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 A. 萨瓦尔多
翻译:LexDivina
“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杜垩登家族消灭本扎拉菲家族近一年后的某天,索勒兹主母对黛布内说道,“马烈丝主母蛰伏了太长时间,很快就会重新出来找麻烦。我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黛布内点了点头,一言不发。杜垩登家族正在逼近家族排名的上层梯队,黛布内估计它很快就会爬上第十五名的高位。自从一百零一年前得到扎克纳梵后,它的爬升速度快得令人震惊。十五名是个关键排名,因为一旦达到这一名次,马烈丝主母就会成为执政家族的潜在盟友,可以选择目标并越爬越高。如果杜垩登家族跻身前十五名,索勒兹主母针对它的阴谋将面临更多麻烦。
“他们两个死后,你在我的家族和在贾拉索的小团体里都能获得巨大回报。”索勒兹主母添道。
“这任务并不容易。”黛布内回答。
“哦,这次会很容易。”索勒兹说道,“干好你的活,女祭司,我也会干好我的。让索勒兹·安苟成为你的主母是何等荣耀?”
“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耀,主母。”黛布内如实相告。
她也没想到这项任务从情感上对她来说竟然这么困难。因为它关乎某个她珍视的东西——她珍视的人。那种珍视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但她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黛布内不认为自己能在违抗索勒兹主母的命令后活过今年。
“看着他们。”年迈枯槁的执政主母班瑞对她的三个子女说,“仔细看。”
“安苟族人?”崔尔问道。她是班瑞主母的长女,也是这个伟大女性第二年长的孩子,排在她前面的只有贡夫;贡夫这天也罕见地出现在了班瑞主母身边。“他们真的姓安苟吗?他们真的算是一个统一的家族吗?”
“他们是。”执政主母班瑞简单答道。她咧开枯焦的双唇,露出一口破破烂烂的老牙。不朽者伊冯娜尔在最年长的卓尔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当上了班瑞家族和魔索布莱全境的执政主母。她在年轻时也曾美丽动人,和站在她面前的三女昆舍尔不相上下。上了年纪的主母们和女祭司们常说昆舍尔长得很像年轻版的伊冯娜尔。
可惜思维方式并不像,崔尔时常暗忖,但她绝不会把这话告诉贡夫之外的任何人。昆舍尔是崔尔最亲密的顾问,而这更多是因为聪明的崔尔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攥在手中。昆舍尔是崔尔和她另外两个妹妹——布雷登凯斯和范德丝——之间的绝佳缓冲,而布雷登凯斯和范德丝可以说是全城最残忍也最危险的两个女祭司。
“他们,这群安苟人,真的有排名吗?”
“第四十三名。”贡夫回答,“但也有许多人说他们是第四十七名。”
“尽管如此,全城只有不超过十五个家族能在和巴瑞森·德安苟家族的战斗中全身而退。”执政主母班瑞添道,“也许不超过十个。”
“所以您想让我监视他们?”
“我想让你们——你们三个,带上你们所需的全部人手——监视他们。”年迈的主母澄清。
“我们要找些什么?”
“索勒兹主母会对某个强大家族采取行动。并非全面开战,只是展现实力而已。”贡夫回答。
“以男性的标准而言,你很聪明。”执政主母班瑞毫不掩饰对儿子的赞赏,“对,她会的。”
“马烈丝·杜垩登主母。”贡夫添道。
“我猜也是。”
“除了监视之外,您还希望我们做些什么?”崔尔追问。
“不会有战争,”她的母亲回答,“也不会有任何重大事件或引人注目的情况发生。索勒兹主母很可能会试着挫败马烈丝主母的野心。杜垩登家族消灭了本扎拉菲家族,这让她很不高兴。索勒兹主母一直将德克丽兹主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甚至传言说德克丽兹·本扎拉菲主母打算邀请巴瑞森·德安苟家族和她的家族合二为一,而不仅仅是像对待其他家族那让让他们超过自己而已。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那还有任何排名低于本扎拉菲的家族能对索勒兹主母构成威胁吗?”
站在崔尔左手边的昆舍尔开始点头,站在崔尔右手边的贡夫则努力摆出一脸厌烦的模样,仿佛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她肯定会拿马烈丝的宠物武技长开刀。”崔尔推测,“那家伙和达耶特佣兵团也有来往。”
班瑞主母耸了耸肩,这动作让她苍老的肩膀咔咔作响,显得无比诡异。“别对任何东西妄下定论,这会让你看不见其它东西。”
“是,执政主母。”崔尔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您想让我们打乱索勒兹主母的计划?我们是否应该揭露她的阴谋?”
“给她制造麻烦。让她付出代价。”
不朽者伊冯娜尔挥手遣退了她的三个子女。他们离开房间,来到班瑞家族的宏伟庭院之中,以防遭人偷听。
“肯定是武技长。”远离旁人之后,贡夫说道。
“你竟这么认可我的猜测!”崔尔惊叫道,仿佛即将昏倒,“伟大的大法师!”
贡夫瞪了她一眼,又向昆舍尔投去愤怒的目光——崔尔的讽刺令她咯咯直笑。
“索勒兹主母最爱的玩具和马烈丝主母最爱的玩具也没什么不同。”贡夫解释道。
“尤德占特。”崔尔点头附和,“那头野兽。”
“但众所周知,索勒兹不像马烈丝一样和她的玩具上床。”
“提到主母时必须加上头衔。”崔尔斥道,“要是被索安图听见,她会让你来一场痛苦的忏悔。”
“可是索安图又不在这儿,不是吗?”昆舍尔回答。她说的是他们的另一个姐妹,最虔诚的罗丝信徒,有朝一日很可能会成为卓尔的女祭司学院——蜘蛛教院——的领袖。少说如此。在执政主母伊冯娜尔·班瑞的所有女儿里,索安图最少在家族中现身,却最了解罗丝之道并拥有最强大的神术力量。她的出生排名并不靠前,但有不少人私下议论,说她——而非崔尔——才是执政主母的继承人。
“但我可以告诉她。”贡夫警告道,从他那副总是无聊中透着一丝愤怒的表情来看,他的威胁是当真的。
他们的对话让崔尔意识到她必须重视这项任务。执政主母班瑞正在考验她,失败会令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会在全城布下眼线。”她对她的两名盟友说道,“我会派人打听这个名叫扎克纳梵的武技长,打听和安苟一族有关的任何消息。我们三个应该每天见面。”
“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干,对城市——而非对班瑞家族——的重要职责。”贡夫提醒道。
另外两人对他怒目而视。
“对,我知道。”面对她们的目光,他长叹一声,“当我们猜测中的那件事发生时,我一人的行动就足以决定整件事的结果。”他再次叹气。
崔尔想要反驳,但她怀疑他说得没错。即便如此,她仍是班瑞家族的长女兼首席女祭司。倒不是说这对贡夫而言有什么特别意义,因为无论他是何头衔,就连最小的女儿地位也在他之上。大法师的行动固然重要,但崔尔才是决定了他将如何行动的人。她决心让她的哥哥永远牢记这点。
“你无法区分真相和谎言。”黛布内轻声说道。她从桌子上方向前倾身,声音十分轻柔,却足以让扎克纳梵听清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武技长转动手中的酒杯,咀嚼着这个消息。贾拉索曾向他保证阿拉瑟斯·胡恩已经吸取了教训,将怨恨深埋心底。扎克纳梵相信贾拉索的话——就像任何人对他的信任一样——但又觉得黛布内也没有撒谎。她的弟弟杜冯已经离开菲布兰契家族,重新加入了达耶特佣兵团。那个一向固执的蠢货很可能并未忘记他这座酒馆后巷中的经历,并未忘记他在扎克纳梵的手里挨的打。
杜冯肯定在黛布内耳边说过什么,却没能得到想要的支持。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向阿拉瑟斯·胡恩寻求帮助。
“他们可能会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哄骗你。你本以为自己是去见朋友,但等你过去之后,迎接你的却是敌人。”黛布内对他说。
“然后呢?”看见黛布内重新落座,他不由追问。
“活下去,我唯一的朋友。”她说道,“我要你活着。”
扎克纳梵望向酒杯,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抬眼望向起身离开流脓蕈人的黛布内。他苦涩地坐着,一言不发。
熬过了被他视为监禁的几个月后,扎克纳梵终于获准离开杜垩登家族。他来到酒馆寻找同伴,却发现在这片魔索布莱的法外之地上,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变得无比险恶。
这一切都令他作呕,他多想拔出长剑直接扑向某个人——所有人——直到他迎来仁慈的死亡。
他深吸一口气,靠坐在椅子里喝起酒来。他不敢喝得太多,而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不由望向房间对面正在擦拭吧台的哈邦达尔。男人注意到了扎克纳梵的目光,于是点头回应,并向他举起酒瓶。
扎克纳梵摇了摇头。哈邦达尔再次点头,无声地打了个响指,表示只要扎克纳梵开口,他就会立即冲过去倒酒。
武技长很高兴自己饶了他一命,而这并不是因为哈邦尔达服务周到。不,扎克纳梵得到的安慰比这深得多。他从椅子里站起来,在空空荡荡的吧台边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也许你想来点儿别的?”哈邦达尔问道。
扎克纳梵抬起手。“我必须尽快返回杜垩登家族。我可不能醉醺醺地飘上露台。”
“或是醉醺醺地走进马烈丝主母的卧室?”酒保狡猾一笑,扎克纳梵开心地回应了他的笑容。
“敬马烈丝主母。”他说,举起酒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
哈邦达尔用酒瓶和他碰杯。
“她真的和大家说的一样?”
“比那还过分。”扎克纳梵回答,“她比位移猫更会伤人。”
“又抓又咬?”
“对!”扎克纳梵回答,两人哈哈大笑。
笑声渐渐停歇,两名曾经的敌人从极近的距离上隔着吧台彼此凝视。
这段新关系让扎克纳梵很是受用,他惊讶地意识到自己信任着哈邦达尔,但这就是事实。他确信这个男人并未参与黛布内所说的阴谋。
“杜冯·特拉拉契近况如何?”扎克纳梵壮着胆子问道。
这问题似乎令酒保大吃一惊。
“他在各方面都比他刚刚加入菲布兰契家族时更棒了。”他终于回答。
“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哈邦达尔耸耸肩膀。“他见识了贵族家族的内部,那里阴谋不断,暗中背叛和公然争斗比比皆是,却又不会像我们曾经的家族一样毁于一旦。我猜可能是这段经历开拓了杜冯的眼界,让他对达耶特佣兵团有了更深的理解。”
扎克纳梵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多希望马烈丝主母也能放他自由,就像碧汀主母放了杜冯一样。
“哈邦达尔又如何呢?”扎克纳梵问道。
“你还是怀疑我?”
“我可没这么说。”
“你是这么暗示的。”酒保回答。“我怎么样?我很满意,我为豪兹主母辛苦卖命的几百年间或许从未像现在一样满意。”
“女祭司会把这话视作亵渎。”
“的确,女祭司知道什么是亵渎。”
这回答看似简单,实则意味深长。扎克纳梵发现这种说话方式可以说是哈邦达尔的长项。他用短短十个字概括出了他充满挫折和压迫,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的一生:“女祭司知道什么是亵渎。”
扎克纳梵欣赏这份才能。
他为自己饶了哈邦达尔一命而感到由衷高兴。
不久后,扎克纳梵穿过城市,回到杜垩登家族,回到马烈丝主母身边。一晃又是几十天。
每一天,他从床上醒来,想着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天。
至少这还算是个好消息。
“你的朋友去哪儿了?”几个月后的一天,马烈丝主母对他问道。
这问题不但语焉不详,而且来得出乎意料,但扎克纳梵还是立即意识到马烈丝指的是贾拉索。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过杜垩登家族了——甚至可能超过一年。
“我上次听说他的消息时,他离开了魔索布莱。”
“据说他在两周前回来了,却没来找扎克纳梵。”马烈丝若有所思。
“他知道你不会放我出去,所以我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你对他有用就是对我有用。我希望能保持达耶特佣兵团和杜垩登家族之间的良好关系。”
扎克纳梵无奈地耸了耸肩。
“教完狄宁你就有一夜自由。”马烈丝说道,“只有一夜。”
“如果贾拉索有任务交给我,就还有更多?”
马烈丝主母皱起了眉。扎克纳梵忍住微笑,知道她终将退让。
寇莉看起来只是一只普通老鼠,但他[1]的皮毛比他在魔索布莱的下水道、烂泥坑和阴沟里乱窜的同族要干净得多。但对贡夫而言,寇莉远没有这么简单。他是他的魔宠,甚至可以算得上同伴。在贡夫无法前往或不愿被人发现的地方,寇莉就是他的眼睛。
在纳邦德尔后方的第二条小巷里,离贡夫的私人宅邸不远处,寇莉又一次向大法师证明了他的价值。老鼠刚一看见迎面靠近的卓尔,就立即用心灵感应联系上他强大的主人。后者没有任何耽搁,迅速传送到指定地点。贡夫暗暗点头,对远在他方的崔尔表示赞赏。自从几十天前和班瑞主母会面以来,他的妹妹有了诸多发现。其中最关键的发现就是这个特殊的地方。
班瑞主母曾私下告诉贡夫,如果他想按照他们的讨论阻挠安苟的计划,他就必须牢记自己身为魔索布莱首席大法师的事实。贡夫将代表班瑞主母明确提醒巴瑞森·德安苟家族和自命不凡的索勒兹主母,他们对伟大的班瑞从来都不是威胁。
刚一知道这地方,贡夫就立即沿着小巷两侧三座建筑的背面摸清了它的每个入口、每条裂缝和所有藏身之处。伏兵有四条路可以进入小巷较宽的那头:街上一条,三座建筑的密门各算一条。
但这些密门对贡夫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不仅如此,他还在每扇密门上方都留下了属于他的魔法刻纹。
现在,他以隐形状态进入小巷,激活这些魔法。一个、两个、三个。想到这些异次元通道有多邪恶,能给敌人带来多大侮辱,贡夫不得不竭尽全力才没有大笑出声。
激活全部三个符文后,他听见小巷深处传来一阵响动,于是转头望去,看见一名男性正贴着阴影鬼鬼祟祟地向他走来。贡夫认识他,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在贾拉索身边见过他。
贡夫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诱饵。杀手走向小巷尽头,贡夫从他身边溜过,走向小巷的另一侧。他穿过一条通往洞穴顶层的天然弧形走廊,来到离纳邦德尔不远的街道上,他的住所就在附近。
他用心灵感应吩咐寇莉守在附近,这样他就能通过他的啮齿朋友的双眼欣赏接下来的好戏了。
在和马烈丝主母经历过那场出乎意料却又格外愉快的谈话的几天后,扎克纳梵终于等来了机会。他离开家族,走进城市,来到布里尔林的流脓蕈人。他扫视着酒馆,不由大失所望——这里既没有贾拉索也没有他的那群副官,甚至连杜冯·特拉拉契都不见踪影。他走向吧台,找准人少的机会和哈邦达尔单独交谈。
“我听说贾拉索已经回城了。”他说。
“对。”酒保轻声答道,“我也听说了,还听说他在等你去找他。就在你来这儿之前没多久,一个信使悄悄找上了我,告诉我你今晚离开了杜垩登家族,很可能正在赶往酒馆。”
“贾拉索在找我?”
哈邦达尔耸了耸肩。
“他说贾拉索正在纳邦德尔后面的第二条小巷里等你。”哈邦达尔解释道,“你知道那地方吗?”
“这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贾拉索。”哈邦达尔澄清,“是信使。我都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贾拉索了,也没见过那个经常陪在他身边的欧布罗扎怪人和阿拉瑟斯·胡恩。”
“是谁告诉你的?那个信使是谁?”
“是个盟友,我猜。”
扎克纳梵汗毛倒竖。贾拉索很少和他私下会面;他一般都在酒馆里公开邀请扎克纳梵和他坐一桌。
“黛布内怎么样?”
“她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索勒兹·安苟主母的家族里度过。她少说也有好几周没出现了。”
“贾拉索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酒保再次耸肩。“我听说他在二十天前就已经回城了。”
“你却一直没见过他?”
“贾拉索总是行程满满。可能在哪个主母——哪几个主母——的床上。”
扎克纳梵点了点头,向哈邦达尔露出感激的微笑。酒保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武技长又在吧台边坐了好一会儿,一边慢慢喝酒一边消化这些信息。在他内心深处,他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刚刚听到的东西似乎……不太对劲儿。
他望向忙着干活的哈邦达尔,和往常一样,他相信酒保并未说谎。
他只是如实转述了别人的话而已;他既不保证这些话的真实性也不保证其中没有阴谋。
“纳邦德尔后面的第二条小巷。”扎克纳梵轻声说道,用声音唤醒他对那地方的记忆。他曾经在那里会见过贾拉索和达耶特佣兵团的其他成员,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出了门,更多是出于好奇而非责任感。
尽管如此,扎克纳梵还是走进小巷。小巷两侧堆满箱子和麻袋,为可能的伏兵提供了诸多藏身之处。他暗自发誓,如果这是陷阱,他一定要回去杀了哈邦达尔,却又很快改变了注意。他相信那个男人没有撒谎;他只不过是按照要求向扎克纳梵进行转述而已。
他不杀信使。但他考虑要杀了信使的信使。
小巷在十多步后向左转弯,他记得后面还有个右转弯。他向前走去,却并未拔剑。
他可是扎克纳梵——拔不拔剑都一样。
他转过第一个拐角,然后冲过第二个向右的急转,本以为小巷尽头会空无一人。
事实并非如此。
“我就知道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传来,阿拉瑟斯·胡恩手持双剑从天而降,落在扎克纳梵几步开外的地方。扎克纳梵轻而易举地转身挡下攻击,武器被他握在手里,仿佛一开始就在他手中一般。
借助格挡的优势,扎克纳梵本能乘胜追击。以他的武艺,他完全可以逼得阿拉瑟斯·胡恩节节败退,命丧当场。
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他并未追赶。
这不是他预想的陷阱。
[1] 老萨用he指代寇莉,但蛛后之战用的是she……为了保持统一还是用了蛛后的女性化译名