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你从这么简单的把戏中获得了太多的乐趣。”赫淮斯托斯在高飞之灵南面的一个山洞里对它的同伴说。
“这是一个简单有效的权宜之计，龙，我从中得不到任何享受。”雅拉斯科里克用伊万·石肩的声音回答道，灵吸怪已经侵入他的身体里，至少部分是这样。
任何认识伊万的人都会对这个矮人沙哑的奇怪口音感到惊讶。近距离观察只会增加旁观者的陌生感，因为伊万站得太平静了，他没有去拽他那黄色的胡须，把-只脚挪到另一只脚，或者像往常一样用手拍打自己的臀部或胸部。
“我还在你身体里。”雅拉斯科里克补充道。“赫淮斯托斯、克林辛尼朋和雅拉斯科里克是一体的。把这个矮人置于我的控制之下，我就可以给我们的谈话提供外部的声音，尽管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你正在读我的每一个想法的时候，”龙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不少讽刺，“你已经将你的意识的一部分外化了，以保护你自己的想法不被我发现。”
矮人鞠了一躬。
“你不否认吗？”赫淮斯托斯问。
“我在你的意识里，巨龙。你知道我知道什么，你问我的任何问题都是自己在问自己。”
“但是我们不再是完全连在一起的了。”赫淮斯托斯抗议着，矮人咯咯地笑了，龙的困惑是显而易见的。“难道你还不够聪明，把你的思想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有的在里面，有的在外面，比如在外面的就伪装成那个丑陋的矮人？”
伊万体内的雅拉斯科里克再次鞠躬。“您太抬举我了，伟大的赫淮斯托斯。你要相信，我们是不可避免的结合在一起的，我不能伤害你，就像不能伤害我自己一样，因为伤害了其中一个就是真正地伤害了另一个。你知道这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附身这个矮人，这个代理宿主？”
“因为，尤其是对你来说，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精神上的亲密关系。”灵吸怪回答说，“这可能会让你搞不清一个声音在哪里停止，另一个声音在哪里开始。我们可能会发现自己在为控制我们共同居住的身体而斗争，为了最简单的动作而让对方精疲力尽。现在这样更好。”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自己试试吧，赫淮斯托斯。”
龙巫妖就这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最后，它直视着矮人的眼睛说：“这样确实更好。”
雅拉斯科里克再次鞠了一躬。它瞥了一眼洞穴的一边，越过四个活生生的博德之门法师的尸体，看着在更深的阴影里蜷缩成一团的那对生物。
“就像克林辛尼朋将自己的某些部分外化了一样。”灵吸怪用矮人的声音说。
费奇格洛尔在赫淮斯托斯作出反应之前走上前去。“我们是克林辛尼朋。”幽灵说。“现在我们的身体分开了，被坠落的魔网的魔力分开了，但我们在思想上是一体的。”
赫淮斯托斯点了点它那硕大的头，但是雅拉斯科里克不同意，它在过去的几天里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进化。“你不是。”灵吸怪争辩道。“你是鱿鱼的触须，但你的行动却很独立。”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费奇格洛尔抗议道，但对幽灵王来说，这话听起来有些空洞。灵吸怪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七个幽灵又有了一点独立的想法，虽然它们都不担心幽灵王会受到这种事情的威胁。
“你们是克林辛尼朋的优秀士兵。”雅拉斯科里克说。“然而，在指导你的哲学中，存在着独立，就像你在这里的群山中所展示的那样。
幽灵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我们存在于生与死两个世界。”雅拉斯科里克解释说。“是因为克林辛尼朋——费奇格洛尔和他六个弟兄的祭物。你是多么容易，我们大家是多么容易，就能进入死亡的国度，召唤出没有思想的奴仆，费奇格洛尔就是这样做的。”
“卡拉顿陷入了混乱。”幽灵的声音说，尽管这个黑暗人形生物的脸上没有任何说话的迹象。“当逃亡的人类被杀死时，他们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雅拉斯科里克向四个不死法师挥了挥手，这四个法师是他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的，其中一个甚至在火球的火焰还没有把它那熏黑的皮肤弄皱之前就已经复活了。
“这多么容易啊！”灵吸怪说，在谈话中，它第一次把平静而抑扬顿挫的声音抛到一边。“有了这种力量，我们就强大了。”
赫淮斯托斯说：“但我们拥有的不仅仅是这种非凡的力量。”
费奇格洛尔的幽灵同伴，在幽灵王的意志下，漂浮过来。
“阴影位面的怪物是我召唤的。”索尔梅说。“大门并不厚，门也没锁，那些爬行者渴望吃到托瑞尔的血肉。”
费奇格洛尔说：“随着它们的杀戮，我们的队伍也在壮大。”
雅拉斯科里克点点头，闭上了它的矮人眼睛，思考着这些可能性。克林辛尼朋、雅拉斯科里克和赫淮斯托斯的魔法、智慧和蛮力的偶然结合，似乎创造了无限的可能性。
但它是否也创造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征服，还是毁灭？去冥想，去沉思，去探索？命运之树结了什么果子？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赫淮斯托斯的咆哮使雅拉斯科里克从它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那条龙怀疑地盯着它。
“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眼前的问题。”龙警告说，它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我要复仇！”
雅拉斯科里克清晰地听到了龙内心的对话，闪现着高飞之灵的画面，那个帮助杀死三个统一灵魂的牧师的家。在那个地方，恶龙集中了它的仇恨和愤怒。它们在前一天晚上飞过这座建筑，在那个时候，雅拉斯科里克和克林辛尼朋不得不压制住赫淮斯托斯反射性的愤怒。如果不是这两个内心的声音在调停，那条龙可能已经在一种纯粹恶意的爆发中俯冲到那个地方了。
雅拉斯科里克并没有公开表示反对，甚至不允许它的大脑表现出任何相反的想法。
“马上！”赫淮斯托斯吼道。
“不。”灵吸怪这时大胆争辩道。“魔网现在是混乱的，至少是松散的，但它并没有完全崩溃。世界没有失去它，只是它变得不太可靠了。那个地方，高飞之灵，充满了强大的牧师和法师，低估那里非常危险，在我们等待的时间里，它会倒下，他们也会倒下，要不了多久。”
赫淮斯托斯又低吼了一声，声音拖得很长，但是雅拉斯科里克并不害怕这头野兽发怒，因为它知道克林辛尼朋在不断地强化赫淮斯托斯的理性。龙想要采取行动，带来毁灭和灾难，想要对所有那些造成它坠落的人降下死亡。火龙赫淮斯托斯冲动，易怒，这是龙的天性。
但是灵吸怪的生存方式是耐心和仔细的考虑。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有知觉的生物比克林辛尼朋更有耐心，它经历了数千年的变化。
它们否决了赫淮斯托斯的意见，让野兽平静下来。它们许诺会把高飞之灵变成一堆冒烟的废墟，这并非没有价值、没有真诚的期待。当然，赫淮斯托斯也知道这一点，就好像这个想法是它自己的一样。
龙巫妖带着这些幻想蜷缩起身体，它也可以很有耐心。
在某种程度上。
“守住侧翼！”罗瑞克向洞穴左边分散在一堆乱石中的人们喊道。他们站在齐踝深的水中，艰难地与一群骷髅和僵尸搏斗。在邦纳杜斯的三个孩子和派克的支持下，防线的中心顽强地抵抗着进攻的亡灵。那里的水几乎齐膝深，它的阻力对前进中怪物的影响比对防御者的影响更大。
在右边，隧道弯曲的形状也有利于防御者。在他们面前，隧道更宽的地方，有一个很深的水池，这个水潭是防御者在最终被不死大军发现时选择坚守在那里的主要原因，进到那里的骷髅和僵尸都完全沉入了水底，而那些设法爬上去的骷髅则被沉重的棍棒砸得粉身碎骨。起初，这似乎是一个谨慎的选择，但是他们的敌人巨大的数量和无情的攻击开始让许多人，包括坦伯利和哈娜丽莎，认为也许他们应该选择一个更狭窄的咽喉作为防御点，而不是一个30英尺宽的区域。
“我们坚持不住了。”罗瑞克对他的兄弟姐妹们说，尽管哈娜丽莎刚踢掉了一具骷髅的头，把它扔进了隧道里。
哈娜丽莎不需要解释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目光立刻转向左边，转向那条破裂隧道分布在地面上的许多岩石上。他们刚开始认为这些岩石是一个优势，迫使不死的怪物分散它们的前进路线。但是战斗开始后，那些散落的巨石却妨碍着防御者，他们经常发现自己与战友的联系被切断了。
哈娜丽莎拍了拍坦伯利的肩膀，然后溅着水花往旁边走去。然而，她才走了两步，罗瑞克突然痛得大叫起来，她转身抬起他受伤的腿，血又渗了出来。坦伯利伸手去拉他，但突然溅起一片水花，一条骨骼鱼破水而出，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坦伯利跌跌撞撞地摔倒了。
在防线的中间，当不死鱼在水中游动并找到攻击目标时，防御者们开始呻吟起来。
“撤退！”一个人喊道，“快跑！”
“我们无处可逃！”另一个人喊道。
“退回隧道！”第一个人尖叫着回嘴，开始往山洞深处走去，后面跟着另外几个人。他们的防线在他们身后崩溃了。
罗瑞克和坦伯利重新站稳了脚跟，罗瑞克挥手让他的兄弟离开。血从坦伯利断裂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他迅速地转过身来，举起了他那把大剑。
哈娜丽莎向左翼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人被十几只腐烂的手拖倒了，一切都在眼前崩塌，她别无选择，只能喊出：“派克叔叔！”就像她一生中多次遇到童年危机时所做的那样。
即使派克听到了，那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绿胡子矮人站在离前线很远的地方，闭着眼睛。他伸出手，紧握着那根神奇的橡木杖，慢慢地挥舞着他的残肢。哈娜丽莎再次呼唤他，但看到他已经在吟唱了。
年轻的武僧向左边的墙壁看了一眼，又看回中间，意识到自己必须相信叔叔，她冲向把倒下的守卫者撕成了碎片的那堆骷髅，跳到它们中间，有力而精准地挥舞着拳头和脚。她把一具骷髅踢到一边，然后又砸碎了一具僵尸的胸膛，接着立刻踮起脚掌，另一条腿伸了出去，猛烈地蹬着水，快速地转了一个圈。
“到我这儿来！”她向倒下的男人的同伴们喊道，他们中的许多人从战线中心逃走了。
一只骨骼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骨瘦如柴的手指在她的肩膀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她把一只胳膊肘往后一顶，撞碎了那家伙的脸，把它摔了下来。
然后，她加倍地拳打脚踢，下定决心奋战到底。
看到那个年轻的女人英勇奋战的身姿，山洞深处的人们放弃了撤退的念头，拼命向前冲去。哈娜丽莎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哈娜丽莎让他们对自己逃跑的行为感到羞耻。
当这一批怪物被击退，倒下的人被救出时，武僧感到有些满足。她怀疑这小小的胜利最终是否会有意义，但出于某种原因，这对她来说仍然很重要。她瞥了一眼她的兄弟们，他们会带着荣誉和勇气死去，这是有价值的。
派克第四次尝试的时候，终于成功完成了他的咒语。一个哈娜丽莎拳头大小的发光白色球体从矮人的橡木杖中射出，飞过了防守者们的头顶，球体击中了一具骷髅，然后弹开了。哈娜丽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那具骨架开始结冰，被冻住了。
“这是什么——”当那个小圆球溅落到水中时，哈娜丽莎和其他所有人都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个球体周围的水都冻结了。
结冰点迅速向外扩撒，附近的战士们纷纷惊讶和痛苦地大叫起来，冰冷的掌握扩散到他们身上，把他们往后推，或者困住他们，把他们冻在原地。这无疑是一个意外的结果，但万幸的是，包括那些阴险的不死鱼在内的可怕的进攻，都立即停止了。
寒冷的小径从冰层中心蔓延开来，沿着派克的意志向两侧移动，远离防守者。
“就是现在！”哈娜丽莎对在她左侧墙边的同伴喊道，他们疯狂地向前移动，想要趁这个机会把亡灵的大部队解决掉。
那些没有被困在冰里的人奋力切开冰块，把同伴救了出来。当他们看到从冰冻区域后面新来的亡灵毫不畏惧地爬上冰面，用它们被困的同伴作为扶手，帮助它们在湿滑的冰面上前进时，防守者们又开始绝望地后撤了。
但是派克为防守者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这群伤痕累累的战士沿着隧道往下撤退，进入了更深的山底，直到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一条单行的通道——幸运的是，在走了几百步之后，进入了一个更宽的洞穴。在通往那条隧道的入口处，两名战士在阻挡试图通过的亡灵。
当这两个人感到疲惫或受伤时，另外两个人就会取代他们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罗瑞克组织了一队人员，他们到处搜集大块的岩石，当他确信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岩石时，他呼吁防御者站到两边，他的小队成员一个接一个地向前推进，向隧道里投掷石块，把骷髅和僵尸赶回去。
石块一个接一个地砸向怪物，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岩石只撞击到其他的岩石，直到怪物们被堵在一堵越来越大的石头墙后面。那些顽固的怪物还在路障后面抓挠，派克走上前去，开始轻轻地摩擦隧道墙壁上的石头和泥土，他召唤着石头缝隙中的植物，请它们伸出自己的藤蔓和根，缠绕在石墙的背后和中间，把碎石块牢牢地锁在一起。
至少就目前而言，威胁似乎已经结束。很多人受了轻伤或者擦伤，也有人伤得很严重，如果这个被拖倒在不死大军中间的人能幸存下来，短时间内也是不能战斗的。守军深入隧道，在一个他们不知道的黑暗之地，在雪片山的山脚下，他们还能找到多少其他的隧道？又有多少怪物能找到这些隧道，并再次来攻击他们？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个男人问道，因为他们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
“我们一边躲藏，一边战斗。”坦伯利吸了吸他被受伤的鼻子，坚定地说。
“我们死定了。”另一位渔船船长说道，他是一位脾气暴躁、满脸灰白胡子的老水狗。
“是的，然后我们会再复活，为敌人而战。”另一个人补充道。坦伯利、哈娜丽莎和罗瑞克面面相觑，但没有可以反驳的话语。
“哦。”派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