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LexDivina
“他死了。”索勒兹主母对黛布内斥责道。后者现在被正式称作黛布内·安苟，是巴瑞森·德安苟家族的女祭司，无论是表面上还是暗地里都不再和达耶特佣兵团有所关联。
这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黛布内舔了舔嘴唇，却并未回答，不知道索勒兹主母希望她说些什么。和她一队的四名卓尔战士之一最终死于重伤，因为等她查完阿拉瑟斯·胡恩的伤势，黛布内才发现这名卓尔也已经等不及治疗法术的救治了。
但黛布内跟随小队出任务时所接到命令十分明确，不容妥协：她只负责治疗尤德占特一人。索勒兹主母反复对她强调，她有限的神术必须用在宝贵的武技长身上。其他人都是消耗品。现在，其中一个就被消耗掉了。
“我们伟大的武技长已经对扎克纳梵有所了解，贾拉索也死了一个副官。”面对眉头紧锁的索勒兹主母，黛布内恭顺作答。
“永远别提起那一战。”索勒兹主母说道，用不容争辩的口吻告诉黛布内，违反命令将招致可怕的后果。
黛布内垂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无论从什么标准来看，扎克纳梵当时都比尤德占特更胜一筹。要是没有法师的干预，扎克纳梵·杜垩登早已赢得了那场决斗。索勒兹主母当然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你可以走了。”看见另一名女祭司——梅兹巴瑞斯——走进房间，索勒兹对黛布内说。
“被救出战场让他很是生气。”黛布内刚一走，梅兹巴瑞斯就对母亲说道。
“他当然生气。你应该管好你未来的侍父，别让他被自己的傲慢害死。根据五个目击者的说法，他很可能会死在那场战斗里。我们低估了杜垩登家族的武技长。我希望马烈丝主母没犯同样的错误。”
“尤德占特还年轻，”梅兹巴瑞斯反驳，“扎克纳梵从格斗武塔毕业时，他甚至都还没出生。他没有那个男人的经验，更没经历过那么多实战。”
索勒兹主母大笑着挥手让她闭嘴。“总有一天我美丽的尤德占特会干掉扎克纳梵。”她赞同道。她注意到她的女儿想要回答，但似乎无法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来。
“你觉得我们现在就该干掉扎克纳梵，不择手段地干掉他。”索勒兹主母推测。
“他让马烈丝主母的家族变得太过强大了。”梅兹巴瑞斯回答。
“你的目光很是敏锐，我的女儿。我们还没准备好和杜垩登家族开战。”
“我们会摧毁他们！”
“当然。但这么做也就让班瑞主母和执政议会的其他人看清了我们的真正力量。许多人以为能展现实力能恐吓敌人，但他们错了。永远别忘记这点，我的女儿。当你展现你的强大力量时，你也暴露了那份力量的界限所在，让人找到绕过它伤害你的方法。”
“现在就让马烈丝主母留着她的玩具吧。但让我们明确无误地告诉扎克纳梵，他的朋友贾拉索明明知道这场伏击，却袖手旁观，没去阻止。”
“贾拉索是在战斗结束后才知道的。”梅兹巴瑞斯回答。索勒兹主母皱着眉叹了口气，提醒她的女儿他们让别人相信的东西才是事实，和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无关。
而这，正是卓尔最重要的行事之道。
“贾拉索和他那群流民和执政主母班瑞的关系十分亲密，这就让贾拉索和扎克纳梵的私人友谊显得……无比棘手。我不能让执政主母班瑞在我们和杜垩登家族可能发生的战斗中横插一脚。”她顿了顿，闷哼一声，抿紧嘴唇，眯起双眼，“我们都知道执政主母班瑞——可怜的丹卓的母亲——有多想见到我们亲爱的尤德占特被移出战场。”
“你早就知道这么做有其代价。”贾拉索闷闷不乐地对扎克纳梵说。他在几个十天后回到城市，得知他最早的同伴和最信任的副官已经死了。
“他也是，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武器。”扎克纳梵回答，拿着一杯烈性麦酒，“我挡住了他的攻击，还是来自背后的攻击，就像真正的懦夫会做的那样。”
“你觉得是你的荣誉感救了你？我很惊讶你还活着。”
“荣誉感，和大量准备工作——准备对付那些我知道没有荣誉感的人。”扎克纳梵澄清道。
贾拉索咽下反驳，回想起他曾数次目睹过扎克纳梵的特殊训练。武技长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某个看起来太过冗长的连招。先是一招过肩格挡，紧跟着接连两记反手突刺，最后用一道挥砍取人性命。
“尽管如此，我警告过你们，你们两个，自相残杀会让赢家付出高昂的代价。”贾拉索坚持道。
“那就从你卖掉黛布内·特拉拉契的钱里面扣吧。”扎克纳梵讥讽道，“抱歉，我指的是女祭司黛布内·安苟。”
一时之间，贾拉索无言以对。扎克纳梵不该知道这件事。
“我们不能和巴瑞森·德安苟家族开战。”他终于回答，“他们太过强大——”
“我们？”扎克纳梵打断了他，用这个问题为他们两人画上了句点。
武技长一口喝光杯中酒，从桌边起身。他离开了流脓蕈人，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