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托马斯 M. 里德
翻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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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厄德跟在瓦拉斯后面挤过人群,很庆幸瓦拉斯以前来过这里,了解这里。

街道比前一天还要拥挤,如果不知道去哪里、向谁打听消息,他们可能就得在街上商量,那么速度就更慢了。他们按照昆舍尔的命令,想要找合适的运输队和保镖,护送他们回魔索布莱城,任何能完整这个任务的队伍都可以。瑞厄德很怀疑女祭司能从黑爪仓库拿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不是那个爱和学院主母诡辩的卓尔。他已经看费瑞恩做过了,费力不讨好。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明白那有多么困难。狡猾的费瑞恩越来越频繁地逃过惩罚,战士还发现法师越来越只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瑞厄德在一串灵吸怪身旁挤过去——灵吸怪!他们五个站在街角,没人注意他们——他跟着侦察员进入一个样子肮脏的酒馆。

瑞厄德无法拒绝费瑞恩。法师好像能让所有人依着他的思路交谈,如果不行,他也能找到办法先按自己的想法做,而且以后都能有理由解释。

战士想知道,他的老朋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多少次对他用了同样的办法?

瓦拉斯在拥挤的酒吧里穿行,直奔里面角落。在酒吧里面的桌子旁,似乎总会有个消息灵通人士,这个酒馆也不例外。瓦拉斯坐在一个沉着脸的卓尔对面,那名卓尔的魔斗篷又脏又破。瑞厄德找了个能看见同伴背影的地方坐了下来。瑞厄德知道那个卓尔肯定不是贵族。武技教官在魔索布莱城的街道上长大,非常了解平民是什么样子。

一张萨瓦棋盘放在桌上,游戏正在进行。瑞厄德看见在这名卓尔的逼迫下,他的对手正陷入劣势,逐步走向不可避免的败局。他发现自己很想坐下来,移动一两个棋子,挽回局势,但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去检查人群中的危险信号。

“我们要找一些骑乘蜥蜴,”瓦拉斯伸手在萨瓦桌上面放了几枚金币,“一些补给, 再找几个佣兵做保镖。”

这名卓尔从破魔斗篷下伸出一只手,在瓦拉斯把手缩回之前就抓起了金币,瑞厄德发现,这种做法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最好是让这个家伙继续赢下去,武技教官猜测。

“你们和城里那些人一样,”那名卓尔吃吃笑着说,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能看到他缺了几颗牙。“那些东西的价格比你们两个带的所有金币还要多。”他补充说,估量地看了瓦拉斯和瑞厄德一眼。

“不必担心钱,”侦察员回答,瑞厄德把注意力又放到房间里。“只要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嗯,那么,”这个线人说,“我知道一个灰矮人那里还有几只蜥蜴足够你用,提醒你,价格很高哦。你在这儿买点喝的怎么样?我找人带你去见他。”

瑞厄德撇了撇嘴,他希望能快点完成任务,但是当然这不可能。

那名卓尔从桌子后面走过来,拍了拍瑞厄德的肩头,说,“噢,你可真是个健壮的家伙,对吗?”然后挤进人群。

瑞厄德偷偷瞥了一眼瓦拉斯,他似乎正在研究萨瓦。侦察员没有招呼服务生过来。

“你想来点喝的吗?或者我来叫?”武技教官问同伴。

“别担心,”瓦拉斯抬头看了看回答,“等那个倒霉蛋回来,我就告诉他,人这么多,没人注意到我的招呼。”

瑞厄德点点头,坐回去等着。

没过多久,那个肮脏的卓尔就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还后面跟了四个半食人魔。瑞厄德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们在人群中逐渐开出一条路来。

“我们可能有麻烦了。”他轻声对瓦拉斯说,瓦拉斯抬起头看着战士后面。

“让我来。”瓦拉斯说,把瑞厄德往前推了推,自己从桌子旁挤了出来。

侦察员站在战士旁边,瑞厄德看到瓦拉斯已经把双刀拿在手里,但把双刀贴身侧, 不容易被看到。

“那就是我告诉你们的家伙,”那名卓尔对最高大的半食人魔说。“他们有很多钱 。” 那名比身边卓尔高了一头的半食人魔邪恶地露齿一笑,瑞厄德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正要叫瓶酒,就象你建议的那样,”瓦拉斯说,好像要从挡路的半食人魔旁走过去。“我想我们需要双份,瑞厄德,你为什么不过来帮我拿呢?然后我们就可以谈生意了。”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这个半食人魔用低沉、隆隆的声音说,“为什么不坐下来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有多少钱?然后,我们就能决定是否让你们离开。”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瓦拉斯说,声音又冷又硬。“我们要到其他地方找人干这活儿了。”

“我估计半食人魔可能非常蠢,”瑞厄德对侦察员说,“认为罗丝沉寂了,我们就忘了如何战斗。”

这只半食人魔笑着说,“这是个相当不错的笑话,黑暗精灵。” 接着它就冲了过来。

最后,费瑞恩确定这是通往一所巫术学院最简单的方法。原来学院的防御工作经验使得费瑞恩知道,不管多么小心,绝大多数的魔法行动都会被探测到。在契德·纳萨他发现很多不同的学院、学校、研究机构,当地的法师之间甚至更加戒备,这是法师不信任同行的天性。

显然,各团体间吸引新人加入的竞争很激烈,成功招募新人是增加声望的重要部分。按照卓尔的天性,社会一直用秘密而激烈的方法改变力量的平衡。费瑞恩认为,进入学院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装扮成一名有潜力的新成员。这样只需要摘下家徽,就可以在前门要求见一位引见人,让他带着游览一下,解释看到的有趣东西和用途等等。他很容易就能隐藏学识水平和技巧能力,装作是一个需要家的流浪法师。

费瑞恩拜访的第一个地方是壮丽的费桑门徒会馆,由契德·纳萨首席大法师艾迪本·纳萨德拉亲自主持。费瑞恩认为它作为最大、最受拥护的学院,应该有他要找的东西。他仔细地向接待他的低等官员说明,他的兴趣和专业领域是研究生物,如果能让他真正有家的感觉,身边就有一个大型动物园是很重要的。当他发现这里没有供养这样一个动物园时,就委婉地谢绝了参观。

费瑞恩选择进行研究的第二个地方是秘法温室。它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他只是凭感觉选中了这里。在向前门的卫士自我介绍后,一个克拉德斯家族的可兹米· 克拉德斯法师过来见他,这是个强壮得令人惊讶的矮个子家伙,牙齿雪白,头发微微有点发黄。费瑞恩介绍自己有中等水平的技能,在这个前提下,可兹米似乎真诚地愿意陪同这位客人。

“告诉我,克拉德斯导师,这个学校有收集活物种的地方吗?”

“嗯,如果你指的是一个动物园,收集了地表世界和幽暗地域的大量物种,有恰当的居住环境,精心的照顾,那么答案是‘是’。”

“哦,多么令人高兴!”费瑞恩兴奋地说,没有一丝虚假。“听起来这里正适合我!”

“告诉我,费瑞恩导师,对这一领域的研究,你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呢?”

“嗯,我上一个工作是为一个商人做的,他希望我研究洛斯兽各种喂养方法的效果,”法师编谎话,“但我对一个新领域很有兴趣。我最想了解的是半蛛人和半蛛神眷。”

“真的吗?” 可兹米似乎对这个想法很迷惑,他带着费瑞恩深入学校的内部。“你到底为什么对这种低级生物感兴趣呢?”

“噢,他们非常迷人!”费瑞恩滔滔不绝地说,“我们通常认为他们只是狩猎场上的猎物,实际上,他们有独特的文化和与我们有几分相似的信仰。”

“噢,我明白了,” 克拉德斯导师呆板地说,“希望你不是那种怪异的白痴,认为我们应该停止猎捕它们。”

费瑞恩笑了。“当然不是,”他说,“但是想想,如果我能使他们更具挑战性?”

“是的,我明白你的研究价值所在了。嗯,我们到了。”向导说,引导费瑞恩进入一栋厢房,里面装着无数带围栏的笼子。”

费瑞恩以前没有见过这种规模的物种收集,令他印象非常深刻。“真是壮观!”他说。

“是啊,费瑞恩导师,但从你的反应上看,你以前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现在,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今天拜访我们这个小型学校的真正目的呢?”

费瑞恩小心地把手伸进魔斗篷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玻璃,看着面前有多重魔法防护的法师。那位法师手持法杖,指着来访的费瑞恩。费瑞恩知道他正在施放魔法,可能是某种迷惑魔法。

他想要迷惑我,让我和盘托出。

“这就是你欢迎新成员的方式吗?”费瑞恩微笑着问。可兹米看起来稍微有点吃惊,接着收回法杖。

“不,只对声称要加入我们,但举止可疑的法师才这样。” 他拿出第二根法杖,对准费瑞恩。

“特别是那些很傻的傻瓜——”

可兹米· 克拉德斯没有说完就被变成玻璃了。当然,他的魔斗篷、法杖,和身上的几件饰品还保持原样,但血肉的身体变成了纯净、透明的玻璃。

费瑞恩满意地叹了口气,把玻璃块放回口袋里。

“如果你不是忙于说明我的蠢行,可能就会听到我念咒语的声音了。”他一边说, 一边走近一动不动的玻璃像。

因为变成了玻璃,健壮的矮个子卓尔很沉重。但费瑞恩坚持把它移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现在,看看能不能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

巫术导师知道必须加快行动,因为这个动物园不会长时间没人来。这里需要一年级的学生来打扫和喂养所有被囚禁的物种。

他在笼子间的过道里穿行,四处打量,希望找到目标。即使他行色匆匆,还是对眼前的收藏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看见后面有些相当大的笼子,但没有时间来满足好奇心。

很遗憾,他想,然后转了个弯,继续搜寻。我很愿意在这里待上几十天。

终于,又走过几排笼子后,他发现了目标。一个孤独的半蛛神眷阴郁地坐在笼子里,四只手臂被封在一种树脂模具里,人似的银灰色眼睛坚定地盯着他。他蹲下来查看她。

她完全没有头发,皮肤呈木炭灰色。非常小巧的下颌骨,小到费瑞恩怀疑它是否具有实际功能,上面有一张更具人类特征的嘴巴;一对耳朵有点象卓尔,但是更醒目,费瑞恩认为它们有点象喇叭。从他对这个种族有限的知识和设法了解到的情况看,为不让这个生物施法术和逃跑,这些模具是很必要的。

“我有个提议,”他用幽暗地域的通用语说。半蛛神眷盯着他,一言不发。“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这只是……”——他从口袋里摸出几件东西——“我以防万一准备的东西,呃?”

费瑞恩手里拿着一个小土塔和一小撮煤灰。他很快地念了两种咒语,其中一种是用她的语言,她听懂了,接着又念了一个咒语。

“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放了你。”他说。她充满希望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又怀疑地眯起眼睛。

“你骗人。”她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滴滴答答的,象蜘蛛的声音。“所有的卓尔都欺骗我们。”

“也许大多数时候是那样,但这次,我不会。把你囚禁在这儿,我得不到任何好处, 要从你那里得到的答案对我才有用。”

她定定地望着他,他问:“你能损失什么呢?你已经被关在卓尔城市的牢笼里,你的手臂被树脂包住,没法呼唤黑暗之母。除非这不重要,因为她也抛弃了你,是吗?”

半蛛神眷的眼睛再次瞪得大大的,费瑞恩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知道女神的事?” 这个生物问。

“是的,我正在努力寻找她去哪里了。”法师不是很确定,但觉得看到在这个可怜的家伙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那么,她也不眷爱黑暗精灵了,”她说,显然是自言自语。“她不是为了让你们得到好处而抛弃其他蜘蛛信徒。”

“不,她已经在所有信徒面前消失了,显然,”费瑞恩回答。“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为什么?”

“黑暗之母自有打算。黑暗之母自己封闭起来,但她还会回来的。”

“什么?怎么回事?谁告诉你的?”

“我不会告诉你更多的,蜘蛛信徒的杀手。放不放开我,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

“你是回答了。”费瑞恩明白了,“我会让你离开这个笼子,怎么回家就靠你自己了。”

法师打开笼子门,退后。半蛛神眷缓缓地、警惕地向门口移动,眼睛盯着费瑞恩, 显然认为这是个陷阱。费瑞恩指了指出口,摊开双手,然后双手举起来,又退了一步。这个生物突然冲出笼子,在法师忍不住爆出笑声前已经跑过了半个房间。不知道她如何能把树脂从手上取下来,但那不再是他关心的事情。

“现在,我该走了,”他大声自言自语。“但是首先,我忍不住要看一眼……”他走向前面看到的、比较大的笼子。

很多大笼子都是空的。其中一个里面关着一个令费瑞恩目瞪口呆的东西。这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生物,飘浮在魔法密封的腔室里,有些可怕,同时又有些令人着迷。它的身体是灰色的,很柔软,象是费瑞恩年轻时切开的生物的大脑,下面垂着很多触须。某种鸟嘴从它前面伸出,但法师看不到眼睛。它在牢笼里盘旋,触须毫无生气地垂下来。费瑞恩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开了。

他遇到的下一个生物对法师来说是很熟悉的。眼魔暴君是个矮小的物种,直径不超过两尺。这是个还在青春期的家伙,他猜测。这个生物的眼睛都是奶白色,而且有伤疤, 显然是瞎了,看不到了。但是看着这个生物,费瑞恩还是有点恐怖的感觉。

从大房间的另一侧传来喊声,紧跟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法师笑了,这是克拉德斯导师警告我有人来了。谢谢你的这次导游,可兹米。

法师从蓝色远程传送门离开奥术学院时想,不知道这样会触发哪种魔法报警。

没关系,他想,他飘浮在靠近巨洞墙边的两层蛛网间,让魔法通道闪烁着消失了。他们会认为我的出现只是竞争对手学院的袭击。如果有人想到去问门卫,我就要出名了。随即,费瑞恩落到下面的街道上,走上回毒蛇和火焰旅馆的路。

如果街道不是这么拥挤,漫步回到旅馆将是令人愉快的。一路上,他听到的话题主要是市民正在增长的不满、城市将被残忍的敌人攻打的危险、相信罗丝放弃了这座城市, 任由它自生自灭。他不止一次看到冲突,但每次他发现冲突开始酝酿,都明智的换条路, 频繁地上升或者下降到不同层面,避免争执。

“费瑞恩!”一个声音在呼唤他,这时他正穿过一个开满奶酪店的小街,希望那里的味道不那么……嗯,陈腐。

他很惊讶,把手伸到魔斗篷里,考虑该用哪种咒语才能脱身。

法师转身发现自己看到一个美丽的卓尔女性,有光泽的银色白发卷曲在肩头,微笑着扬起一根眉毛,他觉得好像认识她。她的衣服有点不同寻常,没有家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笼罩在魔法的氛围,说明她用了伪装。

“很抱歉……我认识你吗?”费瑞恩问。作为回答,她只是眨眨眼睛,弯弯手指, 示意她跟上来。法师很想知道会被卷入什么样的危险游戏,而且还感到一点有趣,于是漫步跟上她。这名女性领着他走过几条街道(大部分比较偏僻),上升了几个层面,来到一个住宅区。她迅速躲进一个小住处,转身期待地看着他。

费瑞恩在门口犹豫了,看看周围有没有异常的迹象。

“来吧!”她说,向里面一摆头。“进来。”

“我为什么要进去?”法师问。“你显然是用某种魔法伪装,所以你要欺骗我的努力只成功了一部分。我想还是留在外面好,但仍然谢谢你。”

她笑了笑,他面前掩蔽魔法的氛围消失了,她的头发从白色变成黑色,乌木色的皮肤变成了奶白色。衣服也变了,变成了黑色紧身皮衣。

费瑞恩笑了。

“你好,阿丽扎。”他说。

“现在,进来吧,我们好能谈谈。”翼恶魔说,示意法师跟她进来,别站在外面。房间里面很小,很整洁,但看起来好像已经住过很长时间了。整个地方发出柔和的

紫罗兰光线,照亮了房间里面的旧桌椅。

“我猜想这不是你的地方。”费瑞恩问,看着阿丽扎走进去,挑逗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我只是借用一会儿,”恶魔说,翘起一条腿,“我不想在这儿逗留很长时间。不幸的是,在这座城市里,房子不象其他东西,目前是种很差的投资。即使它属于我,我也怀疑是否能找到买家。”

费瑞恩挖苦地露齿一笑,坐在翼恶魔对面的椅子里。

“那么你也注意到市场很不稳定了,是吗?”他回答。“但既然这里不是你的地方, 你也不会关心。现在房间的主人哪去了?”

翼恶魔又笑了,但回答时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噢,我想他们不会回来了。我们得有完全属于你我的地方,你知道的。”

她身体靠向前,手肘放在大腿上,一只脚懒散的晃来晃去。

“嗯,那么房间没问题了,”费瑞恩说,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也靠向前面。“但象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儿,总是有事情要做,有地方要去,有凯尼尔·沃克要见。”

阿丽扎做了个鬼脸。“现在来吧,法师。你不会拿荣誉或者别的废话当借口,对吗? 凯尼尔在很远的地方呢·”

“我担心的不是第一王杖,你这个可爱的家伙,是我自己。母亲总是告诉我不要和坏女孩儿混在一起,特别是有翅膀的。我是个远离家乡漫游的法师,你可能会占我便宜的。”

翼恶魔哈哈笑了。

“与你母亲告诉你的恰恰相反,我们“坏女孩儿”不总是把你们带回家,到无底深渊和我们在一起。有时候,我们只是喜欢漂亮家伙。”

费瑞恩低头看着手,说:“当然,你只是想找些乐子,是吗?我很愿意留下来和你做伴,但我真的需要——”

“费瑞恩,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阿丽扎说,声音很严肃。“你们的蛛后消失无踪,女祭司们没剩多少魔法了,你们从魔索布莱城远道而来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此我真的不关心。”

“嗯,这不全是真的,这么告诉凯尼尔,他会给我脸色看的,但这事可以等等。我只是想,我们可以享受一次短暂的交谈,然后我回去见凯尼尔,你踏上回家愉快的旅途。”

她坐直了,把腿放在睡椅扶手上,看着他。

“另外,”她补充,开始解开紧身衣的丝带,“你和我还可以继续分享魔法技巧。”

“这方面谁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丁点,”费瑞恩吃吃笑着说,“但我能逗留一会儿。”

瑞厄德知道在这么拥挤的情况下用不上分裂者,所以就抓住了短剑。他轻松流畅地从剑鞘里拔出剑刃,即使在用它来对抗冲过来半食人魔时,他仍感到了把它握在手里的平衡感。他躲过了钉头杖砸下来的致命一击,接着灵巧地切过这畜生的腹部。

半食人魔稍微有点惊讶地迅速退后一步,瓦拉斯不知从哪跑出来,用一把弯刀切过它的腿窝。弯刀回鞘时嘡啷一声,划出一道闪光,这只畜生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和腿在痛苦地哀号。

瑞厄德眼角瞥见一个闪动,急忙蹲下,刚好来得及躲过一个扔过来的杯子。杯子从他肩头飞过,砸在桌边的墙上,摔成碎片。瑞厄德没有浪费时间去判断谁进行的这次偷袭,猛地劈向另一只半食人魔,在它的上臂切出一个细细的伤口,血喷涌而出,这个生物踉跄后退。战士转身躲开第三个敌人的大棒子,绕到它右边,用剑扫过去。

这场对抗吸引了酒吧里顾客的注意,瑞厄德听到很多为半食人魔的喝彩声、对他和瓦拉斯的诅咒声。他们也许还窥探机会,准备自己也参与战斗。

这真是太糟糕了,战士想,对着挡路的半食人魔谨慎地舞动短剑。

一支十字弩射出的箭击中了他的肋骨,但是被魔斗篷和胸甲挡住了。尽管如此,冲击力还是令他有点摇晃,他的左肩被棒子咔嚓击中,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后面还有人勾住他的脚,几乎将他绊倒。

真是疯狂,战士一边想,一边扑到墙边。拉了张桌子挡在自己和其他顾客之间。到处都看不到瓦拉斯。

“抓住他!”人群中有人吼叫。

“杀了黑暗精灵!”另一个人大喊。然而似乎没有谁愿意接近他。

瑞厄德在前面端起短剑,摆出威胁的架势,扫视屋内,寻找同伴,想知道侦察员是否抛弃了他,独自逃亡。瑞厄德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一对泽地熊人——它们是巨大的白色毛发的人型生物,有时被称作深渊之熊——冲向战士,瑞厄德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困难上。他挥舞着短剑,躲开第一个生物当胸刺来的长矛,接着横跨一步,躲开第二个泽地熊人的攻击,这次几乎割断它的喉咙。十字弩射来的第二箭撞到他旁边的石头墙上。

同时,瓦拉斯又出现在视野里,他正躲在人群中。侦察员的两把弯刀刺入第一个泽地熊人的后背。瑞厄德惊讶地眨眨眼,而且抓住机会旋转、下劈第二只泽地熊人的双膝。两只生物都血花飞溅地倒下了,瓦拉斯和瑞厄德一起靠在墙边。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瑞厄德说,他和侦察员被叫嚷、咒骂的群众围得走投无路。“在那两个家伙对付你时,我看到了机会,并加以利用。”

“你想怎么离开这里?”瑞厄德一边问,一边扫视房间,寻找逃跑的可能。“杀出去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办,但我已经有办法逃跑了。”瓦拉斯说,“外面见。”

侦察员说完,后面突然出现一个闪着蓝光的传送门,他后退一步,走了进去。瑞厄德没来得及张口,门就消失了,留下他独自对付一大群愤怒的酒馆顾客。一个大地精从右边谨慎地靠近,一个食人魔和一只奇怪的蜥蜴生物分别从中部和左侧接近。

很经典!他想。除了我,每个卓尔都能从那该死的门里出入。

瑞厄德深吸一口气,从上劈下食人魔,然后转身躲过蜥蜴生物的短剑。战士踢开大地精,再次砍向食人魔,这次正中敌人脸颊,血花飞溅,瑞厄德开始冲进人群,他知道一直靠着墙是不会有幸存的希望。

瑞厄德陷入在人群中,被敌人包围了。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单膝跪下,一只手挥舞短剑防守,,一只手拍打地面,召唤出魔法黑暗。几乎整个酒馆都陷入漆黑一片,顾客们战斗的呼喝声变成了痛苦和混乱的喧闹声。这种黑暗一点不影响瑞厄德。他习惯于在黑暗中战斗,听声辨位,和眼见看见的一样。

拥挤的人群的反应就与瑞厄德期望的一样。他们不再渴望攻击看不见的敌人,不愿意自相残杀,人群缓缓从战士身边移开,留出一些空间。他从背后拔出分裂者。因为瓦拉斯已经离开了,他就无所顾忌了,如果用分裂者,很快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瑞厄德没有等那些蛮横的顾客们恢复理智,就大开大合地挥舞巨剑,杀出一条通往门口的血路。武技教官周围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快,瑞厄德冲出黑暗,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门口。几个旁观者站在门口,但他们看见魁梧的战士出现在门口,手中的巨剑对准了他们,立刻就四处逃串了。瑞厄德冲出门口,来到街上,身上有些擦伤,血从几个小伤口里流出来。

瓦拉斯靠在街道对面的墙上,看着他。

瑞厄德看见侦察员,不满意地撇撇嘴,但在他说出自己的愤怒前,瓦拉斯点点头, 说:“不用担心伤到我,你更容易杀出来,是吗?”

瑞厄德张口想反驳,但知道瓦拉斯说得对,就把话咽回去了。

最后,他们两个回到大路上,战士说:“到下一个地方,我们要找个靠近门的位置。”

瑞厄德发现他们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上不用推推挤挤,大家都小心地让路,然后他才 想起来自己还拿着分裂者,剑尖上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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