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在最近一批食物运抵后，“不够。”苏杰克向肯斯丹抱怨道。“还不到上一批的一半。”
“三分之二。”肯斯丹纠正道。
“啊，我们快没钱了，是吗？”
“没有。”
这个平淡的回答在空气中悬浮了很长时间。苏杰克端详着他的年轻朋友，但是肯斯丹不眨眼，没有笑容，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们的钱还没用完吧？”苏杰克问。
肯斯丹没有眨眼，也没有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是三分之二？”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肯斯丹回答道。“根据你在红龙客栈丢下的货物判断，你不需要这么多。我相信杜德蒙给了你不少报酬。”
闷闷不乐的苏杰克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这样做会更好。”
“对谁来说更好？我的？你的？”
“路斯坎的。”苏杰克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肯斯丹问道。“路斯坎的？为了路斯坎的利益？路斯坎是什么？是塔尔的路斯坎还是巴莱姆的？科斯的还是莱斯诺的？”
“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苏杰克坚持说。“为了多家，我们现在是一伙了。”
“一个在杜德蒙后面的一体。”
“是的，在他当上总督的那一天，是你把我放在他身后的——你应该在那儿的！然后你就知道了。人们才不在乎哪个船长是哪个船长，哪个街道是属于谁的。他们需要食物，需要杜德蒙的帮助。”
“因此你要把我的补给给杜德蒙。”
“我要把它们交给路斯坎，我们必须团结一致。”
“我们知道，当我们怂恿杜德蒙攻击主塔时，冬天会很难熬。”肯斯丹说，“你还记得我们那样做过吧？你明白这一切的目的吧？”
“是的，我完全了解，但是现在情况变了。这座城市已经绝望了。”
“我们早就知道会这样。”
“但不该这样的！”苏杰克坚持道。“小孩子在他们母亲的怀里饿死了……我可以击沉一艘船，看着她的船员淹死，却一点也不想——你知道的——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肯斯丹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用一只手托着下巴。“这么说杜德蒙是路斯坎的救世主？这就是你的计划？”
“他是总督，从头到尾，人民都与他同在。”
“如果他给孩子们分发食物，我想他会更高兴。”肯斯丹说：“当巴莱姆和塔尔联合起来反对我的时候，我能指望他成为莱斯诺号上的朋友吗？我是否应该期待那些现在对杜德蒙越来越忠诚的人，转过来支持我？”
“他在养活他们。”
“我也是！”肯斯丹喊道，房间里所有的卫兵都急忙转过身来，不习惯从莱斯诺总是沉着的儿子那里听到这种反复无常的声音。“养活他们的包括我，包括我们。”
“你想让我停止供应他。”
“精彩的推论——你应该申请复兴奥法主塔。我更想要的是你记住你是谁，我们是谁，以及所有这些麻烦和计划的意义。”
苏杰克忍不住慢慢地摇了摇头。“牺牲的人太多了，”他平静地说，与其说是在对肯斯丹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代价太高了。路斯坎要么团结一致，要么两败俱伤。”
他抬起头来，看着显然无动于衷的乌鸦的眼睛。
“如果你对此没有兴趣……”肯斯丹开始说，但是苏杰克在这个想法还没有完全表达出来之前就举起手来否定了。
“我会少给他一些。”他说。
肯斯丹想要尖锐地回应，但还是忍住了。他转向他的一个随从，说：“把苏杰克的另外三分之一的补给装上马车。”
“好样的！”苏杰克赞扬道。“路斯坎如果团结一致，她就会度过这段痛苦的时光。”
“我把它们给你。”肯斯丹说，语气很尖刻。“给你的。只要你觉得合适，它们都是你的，但记住我们的目的，记住我们为什么把杜德蒙和布兰伯利放在一起，为什么我们让好船长知道奥法主塔和海盗有关系，为什么我们把银月联邦的进展告诉了奥术兄弟会。这些活动都是有目的地策划的——我的同行中只有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将你们的口粮都给你们、你就按着自己的判断、随意处理吧。
苏杰克想要回应，但还是忍住了，站在那里，打量了肯斯丹很长一段时间。当然，乌鸦又一次摆出了一副难以理解的姿势和表情。苏杰克感激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矮人慢慢地跟着，等船长远离听力范围，然后低声对肯斯丹说：“他要选择杜德蒙。”
“错误的选择。”肯斯丹回答。
矮人点点头，继续跟在苏杰克后面。
在一片叫喊声和人群四处奔跑的声音中，苏杰克跑到窗前，窗外可以俯瞰漆黑的街道，矮人紧随其后。
“巴莱姆还是塔尔？”统领船长问菲勒斯，他最信任的守卫之一，他跪在第二扇窗边，手里拿着弓。
“可能两者都有。”那人回答。
“太多了。”房间里的另一个警卫说。
“那么就是两者都有。”另一个说。
苏杰克用手搓着脸，试图理解这一切的含义。第二批货物是当天早些时候从莱斯诺号运来的，但是送来时警告说，巴莱姆船长和塔尔船长对这种安排越来越生气。苏杰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多余的食物送到杜德蒙那里去。
就在他正下方的街道上，战斗几乎结束了，战斗人员向小巷移动，苏杰克的人在后面追击，那些被砸得支离破碎的马车成了废墟。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船长问。
“也许他们不喜欢你为了杜德蒙的利益从他们身上爬过去。”矮人说。“或者可能是因为他们俩都还在讨厌杜德蒙和海灵号，以至于不能同意你的选择。”
苏杰克挥手让他安静下来。当然，他知道所有的理由，但仍然让他震惊的是，想到他的统领船长同行会在这样的绝望时刻如此大胆地出击，即使据说救济已经在路上了。
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听到了在他下面的街道上，一条小巷里又传来了战斗的声音。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回头看了看巷子，菲勒斯举起弓，瞄准了敌人。
“巴莱姆，还是塔尔？”苏杰克问道，菲勒斯射出了箭。
箭射中了。那个男人嚎叫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躲回了掩体里。这时，另一个男人，苏杰克的手下，尖叫着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十几处伤口鲜血直流。
“那是麦克！”菲勒斯喊道，他指的是船上一位受人喜爱的年轻士兵。
“走！走！去吧！”苏杰克对他的卫兵喊道，他们都从房间里跑了出去，除了那个矮人和菲勒斯。“杀死任何出来追击的人。”苏杰克指示他的致命弓箭手，弓箭手稳稳地点点头。
当房间里几乎没有人的时候，苏杰克走近窗户，把窗户拉开，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巴莱姆，塔尔，还是两者都有？”他平静地问道，目光在街上转来转去，寻找着一些提示。
在路对面，菲勒斯盯住的那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第二支箭射了出去，但是没有射中那个惊愕的恶棍，尽管他离得足够近。那个人转过头来看了看攻击的源头。
当苏杰克认出这个街头小混混时，他吓了一大跳。“莱斯——？”他开始问，这时他听到一侧发出了“砰”的一声。
他转过身来，看到菲勒斯躺在地板上，头裂开了，身边躺着一颗熟悉的、有刺的流星锤。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那个矮人，手里拿着菲勒斯的弓，弓已经对准了他。
“为什么……？”矮人放箭的时候，他开口问道，箭射进了苏杰克的肚子，让他屏住了呼吸。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矮人冷静地重新拉弓，再次向他射了一箭。
苏杰克趴在地上呻吟着，开始往旁边爬。他喘着气，“为什么？”
“你忘了你是谁。”矮人说，然后朝他射了第三支箭，正中他的肩胛骨。
苏杰克继续爬着，喘着粗气，大声哭喊。
第四支箭划破了他的脊椎，刺进了他的肾脏。
“你只是让它更疼了。”矮人平静地解释，声音很遥远，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苏杰克几乎感觉不到下一支箭，或者下下支箭，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动不了了。他徒劳地想喊出声来，但当他听到矮人大喊“谋杀”时，他找到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努力转过头，看见了把菲勒斯举在空中的矮人，短距离跑了三步，把那个已经死了的守卫撞破窗户扔到了下面坚硬的街道上。矮人把弓折成两半，丢在地上。
在眼前变黑之前，苏杰克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矮人在他身边滑倒。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矮人的大叫：“谋杀！他打了老板！菲勒斯那条狗射杀了老板！哦，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