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狼颚部族排列在小径两侧,他们强大的战士队伍延伸数百英尺,越过了弯道,超出了格鲁奇酋长的视线范围。没有人站出来阻止卡拉克氏族的前进,也没有人以任何方式威胁这些庞大的兽人,格鲁奇认出了走出小径的那两人。
“再次问候你,德纳克。”格鲁奇说。”你听说我们对丑陋矮人的进攻了吗?”
“众箭的所有部落都听说了格鲁奇行军的荣耀。”德纳克回答说。格鲁奇笑了,站在凶猛酋长身后的图格维克·图克也笑了。
格鲁奇花了一会儿时间打量了一下和德纳克他的助手——萨满昂拖。然后,这个高大的兽人战士回头看了看图格维克·图克和他身后的三个士兵,向他们示意,其中两个显然是卡拉克家族的,肩膀宽阔,肌肉鼓鼓的,第三个则是和德纳克,昂拖几天前刚刚分开的。
“奥伯德已经派了一个使者,请求和谈。”格鲁奇解释道。奥克图勒在他身后向两人致敬,并多次鞠躬。
“奥克图勒被派去的时候,我们和奥伯德国王的随从在一起。”德纳克回答。“不过我知道,他不是那天派出去的唯一使者。”他说完,与格鲁奇的凝视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向身后的狼颚队伍示意。几个战士走了出来,拖着一个被打败的兽人。他们带着他绕过了德纳克,在他的指示下,在离格鲁奇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把那个还活着的兽人随意扔在地上。
努克尔斯在落地时呻吟了一声,并扭动了一下,但昂拖和德纳克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他根本不可能从地上爬起来。
“派来的特使?”格鲁奇问。“但你说你和奥伯德在一起。”
“不,”图格维克·图克解释道,正确地读出了他的同谋们沾沾自喜的表情。他向前走了一步,勇敢地走到格鲁奇面前,走向那个受尽折磨的萨满。“不,这是努克尔斯。”他解释道,回头看着格鲁奇。
格鲁奇耸了耸肩,因为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奥伯德国王的顾问,”图格维克·图克解释说。“他不会被派去给德纳克酋长传递信息。不,即使是格鲁奇酋长也不行。”
“什么?”格鲁奇问道,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还有一丝警告图格维克·图克要小心行事的意味,他似乎觉得受到了一点侮辱。
“这个使者不是派给兽人的。”图格维克·图克解释说。他看了看德纳克和昂拖,“他也不是往北走去见格蒂·奥廖尔丝多特的,是吗?”
“南边。”德纳克回答。
“东南,没错。”昂拖补充说。
图格维克·图克几乎无法抑制他的喜悦——他为奥伯德国王如此完美地参与了他们的计划而感到高兴。他转向格鲁奇,确信他的猜测。“奥伯德国王派努克尔斯去和布鲁诺国王谈判。”
格鲁奇的脸变得冰冷。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德纳克说。他站到了图格维克·图克一边,确保图格维克·图克没有因为这一发现而过度兴奋。“努克尔斯拒绝了我们的……方法。”他解释说,为了强调自己的观点,他跨过去,用力地踢着呻吟着的努克尔斯的肋骨让他蜷成一团。“他对他的旅行作了许多解释,包括去见国王布鲁诺的解释。”
“这个肮脏的可怜虫是奥伯德派去见布鲁诺的吗?”格鲁奇难以置信地问道,仿佛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相信是这样。”德纳克回答。
“这很容易确认。”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来自卡拉克家族的队伍。所有人都转过身来,格鲁奇带着会心的微笑,看到哈坤走上前来,站在他的首领身边。“你想让我问一下使者吗?”哈坤问道。
格鲁奇笑了笑,朝四周扫了一眼,最后指着路旁一丛黑乎乎的树木。德纳克开始向他的队伍发出信号,让兽人把俘虏拖过去,但格鲁奇打断了他,因为哈坤开始施咒。努克尔斯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蜷缩在地上——直到他不再躺在地上,而是漂浮在空中。哈坤向树林走去,努克尔斯在他身后漂移。
远离其他人,哈坤顺从地把他的耳朵放在努克尔斯耳朵的位置上。转移只花了一会儿时间,脑鼹鼠杰克从哈坤的耳朵溜进了努克尔斯的耳朵里。
当他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努克尔斯开始在空中疯狂地抖动,但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确定方向,没有重力可以让他保持直立甚至侧立,他开始旋转——这当然让他头晕目眩,只是让杰克的入侵变得更加容易了。
杰克钻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平常的宿主那里,把努克尔斯脑子里的每个细节都记住了。他知道了奥伯德的真实计划,很快,哈坤也知道了,这证实了从世界之脊内部,召唤卡拉克氏族的三人组的担忧。
“奥伯德寻求与矮人们的和平,”哈坤难以置信地评论道,“他希望战争结束。”
—个非常不像兽人的兽人。他脑海中的声音说。
就像我说的。
哈坤大步走出树丛,杰克的魔力拉着身后颤抖着、流着口水、漂浮着的努克尔斯。当哈坤回到路上的其他人身边时,他挥舞着努克尔斯,让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要去见布鲁诺国王,”卡拉克家族的萨满说。“弥补格鲁奇酋长和卡拉克部族造成的伤害。”
“伤害?”格鲁奇皱起他浓密的眉头问道。“伤害!”
“正如我们在你到达时向你解释的那样。”。
“这是我们的朋友告诉我们的,”哈坤证实。“奥伯德国王已经对战争失去了信心。他不希望再和战锤氏族打仗了。”
“这个懦夫!”图格维克·图克吐了一口口水说。
“他找到了足够的战利品,可以回家了吗?”格鲁奇问道,语气带有嘲讽和贬损的意味。
“他征服了空旷的岩石。”德纳克宣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藏在战锤矮人的大厅里,或者河对岸的银月王国。但是,奥伯德——”他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狠狠地踢了努克尔斯一脚——“奥伯德要和布鲁诺谈判。他会寻求一个条约!”
“和矮人?”格鲁奇吼道。
“就是这样。”哈坤说,格鲁奇点了点头,他看了太多次哈坤的杰作,一个字也不会怀疑。
昂拖和图格维克互相会心地笑了笑。这一切都是装模作样的,都是为了唤起两个首领周围的乌合之众,为了激起他们对奥伯德荒谬计划的愤慨。
“他会和格鲁奇谈判。”德纳克提醒这位凶猛的兽人首领。“他会召唤你到他身边,以获得你的认可。也可能是因为你攻击了精灵和矮人们。”
格鲁奇充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颤抖的嘴唇后面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他似乎要跳起来咬掉德纳克的脑袋,但狼颚酋长并没有松口。“奥伯德打算让格鲁奇知道谁才是众箭王国的首领。他会哄骗你加入他的行列,因为他确信他是在追随格乌什的真实愿景。”
“与矮人为伍?”格鲁奇吼道。
“懦夫!”德纳克喊道。
格鲁奇站在那里,紧握着拳头,脖子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胸部和肩膀鼓鼓的,仿佛兽人的皮肤无法抑制它们强壮的力量。
“好吧!”他喊道,转过身来面对着那只带着奥伯德国王邀请而来的兽人。
使者向后退缩,身边的兽人也是如此。
“过来。”格鲁奇命令道。
奥克图勒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快速地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如果不是卡拉克家族的两个强大的武士抓住他的胳膊,把他送上前去的话,他可能会跌倒在地。他试图把脚踩稳,但他们只是拖着他,把他放在格鲁奇酋长狂野的目光前。
“奥伯德国王会责骂我?”格鲁奇问。
一道湿漉漉的水顺着可怜的奥克图勒的腿流淌下来,他又摇了摇头——不过,无论是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单纯地绝望地否认,周围的人都看不出来。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德纳克身上,恳求那位酋长,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知情的。
德纳克嘲笑他。
“他会责骂我吗?”格鲁奇又说了一遍,声音更大了。他俯身向前,高耸在颤抖的奥克图勒头顶。“你没跟我说过。”
“他不会……他……他……他让我来接你。”奥克图勒结结巴巴地说。
“这样他就可以惩罚我了?”格鲁奇问道,奥克图勒似乎要晕过去了。
“我不知道。”这个可怜的信使温顺地抗议道。
格鲁奇转过身来看着德纳克和其他人,他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好像他刚刚解决了一切问题。
格鲁奇意识到:“为了得到布鲁诺的青睐,奥伯德必须做出一些贡献。”他转过身体,反手打了奥克图勒一记耳光,把他打到一边,摔在地上。格鲁奇再次转向德纳克,露出苦笑,会意地点点头。“也许他会把袭击秘银厅战士的头颅献给布鲁诺。”
在他身后,奥克图勒咽了一口唾沫。
“这是真的吗?”德纳克问努克尔斯,然后又狠狠地踢了那个俯卧的兽人一脚。努克尔斯咕哝着,呻吟着,但没有说什么可以理解的话。
“这很合理,”昂拖说,德纳克迅速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想让格鲁奇从他自我强加的狂暴中平静下来。“如果奥伯德想让布鲁诺相信这次袭击不是他干的,他就必须证明他的说法。”
“格鲁奇的头一起?”卡拉克氏族酋长转向哈坤问道,格鲁奇笑了,好像这一切都是荒谬的。
“这个愚蠢的萨满没有给我看过这些。”哈坤承认。“但是如果奥伯德真的希望与布鲁诺和平相处,那么格鲁奇酋长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麻烦。”
“我早就该见见奥伯德这个傻瓜了,让他看看卡拉克家族的真面目。”格鲁奇说,他笑了笑,显然很享受这一刻。
“不幸的是,你打断了地上那个人的旅程。”他说着,朝仍在蠕动的努克尔斯点了点头。“我说,当布鲁诺国王看着那个篮子时,他的惊讶和恐惧会更大!我愿意付女人和金子,看看矮人把奥伯德的头取出来时的表情!”
卡拉克氏族的兽人们开始为此嚎叫,但是德纳克、昂拖和图维克图克只是严肃地互相看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这就是他们的阴谋,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公开地宣布了出来,而且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们向哈坤点头致谢,哈坤仍然无动于衷,那个侏儒杰克甚至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存在,更不用说让他们产生他们是他同伴的幻觉了。
格鲁奇举起了他的双刃斧头,但停了下来,然后把它放在了一边。相反,他从腰带上拔出一把长长的、邪恶的小刀,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奥克图勒周围的卡拉克兽人。他的微笑是兽人前进的动力,他们需要这个可怜的信使。
奥克图勒的脚在身下潮湿的地上挖出一些小沟。他摇着头,哭喊着:”不,不,请不要这样!”
那些恳求似乎只会刺激格鲁奇继续下去。他走到奥克图勒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粗暴地把他的头往后一拽,露出了他的喉咙。
甚至奥克图勒自己部落的兽人也加入了欢呼和吟唱,因此他注定会死。
他尖叫着,惊恐地发出异乎寻常的音调。当刀刃刺进他柔软的喉咙时,他又踢又打。
然后他的尖叫声变得稀薄,格鲁奇把他压在地上,脸朝下,酋长的膝盖压在他的背上,格鲁奇的胳膊猛烈地抽动着。
当格鲁奇再次站起来,把奥克图勒的头递给疯狂的人群时,三个同谋者又看了一眼,每个人都深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德纳克、图格维克·图克和昂拖已经和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野蛮生物达成了协议。他们三个人都知道,有一天格鲁奇酋长会把他们的头献给群众,这极有可能。然而,他们不得不对这种可能性感到满意,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另一个选择是服从奥伯德,而且只服从奥伯德。他们不能接受这种懦弱的做法。
“格鲁奇对奥伯德的挑战没有任何微妙之处。”昂拖在当晚三人独处时警告他的同伴。”外交不是他的方式。”
“没有时间进行外交斡旋,也没有任何必要。”图格维克说,他显然是三人中最冷静、最自信的一个。“我们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我们很久以前就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你对格鲁奇和卡拉克家族感到惊讶吗?他们正如我向你们描绘的那样。”
“我对他们的……效率感到惊讶,”德纳克说,“格鲁奇走的是一条直线。”
“直奔奥伯德。”图格维克·图克窃笑着说。
“不要低估奥伯德国王,”德纳克警告说。“他把努克尔斯送到秘银厅,这说明他明白格鲁奇的真正威胁。他不会措手不及的。”
“我们不能允许这变成一场更大范围的战争。”昂拖说。
“在东部郊区的兽人中,格鲁奇的名字很显赫,但其战士的数量与奥伯德在西部和北部的部队相比却少之又少。如果这个范围扩大,我们肯定会不知所措。”
“不会的,”图格维克·图克说。“我们将与围绕着他的小团体对抗,而卡拉克家族将压倒他并了结他。他不讨格乌什的欢心——对此我们有什么怀疑吗?”
“他的行为与格乌什的言论不符。”昂拖勉强同意了。
“如果我们对他的行动有把握。”德纳克说。
“他不会进军秘银厅!”图格维克·图克对他们咆哮道。“你们听到了努克尔斯的呜咽!格鲁奇的萨满证实了这一点。”
“是吗?真的吗?”德纳克问。
“还是这一切都是诡计?”昂拖问道。“难道奥伯德的停顿是一种佯装,目的是要让我们的敌人完全失去平衡吗?”
“奥伯德不会进攻的。”图格维克·图克抗议道。
“格鲁奇也不受控制。”
“我们该相信这个半食人魔会带领众箭的军队,为更大的荣耀和统一而前进吗?”
“征服的承诺将使军队更好地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寄希望于和矮人国王布鲁诺之类的人赌博。”图格维克·图克说。
“这就是事实,”德纳克在结束辩论时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卡拉克家族带了出来。它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展现在我们面前,格鲁奇满足并超越了所有的期望。既然我们找到了我们决定想要找到的东西,我们就必须坚守引领我们走到这一步的最初信念。当伟大的荣耀和征服等待着他的子民时,他的子民不会停下来。格乌什并不希望他的人民与矮人国王布鲁诺这样的人进行交易。从来没有!奥伯德已经把自己推到了道德和常识的边界之外。我们召唤卡拉克家族时就知道这一点。”
他转过头,朝努克尔斯吐了口唾沫,后者昏迷不醒地躺在泥地里,濒临死亡。“我们现在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那么,让我们去见证格鲁奇如何回应奥伯德的召唤吧,”图格维克·图克说。“让我们为格鲁奇国王欢呼,因为他将率领我们的军队对抗布鲁诺国王。”
昂拖老而布满皱纹的脸上仌然充满疑惑,但他看着德纳克,和他的首领一起点头表示同意。
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条好奇的翼蛇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