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这个图格维克·图克很有侵略性。”格鲁奇对哈坤和杰克说，尽管格鲁奇当然不知道杰克。他们站在正在集结的部队的一边，这支部队正在重新整编，准备向西进军。“他想让我们和奥伯德开战。”
“他声称奥伯德会和我们开战。”萨满在与杰克进行了短暂的内部对话后同意了。
格鲁奇咧嘴一笑，仿佛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事了。“我喜欢这个图格维克·图克。”他说。“他为格乌什代言。”
“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奥伯德停止了他的行军吗？”虽然这个问题是由杰克提出来的，但是哈坤还是问道。“他以凶猛著称，但他修筑围墙，而不是推倒它们。”
“他害怕竞争对手，”格鲁奇猜测道，“或者他已经习惯了。他离开了格乌什。”
“你不打算说服他。”
格鲁奇更邪恶地咧嘴一笑。“我打算杀了他，夺取他的军队。我要和格乌什说话，我要让格乌什高兴。”
“你要直截了当告诉他，还是先哄骗他？”
格鲁奇好奇地看着萨满，然后用下巴指着放在旁边的一个袋子，一个装着奥克图勒头的袋子。
哈坤的脸上露出苦笑。“我可以强化这个消息。”他答应道。格鲁奇很高兴。
哈坤回头看了看，说了几句晦涩难懂的话，还带着戏剧性的语调变化。杰克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并且已经为此施展了主要的魔法。奥克图勒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没有头，怪模怪样的。僵尸僵硬地迈着大步走向麻布袋，把袋子打开。过了一会儿，它站直身体，慢慢地走向那这两个人，用双手抱着它那脱离了身体的脑袋。哈坤看着格鲁奇，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酋长大笑起来。
“直截了当。”他说，“我只希望在消息传达出去的时候，我能看看奥伯德的脸。”
在哈坤的脑袋里，杰克低声说，哈坤回应格鲁奇说：“这事可以安排。”
格鲁奇笑得更响了。
随着卡拉克之角的咆哮，格鲁奇的兽人部队，一千多人，开始向西进军，狼颚部落占领了南翼，卡拉克部落带领大部队。
僵尸奥克图勒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给奥伯德的口信。
他们听到了卡拉克之角发出的共鸣声，在秘银厅东北不远的高山山脊上，崔斯特、布鲁诺和其他人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卡拉克氏族及关盘友的军队。
“是格鲁奇，”托斯安告诉他们，“阴谋者正在把他引向奥伯德。”
“打他吗？”布鲁诺问。
“或者说服他。”托斯安说。
布鲁诺对他嗤之以鼻，但是托斯安只是看着崔斯特和赫拉利，摇摇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奥伯德已经表现出希望停止战争的迹象。”崔斯特大胆地说。
“告诉那些几天前死在长城上的孩子们的家人吧，精灵。”布鲁诺咆哮着说。
“也许就是格鲁奇。”崔斯特说，小心地加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是兽人。”布鲁诺反驳道。“兽人就是兽人，他们唯一擅长的就是给田地施肥。但愿他们腐烂的尸体能帮你长出树来，遮住你月森林的伤疤。”他对赫拉利补充道，赫拉利脸色发白，向后一靠。
“为了掩盖茵诺雯蒂尔的鲜血。”布鲁诺怒视着崔斯特补充道。
但是崔斯特并没有回应这一尖锐的评论。“信息既是我们的武器，也是我们的优势。”他说。“我们最好能更多地了解这场行军，它的目的，以及它下一步可能转向哪里。”他向北望去，沿着布满岩石的山丘，清晰可见格鲁奇黑压压的军团。
“而且，我们的路线也是相同的。”
布鲁诺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转过身去，潘特跟着他回到主营地摊开的食物那里。
“我们需要接近他们，”崔斯特告诉剩下的六个人。“我们需要了解他们行军的真相。”崔斯特说完时，瑞吉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他感觉到了肩上的重担。
“小家伙会被杀死。”托斯安用卓尔的语言对崔斯特说，只有他和崔斯特能听懂。崔斯特狠狠地看着他。
“他们是勇士，凶猛而机警。”托斯安解释说。
“瑞吉斯比他看起来要厉害得多。”崔斯特也用黑暗精灵的语言回答道。
“格鲁奇也是。”说完后，托斯安瞥了一眼赫拉利，似乎想邀请崔斯特去跟精灵谈谈，以证实他的看法。
“那我去问他。”崔斯特说。
“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托斯安说，“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直接走进去和阴谋者谈话。”
这让崔斯特停了下来，一种怀疑的表情笼罩着他的脸，而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
“你打算告诉我们你在说什么吗？”托格不耐烦地说。
崔斯特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看了看托斯安，向他们俩点了点头。
在与卡迪欧进行了简短的私人谈话之后，崔斯特把托斯安拉到一边，加入牧师的行列。
“你确定吗？”当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卡迪欧问崔斯特，“你这样会杀了他。”
托斯安听了这话就紧张起来，崔斯特努力不让笑容从脸上消失。
“他可能有更多的信息，”卡迪欧继续说，完美地扮演着他的角色。“也许严刑逼供十天，就会找到关于奥伯德的答案。”
“或者说是为了停止酷刑而撒谎。”崔斯特回答道，但他举起手结束了即将到来的辩论，因为这无关紧要。“我敢肯定。”他简单地说，于是卡迪欧发出了一声“哦，如果我必须这样做的话”的叹息，那是严厉和顺从的完美组合。
卡迪欧开始吟唱，慢慢地在受到惊吓的托斯安身边起舞。矮人施了一个咒语———个无害的咒语，可以治愈任何托斯安可能感染的疾病，当然，托斯安不知道这一点，只知道矮人给他的身体发送了一些魔法能量。接着又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咒语，然后是第三个，每次施咒时，卡迪欧都眯起眼睛，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语调，让这—切看起来都相当邪恶。
“那支箭。”矮人命令道，一边向崔斯特伸出手，但他那强烈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托斯安。
“什么？”崔斯特问道，卡迪欧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崔斯特迅速恢复了常态，从他那神奇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按要求交给了他。
卡迪欧把它举到他面前，念着咒语。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箭的尖端上摇晃。然后他把它移向托斯安的身边，托斯安缩了下身体，但没有后退。矮人举起箭指向托斯安的头，然后又放下了它。
“是头，还是心？”他转向崔斯特问道。
崔斯特好奇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这是个好咒语吗？”卡迪欧撒了个谎。“不过这跟你那破弓箭也没什么关系。从他的肩膀上炸开他的头还是取出他的半个胸膛？作出你的选择。”
“是头，”被逗乐了的卓尔精灵说。“不，是胸部。正中要害……”
“这两个选择你都不会错过的。”矮人答应道。
托斯安的眼睛紧盯着崔斯特。
“卡迪欧对你施了魔法。”崔斯特解释道，同时卡迪欧继续吟唱着，在托斯安纤细的胸膛前挥舞着箭头。最后用箭头轻敲了一下卓尔的心脏。
“这支箭现在对准你了，”崔斯特说着，从矮人手中接过箭。“如果它被射出了，它会准确无误地找到你的心脏。你无法回避它，你不能使它偏转，也无法阻止它。”
托斯安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给他看看，小精灵。”卡迪欧说。
崔斯特犹豫不决。
“我们躲开了该死的兽人，”牧师坚持说，“给他看看。”
崔斯特回头看了看托斯安，仍然看到了怀疑，这是他不能允许的。他从肩上抽出陶玛里，把“施了魔法的”箭放回箭袋，取出另一支。然后他转身瞄准了远处的一块巨石。
这道神奇的光线像一道微型闪电划破了空气，又快又准。发出尖锐声炸穿了石头，在石头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大洞。瑞吉斯和其他矮人都吓得跳了起来。
“地表居民的魔法是奇怪而强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崔斯特警告他的卓尔同伴。
“你的胸甲不够厚。”卡迪欧补充说，他夸张地朝托斯安眨了眨眼睛，然后大笑着转过身，慢慢地走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托斯安用卓尔的语言问道。
“你想扮演侦察兵的角色，我就让你去。”
“但是死亡的幽灵就在我身边。”
“当然，”崔斯特说，“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许会相信你的。”
托斯安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想弄清崔斯特的真实想法。
“我是个傻瓜，”崔斯特补充道。“但不只是我，如果我把这件事托付给你，我需要确保我的决定不会伤害到我的朋友。你暗示说你可以直接走进他们的营地。”
“密谋者们知道我不是奥伯德的朋友。”
“那么我允许你证明你的价值。去探听你想知道的东西吧。我会在你身后，手里拿着弓。”
“如果我欺骗了你，你就杀了我。”
“为了确保我朋友的安全。”
托斯安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不去吗？”崔斯特问道。
“你不必这样做，但我理解，”托斯安回答。“我会照我说的去的。你就会知道我没有欺骗你。”
两个黑暗精灵回到队伍里的时候，卡迪欧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下一步的计划告诉了其他人。布鲁诺双手叉腰站在那里，显然不太相信，但他只是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让崔斯特继续他的游戏。
夜幕降临后，两个卓尔从其他人身边出发，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他们躲避着守卫和较小的营地，一路向兽人的主营地走去，托斯安总是顾先几步，崔斯特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陶玛里，那支挂在弄上的是致后的“施了魔法的”箭——至少，崔斯特希望自己拔出了卡迪欧曾经用过的那支箭，或者，如果他没有拿对，托斯安也不会注意到。
他们沿着一片空地的边缘穿过，空地中央有一棵大树。这时，崔斯特低声叫托斯安停下来。崔斯特安静地停了几秒钟，听着夜晚的节奏。他挥手要托斯安跟到树下。崔斯特往上走，走得非常优雅，就像是沿着倒下的木头走，而不是沿着垂直的树干往上走。在最低的树枝上，他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然后把注意力转向下面的托斯安。
崔斯特扔下了一条剑带，托斯安的两把武器都挂在上面。
你相信我？巴瑞森·德安苟家族的儿子用他那错综复杂，沉默的卓尔手语说道。
崔斯特的回答很简单，他的表情很冷漠。我没什么好失去的。我才不管那把剑呢——它弊大于利。你回到那棵树的时候，把它和你的另一把剑一起扔到地上，否则我就把它从垂死的兽人手里拿回来，在我射穿你的心脏之后。
托斯安久久地盯着他看，对他那简单明了的逻辑却没有反驳。他低头看了看剑带，看了看卡基德的剑柄，他真的很高兴又拿回了那把剑。
过了一会儿，他消失在黑暗中，崔斯特只能希望他对托斯安真实性的猜测是正确的。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咒语，卡迪欧的盛大表演只不过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诡计。
当他穿过兽人的防线进入主营地时，散布在卡拉克氏族哨兵中的狼颚兽人认出了他，他毫不费力地进入，很容易就找到了德纳克和昂拖。
“我有消息。”他告诉两人。
德纳克和昂拖交换了一下怀疑的眼神。“那就说吧。”昂拖吩咐他。
“不是这里。”托斯安环顾四周，好像在每一块岩石或每一棵树后都会发现密探。“这太重要了。”
德纳克打量了他一会儿。“去找图格维克……”他开始对昂拖说，但是托斯安打断了他。
“不，只告诉德纳克和昂拖。”
“关于奥伯德？”
“也许吧。”卓尔只回答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两个兽人又于相看了一眼，跟着他进入了黑夜，一直来到空地的边缘，崔斯特·杜垩登在一棵树上等着他。
“我的朋友们在看着呢。”托斯安说，声音大得足以让拥有敏锐卓尔感官的崔斯特听到。
崔斯特紧张起来，把陶玛里拉了起来，想知道他是不是就要被揭穿了。
他决定让托斯安先死。
“你的朋友都死了。”德纳克回答。
“死了三个。”托斯安说。
“那么说，你找到了其他朋友，我向你致敬。”
托斯安厌恶地摇了摇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生物活下去。
“我们下面有一支相当大的卓尔精灵部队。”他解释说，可以预见，两个兽人脸色苍白。“正在看着我们——看着你们。”
他故意沉默了一会，看着两个兽人不安地扭动着。
“在她去世之前，珂尔丽可的召唤传到了我的家乡——魔索布莱城。她向他们保证，还有荣耀和财富等着他们去发现，而且罗丝女神的一位女祭司的呼唤不能被忽视。所以他们来了，一开始是来观察和等待。你们正向奥伯德进军。”
“奥伯德国王。”德纳克生硬地纠正道，“已经召见了格鲁奇酋长。”
托斯安的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卓尔对奥伯德没有好感。”他解释说，的确，崔斯特似乎觉得兽人酋长对此有点放松。
“你是去效忠？还是发动战争？”
两个兽人再次对视。
“奥伯德国王召见了卡拉克家族，所以我们就去了。”昂拖带着明确的决心说。
“格鲁奇攻击了月森林，”托斯安说。“格鲁奇攻击了秘银厅。但却没有得到奥伯德的允许。他不会高兴的。”
“也许……”德纳克开口道。
“他一点也不会高兴的，”托斯安打断了他。“你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你把卡拉克家族从他们的深洞里带出来的原因。”
“奥伯德没有斗志，”德纳克突然冷笑着说。“他已经失去了格乌什的恩宠。他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许格鲁奇的出现会激励奥伯德，提醒他对格乌什的责任。”萨满法师说。
“不会的，”托斯安说。“所以我的人民观望着，等待着。如果奥伯德赢了，我们就回到幽暗地域。如果格鲁奇胜出，也许我们就有理由站出来了。”
“如果奥伯德和格鲁奇联手扫荡北部地区呢？”德纳克问。
托斯安对这个荒谬的声明一笑置之。
过了一会儿，德纳克也笑了。
“奥伯德已经忘记了格乌什的意志，”德纳克直言不讳地说。“他派了一个使者去和矮人们进行交涉，为格鲁奇的进攻请求宽恕。”
托斯安无法掩饰他的惊讶。
“当然是一个从未到达的使者。”兽人首领解释道。
“当然。所以格鲁奇和德纳克会提醒奥伯德？”
兽人没有回答。
“为了格乌什的意愿，你要杀了奥伯德，用格鲁奇代替他？”
又没有回答，但从两个兽人的姿势和表情可以明显看出，最后一句话更接近事实。
托斯安冲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会观察的，德纳克酋长。我们会等待。我将非常荣幸地见证奥伯德·众箭之死。更大的乐趣在于夺取布鲁诺国王的首级，渡过瑟布林河，将更广阔的土地夷为平地。”
卓尔简单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开了。“我们正在观察，”他在离开时警告说。“全部。”
“倾听卡拉克之角的声音，”德纳克说。“当你听到号角声的时候，你就知道奥伯德国王的统治就要结束了。”
当托斯安穿过空地来到远处时，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崔斯特，但在兽人返回他们的营地后不久，这个游荡的卓尔就回到了树下。
“你的腰带。”崔斯特低声说，但是托斯安已经开始解开它了。他让它掉在地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崔斯特跳下来取回了它。
“你可能让他们准备好了这么说的。”崔斯特说。
“问剑吧。”
崔斯特怀疑地低头看着卡基德，“这是不可信的。”
“那就随你便吧。”托斯安说。
但崔斯特只是把剑带挂在肩膀上，示意托斯安带路回到等待的矮人们身边。
无论托斯安的立场如何，无论是出于改变主意还是出于简单的实用主义，崔斯特都没有理由怀疑他所听到的，有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兽人声称奥伯德“派了一个使者去和矮人们谈判，为格鲁奇的攻击祈求宽恕。”
奥伯德不会进军。对兽人国王来说，战争结束了。
但对于他的许多臣民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