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从地下拉出伤痕累累但还活着的杜德蒙，这对麦门来说很有讽刺意味，他想到在被摧毁的战场上，围绕在他周围的其他人，有多少会很快被埋入地下，这都是因为这位船长的决定。
“有人告诉过我，不要踢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麦门咕哝着，罗毕拉和阿拉贝丝转过身来看着他，还有半昏迷的杜德蒙。“但你是个白痴，好船长。”
“注意你的言辞，年轻人。”罗毕拉警告说。
“宁可保持沉默，也不要说实话冒犯有权势的人，对吧，罗毕拉？”麦门心照不宣地笑着回答。
“提醒我一下，我们在海上见过你多少次，但海灵号为什么没有击沉三倍好运号呢？”
法师威胁道。“我好像忘了。”
“毫无疑问，是因为我的魅力。”
“够了，你们两个。”阿拉贝丝骂道，她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看看你的周围！这一切都是对你的嘲弄吗？关于你们琐碎的竞争？关于谁对谁错的事吗？”
“这怎么可能不是谁的错呢？”麦门开始争论，但阿拉贝丝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关于那些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仅此而已，”她说，“活的和死的……在主塔内外。”
麦门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瞥了一眼罗毕拉，他看起来同样没有恶意，事实上，考虑到周围的大屠杀，阿拉贝丝的论点是很难反驳的。他们完成了对杜德蒙的营救，同时另一支救援队报告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布兰伯利勋爵。
覆盖在他身上的地面让他免于受到爆炸的波及，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把他闷死了。这位年轻的深水城贵族，野心勃勃，眼光远大，渴望以自己的方式扬名立万，但他却死了。
那一天不会有欢呼声，即使有，也会被痛苦和痛苦的呼喊声所淹没。
工作通宵进行到第二天，把死者和伤者分开，照顾那些需要得到帮助的人。在罗毕拉的带领下，突击队分别进入被摧毁的奥法主塔的四座倒塌的尖塔，不少阿克莱姆·格里斯的爪牙被从废墟中拉了出来，他们都没有挣扎就投降了，没有战斗欲望——尤其是在看到他们曾经称之为大法师的不受约束的邪恶之后。
代价是可怕的，曾经人满为患的路斯坎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了。
但是战争结束了。
杜德蒙船长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瑞吉斯冲他喊道。“你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很多人都走了，我的朋友。”杜德蒙解释说。“炸毁奥法主塔的爆炸释放出了各种各样的魔力，具有破坏性和改发性。人们被烧死，炸死，有些人变成了其他生物，还有其他人，很多人，被放逐到了其他位面，有些人被彻底摧毁了，我听说，他们的灵魂都化为乌有了。”
“崔斯特怎么样了？”瑞吉斯追问道。
“我们无从得知，找不到他，就像很多人一样。对不起，我深切地感受到这种失落，就像——”
“闭嘴！”瑞吉斯对他大喊大叫。“你什么都不知道！罗毕拉试图警告你——很多人都这么做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选择了这场战斗看看它给你带来了什么，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什么！”
“够了！”罗毕拉对半身人咆哮着，威胁地朝瑞吉斯走去。
但是，杜德蒙阻止了他，因为他知道瑞吉斯的长篇大论完全是出于悲伤。怎么可能不是呢？为什么不是呢？毕竟，崔斯特·杜垩登的失踪可不是件小事，尤其是对于过去几十年中一直陪伴在黑暗精灵身边的半身人来说。
“我们不知道阿克莱姆·格里斯有多么绝望，也不知道他有能力做出如此肆无忌惮的破坏行为。”杜德蒙说，声音平静而谦逊。“但事实上，他有能力并且愿意这样做，只能证明他必须被赶走，不管路斯坎人民能够采取什么手段。毫无疑问，他迟早会以更加恶毒的方式把灾难降临到他们身上。无论是将亡灵从伊路斯克的魔法束缚中解放出来，还是利用他的法师们慢慢地将城市榨干，他都不配成为这座城市的领袖。”
“你表现得好像这座城市值得拥有一位领袖。”瑞吉斯说。
“为了胜利，他们手挽手站在一起。”杜德蒙责骂道，他变得越来越激动——激动到主治牧师抓住他的肩膀提醒他必须保持冷静。“路斯坎的每个家庭都和你们一样感到悲痛。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们获得自由的代价确实很高。”
“他们的自由，他们的战斗。”半身人争吵道。
“崔斯特是自愿和我一起战斗的。”杜德蒙提醒瑞吉斯。然而，这是最后一次，牧师强行把船长带出了房间。
罗毕拉说：“你把罪责扔到一个已经被沉重的负担压弯了腰的人身上。”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你也是，我也是，崔斯特也是。我理解你的痛苦——崔斯特·杜垩登也是我的朋友——但你对杜德蒙船长的愤怒有没有减轻你的痛苦呢？”瑞吉斯开始回答，开始抗议，但是他很快停下来，倒在床上。这有什么意义呢？他想到了秘银厅，觉得他该回家了。
他甚至无法辨认出它们的形状，因为它们看起来只不过是环绕着他的无尽阴影的延伸。他也分不清每个恶魔似乎拥有的许多天然武器，所以他所有的战斗都纯粹是出于本能，纯粹是出于反应。
没有胜利的迹象。只有当他的反应速度足够快，能够抵挡越来越多的怪物时，他才能活下来，只有当他的手臂能够保持足够的力量，把弯刀举得足够高，以防止蛇形的头撕裂他的喉咙，或者棍棒状的拳头打碎他的头骨时，他才能活下来。
他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但是没有。他需要逃跑，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战斗，刀锋和咆哮否认他自己的死亡。崔斯特打了又跑，跑了又打，总是在寻找一个避难所。
然而只能找到更多的战斗。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六条胳膊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向他伸来，力量压倒一切。崔斯特知道自己不应该站在它旁边，于是他一头扎到地上，想着要滚到旁边，从另一个角度冲过去攻击它。
但它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当他撞到地上时他发现自己被一滩厚厚的黏液沾住了。那家伙冲向他，挺直了身子，比一个高个子男人高了一倍。它高高地举起六只巨大的手臂，发出雷鸣般的咆哮，期待着胜利的到来。
崔斯特挣脱了一只胳膊，狠狠地刺中了它的腿，但这几乎不能减缓它的速度。
然而，当关海法撞到它脑袋的一侧时，所有消灭卓尔的念头都消失了，因为黑豹和恶魔都飞了出去。
崔斯特不失时机地从泥泞中爬了出来，一直在喃喃地感谢关海法。当他意识到他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遇到了谁时，当他意识到关海法跟着他穿过巫妖的大门时，他的精神是多么的振奋。他们一起打败了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敌人，崔斯特靠近倒下的巨兽，挥舞起弯刀恶魔发现自己过早的胜利呼喊被自己的鲜血所掩盖了。崔斯特停了下来，蹲在关海法身边，尽管他知道他们必须快速前进。
他很高兴见到她，满怀希望，他最亲爱的伙伴来救他了，但是他开始为关海法的搭救感到遗憾，因为她和他一样被困住了，而且注定要死在这里。
“好吧，现在，给你看个好东西。”奎瑟对斯凯里特说，他的半张嘴都是扭曲的黄牙，“这会给我们弄到一大笔钱的，我猜。”
“你找到了什么，你这个肮脏的母牛？”斯凯里特同样苦笑着回答，而且由于他在一个死去士兵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些发臭的肉，他的笑容更加苦涩了。
奎瑟示意斯凯里特走近一些，毕竟，广场上到处都是打劫的暴徒，他向他展示了一个制作精美的玛瑙雕像，看起来像一只大黑猫。
“嘿，我想，我们应该感谢杜德蒙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机会。”斯凯里特非常高兴地说。“我猜我们能换到一袋金子。”
奎瑟哈哈大笑，把小雕像塞进了他那件脏兮兮、破烂不堪的背心下面的口袋里，而不是他和斯凯里特放平凡战利品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里。
“我们走吧。”奎瑟推讬说。“如果他们抓住我们，把金币和皮带拿走，那是我们的损失，但我不想把这些宝藏塞进路斯卡警卫的口袋里。”
“把她卖了。”斯凯里特同意了。“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再后天晚上，我们还会在广场上发现更多的东西。”
这两个可怜虫拖着脚步穿过黑暗的街道。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一个受伤的女人，还没有被救援队发现，可怜地呻吟着，但他们无视这个请求，继续他们有利可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