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皮米安·罗德兰冲出酒馆的门,双臂因恐惧而挥舞着。他转身时摔倒了,一只膝盖的皮蹭破了,但他几乎没有放慢脚步,他挣扎着,翻滚着,最后终于站了起来,向前冲去。在他身后,从酒馆走出来两个男人,他们穿着奥术兄弟会标志性的白底红边长袍,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不会相信他会蠢到逃回家吧。”一个人说。
“你接受了这个赌注。”另一个提醒道。
“他会逃到大门和更宽阔的道路上去。”第一个人坚持说但就在他说完的时候,另一个人指向对面一幢三层楼高的房子。这名吓坏了的男子四肢着地爬上了外面的楼梯,扒拉着拼命往上窜。
第一个法师打赌输了,把魔杖递了过去。“至少我可以把门打开吧?”他问道。他的朋友回答说:“如果我不给你一点享受,那我就是一个不知感恩的胜利者。”
尽管楼梯已经沿着一条小巷向后转弯,远离大路,所以被追捕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他们还是不急不慢地向前走着。
“他住在二楼?”第一个法师问。
“这有什么关系吗?”第二个问道,第一个点点头,笑了笑。
他们走到巷子里,看到了二楼的门。第一个法师抽出一根小金属棒,开始低声念出咒语的第一句话。
“科斯船长的人。”他的同伴打断了他。他用下巴向街对面指了指,那儿有个大块头恶棍刚从一栋大楼里出来,看起来对那两个法师特别感兴趣。
“非常幸运。”第一个回答。“给统领船长们一个提醒总是好的。”然后他又回到了他的施法上。
几秒过后,一道灼热的闪电划破了法师和房门之间的空气,把那扇脆弱的木门从合页上炸开,碎片飞进了房间里。
第二个法师已经在不停地念诵着激活魔杖的咒语,他仔细瞄准,把一个橙色的小火球射进房门。它消失在房里,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告诉两个法师,那个傻瓜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一个火球。
过了一会儿,从房里传来的齐声尖叫声中可以看出对于这个公寓里的逃犯来说,这个咒语似乎是永恒的,对于他的妻子和孩子来说,也是如此。火焰从敞开的大门呼啸而出,从每扇窗户和墙上每一道未封闭的裂缝呼啸而出。虽然不是震荡性的爆炸,但魔法火焰却如饥如渴地燃烧着,噬咬着老房子里的干木头,吞没了整个二楼,咆哮着向上蔓延,很快也吞没了三楼。
正当法师们欣赏他们的杰作时,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三楼的阳台上,背和头发都在燃烧。痛苦和恐惧使他失去了理智,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用让骨头碎裂的力量重重地摔在小巷里的鹅卵石上。
他躺在那里呻吟,浑身瘫软,可能快要死了。
“真可怜。”第一个法师说。
“这是皮米安·罗德兰的错。”第二个回答,指的是那个逃犯竟敢从奥法主塔偷走一个级别较低的学徒的钱包。这个年轻的法师沉溺于烈性酒,使他很容易成为猎物,而这个恶棍罗德兰显然无法抗拒。
正常情况下,罗德兰的罪行会让他被逮捕,并被拖到囚犯嘉年华,在那里他可能会活下来,虽然可能会失去他所有的手指。但是阿克莱姆·格里斯决定是时候在街上展示展示武力了。最近,市民们变得更加大胆了,更糟糕的是,统领船长们似乎认为自己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统治者。
两个法师转过身去寻找科斯的侦察兵,但是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中,无疑是尖叫着跑回去找他的主人了。
阿克莱姆·格里斯会很高兴的。
“这个工作使我精神振奋,同时也使我疲惫。”第二个人对第一个人说,把魔杖还给他。“我确实喜欢把我所有的练习都付诸于实践。”他朝巷子里看了一眼,那个男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还在静静地呻吟。“但是……”
“振作起来,兄弟。”另一个说着,把他带走了,“更大的目的已经达成,路斯坎已经和平了。”
大火烧了一整个晚上,吞噬了另外三座建筑物,直到该地区的居民最终控制住了火势。第二天早上,他们挖出了十一具尸体,其中包括皮米安·罗德兰,他在前一天为他饥饿的家人带回了一只鸡和新鲜的水果,他为此感到非常自豪。一只真正的鸡!一顿真正的大餐!他们一年多来的第一顿不仅仅是发霉的面包和腐烂蔬菜的大餐。
这是他年幼的女儿所知道的第一顿真正的晚餐。
也是最后一顿。
“如果我想跟莱斯诺的小鬼说话,我早就来找他了!”杜拉戈说,他是巴莱姆船上的一位船长。他结束了他的咆哮,伸手要打这个把他引到肯斯丹会客室的士兵。但是当他注意到那个可怕的乌鸦自己走出小会客室,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听到了每一个字时,他收回了高举的手。
“我父亲把日常事务交给了我。”肯斯丹平静地说。在远离杜拉戈的另一个房间里,统领船长苏杰克悄悄地窃笑着。“如果你想和莱斯诺谈话,那就和我谈吧。”
“我奉巴莱姆船长的命令,要和莱斯诺本人谈谈。你会拒绝一个统领船长与另一个统领船长直接会面,是吗?”
“但你不是一个统领船长。”
“我是他指定的代言人。”
“我也是,我是我父亲的代言人。”
这似乎让粗野的杜拉戈感到有些慌乱,但他使劲地摇着头——摇得如此厉害,以至于肯斯丹几乎以为会看到虫子从他的耳朵里飞出来——然后他举起一只巨大的手抚摸他红润的脸。“你要把我的话转告莱斯诺,那他听到的就是二手话……”他试图争辩道。
“三手话,如果你的话是巴莱姆传给你的。”
“去你的!”杜拉戈怒气冲冲地说,“我会完全按照巴莱姆告诉我的那样说!”
“那就说出来。”
“但是我不喜欢你把它们带到你父亲那里,让我们做点什么!”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善良的杜拉戈,行动将由我指挥,而不是由我父亲指挥。”
“那么,你是自称为统领船长吗?”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肯斯丹明智地回答。“我负责我父亲的日常事务,包括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如果你想传达巴莱姆船长的关切,那么请现在就传达,今天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杜拉戈看了看四周,又揉了揉他那灰白而红润的脸。“去那儿?”他指着年轻的肯斯丹后面的房间问道。
肯斯丹举起一只手挡住那个男人,然后就走进了会客室的门。“走吧。我们有私事要谈。”他喊道,表面上是对面前的士兵说的,但也是为了给苏杰克搬到隔壁房间所需的时间,从那里他可以偷听整个谈话。
他示意杜拉戈跟着他走进会客室,在那个不起眼但是最高的椅子上坐下。
“你闻到烟味了吗?”杜拉戈问。
肯斯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故意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他很高兴看到另一位统领船长注意到了两名奥法主塔执勤人员前一天晚上在路斯坎的一处区域所造成的破坏。
“一点也不好笑!”杜拉戈吼道。
肯斯丹问道:“巴莱姆船长让你这么说的吗?”。
杜拉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鼻孔大张,好像他正处在爆发的边缘。“我的船长在那场大火中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商人。”杜拉戈坚持说。
“那你想让莱斯诺怎么做呢?”
杜拉戈解释说:“我们正在寻找那个引来火灾的小偷是为哪位船长工作的,他叫皮米安·罗德兰。”
“我敢肯定,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肯斯丹说。
“你父亲也会这么说吗?”怀疑的杜拉戈问道。
“是的。”乌鸦平静的回答。“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皮米安·罗德兰死了,对吗?”
“如果你不知道这个名字,你怎么会知道他死了呢?”多疑的杜拉戈问道。
“因为有人告诉我,一对法师烧毁了一座战子,而这座战子里逃进了一个激怒了奥法主塔的人。”乌鸦回答说。“我想他们要摧毁的目标并没有逃脱,不过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逃脱,如果真的有哪个统领船长这样做的话,难道你想从雇用这个笨蛋的统领船长那里得到报酬吗?”
“我们正在调查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以向五人理事会提出申诉,毫无疑问,还要加上一块黄金来弱补你们的商业损失?”
“我们只想要公平……”杜拉戈说。
肯斯丹说:“‘公平’就是表示你对奥法主塔以及阿克莱姆·格里斯的不满。”乌鸦再次微笑,因为强硬的杜拉戈只要一听到这个强大的奥术大法师就会畏缩。
“昨晚发生的事情,所施加的惩罚的方式和程度,都是由阿克莱姆·格里斯或他的执法者决定的。”肯斯丹解释说。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椅背上,细瘦的双腿交叉放在膝盖上,尽管杜拉戈依然站着,但他的气势似乎被代理统领船长的随意、不屑一顾的姿势削弱了。“不管这个傻瓜是什么东西,你说他叫什么名字?罗德兰?——激怒奥法主塔是另外一回事。也许阿克莱姆·格里斯有理由起诉一位统领船长,如果人们发现这个傻瓜确实受雇于某个船长的话,尽管我对此表示怀疑。然而,从巴莱姆船长的角度来看,造成他损失的正是阿克莱姆·格里斯。”
“我们可不这么认为。”杜拉戈以一种故作轻松的语调说道——这只是因为一想到要把他的咆哮带到大法师的脚下,这个男人就更加恐惧了。
肯斯丹耸了耸肩。“你没权利要求莱斯诺号赔偿。”他说。“我不认识这个傻瓜,罗德兰,我父亲也不认识。”
“你甚至都没有问他!”杜拉戈咆哮着,用他那粗大的手指指着乌鸦。
肯斯丹把手举到脸前,轻轻地敲了几下指尖,然后双手合十,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杜拉戈。
杜拉戈退缩得更厉害了,仿佛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敌人的地盘上,而且在提出指控之前最好小心一点。他紧张地左右扫视了一下,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流下来,他的呼吸明显加快了。
“你去告诉巴莱姆船长,关于这件事,与莱斯诺号无关。”肯斯丹解释说:“除了街上传来的窃窃私语,我们对此一无所知。这就是我对这个问题的最后看法。”
杜拉戈开始回应,但肯斯丹尖锐而响亮地打断了他,“永远。”
这个暴徒直起腰来,试图恢复他的一点尊严。他再次环顾四周,看到莱斯诺号战舰的士兵们进入房间,他们听到肯斯丹宣布他们的讨论结束了。
肯斯丹说:“请务必告诉巴莱姆船长,如果他将来想和莱斯诺号讨论任何问题,那么肯斯丹将很乐意接待他。”
慌乱的杜拉戈还没来得及回答,乌鸦就转向两名警卫,示意他们护送客人离开。杜拉戈一离开房间,统领船长苏杰克就从侧门回来了。他说:“幸运的是,阿克莱姆·格里斯玩过火了,这个叫罗德兰的人碰巧和巴莱姆的一个商人有交集。”
“把巴莱姆拉到我们这边并不容易。这个巧合是个机会。”
“只有傻瓜才会在关键时刻把必要的好运留给巧合。”肯斯丹的回答并不那么神秘。
在他身后,那个带着链锤的矮人咯咯地笑着,引起了苏杰克号长的注意。苏杰克很久以前就意识到莱斯诺的儿子走在了他的每一步前面。
“海灵号将在今天涨潮的时候靠岸。”肯斯丹说,尽量不露出笑容,因为苏杰克努力不让自己显得惊讶,“还有深水城的布兰伯利勋爵和他的舰队。”
“休息时间到了。”统领船长苏杰克说。
“我们本可以直接去冰风谷的。”瑞吉斯说,他和崔斯特正通过重兵把守的路斯坎大门。这个半身人说话的时候回过头来,轻蔑地看着卫兵,他们在大门口的问候并不热情,而是屈尊俯就,对瑞吉斯的黑皮肤同伴充满了怀疑。
崔斯特没有回头看,即使他对这种冷淡的态度感到困扰,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卓尔精灵说:“我从没想过我的朋友瑞吉斯会选择一条艰难的小路,而不是在一个充满放纵的城市里选择一张舒适的床。”
“我厌倦了那些态度,总是那种态度。”瑞吉斯说。“还有嘲笑的表情。你怎么能忽视它呢?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多少次?”
“在一个不是我家乡的城市里,一对卫兵的无知有什么好让我担心的?”崔斯特回答。“如果他们不允许我们通过,就像我们冒险穿过米拉巴和布鲁诺去秘银厅时那样,那么他们的行为会影响到我和我的朋友们,所以是的,这是一个问题。但我们毕竟已经通过了大门,他们在我背后的凝视又不会侵入我的身体,即使我不穿这件精美的秘银软甲也不会。”
“可是你对路斯坎来说,只不过是朋友和盟友罢了!”瑞吉斯抗议道。“为了他们的利益,你和海灵号一起航行了很多年,这才是不久之前的事。”
“两个卫兵我都不认识。”
“但他们必须认识你——至少了解你的名声。”
“如果他们相信我就是我所说的那个人。”
瑞吉斯沮丧地摇了摇头。
“除了我爱的人,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我的价值。”崔斯特一边说,一边把胳膊搭在半身人的肩膀上。“我做我自己,相信爱我的人会欣赏我好的一面,接受我坏的一面。其他事情真的重要吗?那些我不认识和不认识我的卫兵的眼神,真的会影响我生活中的快乐、成功和失败吗?”
“我只是生气……”
崔斯特把他拉近,笑了,感谢他的支持。卓尔说:“如果我从你、布鲁诺或者凯蒂布莉儿那里得到这样一个轻蔑的眼神,我会认真烦恼的。”
“还有沃夫加。”瑞吉斯说,这确实给崔斯特的步伐增加了一点重量,因为当他再次见到他那野蛮人朋友时,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来吧。”他说着,转向第一条小街。“让我们尽情享受短弯刀酒馆的舒适,为前方的旅程做好准备。”
“哇!崔斯特·杜垩登!”马路对面的一名男子欢呼起来,认出了这位曾与英雄杜德蒙船长共事的卓尔。崔斯特对他报以挥手和微笑。
“这对你的影响比守卫们轻蔑的眼神更大吗?”瑞吉斯狡猾地问道。
崔斯特想了想自己的答案,心跳加速,意识到瑞吉斯之前就设下了自相矛盾和虚伪的陷阱。如果没有什么比朋友的意见更重要的话,那么这种逻辑和坚持就需要包括积极的方面和消极的方面。
“只是因为我允许。”卓尔回答。
“因为虚荣?”
崔斯特耸耸肩笑了起来。“的确如此。”
不久之后,他们走进了短弯刀酒馆,这是一家相当不起眼的酒馆,客人主要来自路斯坎的码头,特别是一些回程或来访的商人。由于离港口如此之近,人们给路斯坎起的绰号千帆之城并不难理解。许多多船停泊在长长的码头旁,更多的船停泊在更深的水域——在崔斯特看来,仿佛整个城市都可以扬帆起航。
“我从来没有过远洋旅行的癖好。”瑞吉斯说。当崔斯特把目光从海港的壮观景象上移开时,他发现半身人正故意抬头盯着他。
崔斯特只是微微一笑作为回答,然后把他的朋友带进了酒馆。
不止一个人举起杯子为这对同伴祝酒,尤其是在那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崔斯特。
尽管如此,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地方,大多数顾客也只是随便瞥了一眼这对不同寻常的伙伴,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在短弯刀酒馆里,时常能看到不同寻常的人。
“崔斯特·杜垩登,黑皮肤的小伙子。”当卓尔来到吧台前时,这位肥胖的酒吧老板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什么风把你吹回路斯坎了?”他伸出一只手,和崔斯特热情地握了握手。
“很高兴见到你,阿伦·贾德佩克。”他回答。“也许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还继续做你的生意一感到欣慰的是,有些东西还是老样子。”
“像我这样的老傻瓜还能做什么呢?”阿伦回答。“那么,你要和杜德蒙一起出海了吗?”
“杜德蒙?海灵号在路斯坎港口吗?”
阿伦回答说:“是的,她身边还有三艘深水城领主的船。”
“而且非常想打架。”其中一个顾客说,一个瘦瘦的、狡猾的小个子男人重重地靠在吧台上,似乎需要它的支持。
“你还记得乔西·普多斯吧。”阿伦说,这时崔斯特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发言者。
“是的。”崔斯特礼貌地回答,尽管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记得。他对乔西补充说,“如果杜德蒙船长确实在寻求一场战斗,那他为什么要上岸呢?”
“这次不是和海盗打架。”乔西回答道,尽管阿伦摇着头让他闭嘴,并朝那些似乎听得太认真的顾客们点了点下巴。“杜德蒙正在寻找一个更大的战利品!”乔西笑着结束了讲话,直到他终于注意到阿伦的怒容,于是他天真地耸了耸肩。
“有传言说路斯坎要打仗了。”阿伦平静地解释说,身体靠得很近,只有崔斯特、瑞吉斯以及同样近的乔西才能听到。“杜德蒙带着一支军队航行过来,有传言说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他的军队不适合在公海作战。”乔西说得更大声,把阿伦吓了一跳。两人安静下来,崔斯特和瑞吉斯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我们要直接往北走。”瑞吉斯提醒崔斯特,虽然卓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但半身人突然对自己的要求不那么确定了。
“杜德蒙会很高兴见到你的。”阿伦说。“我敢打赌,肯定很激动。”
“如果他看到你,你会留下来和他并肩作战。”瑞吉斯显然无可奈何地说。“我敢打赌。”
崔斯特咯咯地笑了,但保持着沉默。
第二天一大早,他和瑞吉斯就离开了短弯刀酒馆,本来是去冰风谷的,但他们的路线是经过路斯坎码头的,海灵号就停在她常用的荣誉泊位上。
正午之前,崔斯特会见了杜德蒙船长和年轻气盛的布兰伯利勋爵。
那天,两个从秘银厅来的同伴没有离开千帆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