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旅行的猫熊
他顶着雪站着。
这不是像前一场风暴那样,轻轻地翻滚着雪花,而是一场由刺骨的冰和刺骨的寒冷组成的暴风雪。
他没有反抗,他接受了它。他把它融入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生命,仿佛与残酷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鲜血流进了他苍白的四肢。他眯起眼睛,但拒绝闭上眼睛,拒绝关闭他的任何感官,拒绝抗拒冰风谷的真相,拒绝那些陌生人、外族人、虚弱的南方人、那些不能与冻原融为一体的人、拒绝因与冰冻的北风融为一体而失去任何知觉。
他战胜了春天,战胜了泥沼的融化,一个人可以消失在泥沼中,没有任何痕迹。
他打败了最温和的夏天,但是那个时候,冰风谷的野兽们成群结队地出来觅食——人肉是一种美味,喂养他们的孩子。
他的秋季之战接近尾声,伴随着第一阵寒风和第一场残酷的暴风雪。他躲过了棕熊的袭击,它们试图在进入洞穴之前养肥它们的肚子。在最后一次猎杀驯鹿时,他在地精、兽人和食人魔的挑战下幸存了下来。
他会战胜暴风雪,这种风会把人的血液冻结在他的四肢上。
但不是这个人。他的血统不允许这样。他的力量和决心不允许这样。就像他祖祖辈辈的祖祖辈辈一样,他也来自冰风谷。
他没有与西北风作战。他没有否认冰雪的存在。他接纳它们为自己的一部分,因为他比一个人更伟大。他是苔原的儿子。
他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一动不动地站了好几个小时,肌肉紧紧地顶着风,雪堆在他的脚边,然后是他的脚踝,最后是他的长腿。他的眼睛被冰覆盖,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梦幻般的薄雾。他的头发和胡须闪烁着冰柱的光芒,他沉重的呼吸使他面前的空气充满了雾气,雾气又被疾驰而来的冰球和雪球迅速地粉碎了。
当他终于移动的时候,即使是狂风的怒号也无法掩盖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挣脱了天然冰冻的衬衫,双臂伸向身体两侧,双手有力地紧握,好像要抓住并碾碎他周围的暴风雪。
他仰起头,凝视着灰色的天空中厚重的云层,发出一声长长的、低沉的咆哮,一声从他肚子里发出的原始的抗议,他否认自己成为了冰风谷的猎物。
他还活着。他战胜了暴风雪。他已经打败了三个季节,他知道自己已经准备好迎接第四个也是最艰难的一个季节了。
尽管雪堆积到了大腿上,但几乎没有减慢他的速度,因为他强壮的肌肉驱使他前进。他昂首阔步地走下岩石山丘的小路,迈着稳健的脚步,踏过没有积雪却结了厚厚的冰层的地方,穿过一些比他近7英尺的身躯还高的雪堆,就像一把剑划破一张干枯的羊皮纸一样轻松。
他来到一个洞穴入口上方的岩架前,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进过这个洞穴。他知道这里又有人居住了,因为他见到了地精,还有他们称之为首领的那头更大的野兽。
但是这个洞穴仍然是他冬天的家。
他轻轻地落在一块用来部分遮住入口的大石头上。十几个生物用杠杆把岩石移到了合适的位置,但是他一个人,只用他的肌肉——由于风和寒冷而变得坚硬的肌肉——支撑着自己,很容易地把石头推到一边。
当冰冷的巨汉走进他们的洞口,挡住了微弱的阳光时,两个地精开始大喊大叫,他们的警告声很快变成了恐惧。
就像噩梦中的野兽一样,他大步走了进来,把它们那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长矛甩在一边。他抓住一个地精的脸,用一只胳膊轻松地把它从地上提起来,他猛烈地摇晃着它,同时一直抵挡着它同伴可怜的戳刺。当它终于停止抵抗时,他把它狠狠地撞在岩壁上。
第二只生物尖叫着逃走了,但是他把第一只扔过去,把它们摔成了一堆。
他昂首阔步地走过去,重重一脚踩在第二个地精瘦弱的脖子后面,把它的生命碾碎。
有几个生物,也包括雌性,在隔壁房间里出现,有些畏缩着,但是她们没有从巨汉那里得到任何怜悯。三支小矛向他飞来,只有一支正好击中他的胸部,正中他穿着的那件厚厚的灰色毛皮斗篷。矛击中了骨头——用来制作抍风的生物的头骨,在一层冰和雪之下,它是一个无法辨认的东西。长矛的重量和投掷的力量都不足以穿透它,它挂在那里,卡在褶子里,完全没有减缓这个愤怒的巨汉的速度。他用他的大手抓住一个地精,轻松地把它举起来,然后把它扔到房间的另一边。它撞在石头上,倒下不动了。
其他的试图逃跑,他抓住一个扔了出去。然后另一个也飞了起来。一对地精背靠着墙壁,鼓起勇气转过身来迎接他,用长矛刺他,试图把他挡开。
巨汉从他的披肩上拽起长矛,把它举起来,在中间的矛杆上咬了一口,把它撕成两半,然后向前走去。他用他的短棍猛烈地、狂乱地把长矛打到一边,这种速度和敏捷似乎与他的身材和力量格格不入。
他一次又一次地把长矛推到一边,他突然迅速地移动,把长矛向外猛击,扭转着双手,向前一扑,把短棍刺进了相应地精的胸膛。他把手翻到下面,举起那些短棍末端发出尖叫的生物,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撞在一起,其中一只扭动着尖叫着掉到了地上。
另一个,被锋利的茅尖刺伤,痛苦地挂在那里,巨汉把矛放下,又突然倒过来,矛直插上去,更深地刺进了它的胸膛。他把那垂死的东西扔到一边,重重地摔在它倒下的同伴身上。
他昂首阔步地去追那个酋长,那个地精们的首领。
它比他还要大,是一个真正的亚巨人,而不是一个人类。它拿着一根沉重的带刺的棍棒,而他手里什么也没拿。
但他没有犹豫。他低下肩膀,接受了棍棒的击打,自信地认为他的冲锋会减弱挥击的力量。
他那强有力的双腿带着狂怒,带着暴风雨的狂怒,带着冰风谷的力量向前奔跑。
他逼迫亚巨人向后退了几步,只有墙挡住了他的前进。
那根带刺的大棒掉到一边,亚巨人开始用它有力的拳头猛击他。其中一拳从他的肺部挤出了空气,但他忽略了疼痛,因为他忽略了寒风的刺骨。
那个男人跳了回去,直起身子,握紧的拳头向上爆炸般猛击,亚巨人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一击中断了两人的缠斗。
亚巨人和人类立即复位,像发情的驯鹿一样撞在一起。骨头撞击骨头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有几个留下来观看的地精,他们被这场巨大的战斗弄得不知所措,喘着气意识到,如果它们中的任何一个被夹在这两个巨兽之间,肯定会被压死。
亚巨人和男人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彼此紧抱着对方的后背,用尽全力挤压着。拳打脚踢不再重要,这不是敏捷的比赛,而是纯粹的力量的比拼。于是,地精们振作起来,相信他们的首领是不会被打败的。
事实上,那个亚巨人,比他高两英尺,重几百磅,似乎占了上风,那个人类开始在压力下弯腰,他的腿开始颤抖。
巨人压了下去,当这个强壮的人弯下腰时,它的吼声从决心变成了胜利。
但是他属于冻土带,他是冰风谷野蛮人。无论从出生还是传承来看,他就是冰风谷——不屈不挠,不知疲倦,永不改变,永不屈服。他的双腿稳稳地立着,像小橡树一样粗壮,巨人再也压不住了。
“我……是……的……儿子……”他开始说,把巨人逼回了平衡状态,在一阵咕哝声和一次新的推动之后,他获得了更多的优势,他说,“……冰风……谷!”他咆哮着继续用劲。“我是冰风谷之子!”他叫喊着,咆哮着,强迫自己的手臂向下,把这个顽固的家伙弯成一个更直、更弱的姿势。
“我是冰风谷之子!”他又喊了一声,地精们尖叫着逃走了,亚巨人也呻吟着。他咆哮着,用更大的愤怒和惊人的力量向前推进。它想扭开,但他抓住了它,不屈不挠地挤压着它。骨头开始断裂。
“我是冰风谷之子!”他叫道,他的双腿扭动着,把巨人扭弯了。他把它压到膝盖上,把它向后弯曲,肩膀倾斜。一阵突然而猛烈的推进和咆哮终止了抵抗,亚巨人的脊椎被压断了。
那男人还在继续发力。“我是冰风谷之子!”他又喊道。
他退后一步,抓住这个奄奄一息的巨人的喉咙和胯部,把它举过头顶,就好像它不过是它的一个小地精似的。
“我是贝奥尼加之子!”胜利者喊道,然后把亚巨人扔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