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托马斯 M. 里德
翻译:不明
克荣·肖本坐在房门半开的包间等待时,不紧有些紧张。双手本能地抓住身边的双斧。甚至在看到赞斯特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半开的门里悄悄走进来,坐在桌子对面后,灰矮人还是放松不下来。他警惕地盯着门外面的走廊,看是否有人潜伏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会面。这里还有三组客人,似乎根本没人对赞斯特留意。两个穿着象商人的卓尔,被看样子是夜光杯侍者的黑暗精灵领着,走向另一个包间,消失在里面。克荣对侍者在里面停留过久皱了皱眉。那个侍者对一个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显然在听房间里面的客人说什么,说话声音太小,灰矮人听不清。
他只是在点饮料,灰矮人想。不必坐立不安。
尽管这样自我安慰,克荣知道,至少一两分钟内他不能放松下来。一些傻瓜在和灰矮人佣兵会面时被跟踪了,却没有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害他不仅被迫杀要出一条生路逃跑,还使声誉受损,后者最令他气愤。
终于,克荣确信没人偷偷观察他们,放松下来,虽然他必须故意放松握在双斧上的双手才能做到这点。他看了看桌子对面的赞斯特,注意到卓尔普通的衣服上没有家徽。赞斯特若无其事地靠在有靠垫的椅子上,脸上隐隐有一丝笑意。尽管克荣不认为自己对魅力有很好的判断力,特别是对其他种族,但显然赞斯特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这名卓尔相貌极其普通。如果不是服务于贵族家族,那么他不会比一名普通的工匠(比奴隶好一点点)强多少。克荣估计实际上他唯一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当一个狡猾的谈判者。
“我向你保证,我没被跟踪,”赞斯特说,打断了灰矮人的沉思。“如果有人要跟踪我,我会知道的,这里根本没人有理由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确定这件事?”克荣问,靠向椅背。“我并没有指责你。”
“你脸上不愉快的表情,和你一直偷偷盯着门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黑暗精灵回答,“虽然我没问你是否感兴趣,但我猜想,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暗处看着你进来,也没有人跟踪你,你无疑会很高兴。”
克荣身体再次稍稍变得坚硬,心里判断自己是否被冒犯了。几乎没有生物能不被察觉暗中观察他,特别是最近几年。如果赞斯特说的是真的,对克荣而言,没有留意到这名卓尔的监视是很意外的。灰矮人眯起了眼睛,想知道黑暗精灵是否为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而在说谎。他很怀疑这一点,但……
“那么你一定认为在这里谈话很安全,嗯?”克荣问,试探包间里的同伴,想看看他的反应。
赞斯特的笑容稍稍加深了一点,反驳地摇摇手,盯着桌子对面的灰矮人。“当然,”他说。“但我认为你更喜欢等侍者先把我们的饮料拿来。”
“我已经让他下去了,”克荣也反驳地摇摇手。“我不喜欢谈生意时被打扰。”
“从您的好名声上我已经猜到了,肖本大师。但是,我还需要来点东西来提提神。现在已经听到它来了。”
克荣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正当他开口要说什么都没听见时,接着,一个服务生拿着一托盘饮品从大厅末端的一个包间里走出来。克荣立刻闭上了嘴巴,看着服务生先给另一个房间送了两份饮品,然后走向他和同伴。显然,除了惊人的跟踪能力,赞斯特还展示了卓越的听力。服务生在送过饮品,再询问过灰矮人是否改变主意,想要点什么后就离开了。赞斯特伸手把拉门关上。
“我认为现在可以安全地谈我们的事了,”黑暗精灵说,他呷了一口冰饮品,红眼睛里露出满意的光芒。慢慢地咽下后,愉快地叹了口气,说,“一切正常。后天你就能拿到第一笔报酬。”
克荣看了这名卓尔很长时间后,终于点点头。
“数目令人满意吗?”灰矮人佣兵问。“除非付给我开的价钱,否则我的人是不会进城的。”
“当然。我的主母让我告诉你,你们的费用比预期还多。因为她认为,与你们要做的事相比,这点钱不算什么。”
“也许吧,但如果情况让我们失望,”克荣一边说,一边挠了挠灰色光头,“我会找她本人谈谈的。”
“没问题,没问题。根本不需要这样没有理由的威胁。第一笔款就要到了。您只要确定在款到后,把第一批兵力准备就绪就好了。”
克荣点点头,这次明确多了。他以前从未食言过,现在也不打算食言。他的部落就要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由于他的信誉,雇主认为这钱花得很值得。肖本部落在灰矮人中大多数时候仅被算作佣兵,但他总是能实践客户的委托。只要他领导部落,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他们会去那儿的。”他最后说。
“很好,”赞斯特回答。“我主母就指着它了。没有你的帮助,推翻竞争对手家族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就是她和盟友们付给您优厚报酬的原因。”
克荣再次皱了皱眉,考虑到底要干什么工作。那个卓尔说得对,推翻一个卓尔贵族家族,即使他们的女祭司成了瘸腿猫,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雇主希望他的队伍能帮大忙, 部落也会因此蒙受人员损失,这是确定无疑的,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渴望接受这项特别委托。这点代价与帮黑暗精灵毁灭自己换来的丰厚报酬相比微不足道。肖本部落活下来的人会获得比前面四次活儿加起来还多的佣金。损失些部队也值得,特别是打前锋的低等种族更无所谓了。
无底深渊啊,克荣想。干完这次,我甚至都可以考虑退休了。
“我们收了钱,就会做该做的事,你知道我们的信誉,”灰矮人说,双手充满深情地抚摸双斧柄,“但是,如果能确定在战斗中你们的女祭司不会突然又获得了蛛后的祝福,我会觉得更有信心。如果发生了那种事,会是我们的覆灭,很可能也是你们的覆灭。”
赞斯特伸开双手做了个安抚的姿势。
“这确实是冒险,”他说,听起来几乎——几乎——是道歉。“但对我的主母和盟友们是个值得一试的机会。放心,你不会后悔的。她盼望着以城里高级主母之一的新身份感谢你呢。”
克荣最后一次点了一下头,准备离开。
“那么,很好。”他说。“我们就等着第一笔款项。这边已经安排好了。”
他站起来,双斧拿在身边。打开拉门前,他回头看了看黑暗精灵,那家伙似乎很高兴再留一会儿,喝完自己的饮料。克荣的动作引起了黑暗精灵的注意。
“现在我们已经成交了,”灰矮人说。“不能反悔了。一定会血染契德·纳萨。记着我的话。”
费瑞恩一边转身,一边招唤戒指里的魔法细剑,另一只手抓紧魔斗篷。在完成转身动作之前,细剑已经出现在一只手里,
他摆出防御姿势,放开细剑,让它在身前舞动,伸手在魔斗篷的口袋里凭着记忆和感觉摸索,寻找选定咒语需要的材料。
在费瑞恩前面大约十几步的地方,一个闪着蓝光的出口(和他自己远程传送时用的差不多)正在关闭,一闪就消失了。在外面与魔裔兽人战斗时曾见过的可爱生物就站在面前,当她认出他后露出了微笑,弯弯的眉毛看起来更弯了,她随意地把双臂交叠在隆起的胸前,发现面前漂浮舞动的细剑后,她的笑意更浓了。
“很抱歉,我吓着你了吗?”她愉快地说,费瑞恩发现她的嗓音很讨人喜欢。
“噢,是有一点儿,”法师回答,从头到脚看了看翼恶魔。她穿着黑色紧身合体的皮衣,高统靴,紧身外套(作为旅行装对卓尔而言没有实际用途),他不得不承认,整体效果相当不错。
他认为,这装束恰当地衬托了她的翅膀。
“我曾想过你什么时候会再露面。”费瑞恩说,飞快地扫了一眼她在腰带和靴子上插的匕首。费瑞恩戴的魔法戒指使他了解到其中一把匕首和捆在右侧大腿上的长剑显然是魔法武器。左手指上的戒指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散发出强力保护咒语的光芒。
“所以你是在盼望我来喽,真让人高兴!”她一边说,一边随意地走到阳台边坐下来,把一条腿搭在栏杆上,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假装没有看舞动的细剑跟着她过来, 依然停留在她和法师之间。“我估计它多少有点破坏了我的出入口,而且我猜想,你也很讨厌我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
“恰恰相反,”费瑞恩回答,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让细剑仍停留在他们之间。“我总是很高兴认识同道中人。与分不清占卜和召唤的毫无想象力的同伴旅行, 你无法想象是多么枯燥乏味。”
他向其他卓尔的方向挥了挥手臂,他们在下面很远处了,听不到他讲话。
尽管法师态度随意,但其实他相当小心翼翼。他确信翼恶魔找上来是因为自己对她最有威胁,在开口前,他仔细地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可不想泄露什么信息,以后给自己找来麻烦。但是,他非常确定她已经知道其他同伴在哪里,所以指出他们在下面并不是泄露什么大秘密。
“那可不一定,”她说,一边心不在焉地玩弄紧身衣上的丝带,“我对你的处境相当里理解。你忘了我生活在什么人当中了吗?除了吃的和老规矩,他们不喜欢一点儿变化,更别提使用咒语这么复杂的事了。一个女孩还能怎么办呢?”
她说完后,对着费瑞恩噘了噘嘴,费瑞恩想这一定是她最美的表情之一。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法师一边说,一边吃吃笑。“不可能有更好的选择了…… 和男性调情,或者寻求稍微高雅点的娱乐。我无法责怪你暂时要离开他们一会儿。”
“哦,我从未离开他们这么久,”恶魔说,平视法师。“我们中的一个会有麻烦的。”
费瑞恩轻轻点了点头,知道暗示的意思。然而,他还是忍不住露齿而笑,这么机敏地说讽刺话真让人愉快。这是离开魔索布莱城后,令他想念的另一件事,不是所有的卓尔都缺乏幽默感。然而虽然环境总有出乎意外的改变,他的同伴们却甚至比平时更加持重,当然,他们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一伙人。
昆舍尔太执着于领导者的地位,不愿意花时间与法师进行精神上的交流,菲尔瑞根本很少说话,瓦拉斯常常见不到踪影,杰格拉德和他们只有一个话题。费瑞恩早就厌倦了听魔裔卓尔说用种种恶心的方式撕裂敌人的渴望。瑞厄德比其他人更愿意与他谈话, 但旅途的大部分时间里,战士也相当沉默寡言。除了关于昆舍尔高压统治的简短讨论, 已经不再象以前一样开玩笑了。
尽管瑞厄德没有不愿意和他说话,费瑞恩还是知道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与暴乱时我把他丢下等死之前不一样了,法师在心里叹息。
后来瑞厄德接受了他的道歉,说理解当时那么做的必要性,但实际上他们的友谊已经被毁掉了。费瑞恩没有真的对当时的决定后悔,他只是怀念这段友情带来的好处。
“我说,你看起来很心事重重嘛。”
费瑞恩吃了一惊,想起来自己沉思时女恶魔正在和他说话。他把注意力回到眼前, 发现由于精力不集中,细剑已经垂落下来,他重新控制细剑,摆出防守姿态,对自己放松警惕很懊恼。接着召唤回武器,让它消失在戒指里。
没理由再让它在外面,他悔恨地想,如果她想绕过它抓我,刚才就有很好的机会。法师轻轻低了一下头,对刚才的失礼行为无声地道歉。翼恶魔只是笑了笑。
“你当然不想听到我的烦恼,”他终于用轻快的语调说。“你显然是为了其他原因顺路到这里看看。”
“再说一次,那可以不一定,”恶魔回答,怠惰地站起来伸个懒腰,“一定是相当特别的情况下,才会让一队卓尔精灵穿过阿曼瑞因达——”
“噢,什么事都没有必然的原因。”费瑞恩插嘴。
“——特别是学院的主母和她的随从,”她继续说,没理睬法师的干扰,“实际上, 一定是有非常特别的情况。”
她看着费瑞恩,也许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实际上,他的反应是稍稍挺直了后背和双肩,但这是真正吃惊的微小暗示。她知道。
一瞬间,很多想法飘过法师的脑海,谁会背叛他们?谁在魔索布莱城将他们派出来完成这次旅程,只为了在凯尼尔·沃克及其部署的手里消灭他们?但这个想法很快消失了, 用这种方法把罗丝喜爱的女祭司遗弃太冒险了。她逐渐扩大的笑容和闪亮的绿眼睛告诉 他,他确定了她的怀疑。
“噢,不用为这个冒汗,”她笑着说,“你们的秘密在我们这儿很安全——至少暂时是这样,”她补充说,笑容消失了。“但我来这儿是有原因的。第一权杖、凯尼尔·沃克、鞭笞军团的主人、你们现在穿越的这块幽暗地域的主人,会很高兴和你谈谈。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发出这份邀请。”
好象提示一样,下面远处传来模糊的喊叫回声。费瑞恩想都没想,转身去看峭壁下面的远征队。那里,昆舍尔和其他人正走在更下一层坡道上平直的一段。瓦拉斯从一个出口急急忙忙跑回来,显然是要加入他们。在他后面很其他人的侧面涌出很多魔裔兽人。
观看下面的景色只是眨眼间的事情,但足够女恶魔准备某种魔法了,费瑞恩能看到她周围发出的魔法能量。他估计到这次攻击了,她蓄势待发,绿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他不确定那是由于情欲还是愤怒。
“我想你会和我回去的,”恶魔嗓音沙哑地说。“你会喜欢那儿的,非常喜欢。”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走过来,他能感觉到能量扑面而来。法师估计,她是要用魔法胁迫他。他退后一步,露出非常抱歉的微笑。
“很遗憾,那不可能,至少现在不行。我的伙伴需要我。” 女恶魔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恼怒地噘起嘴。
“他们被包围了,你知道,”她停下了脚步说。“至少现在,还是友好的邀请。去和他们说,告诉他们你要和我一起去凯尼尔的宫殿,我保证这次会面会是非常友好的。我下面的队伍只是要留住他们,在我邀请你之前,防止你和你的朋友离开。你会应邀吗?”
费瑞恩笑了。“你怎么那么了解凯尼尔·沃克?”他语气暧昧地问。她深深地笑了,眼里闪着情欲的光芒。
“非常了解,”她回答,“但他非常繁忙,和我不一样。和我一起去他那儿吧。” 费瑞恩的笑容扩大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恶魔感兴趣地咯咯笑了,说:“我几乎忘了告诉你!我叫阿丽扎。现在,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很高兴见到你,阿丽扎,我是费瑞恩,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但现在,职责所在, 我会在下面彼此敌对吗?还是我们今天愉快的谈话让你可以放我们平安通过阿曼瑞因达?”
阿丽扎露齿而笑说,“我也是听令行事,亲爱的。不战斗你们是无法穿过边界的, 但我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会给你一个冒险的机会。”她的声音再次转为沙哑。“只有这一次,我会不参加战斗,几百个魔裔兽人不会很困扰你们,是吗?”
费瑞恩偏着头,假装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嗯,会比顺利通过麻烦一点,但就象你说的,这是个冒险的机会。那么,期待下次见面。”
作为回答,阿丽扎点头微笑。法师向后倒去,从峭壁坠落。
昆舍尔心不在焉地看着杰格拉德的后背,跟着魔裔卓尔走,听到瓦拉斯的喊声,收回了视线。她看见侦察员从前面急急忙忙跑回来,一大群从墙边隧道里出来的魔裔兽人跟在后面,咒骂了一声,五条鞭蛇扭动着模仿她的不快。
“我们又被拦住了,主母!” 可索萨嘶嘶地说,“也许这里还有其他路?”
“不,让我们消灭他们,尝尝他们的味道。”赞达反驳,黑色长长的身体渴望的向前探出。
“够了!”昆舍尔断喝,看着前面跑过来的瓦拉斯。
鞭蛇们安静下来了,但他们还是警惕地注意主母的周围,试图检查出其他任何可能的危险。
魔裔兽人们没有跟着侦察员过来,而是围成了防御的扇形。他们似乎要等着卓尔主动进攻。
这样更好,昆舍尔冷酷地想。他们自己排成排,这样法师就可以成批地干掉他们了。
“他们在干什么?”菲尔瑞跑到昆舍尔旁边问。“他们为什么不追他?”
她指着瓦拉斯,他现在离她们只有五十步左右。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昆舍尔反问,迈开大步走向瓦拉斯。“他们不知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那个方向。他们似乎很高兴等着我们过去。”
菲尔瑞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是没说什么。“我们应该冲过去撕碎他们,我们踩在他们尸体上时让他们的血染上我们的靴子。”杰格拉德建议,他大幅的步伐很容易赶上昆舍尔细碎的脚步。
提尔·布里契的主母仔细看了看魔裔卓尔,和预期的一样,他正舔了舔野兽似的嘴唇。
“废话!”她干脆地说。“他们站在那儿,没必要脏了我们的手,让费瑞恩施放一两个合适的咒语就都解决了,是吗,法师?”
昆舍尔没有听到回答,转过身来——发现他没在身后。后面只有瑞厄德、两名女性和魔裔卓尔。
“无底深渊啊,该死的法师跑哪儿去了?”昆舍尔对瑞厄德咆哮,瑞厄德回头惊讶地扬起眉毛。
“他就在我后面,”战士回答,向着来时的方向上下扫视,“我不知道——在那儿!”
武技教管指着峭壁上面,昆舍尔不得不停下来转身仔细看瑞厄德指的方向。她看到了费瑞恩,忍不住低声咒骂,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一个女人)正和他谈话。
“他和谁在一起?他在干什么?”高阶女祭司问,没有特别针对谁。瑞厄德耸耸肩,说,“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没听到他停下来。”
“嗯,把他叫下来,现在!我需要他。”昆舍尔命令。
瑞厄德好象要反驳,接着耸耸肩,转身走了,沿着大道跑回去。她转回身,看到瓦拉斯已经到了。
“怎么样?”她问侦察员。
瓦拉斯做了个深呼吸,解释说;“他们又切断我们的路了,这次我们不能从他们侧面走了。”
侦察员指着巨洞里的其他几个出口。
昆舍尔看见那里有很多魔裔兽人,每组都和正前方的人数差不多。他们站在通道出口处的岩石突出部分和坡道上,不难看出他们是故意停在卓尔前进的路上,要挡住他们。
“显然,他们不仅仅是要攻击我们,”她自言自语地说,“他们一定还有其他想法。”
“也许我能解释,”费瑞恩说,他从几步远一个空中出现的蓝色闪光的出口里走出来。出口很快消失了,法师整理了一下仪表,拉拉魔斗篷,调整了一下背包。“凯尼尔·沃克,那些家伙的主人,邀请我们去谈谈。”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和你谈话的女人是谁?”昆舍尔责问,看见费瑞恩现在还只关注自己就一肚子火。
他还能自如地使用魔法,而她自己不能,这件事一直令她恼火。尽管法师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他喜欢抓住每个机会炫耀这件事,而且对她毫无敬意更令她感到羞辱。她怀疑地眯起眼睛,他想要干什么,她知道得很清楚。
“我们以为你遇到麻烦了,我派瑞厄德回去查看,”昆舍尔说。她向上伸出手指, 指着武技教官远去的身影。“现在我不得不派杰格拉德去把他叫回来。你在这儿给我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高阶女祭司给魔裔卓尔下令之前,费瑞恩插话。“噢,没有必要。让我自己来吧。” 法师面对瑞厄德的方向,伸出手指,开始低语:“瑞厄德,我亲爱的朋友,感谢你对我这么关心,但我已经平安地站在我们受尊敬的同伴这里了。你可以放弃营救回来了。”
昆舍尔看见战士在远处吃了一惊,站直了身体。向四周看看,瑞厄德似乎惊讶地摇了摇头,昆舍尔觉得自己听见了他叹息的声音,尽管那当然可能只是风声。法师结束法术时,瑞厄德已经开始返程了。
“很聪明,法师,”昆舍尔咬牙切齿地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都在上面做了什么了吧。”
“当然,她是阿丽扎,沃克比较合群的有魅力的代表。当我们冲进他们时——”他指了指远处的魔裔兽人,“她会躲在前面通道里。他们听命于她,她听命于沃克。”
“嗯,很有趣,”昆舍尔说,交叠起手臂。“就这么点事,你们谈了那么久?也许, 你没有和她达成什么其他协议吧?”
费瑞恩看起来真的受伤害了,说:“高阶女祭司,我只是听了她发出邀请。当然没和您商量前,我没有给她任何答复。虽然在我提到这个邀请前,就猜到您的答复是什么, 但我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告诉您这条信息。”
“是的,”昆舍尔说。她知道得很清楚,如果给他价格合适的好处,他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她和其他人。“有趣的是她选择你当她的送信人。”
费瑞恩轻轻做了个鬼脸。
“我们共享同样的,嗯……都欣赏奥术,”他最后说。“我们闲谈了几句与不能共享这种爱好的同伴旅行是多么困难。”
昆舍尔冷笑着说,“我相信你对她比她的奥术技巧更感兴趣吧。”
法师的笑容没有改变,但是眼神尖利了一些。好,她想。要提醒他你能看穿他。 “很好,”她说。我们当然不会和她回去见沃克,所以问题是,我们如何穿过他们,继续赶路呢?”
“没有路能绕开他们,”瓦拉斯说,“除非大使了解这里,知道其他通道。”他说完看着菲尔瑞。
扎维尔女祭司摇摇头。
“我们离我熟悉的契德·纳萨郊外还很远。”她说。
“那我们就必须杀过去,”杰格拉德宣称,“让我过去为您杀出一条血路吧,主母。”
“不,杰格拉德,不需要,虽然你可能认为那很有趣。这里费瑞恩会带我们过去,是吗?”
法师笑了笑说,“我是有一两个咒语能让我们穿过通道。阿丽扎向我保证,这是这是个冒险活动,她会置身事外。杀了那些东西只是小意思。”
“我不关心那些。给我清条路出来。”昆舍尔命令。
“很好,”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然后开始吟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