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LexDivina
“你应该放了他。”贾拉索对德雷格·魁克说道，两人正站在铺着棋盘地板的入口大厅里。
德雷格·魁克一脸被逗乐的表情。他刚刚和卓尔道了别，说他们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
“那样你才能更好地找到答案。”贾拉索继续说了下去，“说实话，如果崔斯特真的受到神的恩宠，囚禁他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你想多了。”德雷格·魁克回答，这话他已经对贾拉索说了好几遍。实际上，在他们共处的几个小时里，耐色瑞尔领主从未承认崔斯特就被关在他的城堡之中。
贾拉索知道真相，因为金穆瑞已经找到了崔斯特，也找到了年轻的提夫林艾弗昂。他们分别位于城堡西侧两个上锁的房间里。金穆瑞还在相隔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其他人的雕像。
“如果我猜错了，那显然——”贾拉索正要开口。
“你就更烦人了。”德雷格·魁克接了下去，“快走吧，贾拉索，在我忍不住去找艾尔弗宾德大人取消我们的协议之前。除非受到邀请，除非我接受了你来访的请求，否则别再来找我了。现在，如果你见谅——就算你不见谅——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干。”
贾拉索深鞠一躬。作为回应，德雷格·魁克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穿过大厅走向通往高塔的门廊，走向他的私人房间。贾拉索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望向大厅后方的弧形楼梯。楼梯高约二十尺，左右分叉，通往两侧带有雕花扶手的露台。
露台上站了不少阴魂守卫，他们也紧盯着他，其中就包括持有陶玛里的那个人。令人惊讶的是，楼梯顶端的一名剑客腰侧竟挂着一把本属于崔斯特的弯刀。
他在嘲笑我。贾拉索暗忖。在脑海深处，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金穆瑞的不适，仿佛心灵异能者正站在他身边不住呻吟。告诉我正确的时机。贾拉索说道。就在此时，德雷格·魁克走出了房间。
你面前的门口有人把守，门外还有更多守卫。金穆瑞发出无声的警告。
贾拉索向露台上那群板着脸的哨兵鞠了一躬，顺便摘下帽子挥过身前。
别杀了那个领主。金穆瑞在他脑海中大喊。
那就帮我想个合适的开场白。贾拉索回答。他悄悄将手伸进帽子，抓住了便携洞的边缘。
“我不走你们的门。”贾拉索对哨兵说道。他转过身，仿佛打算离开城堡。“我自己有个传送门。”
“快走吧，像德雷格大人说的那样。”楼梯上方，守卫长——带着崔斯特弯刀的那个——低头叫道。
贾拉索微微一笑，拉出次元洞，将帽子扣回到他的光头上，同时把旋转着不断拉长的洞口抛向站在城堡大门两侧的卫兵。两人不约而同地睁大了双眼，匆忙躲闪。洞口砰地一声落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就像是城堡地板上的一个洞，没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趁着大厅里的所有守卫都在分神的工夫，贾拉索将手伸进腰包，拿出了一个小方块。他想起了兄长贡夫的威胁——如果他弄坏了这东西，贡夫会让他生不如死。
德雷格·魁克正往塔上走，十分安全。金穆瑞说道。
看见大门哨兵正忍不住好奇挪向洞口，贾拉索不由露出微笑。佣兵头子将方块扔向德雷格离开的地方，转身面向露台上的守卫。
“成竹在胸尺在手，能工巧匠握算筹。”他诵道，动作夸张地张开手臂。与此同时，出于谨慎，他顺手敲了敲家徽，启动浮空魔法从城堡地面上升了起来，然后继续唱了下去：
“遮风避雨落脚处，
不辞为君起高楼。
既有高楼平地起，
问君可愿赠知己？”
立即行动，你这孔雀！金穆瑞在他脑海中尖叫，而这让贾拉索笑得更开心了。
“我有一言请静听：
鬼斧神工从号令。
凡夫俗子守其国，
拔俗达士得其所。”
“其所乃是安乐窝，
暖意融融不足说。
学海泛舟何处去？
投身书卷且消磨。”
“你瞎搞什么呢？”楼梯上的守卫质问道。
“瞎搞？”贾拉索用受伤的语气重复道，“我的朋友，这不是瞎搞。”身后传来一声惊叫，贾拉索知道门口的守卫已经凑到了洞口边缘，看见了洞里的东西。“不，这是……这是贡夫之堡！”
咒语的最后四个字——贡夫之堡——与佣兵之前玩闹般的吟诵迥然不同。它不是说给观众听的，而是说给那个魔法方块听的。以特定方式念出的指令唤醒了方块上的魔法，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却丝毫没有惊扰到浮在空中的贾拉索。魔法方块变成了一座和魔索布莱的卓尔家族风格类似的石笋塔，根系深入地底，令德雷格的整座城堡都为之摇撼。
它变高变宽，生长的根须撕裂了德雷格之堡的地面和地基，伸展的墙壁掀开了德雷格之堡的露台和高墙，精金尖顶刺穿了高达三十尺的大厅。魔法造物的雷霆巨响震得阴魂守卫东倒西歪。凑在便携洞旁边的一名守卫脚下一滑掉进洞口，很快，另一名守卫也步其后尘——随着受害者的尖叫和所谓的侍女 “哇哈哈”的狂笑，一只蜡融妖触手般的东西将他拽了下去。
贡夫之堡可谓美轮美奂，露台点缀着外墙，一条环状楼梯贯穿首尾。紫色、红色和蓝色的妖火勾勒出建筑的轮廓，令它看起来不仅是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更是一件抽象的艺术品。但它的确是一座要塞，外面布满箭槽，里面藏有一扇魔法门。就在建筑成型的一刻，达耶特佣兵团的弓箭手从魔法传送门里涌进城堡，走上岗位。涂有卓尔毒素的十字弓矢纷纷飞出箭槽，相比之下，许多阴魂甚至还没找到地震的来源。
拿着陶玛里的守卫是地震和箭雨中的幸存者之一。实际上，拱起的露台恰好挡住了卓尔射手的突袭，让这名男性阴魂逃过一劫。他站稳脚跟，抬起强大的长弓瞄准了下方的贾拉索。卓尔正浮在大厅的地面上方，望向倾斜的楼梯上的士兵。
阴魂弯弓射箭，箭矢径直飞向贾拉索前胸。
德雷格·魁克一点儿也不觉得有趣——他踉踉跄跄地滚下了高塔的环形楼梯。听见楼上的大门纷纷敞开，学徒们一边疯狂大叫一边向他跑来，老邪术师迅速回复了镇定。
“德雷格大人，怎么回事？”一名学徒绕过他头顶的转角，向他叫道。
的确，怎么回事？德雷格不由暗忖。那个该死的卓尔对他做了什么？对他的城堡做了什么？
老邪术师猛地转身，用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堪称惊人的敏捷和力量跑向来时的地方。刚跑下高塔的楼梯，穿过会见厅的大门，他就遇到了另一名迎面跑来的邪术师学徒。对方满脸是血，因为惊恐而双目圆睁。
“一座……一座塔！”男人尖叫。
“我的塔？”德雷格问道，回头望向高塔。
学徒疯狂摇头。“一座塔！”他纠正道，从房间的另一扇门跑了回去，将贡夫之堡的黑色精金外墙呈现在德雷格·魁克面前。
“诸神在上。”德雷格·魁克惊喘，“入侵。”
他将学徒们聚集起来，命令他们守在楼梯上和楼梯周围，誓死保护他的高塔和学徒宿舍。接着，他匆匆跑上楼梯，冲向他的私人房间，想要发出开战的消息。他推开通往内室的门，震惊之下愣在原地。
装有关海法的笼子放在一个高台上，两名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站在高台两旁。这是两个身材高大的类人生物，长着只有三根手指的手和酷似章鱼的丑陋头颅。
其中一个转过身来，挥舞着手臂，蠕动着触须。一股心灵能量袭击了老邪术师，令他的思维变得一片混乱。他试图反抗，下意识地启动心灵防护——老邪术师的强大意志力战胜了敌人的攻击。等他看清并理解了面前的景象，他再次惊呆了。一股心灵能量把他珍贵的魔法笼炸成了两半儿，关海法，这头重达六百磅的强大黑豹，出现在了高台顶端，将高台压得摇摇欲准。德雷格·魁克看出了黑豹眼中的恨意。眼见她扑进半空，老邪术师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当场了。
行至半途，关海法化作烟雾。那团烟旋转着渐渐消散，终于将被困的黑豹带回到了她位于星界的家。
两只灵吸怪转向德雷格·魁克，其中一只灵吸怪的手里拿着黑豹雕像。它们向他挥了挥丑陋的触须，一同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德雷格·魁克退后一步。他又怒又怕，不知所措。
损坏的栏杆间飞出一条条小龙，开裂的穹顶上飞下一只只石像鬼。作为回应，卓尔们从高塔里射出无数火球、闪电、魔法飞弹和十字弓矢。
在它们下方，闪电箭狠狠射在贾拉索胸前。闪烁的电光炸裂开来，耀眼的强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没等卓尔们从强光中恢复，第二箭又射在第一箭旁边。
贾拉索低头望向胸口，又抬头望向弓箭手。第三支箭已经瞄准在他身上了。
“射得不错。”他赞道。阴魂又惊又疑又害怕，急忙松开弓弦，第三箭也正中目标。
贾拉索再次接下了这一箭，看起来依然毫发无伤。事实上，他正忙着欣赏卓尔士兵们的战斗效率，陶醉于魔法小龙一边冒着青烟一边旋转着落上地面时的残酷之美，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弓箭手的身上。
剑客跳上前来，闪光高举在半空，刀锋发出刺眼的光芒。他猛力一挥，趁着贾拉索分神的工夫直劈卓尔面门。
致命的弯刀挥过，却没留下一道伤，没落下一滴血。
“你们听说过灵能护盾吗？”卓尔无辜地问道。
阴魂咆哮一声，抬刀再砍，贾拉索毫无反抗。他仅仅是在弯刀击中他的前一刻轻轻摸了一下那名阴魂守卫，将射中他的三箭和砍中他的第一刀留在金穆瑞的灵能护盾中致命能量释放了出来。
阴魂的脸断成两截。胸前炸了一次、两次、三次。鲜血喷涌而出，像是一团红色的云，他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闪光的确击中了卓尔，尽管力度很小，贾拉索还是吃了一惊。好在金穆瑞的护盾依然有效，意识到这点，贾拉索不禁如释重负。
卓尔佣兵转向那名弓箭手，脸上带着一个讽刺的微笑。他停止浮空，轻轻落地，然后跳向一旁，再次发动浮空魔法，滑向远处的露台。
弓箭手狂乱而愚蠢地又射出了一箭，然后是第二箭。贾拉索感到能量在他周围重新聚集起来。
一名惨死的阴魂从洞口飞了出来，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另一名大门守卫紧随其后。一条精灵绳索的一端绑在这两具尸体上。
用两具尸体做固定，脱掉蜡融妖伪装的埃索格特爬出了便携洞。凶悍的矮人刚刚站稳脚跟，城堡的大门就砰地一声敞开了，更多守卫涌进门来。
“你们可真够慢的！”矮人得意地大吼一声，挥起流星锤撞飞了离他最近的阴魂。
但没过多久，埃索格特也发出了一声闷哼。他低头望去，看见胳膊上扎着一枚手弩箭矢。
“唔，”他嘀咕道，“该死的卓尔。”
周围的空气嗡嗡作响，更多小箭从四面八方袭来，大部分都射中了站在他面前的那群阴魂。
“有毒。”最近处的阴魂含混不清地说。埃索格特望向他，看见一枚箭矢扎在这个可怜虫的颊侧，就在左眼的正下方。
矮人抬起手，从阴魂脸上拔下箭矢，调转箭头放进嘴里，用力嘬了一口。他将箭矢扔到地上，一脸探究地品了品嘴里的毒素，点头赞同。
“的确。”他吐出毒素，还吐了一大滩唾沫，“我敢说那很疼。”
阴魂摔倒在地，昏睡了过去。他的几名同伴也步其后尘，但还有几人竟设法顶住了卓尔毒素的侵袭。尽管如此，毒素令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招式变得无力，埃索格特肆无忌惮地冲到阴魂中间——在和贾拉索同行的几十年间，他早就获得了抵抗卓尔迷药的能力——强大的流星锤打得他们人仰马翻。
在这名狂野而不可预测的矮人身后，卓尔战士纷纷走出碉堡，但他们并没有加入埃索格特的屠杀盛宴。
“真的？”看见弓箭手再次抬起陶玛里，试图对他近距离射击，贾拉索难以置信地问道。在飞向这名阴魂的过程中，灵能护盾已经吸收了另外三箭的能量，他看起来毫发无伤。
可怜的阴魂抖个不停，箭矢直接从弓上掉了下来。
“把它给我。”贾拉索伸出手。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名阴魂还穿着一套他早就见过的著名秘银衫。“哦，还有我朋友的衣服。”
为了强调他的话，贾拉索转向一只俯冲而至的石像鬼，将积攒下来的所有灵能都释放在那怪物身上。在心灵能量的冲击下，石像鬼轰然炸裂，只留下一团细小的砂石，纷纷扬扬地洒向露台，洒向下方的房间。
“真的？”他再次问道。面前的阴魂正绝望地尝试着将另一支箭搭上在弓弦。
那蠢货终于明白了贾拉索的意思，交出了长弓。他的手抖得厉害，贾拉索不得不竭力克制住发笑的冲动。
“还有秘银衫。”他下令，“和属于我被囚禁的朋友们的所有东西！说实话，你不如脱个精光，跑回去把那些东西全都拿过来。而且我警告你，如果有任何东西不见了，那只石像鬼就是你的榜样！”
阴魂呜咽一声，将一枚戒指和两只护腕扔到他脱下来的衣服上，弯着腰跑开了。
“所有！”贾拉索在他身后叫道。
“幸会，德雷格大人。”在德雷格·魁克的房间里，两只灵吸怪消失的地方，一名卓尔凝聚成形，对震惊的邪术师说道。
德雷格·魁克望向他，既好奇又难以置信。邪术师思索着他的选择，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两只灵吸怪是否还在附近。整个多元宇宙都很少有什么生物能让德雷格·魁克感到不安，长着章鱼脑袋的夺心魔毫无疑问就在此列。
他身后的门打开了，一名学徒惊叫出声。
德雷格·魁克抬起手，阻止年轻的邪术师靠近。
“让她关门离开。”卓尔说道，“我和我的朋友时间不多，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话。”
“说话？”德雷格·魁克怀疑地问道。
“德雷格大人，理智点儿。”卓尔说，“我们毕竟都是商人。”
“金穆瑞。”德雷格·魁克喘息道。一切都讲得通了。据说达耶特佣兵团的金穆瑞·欧布罗扎是一名力量不可小觑的心灵异能者，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和夺心魔——最有灵能天赋的生物——结为同盟。
“为您效力。”金穆瑞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为你效力吧。”领主德雷格说道，“你竟敢厚颜无耻向一名耐色瑞尔领主发动攻击？你竟敢闯进我的私人房间，在我面前偷走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手下。”金穆瑞提醒道，向门口示意。
“如果我允许她留下来，甚至把其他人也召集过来，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立即消失，你将无法为你今天遭受的损失得到任何补偿。”金穆瑞回答。他抬起关海法的黑玛瑙雕像，“真是惨重的损失啊。”
他对潜在利益的暗示不容忽视。“滚！”德雷格·魁克思索片刻，对学徒斥道。德雷格·魁克十分清楚，就算真的打起来，无论对手是这个大名鼎鼎的卓尔还是之前的灵吸怪，他的学徒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大人！”
“快滚！”德雷格·魁克再次大叫。
“可是，除了这座塔，您的城堡已经全被黑暗精灵占领了！”女人叫道，“我们被一面精金墙堵在塔里了！”
德雷格·魁克从椅子里跳起来，转向年轻的女性阴魂，怒目圆睁，鼻翼翕张。一贯沉稳的强大领主很少像这样大发雷霆，他的愤怒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年轻阴魂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一把甩上了门。
德雷格·魁克深吸了几口气恢复镇静，然后转过身来面对金穆瑞。
“你们竟敢干这种事？”他平静地问道。
“我们是在帮你，你的回报将远远超过我们给你带来的不便。”金穆瑞回答。
“通过攻打我的城堡？”
“没错，这样你就可以向影锻城城主和你的同僚们解释崔斯特等人为什么会从你手下逃走了——显然是被我们救走的。你的住所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但这恐怕正贾拉索的行事方式。他相信，结束战斗的最好方式就是以压倒性的力量迅速取胜，因此他一如既往地这么做了。”
“如果你以为你们击败了我，那你显然对德雷格·魁克一无所知。”
“拜托，德雷格大人，理智点儿吧。”金穆瑞居高临下地答道——也可能是因为他极度自信，德雷格暗忖。
“你的城堡还能修好，我们也会尽量少杀几个受雇于你的傻瓜。所以，你的确会有些不便——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如果你将骄傲置于理智之上，你很可能会不幸得多。”
“我们受命于……不如这么说，没人能夺走属于罗丝女士的东西。骄傲会给你引来战火，我怀疑你不会喜欢那副局面。”
“罗丝女士？”德雷格·魁克并未掩饰他的好奇，“为了崔斯特？”
“与你无关。”金穆瑞说道。
“那他的确是个选民了。”
金穆瑞摇了摇头。“我没这么说。”
“但罗丝女士——”
“自有其道理，只有蠢货才会假装理解她。”金穆瑞说道，“但这无关紧要。这就是我的提议，我只说一遍：留在你的私人房间里，让我们干完我们想干的事。管好剩下的守卫——倒不是说你有其它选择。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的。”
“带着战利品。”德雷格·魁克指出，向黑玛瑙雕像点头示意。
金穆瑞耸了耸肩膀，仿佛这无关紧要。
“你想知道崔斯特是受宠于梅丽凯还是罗丝。”卓尔说道。
“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的东西有助于解答你想通过获得那个答案而搞清的问题。”金穆瑞回答，“实际上，我的答案会让崔斯特·杜垩登向谁效忠、受谁宠爱的问题变得与你更无关联。”
德雷格·魁克用力咽了口唾沫。
“我刚刚拜访过灵吸怪的主脑。”金穆瑞解释道，德雷格再次用力咽了口唾沫。如果多元宇宙中有任何生物知道艾伯尔-特瑞尔的命运，那毫无疑问就是灵吸怪。
“所以，我们谈妥了？”金穆瑞问道。
“你们干完就走？还有呢？”
“你们将遵守贾拉索和帕莱斯·艾尔弗宾德谈好的协议。”
“荒唐！”德雷格·魁克脱口而出，“你们不可能一边发动战争，一边和我们签订贸易协议！”
“我们并未发动战争。”金穆瑞纠正道，“我们来取走不属于你的——”
“崔斯特和他的同伴袭击了我的城堡！那是我行使自卫权后的战利品！”
“这么做的同时，”金穆瑞继续说道，无视了德雷格的怒吼，“我们将你从某个远比我们冷酷——至少远不像我们一样有兴趣让你活下来——的存在手里救了出来。德雷格大人，这场袭击毫无疑问救了你的命。”
德雷格·魁克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但我们没指望你能心怀感激。我们只希望你能保持理智。”金穆瑞接着说了下去，“我们给你提供了掩护，我还会帮你理解正在堕影界和特瑞尔之间上演的变故。崔斯特·杜垩登可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你们是为我好，给我提供了掩护还救了我的命。”德雷格·魁克怀疑地说，“然后你又多送了我一个礼物，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取一名囚犯？”
“我对你的确还有更多期待。”
“愿闻其详。”
“等我把我的洞见告诉你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们各自所在的群体——达耶特佣兵团和耐色瑞尔领主们——都将因为我们的结盟而受益匪浅。”
“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
金穆瑞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骗你？你的塔里到处都是隐身的灵吸怪，急切地想要品尝阴魂的大脑。都是因为我，你和你的学徒们才免遭毒手。”
“灵吸怪们听从一个黑暗精灵的命令？”邪术师怀疑地问。
“眼下的确如此。”
金穆瑞陈述事实的语气打消了德雷格·魁克的所有疑虑。他知道金穆瑞的提议就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很好。”金穆瑞回答。此时此刻，德雷格·魁克才意识到卓尔心灵异能者正在读取他的内心。
“我十天之内会回来找你。”金穆瑞向他承诺，“至于现在，如果你想保证手下的安全，就让他们留在塔里吧。”
德雷格·魁克想要抗议，但金穆瑞转过身，穿过高塔的墙壁，径直离开了。 德雷格跌坐进椅子里，心中满怀愤恨，也同样满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