身上。”他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用他洞穿一切的目光打量着瓦琳德拉。“而且，你想去只是为了找个机会把我们亲爱的阿拉贝丝挖出来。没有什么比毁掉那个女人更让你高兴的了，对吧？”
“你误解我了，大法师。”
阿克莱姆·格里斯举起一只冰冷的手，托起瓦琳德拉精致的精灵下巴。“要是我还活着就好了。”他若有所思地说。“或者，如果你已经死了的话。”
瓦琳德拉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挣脱了格里斯那死一般冰冷的爪子。奥术大法师咯咯地笑着。
“现在是惩罚他们的时候了。”他说，“尤其是阿拉贝丝·拉瑞姆。”
那天深夜，阿克莱姆·格里斯，变成一团气态的虚无的云，从奥法主塔的主塔溜了出来。他漂流过近卫岛，克制住了想进入科斯塔去打扰统领船长睡觉的冲动。相反，他径直穿过这座建筑，穿过大桥来到大陆，到达路斯坎本土。就在桥下，他向左转，向北转，进入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区域，到处是荆棘、攀缘植物、破败的塔楼，到处是年久失修的废墟：伊路斯克，这是一座古城仅存的遗迹。不过几英亩——至少在地面上是这样。下面还有更多，包括潮湿的旧隧道，一直延伸到近卫岛，以及更远的弯刀岛。这个地方闻起来有腐烂食物的味道，因为伊路斯克也是北边露天市场的垃圾场。
伊路斯克对一般人来说完全是另人不愉快的。然而，对巫妖来说，那里有乱特别的东西。在这里，阿克莱姆·格里斯终于完成了从活人到亡灵巫妖的转变。在那个有着古老坟墓的古老地方，生与死的界限是一个不那么明显的障碍。这是一个充满鬼魂和食尸鬼的地方，路斯坎的人们对此非常了解。
奥法主塔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是法师们在很久以前路斯坎建立期间给它留下的第一个真正的印记，那是一种强大的魔法，让这些不死生物呆在他们该呆的地方，在伊路斯克。当然，这是一个恩惠，为奥法主塔的创建者赢得了千帆之城的极大好感。
阿克莱姆·格里斯在变身之前曾深入研究过这个地方，尽管这里到处是不死生物，但它们的力量无法触及他。
他在废墟中央恢复了形体，立即感觉到有一个饥饿的食尸鬼在注视着他，但这种感觉只是让他开心了一下，很少有不死生物敢接近拥有他那样力量的巫妖，更没有哪个不死生物会拒绝他的召唤。
阿克莱姆·格里斯仍然邪恶地咧着嘴笑，他走到了废墟的西北角，米拉河的岸边。他解下一个大皮袋，小心翼翼地拉开袋口，露出粉末状的骨头。
阿克莱姆·格里斯沿着河岸向南走，一边轻声吟唱，一边洒着骨灰。当他来到废墟的南部边缘时，他更加小心翼翼，确保没有人在监视他。他花了一些时间，撒光第二个装满骨灰的皮袋，在整个封锁区里走来走去，把对抗魔法设置到位。食尸鬼和鬼魂自由了，格里斯知道这一点，但他们不知道。
他来到了废墟中心附近的一座陵墓，很久以前他就是在这里完成了蜕变。门被重重地锁上了，但巫妖念出了一个咒语，再次变成了一片气体云，他从门缝里溜了进去。他一进去就变成肉体，想要感受脚下那古老坟墓里坚硬潮湿的石头。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下楼梯，那双不死的眼睛在漆黑的黑暗中毫不费力地转动着。
在下面的平台上，他发现了第二个入口，一个沉重的石头活板门。他把胳膊伸向它，施了一个心灵感应咒语，魔法的手指伸得更远，轻松地把木块举到一边。
他走下去，进入潮湿的隧道，在那里发出了他的召唤，召集了食尸鬼和鬼魂，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自由了。
当怪物们消失后，阿克莱姆·格里斯在那里放置了他最珍贵的一件物品，一颗具有非凡力量的球体，一件他创造的神器，用来进入阴间并将死去很久的人剩余的生命能量带出来。
几个世纪以来，人类的城市就坐落在那里，在城市出现之前，野蛮人的部落就已经在这里定居。每一个定居点都是建立在以前的骨头上的——建筑物的骨头和居民的骨头。
在阿克莱姆·格里斯的召唤下，路斯坎地基的下半部分开始搅动，苏醒，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