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坚如磐石的意志

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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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奇从洞穴深处朝黎明前的亮光走去,不停地眨着眼睛。肩膀宽阔,身高超过七英尺,这个强大的半兽人半食人魔用他粗壮的腿试探着迈步,举起一只手挡住眼睛。这位卡拉克氏族的酋长,和他的族人一样,除了一对前锋侦察兵之外,已经有近十年没见过天日了。他们住在隧道里,在被称为幽暗地域的无光洞穴的巨大迷宫里,格鲁奇的地面之旅并不轻松。

洞穴墙壁前排列着数十名卡拉克氏族勇士,以兽人种族的标准来看,他们个个都很高大——即使不超过7英尺(约合12米),体重也接近了400磅(约合180公斤),肌肉和骨骼都很强壮。当伟大的酋长格鲁奇经过时,他们移开他们黄色的眼睛,以示敬意。在格鲁奇身后是残忍的战争萨满哈坤,在他身后是精锐卫队,他们是五个全副武装的强大食人魔。更多的食人魔跟在队伍后面,带着15英尺长的Kokto Gung Karuck,卡拉克之角,一种巨大的乐器,有一个圆锥形的吹孔和一个宽大的向上倾斜的开口。它是由蘑菇木制成的,兽人将其命名为某种巨大的深色蘑菇的坚硬皮肤。对于在一旁观看的兽人战士来说,号角应该得到和之前的酋长一样的尊敬。

和他们各自的前任一样,格鲁奇和哈坤没有别的办法。

格鲁奇走到洞口,爬上了山腰的岩架。只有哈坤走到他身边,战争萨满示意食人魔在后面等候。

格鲁奇的眼睛适应了环境,发出一阵隆隆的笑声,他注意到很多普通兽人在山腰低矮的石头间爬行。在两天多的时间里,另一个兽人部落一直在疯狂地逃离卡拉克部落。在他们终于挣脱黑暗的束缚的那一刻,他们想要远离卡拉克家族的渴望变得更加明显。

“他们像孩子一样逃跑了,”格鲁奇对他的战争萨满说。

“在卡拉克家族面前,他们就是孩子,”哈坤回答道,“伟大格鲁奇站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只会落荒而逃。”

酋长泰然自若地接受了这意料之中的恭维,抬起眼睛打量着周围更广阔的视野。空气很冷,冬天仍然笼罩着这片土地,但格鲁奇和他的人民并没有措手不及。层层叠叠的毛皮使这个庞大的兽人首领显得更大更威武。

“卡拉克家族出现的消息会传开的,”哈坤向酋长保证。

格鲁奇再次打量着逃跑的部落,扫视着地平线。“它能比逃跑的孩子们的话语更快地让人知道。”他回答道,转身对他的卫兵做了个手势。

卫兵分成两半,让卡拉克之角通过。不一会儿,这支熟练的队伍就把号角架好了,当格鲁奇到位的时候,哈坤正在为它祝福。

当战争萨满的咒语念完后,卡拉克唯一被允许吹奏号角的格鲁奇,擦了擦蘑菇木的吹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巨大的低音从号角中发出隆隆声,仿佛是不朽的泰坦们拉动的世界上最大的风箱。低沉的咆哮声在世界之脊南部丘陵地带的石头和山坡上回荡了好几英里。更小的石头在声音的力量下振动,一块雪裂开,在附近的山上造成了小规模的雪崩。在格鲁奇身后,卡拉克家族的许多人跪倒在地,开始摇摆,仿佛陷入了宗教狂热。他们向伟大的独眼神,他们好战的神祗祈祷,因为他们坚信当卡拉克之角响起时,卡拉克氏族的敌人的鲜血将染红大地。

对卡拉克氏族来说,尤其是在强大的格鲁奇的领导下,寻找敌人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

在向南几英里外的一个隐蔽的山谷里,三头兽人抬起目光朝北望去。

“卡拉克?”一位地位很高的萨满,昂拖问道。

“还能是别的吗?”狼颚部落的酋长德纳克答道。两个人都转过身来,看着那自鸣得意地微笑着的萨满,图格维克·图克。

“你的呼唤被听到了。”

图格维克·图克咯咯地笑了。

“你就这么肯定食人魔的孽种会屈服于你的意志吗?”德纳克补充道,图格维克图克丑陋的兽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把卡拉克氏族称为“食人魔之子”,这清楚地提醒萨满,他从山脉最深处召唤来的兽人不是普通的兽人。卡拉克在众多的世界之脊部落中声名远扬——实际上是臭名昭著——因为他们拥有大量的食人魔。几代人以来,卡拉克让兽人和食人魔杂交,创造了越来越大的兽人战士。由于受到其他部落的排斥,卡拉克在黑暗中越挖越深。他们在近代鲜为人知,被认为只是许多兽人部落中的一个传说。

但狼颚兽人和他们的盟友——图克维克·图克的族人黄牙部落更清楚这一点。“他们只有三百人,”图格维克图克提醒怀疑他的人。

卡拉克之角传来的第二声隆隆声震动了石头。

“的确,”德纳克说,他摇了摇头。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格鲁奇酋长,”图格维克图克说。“卡拉克战士们的热情必须得到恰当的引导。如果他们攻击其他部落,进行战争和掠夺……”

“那奥伯德就会用这一点来证明他的方法更好。”德纳克最后说。

“我们走吧,”图格维克图克说,他向前迈了一步。德纳克跟着走了,但昂拖犹豫了一下。另外两个人停下来,看着年长的萨满。

“我们不知道奥伯德的计划。”昂拖提醒说。

“他已经停下来了。”图格维克·图克说。

“为了加强防御?还是考虑了更好的道路?”昂拖问道。

“去建造并守住他那微薄的收益!”另一个萨满争辩道。

“奥伯德的配偶也告诉了我们这么多,”德纳克补充道。他那长着獠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嘴唇也因为牙齿向各个方向突出而扭曲,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你认识奥伯德很多年了。”

“还有他的父亲,”昂拖承认道。“我跟随他来到这里,为荣耀而战。”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胜利——”他又停顿了一下,高举双臂——“在活生生的记忆中。是奥伯德带领的。”

“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德纳克回答道。

“许多伟大的战士在征服的道路上倒下了,”图格维克·图克补充道。“这就是格乌什的意志。这就是格乌什的光荣。”

当卡拉克之角的重低音音符再次在石头上产生共鸣时,这三者有点出乎意料。

图格维克图克和德纳克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昂拖,等待他的决定。这位年长的兽人萨满满怀渴服地回投看了看西南部,他们知道奥伯德就在那里,然后朝他的两个同伴点点头,叫他们继续前进。

年轻的女祭司克娜挑逗地贴着他。她柔软的身体慢慢地绕着这个强大的兽人移动,她的呼吸在他脖子的一边,然后是脖子的,然后是另一边。但是,当克娜在挪动身体紧紧盯着这名伟大的兽人时,她的表演并不是为了奥伯德。

奥伯德国王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当他站在萨满和酋长的聚会前面时,他的微笑是双刃剑。他明智地选择了年轻、自私的克娜那作为替代钦卡·史林瑞尔的新配偶。

克娜没有保留,她对周围的目光表示欢迎,因为她对国王奥伯德感到不安。奥伯德知道,这不仅仅是欢迎,她渴望他们,这是她的光荣时刻,她知道全国的同僚们都在嫉妒中握紧了拳头。这是她最大的乐趣。克娜以她的种族标准来看,年轻且相当有魅力,她已成为格乌什的祭司,但不像钦卡那样虔诚和狂热。克娜的女神是克娜,一个纯粹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观,在年轻人中非常普遍。

这正是奥伯德国王所需要的,无讬是在床上还是在外面。钦卡在她的任期内都为他服务得很好,她总是狂热地崇拜着她的神祗格乌什。钦卡安排了一场魔法仪式,使奥伯德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具有非凡的能力,她的奉献是绝对的,但她的眼光是狭隘的。在她被扔出峡谷的边缘,摔死在石头中之前,她就已经失去了对兽人国王的用处。奥伯德失去了钦卡。尽管克娜拥有美丽的外表,动作熟练,姿势也很热情,但在做爱方面她不如钦卡,她也不具备钦卡的智慧和狡猾,决不具备。除了男女之事外她没有在奥伯德身边耳语什么有的没的。所以她是完美的。

奥伯德国王的远见卓识很清晰,一群稳重的萨满也有同样的远见卓识,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个名叫努克尔斯的年轻小兽人。除了这群人,奥伯德不需要任何建议,也不想听到任何反对。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配偶。克娜太迷恋克娜了,以至于不用担心政治、阴谋和对格乌什欲望的各种解释。

他让她继续表演了一会儿,然后温柔而坚定地把她从他身边推开。他示意她坐到椅子上,她撅起了嘴。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安抚她,努力抑制自己对她的蔑视。兽人国王再次向椅子示意,当她犹豫时,他强行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她开始抗议,但奥伯德举起他的大拳头,毫不含糊地提醒她,她已经接近他忍耐的极限了。当她安静地撅着嘴时,兽人国王转向他的听众,示意杜卡将军的信使托斯方·布拉克,他掌管着最重要的军区。

“守护者峡谷的安全状况很好,神王,”托斯方报道说。“为了防止通行,地面已经被破坏,山谷北面墙上的建筑物已经基本完工。矮人不能出来。”

“即使是现在?”奥伯德问道,“不是在春天,而是现在?”

“即使是现在,伟大的王。”托斯方满怀信心地回答。

奥伯德不知道他的人民会给他多少头衔。

“如果那些矮人从秘银厅的西门走出来,我他会在山谷里从高处屠杀他们。”托斯方向大家保证。“即使一些丑陋的小矮人设法穿过地面到达西方,他们也无处可逃。城墙已经就位,杜卡将军的军队已经筑起了壕沟。”

“但是我们能进去吗?”人口众多的重要部落格林氏族的酋长问道。

奥伯德用一种不那么赞赏的眼光瞪了这个不恰当的兽人一眼,因为这是所有问题中最沉重、最危险的一个。这就是争论的焦点,各个派别之间所有的窃窃私语和争论的根源。在奥伯德身后,他们践踏了大地,向着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都不为人知的荣耀前进。但许多人公开问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进一步的征服和掠夺?去矮人部落的洞穴,还是去人类或精灵城市的林荫大道?

然而,当他考虑事情的时候,尤其是在各个萨满和酋长之间的窃窃私语时,奥伯德意识到格林酋长也许只是帮了他一个忙,虽然是无意的。

“不,”奥伯德坚定地宣布,在这些争论真正开始之前。“矮人有他们的洞。让他们保留他们的洞。”

“暂时”固执的格林酋长大胆地说。

奥伯德没有回答,只是咧嘴笑了笑——虽然这是一种简单的微笑还是一种同意,谁也说不清。

“矮人们已经走出了他们在东方的洞穴,”另一个穿着萨满服装的人提醒着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们在冬天沿着山脊线建造房屋。他们现在在建造塔楼和连接城墙,从他们的大门到大河。”

“还有沿岸的地基。”另一个人补充说。

“他们将建造一座桥梁。”奥伯德推论道。

“愚蠢的矮人为我们干活!”格林酋长小声吼道。“他们会让我们更容易地到达更广阔的土地。”

其他人都点点头,咧嘴一笑,有两个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

奥伯德也咧嘴一笑。这座桥确实可以为众箭王国服务。他扫了一眼努克尔斯,他也回以满意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的确,奥伯德知道这座桥会起作用,但几乎不会像格林酋长和其他许多渴望战争的人所设想的那样起作用。

就在人们喋喋不休的时候,奥伯德国王静静地想象着,在矮人沿着山脊建造防御工事的北面,有一座兽人城市。这将是一个很大的定居点,有宽阔的街道来容纳商队,坚固的建筑物适合储存许多货物。奥伯德需要把它围起来,以防土匪或过于狂热的兽人武士,这样一来,从桥那边来的布鲁诺国王的商人们就可以安心、自信地开始返程了。

听到他的名字,兽人国王停止了沉思,抬起头来,看到许多好奇的目光都在盯着他。显然他漏掉了一个问题。

没关系。这无关紧要。

作为回应,他给出了一个平静的、让人放松的微笑,并利用他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对战争的渴望来提醒自己,他们离建设这样一个城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将是多么伟大的成就啊。

“卡拉克的黄色旗帜,”图格维克图克告诉他的两个同伴,他们三人正沿着洞穴下面一个蜿蜒的、白雪衣盔的山谷前进。那里是兽人离开幽暗地域的主要出口。两人都点了点头,追踪着在凛冽寒风中飘扬的两支红黄旗。他们知道已经快到了,因为他们已经穿过了隐蔽的山谷中两个被匆忙遗弃的营地。卡拉克家族的行军显然让其他兽人逃得又快又远。

图格维克·图克领着他们爬上了那些旗帜之间的岩石斜坡。庞大的兽人守卫站在斜坡下挡住道路,拿着各种精心设计的长矛,带着侧刃和有角度的矛尖。半斧半矛,武器的造型已经够吓人的了但是为了增加这三人的恐惧感,在他们走近时,卡拉克守卫轻松地晃动着这些沉重的武器。

“他们和奥伯德一样大,”昂拖平静地说,“他们只是普通的守卫。”

“据说,卡拉克的兽人没有达到这样的体型和力量,就会变成奴隶的饲料。”德纳克说。

“所以这是真的,”图格维克·图克说,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俩。“也不允许任何小个子繁殖。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很早就被阉割了。”

“我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了。”他是三人中最小的一个。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是—名优秀的战士,但伤口让他有些虚弱,在这二十年里,萨满的体重和肌肉都减少了不少。

“放心吧,因为你太老了,不值得阉割。”德纳克揶揄道,他示意图格维克图克去向卫兵通报。

—个年轻的兽人萨满把三人带往主营地。不久之后,他们站在威严的格鲁奇和他的战争萨满哈坤面前。格鲁奇坐在一把巨石做成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可怕的双刃战斧。那件武器,名字很吓人,显然也很重,但格鲁奇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把它举在面前。他慢慢地转动它,这样他的客人们就能清楚地看到,并且很好地了解,格鲁奇有许多折磨并杀死他们的方法。斧头的黑色金属把手从相反的“翼”刃上伸出来,形状像一条伸展转动的龙,小小的前腿向内收缩,头上的大角呈现出可怕的矛尖。在底座处,龙的长尾巴弯曲向上,越过手柄,形成一个护手。刺沿着整个长度延伸,以至于挨上格鲁奇一拳就像被几把匕首刺中一样。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刀刃,是野兽对称的翅膀。闪亮银色的秘银,在顶部和底部呈扇形展开。一根有手指粗细的黑色精金薄条,在每扇刀片的顶部和底部形成长刺。斧头锋利的边沿有从他的胳膊肘到伸出的手指尖那么长,三位来访者都能想象到,只需轻轻一划,他们就会被整齐地切成两半。

“欢迎来到众箭王国,伟大的格鲁奇。”图格维克·图克恭敬地鞠了一躬说。

“卡拉克家族及其可敬的领袖的到来使我们更加强大。”

格鲁奇让他的目光慢慢地在三个来客之间移动,然后转向哈坤。“等我的脚下踩满了矮人、精灵和丑陋人类的骨头你就会明白你那充满希望的主张的真相了。”他说着,眼睛又转向了图格维克图克。

当他看着昂拖时,德纳克忍不住咧嘴一笑,而昂拖看起来也很高兴。尽管这个凶猛而又不可预测的部落的人数远远超过他们,这让他们感到不安,但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

从格鲁奇和卡拉克家族出现的同一个洞穴里,出现了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生物,除了那些特别害怕蛇的人。这只爬行动物扇动着看起来更像一只大蝴蝶的翅膀,摇摇摆摆地穿过弯弯曲曲的隧道,走向渐弱的日光。

黄昏比这个生物一个世纪以来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要明亮,它不得不在山洞里坐下来,花很长很长的时间,让它的眼睛适应光线。

“啊,哈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法师问。他并不是一条真正的蛇,更别说是会飞的蛇了。附近的人可能会认为听到长翅膀的蛇叹息是件奇怪的事。

他爬到一个更暗的角落里,只是偶尔向外张望一下,让他的眼睛适应一下。

他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卡拉克部落的野兽出现的唯一原因就是掠夺和战争。虽然战争是一种有趣的场面,但法师杰克,或者人们常说的侏儒杰克,实在没有时间去打仗。他的学业把他带到了世界之脊的深处,他从哈坤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那里轻而易举地操纵了卡拉克家族,为他的努力提供了极好的掩护,更不用说给哈坤这个可怜的小家庭带来的荣耀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空气中还剩最后一丝阳光的时候,杰克溜到洞穴的出口,凝视着外面广阔的风景。当然,只要施几个咒语,他就能找到哈坤和其他人的位置,但这个洞察力非凡的家伙不需要任何魔法就能察觉到某些东西……有所不同。空气中有一种难以分辨的东西——也许是一种气味,或者是远处传来的声音——刺痛了杰克的感官。他曾经生活在地表,远远超出了他的记忆,在他为了学习比普通施法者更强大、更狡猾的魔法而落入灵吸怪和恶魔手中之前。当他真正成为—个侏儒的时候,他曾经生活在地表上,这是他几乎再也不能说出口的东西。他很少穿那种伪装,而且渐渐明白了物质形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知道,他是—个幸运的人,这主要归功于灵吸怪,因为他已经学会了逃离肉体和凡人的束缚。当他眺望广阔的大地时,一种怜悯之情笼罩了他,这里居住着许多卑微的生物,这些生物不懂得多元宇宙的真理,也不懂得魔法的真正力量。

这就是杰克的盔甲,他向外眺望着这片土地,因为他需要这样的骄傲来压制其他不可避免的情感,这些情感在他的思想和心中盘旋。尽管杰克具有优越感,但他在过去的一个世纪或者更多的时间里几乎是独自一人,在这个神奇的工作室里,他发现了奇妙的启示和新的咒语,炼金设备、大量的羊皮纸、无穷无尽的墨水和书籍,他可以把它们堆积到他侏儒身高的好几倍。只有通过对自己撒谎,甚至开始接受现实中不朽之举赋予他的,命运的悖论性转折,他才能摆脱孤独。虽然杰克不会很快自然死亡,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充满了致命的危险。长寿意味着更多的损失,杰克被困在他安全的实验室里,既是因为恐惧,也是因为幽暗地域厚厚的石头。

那个实验室被隐藏起来,并且具有魔法防护功能,尽管卡拉克家族不知情的保护者已经走出了幽暗地域,但实验室仍然是安全的。然而,杰克还是跟着他们。他追随着哈坤,尽管可怜的哈坤不值得追随,他内心深处知道,但还没准备好承认,他想回来,想回忆自己最后一次成为侏儒杰克的情景。

他发现自己对这景色感到惊喜。他周围的空气中有一种激动人心的东西,一种充满可能性的东西。

也许他不知道哈坤允许格鲁奇出来的理由有多充分,但他对这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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