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我们应该和船长一起上岸！”一个女人喊道。
“是啊，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对付那些暴徒！”另一个海灵号上越来越不耐烦和不安的船员说。“半个城市的人都起来反对他。”
“我们被告知要保护海灵号，”维兰·米坎蒂在他们之上喊道。“杜德蒙船长在我们的命令中没有说‘除非’！他说和海灵号呆在一起，保护她的安全，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一们所有人！”
“当他自己被杀的时候？”
“他带着罗毕拉，还有崔斯特·杜垩登。”维兰反驳道，这两个名字似乎确实对船员们起到了安抚作用。“如果他需要的话，他会来找我们的——如果我们失去了船，失去了他唯一的逃生机会，那我们将是一群多么可悲的水手啊！”
“现在，各就各位，”他命令道。“把你的目光转向大海和停泊在港口外的海盗们。”
“他们都和我们并肩作战。”一名船员说。
“是的，对抗阿克莱姆·格里斯。”维兰说。“现在大多数反对杜德蒙船长的人，几个月前都跟着他一起进攻奥法主塔。游戏规则已经变了，所以要提高警惕。”
虽然有一些抱怨，但是海灵号的老船员还是急忙回到他们各自的岗位和射击位置，大多数人都设法将目光从市中心的战斗迹象上移开，再次关注任何可能对他们自己的位置造成的威胁。
维兰·米坎蒂说完话不久，瞭望台上的船员就喊道：“右舷！”当米坎蒂和其他人冲向栏杆时，他又补充道，“水线！”。
碰巧的是，第一个爬上海灵号船体的人在维兰面前停了下来，他用军刀狠狠地砍了他一下。
“食尸鬼！”他大身惊呼。“海灵号上有食尸鬼！”
阿克莱姆·格里斯可怕的奴仆们从海盗猎人周围的水里冒了出来。船员们来回奔忙，手持武器，决心在这些野兽找到立足点之前把它们干掉，因为如果食尸鬼爬上甲板，他们都知道自己的队伍很快就会崩溃。维兰·米坎蒂带头攻击食尸鬼，把食尸鬼一个接一个地砍断，从右舷冲到左舷，刚好赶上把第一批袭击船只的怪物仍船舷上驱赶开。
“太多了！”仍船尾投石器附近传来一声喊叫，维兰转过身来，看到食尸鬼直挺挺地站在甲板上，一对操作投石器的船员瘫倒在它脚边。他的目光立刻转向更深的水域，许多船停泊在那里，投石器都瞄准了他们。海灵号现在很危险很脆弱。他冲向缺口，号召船员加入他的行列，但当其中一人冲到他身后时，维兰意识到危险，拦住了那个女人。
“联系罗毕拉，”他吩咐她。“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
“我们能赢。”那个女人，罗毕拉的学徒回答说。
但是维兰一点也没有听见，“现在，告诉他！”
法师勉强点点头，她的目光仍然锁定在船尾甲板的战斗上。不过她还是转过身，爬下了舱壁。
阿克莱姆·格里斯隐形地坐在海灵号的船舱里，带着极大的期待和乐趣看着她走向水晶球。
“就是摧毁深水城舰队的那股力量，”当罗毕拉向他讲述海灵号的困境时，杜德蒙说。“也许他们跟着幸存的那艘船来到了我们这里。”
法师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但是他想到了更加险恶的可能性，考虑到食尸鬼攻击的性质和协调性，以及事实上它正发生在路斯坎港，在那里这种攻击是前所未有的。
“到他们那儿去，帮助海灵号。”杜德蒙吩咐他的朋友。
“我们有自己的问题，船长。”罗毕拉提醒他，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并不是真的不同意杜德蒙的命令。
“那就快点，”船长说，“最重要的是，那艘船必须要安全！”
罗毕拉瞥了一眼通往楼梯和宫殿正门的门。“我会去的，希望能马上回来，”法师宣布。“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会找到崔斯特·杜垩登，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杜德蒙忍不住咧嘴一笑。“就算没有他，没有你，我也活了很多年。”他说。
“没错，而且你那双老胳膊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法师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向船长眨了眨眼，收拾好装备，然后开始施咒把他传送到海灵号的甲板上。
统领船长巴莱姆疯狂地甩开侦察兵，更清楚地看到蜂拥而至的人群穿过广场，距离苏杰克号和杜德蒙只有三个街区。
塔尔冲到他身边，同样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俩立刻就知道了那股新的、压倒一切的力量的身份，这股力量已经出现在了现场，莱斯诺号即将全面加入战斗。
“为了我们，还是为了杜德蒙？”塔尔问道。就在他说完的时候，巴莱姆的一小队人马无意中冲到了莱斯诺的队伍前面，巴莱姆睁大了眼睛，塔尔发出一声惊叹。但是带领莱斯诺人前进的矮人用言语，而不是流星锤来对付那些人，当兵力分开时，莱斯诺号的小分队斜向一边，两位统领船长找到了他们所希望的答案。
莱斯诺号已经全副武装开始对抗杜德蒙。
“哦，哦……”瑞吉斯发出一声惊呼，他坐在一个低矮的屋顶上，俯瞰着一条小巷，崔斯特追赶着塔尔的三个匪徒刚好经过那里。
崔斯特抬头刚想问那个半身人看见了什么，但是当他看到瑞吉斯脸上的表情时，他只是跑到那个地方，跳起来，转身反手抓住屋顶的边缘，然后蜷缩起腿，一个翻身上到屋顶。他一到那里，就明白了半身人的叹息。
莱斯诺号的战士们像一群蚂蚁一样在几条街道上川流不息，轻松地追赶着前面的杜德家部队。
“还有那边。”瑞吉斯指着西北方向说。
崔斯特的心随着那个动作往下沉，因为近卫岛上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统领船长科斯的军队涌出并穿过了大桥。回望肯斯丹的战士们，不难发现科斯支持哪一方。
“一切都结束了。”崔斯特说。
“路斯坎死了。”瑞吉斯同意道，“我们得把杜德蒙弄出去。”
崔斯特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片刻之后，关海法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来到了他的身边。
“到码头去，小关，”卓尔吩咐黑豹。“给我找条路线。”
大猫发出一声短促的咆哮，然后跳开了。
“让我们希望罗毕拉有一个现成的传送咒语，”崔斯特向瑞吉斯解释说。“如果没有，小关将带领我们找到离开的路。”
他跳到小巷里，当半身人落在他身后时，他帮助瑞吉斯减慢下降的速度。他们原路返回，选择最快的路线进入宫殿，走向厨房的后门。
他们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个长相奇怪的矮人挡住了去路。
“我曾经遇到过卓尔精灵崔斯特，”他唱道。“我们两个确实吵得很厉害。他的飞镖，真的刺人，他的弯刀，真的歌唱，直到我的流星锤落下了最后一击！”
崔斯特和瑞吉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哇哈哈哈哈！”矮人吼道。
“多奇怪的小野兽啊。”瑞吉斯说。
罗毕拉在海灵号的甲板上降落，手里捧着一块宝石，它散发出一种极其深邃而强烈的光芒，仿佛他带来了一个小太阳。在他周围，食尸鬼们蜷缩着，尖叫着，他们灰绿色的皮肤在太阳般的光芒那令人畏惧的力量下卷曲着，萎缩着。
“趁他们畏缩的时候杀了他们！”维兰·米坎蒂，大声喊道。他看到许多船员被他们英勇的法师突如其来的霸道吓得目瞪口呆。
“把他们赶走！”另一个人喊道，他的钩子撕开了一个食尸鬼，因为它被宝石的可怕力量灼伤了眼睛。
在整个甲板上，经验丰富的船员扭转了战争的局势，许多怪物跳下船，只是为了逃离可怕的光亮，还有许多落入剑、棍和鱼钩的致命打击之中。
罗毕拉找到了米坎蒂，把这块宝石交给了他。“把船清理干净，”他告诉可靠的水手。“准备让船离开港口，进入开阔的水域。我要去杜德蒙那里了。”
他开始施行传送咒语将他送回宫殿，但是当海灵号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颤抖时，他差点被掀翻在地。火焰从甲板下一道道地冒了上来，罗毕拉这时才明白这冲击波是有魔力的，而且来自海灵号的船舱！
法师没有对维兰说一句话，直接冲向舱壁，摔开舱门。他跳下楼梯，立刻看见他的徒弟躺在燃烧着的桌子旁边，桌子上仍然放着水晶球。罗毕拉的目光四处扫视，当他看到阿克莱姆·格里斯正舒服地坐在一堆粮袋上时，他停了下来。
“哦，告诉我你在等我。”巫妖说。“你当然很而明，知道我没有在塔里自杀。”
罗毕拉的嘴突然发干，他开始回答，但是只是摇了摇头。
杜德蒙船长极不情愿地走出他的会客室，朝厨房的后门走去，他知道崔斯特在那里。这么长时间以来船长第一次想到了海上想到了海灵号和船上的许多船员。他猜不出是什么促成了不死怪物的进攻，但是这肯定危害很大，并且与街上的战斗相协调，这不可能是巧合。
左边走廊里传来一阵喊叫声，把杜德蒙挡住了，把他带回了现实。
“有人闯进了宫殿！”传来了喊声。
杜德蒙拔出剑，沿着走廊走了下去，但只走了几步。他答应过罗毕拉，并不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这不是他的地盘，也不应该是他的地盘，除非有赢得胜利的希望，否则他就不应该参与街头斗殴。
在他身后的某个房间，一扇窗户破碎了，然后是另一扇。
敌人正在进入苏杰克的宫殿，而杜德蒙没有力量击退他们。
他又快速地转过身，低声咒骂着，加速向厨房走去。
那个人影从侧面朝他走来，船长只是从眼角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像猫一样优雅地旋转着，用剑缓缓地划过一道弧线，完美地挡住了刺入的长矛。一次突然的逆转，剑向后猛砍，划破了袭击者的胸膛，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把他打回了阴影里，痛得咯咯直叫。
杜德蒙匆匆离开了。他需要与崔斯特和瑞吉斯取得联系，并与他们一起为那些忠于他的事业的人们铺设一条逃生路线。
他听到厨房里一阵骚动，就一脚踢开了门，手里拿着剑。
当他看到一个厨师从一把剑的末端滑到地板上，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致命伤时，他知道已经太迟了。杜德蒙顺着这条致命的线索找到了那个剑客，他无法掩饰自己对这个华丽的男人花哨装束的惊讶。他穿着一件臃肿的红白条纹衬衫，衬衫上系着一条绿色的腰带，这条腰带仿佛是一道墙，挡在鲜艳的衬衫和更鲜艳的蓝色裤子之间。他的帽子很大，插着羽毛，杜德蒙只能想象帽子下面乱糟糟的一窝头发，因为那人的胡子几乎有他脑袋的两倍大，又黑又乱，向四面八方伸展着。
“我们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不是吗，杜德蒙船长？”海盗急切地舔着他的黄牙问道。
“阿格斯·雷奇。”杜德蒙答道，“所以，关于你糟糕品味的传言并没有夸大其词。”
海盗咯咯地笑着。“花了不少钱买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沾满血迹的剑在裤子上擦拭着——虽然剑刃擦干净了，但他那显然神奇的裤子上却没有一点血迹。
对于这样一套服装的价值，以及弄脏这件丑陋的东西可能带来的时尚效益，杜德蒙克制住了回复的冲动，他保持沉默。显然，他不会和海盗争论，船长也不想争论——尤其是因为一个忠于杜德蒙的人，一个无辜的人，死在了雷奇的脚下。于是，杜德蒙举起他的剑作为回答。
“船长，你这里没有船员可以指挥。”阿格斯·雷奇回答说，他举起自己的刀，另一只手拿出一把长长的匕首。“哦，你是最会驾驶船只的，不是吗？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转动刀刃的！”说完，他一跃而起，用匕首刺向前方，当匕首被挡到一边时，他趁势转过身来，用刀疯狂地砍向前方。
杜德蒙向后一仰躲开了那一击迅速地把剑举到自己面前他自己也刺了一下，虽然没有刺中海盗，但是成功地打断了雷奇的进攻主动权，迫使他后退了几步。海盗低下身子，双腿张开，刀锋向前，分得很开。
他开始有节奏地绕圈子。
杜德蒙跟着转过身来，看看有没有一些迹象，预示着这个人会再次爆发出一次猛烈的攻击，还有房间，战场。他注意到烹饪台，上面摆满了烹饪用的锅碗瓢盆，狭窄的橱柜沿着侧墙并排排列着。
雷奇咬紧牙关，杜德蒙清楚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当海盗向前跳跃，用剑刺向他时，他并不感到惊讶。
杜德蒙很容易地滑到了烹饪台的旁边，雷奇接着又一记重击擦着他的身子掠过。
“站着别动，跟我打，你这条狗！”雷奇大声抗议，围着他四处追逐。
杜德蒙朝他咧嘴一笑，怂恿他继续说下去。船长继续沿着台子的后面撤退，然后绕到前面，站在烹饪台和那排柜子之间。
雷奇追赶着，咆哮着，挥砍着。
杜德蒙停下来让他靠近，但这只是为了让他能够用空闲的左手抓住最近的柜子，然后向前推倒，直接掉到海盗面前。雷奇一跃而起，撞在了第二个柜子上，第四个柜子也同样倒塌了，而杜德蒙安全地退过了第三个柜子，没有把它拉倒。
“我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雷奇喊道，声音在一阵劈啪声中结束，此时杜德蒙正躲避着倒掉的橱柜，他的剑低低地划过烹饪台的顶端，打碎了碗，把液体和粉末状的面粉撒向了阿格斯雷奇。海盗挥舞着双手，徒劳地试图阻挡，结果他的脸上撒上了白色的粉末，一边脸颊上有几条湿漉漉的条纹。他的胡子也在面粉风暴中失去了黑色的颜色。
当杜德蒙伸手要推翻另一个柜子的时候，他突然站了出来，转过身斜靠着身子冲了过去。
但是杜德蒙并没有推倒橱柜。相反，他利用雷奇的防守转身向前一步，他用剑快速地连挡了一下，然后走进雷奇的攻击范围，狠狠地打了那个海盗的脸一拳。雷奇的鼻子裂开了，鲜血流到了蛋糕上，面粉粘在他的嘴唇上。
杜德蒙向后退了一步，或者说看起来是这样，但事实上，他只不过是转了转肩膀，把手伸向后面，熟练地转动了自己的剑。
雷奇义愤填膺地走上前去，想用匕首刺死船长，并喊道：“诅咒你，你这作弊的狗！”
至少，这是他想说的，他发现他的匕首正好直刺向船长，但是他的话语顿时哽咽起来，因为杜德蒙的宝剑从他的下巴下穿过他的嘴，直刺进他的脑袋，威力之大，就像要把帽子从阿格斯·雷奇的头上顶起来。
杜德蒙确实因为他的勇敢行动而被匕首刺中了，但是这攻击没什么力量，因为海盗已经死了。
雷奇仍然保持着那种惊讶和愤怒的表情，睁大着眼睛心跳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向前跌倒，越过闪避的船长，脸朝下倒在地板上。
“我希望我有时间延长我们的战斗，阿格斯·雷奇。”杜德蒙对尸体说，“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不是满足你这样的人的公平竞争意识。”
“你们慢下来了，真好！你最好聪明点，因为你不能走这条路，你知道吗？”矮人大吼一声，显然在莫名其妙地自得关乐。最后，他大声笑道：“哇哈哈哈哈哈！”
“哦，杀了他吧。”瑞吉斯对崔斯特说。
“战斗结束了，好矮人。”崔斯特说。
“我可不这么想。”矮人回答。
“我要去找我的船长，把他带走。”崔斯特解释说。“路斯坎不属于杜德蒙，这是路斯坎人自己决定的。因此，我们离开。没有理由继续这种疯狂的行为。”
“不。”矮人不服气地说。“小精灵，自从我听到你的名字，我就一直想让我的流星锤跟崔斯特·杜垩登这类人较量较量。我听你的名字听了太多次了。”
他从肩膀上抽出流星锤。
崔斯特的手中出现了两把弯刀，好像它们一直都在那里。
“哇哈哈哈哈！”矮人笑着鼓掌。“跟他们说的一样快，是吗？”
“还能再快一点，”崔斯特回答道，“我再次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我不想和你打架。”
“但是我想跟你打架。”矮人说着走上前来，疯狂地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