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崩溃的魔网

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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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何时结束,魔法何时开始?理性在哪里结束,信仰在哪里开始?这是知觉的两个核心问题,我的一个哲学家朋友告诉我的,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然后又回来了。它是对我们是谁的终极沉思,终极探索,终极现实。活着就是死去,知道自己将会死去,并且去幻想,总是幻想。

这个真理是高飞之灵的基础,一个大神殿,一个图书馆,一个信仰和理性、辩论和哲学的场所。她的石头是用信仰和魔法建造的,她的墙是用奇迹和希望建造的,她的天花板是用理智支撑的。在那里,卡德利·邦纳杜斯向他的许多来访者提出了深刻的要求,这些来访者既虔诚又博学,他要求他们不要回避本身存在的问题,也不要用毫无道理的教条来保护自己和打击他人。

如今,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世界范围内展开——就是这样一场理性与教条的碰撞。难道我们只不过是众神的一时兴起或是和谐过程的结果吗?永恒还是终有一死,如果是前者,那么永恒的灵魂与我们所知道的凡人的灵魂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与其他一切合一的状态下,意识和精神的下一步发展是什么?可说和不可说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如果前者以后者为代价而发展,那预示着什么?

当然,仅仅问这些问题的行为就会让很多人不安,对其他人来说,这是要受到惩罚的异端行为,甚至卡德利曾经向我吐露,如果他能够接受现实,并且活在当下,生活会更简单。他的故事具有讽刺意味,我对此深有体会。作为迪奈最著名的牧师之一,卡德利甚至怀疑他所侍奉的神是否存在。事实上,他是一个不可知论的牧师,但却是一位神力非凡的人。如果他崇拜的不是迪奈,迪奈的教义鼓励宗教裁判,年轻的卡德利很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任何这样的力量来治愈或激起他的神的愤怒。

他现在对永恒充满信心,对天堂的可能充满信心,但他仍在质疑,仍在寻求。在高飞之灵,许多真理——更广阔世界的法则,甚至诸神的法则——正在被解开,展开,以供研究和调查。带着谦卑和勇气,聚集在那里的学者们阐明了我们现实世界的细节,争论着多元宇宙的模式和指导它的规则,事实上,重新调整了我们对托瑞尔的理解,及其与月亮和星星之间关系的理解。

对有些人来说,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异端邪说,是对知识领域的危险探索,而这些知识应该只属于神的领域,属于比我们更高级的存在。更糟糕的是,这些疯狂的末日预言者警告说,这样的沉思和不恰当的解释贬低了神本身,使那些需要听从诸神话语的人背离了信仰。然而,对于像卡德利这样的哲学家来说,多元宇宙更复杂、越复杂越会提升他对神灵的感情。他认为,自然的和谐,以及普遍规律和过程的美,表明了一种光辉和无限的概念,超越了盲目或任性、可怕的无知。对卡德利好奇的心灵来说,支持神圣法则的观察远远超越了物质层面的迷信。

然而,对于其他许多人来说,即使是那些同意卡德利的研究的人,也有不可否认的不适感。

我在凯蒂布莉儿和她对魔法的不断学习和理解中看到了相反的一面。她说,她从魔法中得到安慰,因为魔法无法解释。她的信仰和灵性的力量在她魔法能力之外也在不断提升。在你们面前有那些简单的东西,没有解释,没有伪造和复制,这就是信仰的本质。

我不知道梅丽凯是否存在。我不知道诸神是否真的存在,他们是否关心一个流亡黑暗精灵的日常生活。但梅丽凯的戒律——道德、社会意识和服务意识,以及对生命的感激——对我来说是真实的,存在于我的心中。它们在我知晓梅丽凯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了,梅丽凯是它们的名字,即使有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这些戒律并没有实际的体现,但它们仍然会在那里。

我们的行为是出于害怕惩罚,还是出于内心的要求?对我来说,是后者,我希望所有成年人都是如此,尽管我从痛苦的经历中知道,事实往往并非如此。以一种设计好的方式将你投射到一个或另一个天堂,对一个神,任何一个神来说都是透明的,因为如果一个人的心与那个天堂的创造者不一致,那么……那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我向卡德利和探索者们致敬,他们抛弃了那些虚无缥缈、简单易行的答案,勇敢地朝着更加和谐的诚实和美丽的方向攀登。

当许多费伦的人民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艰难前行,直到他们各自生命的尽头时,他们会对高飞之灵犹豫不决,甚至会有怨恨和蓄意破坏的企图。卡德利在自己智慧的范围内探索宇宙的个人旅程无疑会引发恐惧,尤其是最基本和最可怕的概念——死亡。

对我来说,我只支持我的牧师朋友。我还记得我在冰风谷的那些夜晚,在布鲁诺岩的高处,那里似乎更接近上面的星星,而不是脚下的冻土。我在那里的沉思是否比高飞之灵的探索少些异端邪说呢?如果卡德利和其他人的结论是类似于我在那个孤独的山顶上所思考的,那么我就认识到卡德利盔甲的力量,它可以抵御那些无法无天的人的诅咒,和那些不那么开明和更教条的傻瓜对异端的呼喊。

我的星空之旅,在群星之间,与星空融为一体,是一个绝对满足和无限欢乐的地方,那是我所知道的最平静的时刻。

而最强大的是,因为在与周围的宇宙合一的状态下,我,崔斯特·杜垩登,像神一样站立着。

——崔斯特·杜垩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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