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银月城的大门闪着银光，门上的门闩装饰得像枝叶繁茂的葡萄藤，门都关上了，这清楚地表明通往银月城的道路出了问题。面容严肃的守卫，有精灵也有人类，把守着城墙沿线的所有哨所，还有一些小石屋，作为游客的检查站。
凯蒂布莉儿在路上的日子让她的腿伤加重了，一瘸一拐更加明显，沃尔夫注意到那些紧张的目光向他们看来。这个女人只是笑了笑，她知道她的同伴，将近7英尺高，肩膀宽阔而强壮，即使在正常时期也会引起这样的恐慌。可是很快，那些紧张的守卫就放東了警惕，甚至在他们走近时向他们挥手致意，因为他们认出了那个穿着标志性狼皮斗篷的野蛮人，以及那个经常在秘银厅和银月城之间充当联络人的女人。
当他们经过小石屋时，没有人叫他们停下来，甚至没有人叫他们放慢脚步，大门在他们面前自动开了。城门附近和城墙顶上的几个哨兵甚至开始为沃夫加和凯蒂布莉儿鼓掌，当他们经过时，几个人还欢呼起来。
“是官方联络还是消遣娱乐？”守卫的指挥官在城门里问这对旅伴。他带着明显的忧虑看着凯蒂布莉儿。“女士，你受伤了吗？”
凯蒂布莉儿无所谓地看了一眼，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卫兵继续说：“我马上给你派一辆马车!”
“我穿过雪地和泥泞从秘银厅走过来的，”那个女人回答说。”我不会否认银月城蜿蜒曲折的道路也能给我带来快乐。”
“但是……”
“我要走路，”凯蒂布莉儿说，“我要享受这份快乐。”
卫兵鞠了一躬，态度软化了。“艾拉斯卓夫人会为你的到来感到高兴的。”
“我们很高兴见到她，”沃夫加说。
“有布鲁诺国王的官方消息吗？”指挥官再次问道。
“私事，但同样紧迫。”野蛮人回答，“你会帮我们通报吗？”
“信使已经在去宫殿的路上了。”
沃夫加点点头表示感谢。他解释说：“我们将走银月大道，但路线并不直接，将在太阳经过天顶之前到达艾拉斯卓夫人的宫殿。”
“很高兴我们能来到这里，真的，对疲惫的旅行者来说，银月城是一个受欢迎的景点，也是一个受欢迎的城市。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可能会劳烦你和你的人，指挥官……”
“凯尼恩。”凯蒂布莉儿说，因为她已经在许多场合见过那个男人，不过每次都是短暂的。
“我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凯蒂布莉儿夫人。”他又鞠了一躬说。
沃夫加说：“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那些来自秘银厅的难民，他们可能已经进入了你们美丽的城市。”。
“来了很多人，”凯尼恩承认。“但许多人已经离开了。当然，我们听从你的安排，布鲁诺的儿子，听从艾拉斯卓夫人的吩咐。你可以去确认那些难民的消息。”沃夫加点点头，他和凯蒂布莉儿走过了警卫站。
两人穿着饱经风霜的衣服，一个是拿着神奇的弓作为拐杖的女人，另一个是背上绑着一把华丽战锤的巨人。两人在这座充满哲学家和诗人的城市中格外引人注目，当他们在这座装饰华丽的城市蜿蜒曲折的林荫道上行走时，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正如每一个来到银月城的游客一样，无论他们来过这个地方多少次，他们的眼睛依然总是向上看，研究着覆盖在每一座建筑物墙上的复杂的设计和艺术作品，一直向上，直到每座建筑顶部逐渐变细的尖顶。大多数建筑都很实用，其建筑结构能有效抵御环境变化和周围怪物带来的威胁。商业城市建有宽阔的林荫大道，港口城市有坚固的港口和防波堤，边境城镇有厚厚的城墙。银月城站在所有这些之上，因为它是一种实用的表达，当然，但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种精神的表达。安全和商业得到了保障，但对于灵魂的需求来说，它们并不是最重要的，因此图书馆比军营更宏伟，大道的设计是为了让游客和居民看到最壮观的景色，而不是作为通往市场那一排排房屋和商品的直线道路。
带着紧急的事情来到银月城是很困难的，因为很少有人能在那些街道上快速行走，
更没有人能集中精神去抵挡美丽的侵入。
与沃夫加的预期相反，太阳在他们俩看到艾拉斯卓夫人奇妙的宫殿之前就已经过了天顶，但没关系，因为经验丰富的守卫已经告诉了银月夫人他们的情况。
“战锤部族中最优秀的人类。”高个女人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帘子将她宫殿会客室的私人区域与主要的公共长廊隔开。
虽然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人，布鲁诺国王的养子和养女，是战锤部落唯一的人类，但在她幽默的话语中并没有明显的恶意。沃夫加笑了笑，但是凯蒂布莉儿却没有像沃夫加那么高兴。
凯蒂凝视着这位伟大的女人艾拉斯卓夫人，七姐妹之一伟大的银月城的领袖。沃夫加俯身向她鞠躬，即使那时，凯蒂布莉儿也没有低下头，专心地盯着艾拉斯卓。
凯蒂不由自主地感到室怕。艾拉斯卓夫人将近6英尺高，不可否认的是，她以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以精灵的标准来衡量，无论以什么标准来衡量，都是美丽的。即使是更高层次的生物也会因为她的存在而高兴。凯蒂布莉儿心里明白，因为艾拉斯卓身上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光芒和庄严。她的头发银白而有光泽，浓密地垂到肩上，她的眼睛可以融化一个男人的心，也可以使他丧失一切勇气。她的长袍样式很简单，绿色的，金线缝制，只点缀了几颗翡翠。当然，大多数国王和王后都穿着装饰精美的长袍，但艾拉斯卓不需要任何装饰，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其中最耀眼的存在。
她对凯蒂布莉儿除了友好和友谊之外，从来没有表现过别的什么，有时候她们俩还挺亲热的。但是凯蒂布莉儿很久没有见到艾拉斯卓了，在这位伟大的女人面前，她不禁感到自己有点渺小。她曾经嫉妒过银月女士，因为听说艾拉斯卓是崔斯特的情人，但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事实是否如此。
凯蒂真诚地笑了笑，嘲笑自己，把所有消极的想法都抛到一边。她再也不会嫉妒了，当她想到自己和卓尔的关系时，也不会觉得会被任何人贬低了。
就算诸神亲自向艾拉斯卓夫人鞠躬，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崔斯特已经选择了凯蒂布莉儿。
让凯蒂布莉儿吃惊的是，艾拉斯卓径直走过去拥抱了她，并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女士。”艾拉斯卓说，把凯蒂布莉儿拉回到一臂之外。她伸手把凯蒂布莉儿的一缕厚厚的赤褐色头发捋到脑后。“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怎么能保持如此美丽，就好像路上的泥土无法触及你。”凯蒂布莉儿几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可以和一千个兽人打一场仗，”艾拉斯卓继续说，“把他们全部杀光——当然——你的剑、你的拳头和你的靴子都沾满了鲜血。即使是这些污点也不会减弱你的光芒。”
凯蒂布莉儿自嘲地笑了一声。“女士，您太客气了，”她说。“恐怕您太客气了。”
“你当然知道，布鲁诺的女儿。你是一个在矮人中长大的女人，很难欣赏你自己的魅力和美丽。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同族人中有多么耀眼。”
凯蒂布莉儿的脸因为困惑而扭曲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说法。
“这也是凯蒂布莉儿的魅力之一，”艾拉斯卓说。“你的谦逊不是刻意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凯蒂布莉儿看起来也一样困惑，这引来了沃夫加的一阵笑声。凯蒂朝他皱了皱眉，让他闭嘴。
艾拉斯卓说：“风声说，崔斯特成为了你的丈夫。”
艾拉斯卓说话的时候，凯蒂布莉儿瞥了沃夫加一眼，注意到那个野蛮人的脸上有—丝苦相——也许那只是她的想象。
“你们结婚了？”艾拉斯卓问。
“是的，”凯蒂布莉儿回答。“但我们还没有举行正式的结婚仪式。在等待奥伯德的黑暗消退。”
艾拉斯卓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恐怕要等很长时间。”
“布鲁诺国王不会等待那么久的。”
“的确，”艾拉斯卓说，她满怀希望地微笑着耸了耸肩。“我真心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庆祝你与崔斯特的婚礼。你们甚至可以来银月城举办婚礼作为我的贵宾。我很乐意向你们开放宫殿，我的许多臣民都会祝福布鲁诺国王的女儿和那个最不寻常的黑暗精灵。”
“您的许多宫廷成员都希望崔斯特留在秘银厅里。”凯蒂布莉儿说，语气比她想象的要严厉一些。
但是艾拉斯卓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因为这是千真万确，不可否认的。
“嗯，弗烈特喜欢他。”她说，指的是她最喜欢的顾问，一个非同寻常而又特别整洁的矮人。”
“弗烈特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们两个。如果我把时间花在担心宫廷贵族和夫人们的小气和装腔作势上，我会无休止地对你们进行安抚和道歉。”
“当你怀疑的时候，就相信弗烈特吧。”凯蒂说。她眨了眨眼，艾拉斯卓开怀大笑，再次拥抱了她。她对着凯蒂布莉儿的耳朵低声说：“我求你多来几次，不管有没有你那顽固的黑暗精灵同伴一起。”
然后她走到沃夫加身边，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当她挪回到一臂距离时，一个好奇的目光从她眼里掠过。“贝奥尼加之子。”她平静而恭敬地说。
凯蒂布莉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因为直到最近，沃夫加才更经常地戴着这个头衔，而在她看来，艾拉斯卓刚刚发现了这一点。
“我在你的蓝眼睛里看到了满足，”艾拉斯卓说。“你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即使是许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没有。”
“那时我还年轻，精神也很强大。”沃夫加说。
“你那时没做到现在这样。”
沃夫加耸了耸肩。“那就是太焦虑了。”他纠正说。
“现在你的力量越来越大，因为你在乐在其中，在你希望如何使用它方面，越来越有把握。”
沃夫加的点头似乎使艾拉斯卓满意，但凯蒂布莉儿只是不停地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和那个高个女人。她觉得他们好像在用暗号说话，或者说着一半的秘密，而另—半的秘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得到了安宁。”艾拉斯卓说。
“还没有，”沃夫加回答说，“因为我的女儿——那个女孩，蔻尔森，我失去了她。”
“她被杀了？”
沃夫加立刻摇了摇头，让这位温柔的女士平静下来。”黛丽·柯蒂被奥伯德的兽人杀了，但蔻尔森还活着。她和来自被征服的北方大陆的难民一起被送到了河对岸。
“到银月城来了？”
“这是我想知道的。”沃夫加解释道。
艾拉斯卓点点头，退后几步，对他们投以充满保护性的目光。
“我们可以从一家旅馆寻找到另一家旅馆，”凯蒂布莉儿说。“但银月城不是小城，瑟布林也很大，周围还有许多村庄。”
“你们将作为我的客人留在这里，”艾拉斯卓坚持说。“我会召集银月城的所有守备部队，并与商人协会沟通。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得到答复的。”
“你太慷慨了。”沃夫加鞠了一躬说。
“如果我来秘银厅，布鲁诺国王，沃夫加或者凯蒂布莉儿，也会给我相同的帮助。”
这个简单的事实结束了两位心怀感激的旅行者即将进行的任何争论。
凯蒂布莉儿说：”我想我们可以去一些普通的旅馆打听打听。”
“好让别人注意你的目的吗？”艾拉斯卓回答道。“带走蔻尔森的那个人会把孩子还给你吗？”
沃夫加摇了摇头，但凯蒂说：“我们不知道，但她可能不会。”
“那你们还是留在这儿为好，做我的客人。我有很多经常光顾酒馆的熟人。作为一个领导者，倾听百姓的心声是很重要的。你寻求的答案将很容易找到——至少在银月城。”她向她的随从们示意。“带他们去休息，尽量弄得舒适些。我相信弗烈特很希望见到凯蒂。”
“他可受不了我身上的泥土。”凯蒂布莉儿干巴巴地说。
“当然，这只是因为他在乎你。”
“还是因为他讨厌尘土？”
“那也是。”艾拉斯卓承认。
凯蒂布莉儿看着沃夫加，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又惊又喜地看到他对这样的安排也同样处之泰然。显然，他明白他们的任务最好留给艾拉斯卓夫人，他们确实可以在银月夫人豪华的宫殿里放松和享受。
“我敢打赌，她来的时候没穿合适的衣服!”接着传来一个明显恼怒的声音，听起来像精灵悦耳的歌声，又像矮人的吼叫——一个最不寻常的矮人。
沃夫加和凯蒂转过身来，看见那个穿着一件亮绿色镶边的白色长袍的矮人走进了房间。他看了看凯蒂布莉儿，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摇了摇精心修剪过指甲的粗短手指。然后他停了下来，又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手指抚摩着修剪得很整齐的银白色胡须，他在考虑如何改造凯蒂布莉儿。
“很高兴见到你，弗烈特，”艾拉斯卓说。“看来你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要使人灰心丧气。”
“你把精神和气味搞混了，夫人。”
凯蒂布莉儿皱起了眉头，但是她很难掩饰内心的微笑。
艾拉斯卓说：“我相信，弗烈特会给老虎喷上香水，还会给老虎戴上铃铛。”她身边的侍从们一起嘲笑这个矮人。
“还要系蝴蝶结和涂指甲油。”整洁的矮人骄傲地回答。他走向凯蒂布莉儿，“啧啧”一声，抓住她的胳膊肘，拉着她向前走去。“正如我们欣赏美一样，发掘美也是我们的神圣任务。我会的。来吧，学子，你得好好洗个澡了。”凯蒂布莉儿对着沃夫加闪过一丝微笑，在漫长而艰辛的旅途之后她打算好好“忍受”一下。
沃夫加也报以同样真诚的微笑。他转向艾拉斯卓，行了个礼，向她道谢。
“当我的侦察兵在寻找蔻尔森的消息时，我们可以为沃夫加做些什么呢？”艾拉斯卓问他。
“—个安静的房间，可以看到美丽的城市。”他回答道，然后他平静地补充道，
“—个面向西方的房间。”
那天傍晚，凯蒂布莉儿在主塔楼的一个高高的阳台上找到了沃夫加——这是装饰宫殿的十几个塔楼之一。
“矮人对打扮很有天赋嘛。”沃夫加说。
凯蒂布莉儿刚洗过的头发散发出丁香和春天的味道。她平时总是把头发松松的散在肩上，但今天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另一头稍微卷了一下。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的礼服，跟她蓝色的眼睛很相称，礼服的肩带衬托出她精致的肩膀上光滑的皮肤。一条白色和金色的腰带以一定的角度系在她的腰上，以突出她匀称的身材。裙子没有一直拖到地板上，当沃夫加注意到她没有穿她的鹿皮靴，而是穿着一双有着蕾丝和华丽装饰的精致拖鞋时，他的惊讶变成了一个微笑。
“我发现自己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他打扮我，要么让他揍我。”凯蒂布莉儿说，她的自嘲有些夸张，因为她的矮人口音流露出来了。
“你就没有一点乐在其中吗？”
凯蒂布莉儿怒视着他。
“你不希望崔斯特看到你这个样子吗？”野蛮人说。“不想看看他看到你这身打扮时的表情吗？”
“杀兽人才是我的乐趣。”
“别说了。”
凯蒂布莉儿看着他，好像他打了她一巴掌似的。
“好了，”沃夫加重复道。“在银月城，你不需要你的靴子或武器，也不需要你那种实用主义的矮人血统和久已失传的口音。自从弗烈特对你施了魔法以后，你照过镜子吗？”
凯蒂布莉儿哼了一声，准备走开，但是沃夫加用他的凝视和他的微笑抓住了她。
“你应该享受这一切。”他说。
“你在说什么傻话。”凯蒂布莉儿回答说，她的口音也没有了。
“不是这样。欣赏银月城的美景是愚蠢的吗？”他半转身，把手臂伸向了西方那越来越暗的暮色中，伸向了这座自由城市朦胧的建筑，许多窗户上都点着蜡烛。—些塔尖上闪烁着无害的精灵火焰，突出了它们诱人的外形。
“当我们走在通往这座宫殿的大街上时，你难道没有让自己的思想游荡吗？”沃夫加问道。“当你周围都是美丽的事物时，你能不产生这种感觉吗？那你自己的外表又有什么不同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地用泥土和简单的衣服做掩护呢？”
凯蒂布莉儿摇了摇头。她的嘴唇动了几下，好像她想回答，但是找不到话说。沃夫加表示：“崔斯特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定会很高兴。”
“作为你的朋友，我很高兴。别再用粗哑的口音和破旧的衣服来掩饰了。不要在内心深处害怕你是谁，害怕你可能成为的人。你不在乎是否有人看到你在一天的辛苦劳动后，出汗和肮脏。你不会浪费时间打扮自己所有这些都是值得赞扬的。但在这样的时候，当机会来临时，也不要回避它。”
“我觉得……这是徒劳的。”
“你只要觉得自己漂亮，并且为此感到高兴就行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那你为什么要躲避愉快的想法呢？”
凯蒂布莉儿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是谁，你对沃夫加做了什么？”
“我向你保证，二重身早就死了，”沃夫加回答说。“他带着厄图被赶出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很满足我知道我的路。我现在只对我自己负责，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自由。”
“所以你想和我分享这些？”
“和每个人分享。”沃夫加笑着回答。
“我确实照镜子了……或许还照了两次。”凯蒂说，沃夫加笑得更厉害了。
“你觉得好看吗？”
“是的。”她承认。
“你希望崔斯特在这里吗？”
“够了。”她对他说，这当然意味着“是的。”
沃夫加抓住她的胳膊，把她领到阳台的栏村前。“世世代代的人类和精灵建造了这个地方。它是弗烈特和那些与他相似的人的避难所，也是一个我们可以时不时造访的地方，只是简单地站着，看着，享受着就可以了。我认为那是最重要的时刻。诚实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不要后悔，不要害怕。我可以和兽人或者龙战斗。我可以在深矿坑里挖秘银。我可以在冰风谷狩猎。但有些时候，当我站在那里，看着它，享受它的时候，我没有多少需要担心的东西，这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凯蒂布莉儿用胳膊搂住了沃夫加的腰，把头靠在他强壮的肩膀上，两个朋友肩并肩站着，享受着生命的瞬间，感知的瞬间，简单而快乐。
沃夫加也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同样平静，他们俩内心深处都感觉到，这一刻将是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刻。自从在冰风谷那灾难性的一天以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具有决定意义和持久意义的画面，当时年轻的武士沃夫加愚蠢地打了一个名叫布鲁诺的强壮老矮人的头。
他们两在阳台上静静地站着，享受着这美好安静的时先，盛到艾拉斯卓夫人走到阳台上。两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只见她和一个穿酒馆老板围裙的中年人站在一起。
艾拉斯卓看到凯蒂布莉儿时停了下来，她的眼睛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游移。
“有人告诉我，弗烈特是一个魔法师。”凯蒂布莉儿说，瞥了一眼沃夫加。
艾拉斯卓摇了摇头，“弗烈特只是发现了美，但他并没有创造美。”
“毫无疑问，他找到了美，就像崔斯特找到了兽人去杀戮，或者布鲁诺找到了金属去采矿一样。”沃夫加说。
“他提到他也想在沃夫加身上寻找同样的东西。”
当沃夫加咯咯地笑着摇头时，凯蒂布莉儿笑了起来，“我们没有时间。”
“他会非常失望的。”艾拉斯卓说。
“也许我们下次来的时候有时间。”沃夫加说，他的话引来了凯蒂布莉儿怀疑的—瞥。
她深深地凝视了他很长时间，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声调的变化。她知道，他向弗烈特提出的邀请可能是虚伪的，也可能不是，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意义，因为沃夫加已经决定离去，他再也不会来银月城了。凯蒂布莉儿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而且从他们离开秘银厅之前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种恐惧感涌上她的心头，与她与沃夫加分享的最后一个特殊时刻交织在一起。暴风雨就要来了。沃夫加知道这一点，虽然他还没有公开说明，但迹象越来越明显。
艾拉斯卓解释说：“这是人立巨龙的塔普韦尔先生，人立巨龙在城市的下层区是一个很好的地方。”矮个子、圆肚皮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前迈了一步。“这是一座常见的银月城游客休息场所。”
“很高兴见到你，”凯蒂布莉儿打招呼，沃夫加也向他点了点头。
“同样很高兴见到你们，秘银厅的王子和公主。”塔普韦尔回答道，同时笨拙地鞠了几个躬。
艾拉斯卓解释说：“人立巨龙接待了许多从秘银厅穿越瑟布林的难民。”
“塔普韦尔先生相信，一对路过的人可能会引起你的兴趣。”
沃夫加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前探了探身子，凯蒂布莉儿把手放在他的前臂上，帮助他稳定下来。
“你的女儿，蔻尔森，”塔普韦尔边说边紧张地用手捂着沾满啤酒的围裙。“瘦小的女孩，一头稻草色的头发大概这么长？”他指着他肩膀下方的位置，与蔻尔森的头发长度大致相当。
“继续。”沃夫加点头说。
“她和最后一批人一起来的，和她母亲一起。”
“她的母亲？”沃夫加看着艾拉斯卓，希望得到解释，但这位女士建议他继续听下去。
“嗯，她说她是她的母亲。”酒馆老板解释说。
“她叫什么名字？”凯蒂布莉儿问。
塔普韦尔坐立不安，似乎在努力回想。“我清楚地记得她叫那个女孩蔻尔森。她自己的名字也是这样。蔻，蔻什么，同样的开头，如果你们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请再想想。”沃夫加提醒道。
“蔻蒂？”凯蒂布莉儿问。
“蔻蒂，是的，蔻蒂。”塔普韦尔说。
“蔻蒂·库珀森，”凯蒂布莉儿对沃夫加说。”她和黛丽照顾的那一群人一起在秘银厅里。她的家人被奥伯德杀死了。”
“黛丽又给了她一个新的家人。”沃夫加说，但他的语气并不刻薄。
“你同意这个说法吗？”艾拉斯卓问道。
“说的没错。”凯蒂布莉儿说。
“这是渡轮停运前穿越瑟布林河的最后一批人，不仅仅是最后一批抵达银月城的人。”艾拉斯卓说。“我已经从边境的守卫那里得到确认。他们护送难民从瑟布林进入，所有的人。有一些难民留在了银月城。”
“你找到那些难民语问蔻蒂和蔻尔森的下落了吗？”凯蒂布莉儿问。“蔻蒂和蔻尔森还在留下的人当中吗？”
“进一步的调查正在进行中，”艾拉斯卓回答说。“我想他们已经查到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了。蔻蒂和孩子，已经离开了。”
沃夫加的肩膀垂了下来。
“在奈斯枚，”艾拉斯卓解释道。“那些难民到达后不久，奈斯枚发出了一个召集。他们正在重建城市，并为任何愿意加入他们的人提供住所。这个地方再次变得安全了——由许多银月骑士和奈斯枚骑士一同守卫，确保所有的巨魔都被消灭或者被赶回了巨魔荒原。这座城市将在即将到来的季节繁荣发展，防御良好，供应充足。”
“你确定蔻蒂和蔻尔森在那里吗？”沃夫加问道。
“我敢肯定，他们在到达银月城的几天后，就踏上了前往奈斯枚的商队。他们上了那辆篷车，但我不能保证蔻蒂和孩子在整个旅程中都一盛跟着它。他们在沿途的几个驿站和村庄都停留过。那个女人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下车。”沃夫加点点头，望着凯蒂布莉儿，他们的道路在他们面前清晰可见。
“我本可以用我的战车带你们飞到奈斯枚，”艾拉斯卓说。“但明天中午前还有另一支商队离开，他们会沿着蔻蒂走过的路线走，而且他们需要更多的守卫。车夫们会很高兴沃夫加和凯蒂布莉儿一起上路，奈斯枚只有十天的路程。”
“蔻蒂除了奈斯枚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沃夫加推论道，“这样就行了，很好。”
“很好，”艾拉斯卓说。“我会通知领头的车夫。”说完她和塔普韦尔就告辞了。
“那么，我们的目标就明确了。”沃夫加说，他似乎对此很满意。
不过凯蒂布莉儿摇了摇头。
“南边的路是安全的，奈斯枚也不远。”沃夫加对她表示怀疑。
“恐怕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为什么？”
“蔻蒂，”凯蒂解释说。“在我受伤留在地下隧道之后，我偶然遇到过她几次。她的精神和思想都很不稳定。”
“你担心她会伤害蔻尔森？”沃夫加说，他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大。
“不是，”凯蒂布莉儿说。“我是担心她会把女孩抓得太紧，不会欢迎沃夫加伸出的手的。”
“但蔻尔森不是她的孩子。”
“对有些人来说，真理不过是一种不便。”凯蒂回答说。
“我要带走这个孩子。”沃夫加用一种没有任何争论余地的语气说。
除了这种不可否认的决心之外，令凯蒂布莉儿惊讶的是，沃夫加把蔻尔森称为“孩子”，而不是“我的孩子”。她仔细端详了她的朋友一会儿，想更深地了解他。
但是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